第二百零一章 士兵的榮譽

“消滅他們!立刻消滅他們!”金光惠次郎的咆哮顯然已經有些為時已晚,大量添加有化學助燃劑的燃油已經順著通風口被灌進鬆山的主體工事內。

隨著大量油料的灌入,鬆山山體主工事內的日軍已經陷入了瘋狂的崩潰,那些粉紅色的油料在日軍士兵的眼中就如同索命的魔鬼,隨意一個火星就可能讓鬆山變成一座火焰山,而對於山體內的人來說,無疑將是身處煉獄一般。

老紮西記得,臨行前向燃油內摻加化學助燃劑的後勤軍官曾經告訴過葉川,為了發揮燃油內化學助燃劑的最大的功效,在將燃油灌入通風口後,最好等待三分鍾,帶燃油開始充分揮發時在點燃,這樣有助於燃燒效果。

三分鍾?老紮西沒有手表,他知道那大約是半碗茶的時間,最後一名傘兵將爆破裝置丟入通風道後,將引爆器扯到了老紮西身旁,剛準備將引爆器交給老紮西就被一顆子彈擊中的眼睛,鮮血迸濺了老紮西一臉。

得知了中國傘兵的企圖後,日軍就立即停止了擲彈筒的使用,他們怕引爆頂峰的油料!張牙舞爪的金光惠次郎親自帶領一個中隊的日軍向頂峰包圍而來,金光惠次郎知道,絕對不能讓中國傘兵點燃油料,因為一旦那些油料被點燃,後果將會不堪設想,整座衝上去!衝上去!在金光惠次郎拚命揮舞的武士刀的威逼下,小野兵次郎清楚這次自己不可能在龜縮在岩石後了,在金光少佐的督戰下,小野兵次郎一改之前小心翼翼的舉動,可謂是勇猛直前奮勇爭先!個子不高的他跌跌撞撞地衝在隊伍地最前麵。

此時十八名成功降落在鬆山頂峰的傘兵隻剩下不足十人了,他們已經精疲力竭渾身傷痕。更重要的是他們隨身攜帶的彈藥將盡。因為在計劃中根本就沒有應對日軍部隊反擊這一項,之前即使動用了大量的航空偵查也無法偵查到鬆山背麵的情況,狡猾得日軍竟然留有一條通往山脊的通道。

老紮西狠狠的抽了兩口,才依依不舍的將僅剩一丁點已經燙手的雪茄屁股丟掉,在檢查了一下槍膛後,老紮西翻遍了腰間地二個子彈包,終於在口袋中找出了二枚黃澄澄的子彈,老紮西猶豫了一下,將兩枚子彈壓入槍膛,隨即拔出了背後的藏刀。插在了身旁。

死戰!決一死戰於此!老紮西並不懂得那些讓年輕娃娃們熱血沸騰舍生忘死的大道理,他隻知道知恩圖報,自從決心殺了大管家逃出奴隸主家的那一天,他就已經將自己當成一個死人了,後來偶感風寒,醫者醫人不醫己,很快老紮西幾乎到了病入膏亡地步的械化軍後勤野戰醫院外出采購的給養員發現其暈倒在野戰醫院大門口,於是老紮西很幸運的得救了,之後被收留在野戰醫院當了一名編外夥夫。副軍長崔誌鈞下部隊視察的時候在靶場發現了正在與人叫賭的老紮西,突發奇想地崔誌鈞真的讓人給老紮西找來了一支英七七步槍。

老紮西地槍法深深的震撼了崔誌鈞。在處理了所有參加聚賭的人員後,崔誌鈞大筆一揮,將老紮西調入軍特種偵察隊,職務依然是夥夫。

第一機械化軍就是老紮西的救命恩人,老紮西一直想著報恩。今天報恩的機會終於到來了,老紮西往手心裏吐了一口吐沫。望了一眼身旁在一堆空彈夾中翻檢地機槍手,小夥子臉色顯得有些蒼白。槍是士兵的膽,子彈則是槍地魂!沒了魂的槍握在士兵地手中。膽氣自然也不足。

老紮西將傘兵坑內的一把工兵鏟遞給了機槍手道:“用這個,狠狠地砍,照著小日本的脖子、手腕、腳脖招呼!”

機槍手接過了工兵鏟。向老紮西抱以一個難看地苦笑。蹲在坑中揮舞了幾下工兵鏟。似乎在找感覺。

在工兵鏟碰落地鬆土中一個彈夾掉落出來。機槍手驚喜地撿起彈夾向老紮西揮舞:“老紮西!看我找到了什麽?”地話剛一出口。站在散兵坑內地機槍手頭部隨著勾一聲爆出了一團血花。

老紮西幾下竄入機槍陣地。軟在坑中地機槍手地半張臉都不見了。老紮西知道這絕對不是日本人地三八式步槍。應該是那種帶小鏡子地家夥(九七式狙擊步槍)!

