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章 龍在天涯（下）
山本五十六的整體計劃是包括攻打和占領帕拉萬島、棉蘭老島都是假動作，他真正的意圖是通過一係列讓人眼‘花’繚‘亂’的攻擊，調動東聯軍的後備部隊，然後殲滅其有生力量。甚至乎山打根登陸都不是真正的作戰重點......
在天亮以後，日本軍隊開始把攻擊重點放到了山打根後方的‘交’通要道上；仙那港的日軍除了拚命搶運物資外，發起的攻擊明顯減弱。在‘混’戰中得以突圍的部隊越來越多，匯合成的力量也越來越大；但是，這些‘亂’軍感到很奇怪的是後續趕來的援軍越來越少，使他們想重奪仙那港的攻擊始終功虧一簣。
這些部隊不知道，在他們身後的沙巴過來的一路上，已經躺滿了聯軍的屍體！
聯軍的部隊要途經的道路都不寬，而且大多都夾在山間；這些軍隊一心隻想搶回仙那港，都是以急行軍進發的；實在走不動的就在路邊山地上稍歇片刻。經過一個晚上，這些山路就像是灌臘腸般填滿了聯軍的士兵夾雜在汽車、裝甲車、坦克等中間前行；這時，兩百多架日本轟炸機在四十架戰鬥機護航下忽然殺到！呼嘯著俯衝而下的轟炸機一串串地扔下二十五公斤輕型航彈，這些經驗豐富的空中殺手們並不一窩蜂地攻擊，而是輪番投彈，就順著山路一直向沙巴方向“鋪地板”！
恐慌‘欲’絕的這些行進中的士兵，既無法爬上路兩邊陡峭的山崖，原地狹窄的山路又完全在炸彈的爆炸半徑以內；完全是屠殺！不管是菜鳥還是老兵，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的唯一寄托就是運氣！
伴隨著每一枚尖嘯而下的炸彈落下，下邊就是一片絕望的慘呼；伴隨每一次震耳‘欲’聾的爆炸，山路上就是斷肢殘軀橫飛。幾乎每一枚炸彈都不‘浪’費，炸正的直接把人體撕成碎片；炸偏的把山壁上的泥石掀下來活埋下邊的生命......一個多小時候，蔓延近四十公裏的路上，完全成了聯軍的墳場！充斥在其間的八萬多士兵和四萬多的民夫，傷亡竟高過了一半！炸彈扔光的戰機還要把幾乎所有的機槍子彈消耗光才肯飛走，它們又用機槍狠狠地把戰場耕耘了整整一個小時才算了事。
日機飛走後，慘若修羅地獄的進軍沿途，慘叫聲、呻‘吟’聲、痛哭聲、‘混’成一片，傷者無力再戰，幸存者者無心作戰；一次勢若奔雷同般的大規模反攻竟完全在空中打擊下被徹底擊潰！
那些在晚上就已經到達了山打根甚至殺進了仙那港的先頭部隊還在焦急地等著援軍的時候，卻不知道日軍已經在海軍的護送下，在山打根半島的兩個根部悄悄登陸；準備一口通吃！
“通知美國人，因為前期我軍考慮要派兵菲律賓，所以派遣了一個偵察連前往實地考察，現在被困在棉蘭老島，請他們設法給予保護......”譚笑終於發了這封電報，在此之前，他收到了軍情處的急電，原來派往南洋秘密訓練的特戰隊竟有兩個分隊分別被困在棉蘭老島和帕拉萬島上，現在棉蘭老島上的分隊遁入熱帶雨林中，因為不忍看見日軍的屠島行動，已經多次來電請戰......本來特戰隊麵對危險自然會出手排解，但是，棉蘭老島的情況不同：這裏原始森林不少，他們要躲起來很容易；但是如果出手相救那些逃難的百姓；就一定會暴‘露’身份----那裏是美軍的地盤，為什麽中國會有‘精’銳部隊在呢？當你是一個國家元首而不是軍閥時，要考慮的就很多了。
譚笑現在已經很冷血，他不再是那個愛兵如子的班長了，他根本不在乎區區幾個小分隊的損失；但是他知道，這些小分隊哪怕沒有命令，最終還是會動手救難民的，特別是當那些難民是華僑的時候。既然遲早要暴‘露’身份，那就隻有通知美國人，先找好政治台階了----美國人最多惱怒中國人的狡猾，但是這不會成為什麽大的外‘交’事件；但如果沒有通知好口徑，讓美國人知道他們是來訓練當地華人，發展地下武裝的就很麻煩了！至於帕拉萬島上的一個分隊，現在軍情處依然在聯係，但始終無法得知情況。
處理完這件事後，譚笑急匆匆走到外邊的大廳，那裏有無數正在等待的記者和各國外‘交’官員。他們要知道簽署了中英聯合聲明的中國，對日本人襲擊馬來西亞有什麽表態。
“我已經通知了駐紮在越南和緬甸的部隊隨時準備參戰，另外我軍的軍政部長也已經一大早飛往越南做戰爭動員；隻要和英法盟友落實了部隊的指揮權，就會開拔......”譚笑很簡短地說了一段，山本五十六的大膽攻擊計劃把譚笑原來的計劃搞得大‘亂’；現在中國是不能不參戰了，唯一的借口就是確定指揮權。也許中國始終不‘交’出指揮權的做法能拖上幾天，但是，中國不得不參戰了；哪怕還是不對日宣戰。