老紮西不記得這個機槍手地姓名。隻記得他地外號“胖子”!這是句反話。機槍手實際很瘦。但是從來都不服輸。每當遇到身強體壯地人。他總是伸出胳膊比劃道:“哥們骨頭裏麵都是肉!”

老紮西從胖子地手中拽過了機槍彈夾。這種20發地美式勃朗寧重管步槍彈夾拿在手中著實地很顯份量。

上好彈夾後。老紮西把英七七緊緊地貼在胸前。他知道自打對方神槍手開火。日軍就很可能悄悄地摸了上來。將美式勃朗寧重管步槍卡上彈夾。嘩啦一聲拉動槍機。隨後老紮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突然起身。向剛剛射擊胖子地彈道方向打出了一槍。

神槍手大都是天生而成的,亦可以借用嚴格的訓練和精良的裝備培養出來,但是培養出來的狙擊手與這些天生的神射手相比,有著本質上的巨大差距,在戰場上一個微小的失誤都可能葬送一名身經百戰的神射手。

日軍的狙擊手死得實在很冤,他冤就冤在過於托大和自次射擊命中目標後,他竟然沒有選擇更換射擊陣地,反而跪立起來,用狙擊步槍死死的鎖定機槍掩體,因為他剛剛發現一個身影縱身跳進了坑內。

老紮西的一槍直接命中了日軍狙擊手的腦門,黏糊滾熱的腦漿糊在了日軍狙擊手的鋼盔內,老紮西的第二槍直接命中了一名日軍少尉。

身旁的雨村少尉的頭突然毫無征兆的隨著一聲槍響爆開了,小野兵次郎被嚇得可謂是魂飛魄散,此刻所有的日軍官兵都知道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如果鬆山失守,他們很可能會被痛恨他們的中國士兵挫骨揚灰,死得無比淒慘。

鬆山是他們的依托,也是這身處中**隊團團包圍之中的日軍3000餘人的棲身之地,性命相關不容懈怠,日本人自然也拚盡全力,老紮西將槍膛空空的英七七丟在一旁,把起爆器上的定時裝置擰了半圈,端起勃朗寧重管步槍向抵近掩體的日軍瘋狂掃射。

二十發的彈夾哪裏經得起連發掃射,隨著哢嚓、哢嚓的槍機空擊聲,老紮西知道槍裏已經沒有了子彈,瞬間他掉轉槍口,抓住燙得手直冒青煙的槍管,不顧一切的輪了起來,啪嚓一聲將一名躍上機槍掩體的日軍士兵砸倒在地,沒等日軍士兵發出慘嚎,老紮西就一槍托砸碎了日軍士兵的腦袋。而起,抱著一名持槍撲過來的日軍翻滾了幾圈後,一把拔起了之前插在地上的藏刀,撲哧一聲!老紮西將壓在身下的日軍士兵的脖子砍斷了大半。

宋雨航在焦急的等待著傘兵突擊隊的三顆紅色信號彈,那是攻擊得手的信號,一旦突擊成功,傘兵突擊隊將油槽內的燃油全部灌入日軍鬆山主體工事通風孔後點燃,美國空軍第十四航空隊將使用三十枚N666特種燃燒彈轟炸滾龍坡、鬆山林、大埡口等外圍陣地後,第一機械化軍將一次投入五個主力戰隊團在軍直屬重炮旅的掩護下強行攻堅。

11月30日晚21時,傘兵突擊隊最後的時刻到來了,氣喘籲籲的老紮西渾身已經被鮮血所染紅,手拄藏刀的老紮西單腿跪在山頂的機槍掩體旁,老紮西望了一眼掩體中三名傷員,艱難的笑了一下。

金光惠次郎借助著月光清楚的看見中國傘兵手中的起爆器,那讓他亡魂大冒的起爆器就猶如地獄的大門一般,隨時都可能會打開。

而單膝跪在距離他不遠處手拄一把利刃的中國傘兵則讓他心驚膽戰,二十幾名伍長、軍曹、曹長的屍體倒在了這名中國老兵的身旁,他那把出神入化的利刃讓將幾名中國傘兵團團包圍的數百名帝國士兵震懾在了原地。

麵對這種死士,金光惠次能夠說服他們的可能性幾乎等於是負數,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取其辱,但是麵對生死攸關之際,隻要有一絲的機會,金光惠次郎就不會放棄,他授意跟在身邊的翻譯上前勸說。

日軍的勸說可謂是極其的蒼白無力,麵對舍生忘死連生命都可以犧牲的中**人,什麽榮華富貴,什麽高官厚祿?簡直就是在扯淡。

一名腹部中彈的傘兵在咳了一大口血後,笑著大力喊道:“小鬼子,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一個小小的少佐,權力比河邊正三那小子都大?”

金光惠次郎急於許諾,忘記了他開出了條件已經超過了他的職權範圍,中國傘兵的嘲笑與質問並沒有激怒金光惠次郎,在他看來,隻要還有一絲的可能就絕對不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