譚笑不知道，山本五十六的破壞力比他想象的還大；隻要到山打根各部全部被圍困的消息傳出後，在英法聯軍十萬預備隊被消滅、海峽殖民地已經沒幾個兵可用的情況下，英國人馬上就會答應可以由中國人來當總司令----隻要有兵守住其他地方，英國人什麽都可以答應！
他匆匆結束了記者會見，然後馬上進入到後廳和古茲會麵。他希望古茲再跑一趟日本，通知日本人他現在不得不對日宣戰，但雙方要默契，除了南洋，其他地方是宣而不戰！然後，他馬上就親自給土‘肥’原發電報，要他配合好古茲的行動。慢慢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的譚笑，現在心裏還有餘悸：作為穿越人，他可以依靠自己的知識和對曆史的了解作出很多的預判甚至對很多戰役該如何打都能‘交’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好方案；但是在短兵相接的時候，從未真正指揮過大戰役甚至沒上過戰場的他竟然還是不如山本五十六這樣的名將！......幸虧，在這以前他沒碰上什麽硬手，幸虧他手上還有一群真的能打的將領；他認識到以後的真正戰場對決，要放手給手下的大將們去打，不能全部自己指手劃腳了----紙上談兵者容易，實戰克敵者難啊！
在譚笑的電報終於轉到了棉蘭老島的時候，實際上一如譚笑所料，那支特戰隊已經早就動手了----他們不得不動手，他們看見了自己人被追殺。
這支部隊由兩個排組成，隊長叫李鑫，是個瘸子！一個能夠進特種部隊的瘸子！
外號鐵拐李的李鑫從小因為小兒麻痹，有一條‘腿’是殘疾的，但從小毅力過人又不願被人瞧不起的他竟然硬是撐著用那條‘腿’走路，生生把那條死‘腿’走活了；就像後世的巴西足球一帶名宿“火箭鳥”加林查一樣！並且這個‘性’格倔強的小夥子還到處拜師學藝，後來在廣東名宿黃嘯俠的指導下練就了一身驚人武藝；黃嘯俠到了野一軍後，李鑫也來了野一軍，並以其獨特身手終於成為了特戰隊的排長。他到南洋也是黃嘯俠點了名過去的，後來黃嘯俠帶著那些南洋日本產業所有權憑證會中國，他就一直留在了南洋。
和聞湘婷一樣，他這支特種部隊在棉蘭老島也是為了渾水‘摸’魚，配合當地的竹網龍堂暗中狠吃美軍的物資，沒想到在準備撤離之前，也被日軍登陸困在了島上。他們在給譚笑野一軍軍情處發電報等候回複的過程中，其實已經消滅了幾支班一級的日本兵；這時，他們卻發現有至少五千人的難民正在他們的視野內往山裏逃，當中幾乎八成是華人；並且其中帶頭的就是他們任務中幫助的那個竹網龍堂的三寶顏分舵主司徒東！
“隊長，這麽多人一起逃，後邊肯定會有日本人盯上的；我們不出手，他們肯定要被追上。”那些早就被日本人的暴行‘激’怒的士兵都通過各種理由請戰：“隊長，這些都是華人啊，咱們來這不就是為了解救這裏的華人嗎......”就這樣，李鑫批準了戰鬥。
這支數千人的逃難隊伍的斷後部隊是一支大約一個連的英軍，當中卻夾著一個意大利軍官。多納多尼這個原來的巡洋艦長在卡帕隆阿發現了登陸的日軍後打響了第一槍！......然後，安全第一的意大利人就在沿岸陣地遭到日軍艦隊狂轟的時候開著一部汽車帶著幾個心腹手下逃之夭夭了。作為繼承了意大利軍隊優良傳統的一個老兵，多納多尼早就設計好了路線，他們沿著公路像賽車般通過島上最狹窄的部分直接到了西海岸德爾加列戈郊外的海邊，這裏有他為自己準備好的一條魚雷快艇！然後，多納多尼就打算走菲律賓群島的內海到馬來西亞去，遠遠離開這個鬼戰場。沒想到的是他們在蘇祿海和日軍的登陸艦隊正正對上，幸虧機警的意大利人管製了一切燈火沒被發現；沒辦法之下他們被迫在棉蘭老島登陸。
經過一夜的‘混’戰，多納多尼甚至丟掉了他所有的士兵，然後卻碰上了一隊英軍在掩護平民撤退；根據聯軍的軍銜原則，身為中校的多納多尼竟然被推舉為指揮官！
很怕死但很要麵子的意大利佬被迫留在了隊伍的最後，一腳深一腳淺地拖著厚重的大皮靴指揮部下警戒追兵。
“該死，這裏是什麽地方，怎麽美國佬就不會修條好點的路！......”多納多尼咒罵著。
“報告長官，這裏叫馬林當山，是棉蘭老島西南最大的原始森林所在地......我們人太多，走得又慢，如果向島內的巴倫西亞城去一定會被追上的；而且還不知道日本人有沒有從貝勒貝斯海登陸攔截我們......我想我們還是在森林裏躲上一陣會比較安全。”那個英軍連長，萊茵克中尉竟然非常熟悉這裏的一切，而且非常的鎮定。
“日本人追來了，有好幾百人呢！”幾個負責在最後邊警戒的士兵驚慌失措地跑過來，雖然他們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卻造成了極度的恐慌：多納多尼撒‘腿’就跑，竟然把英軍士兵全部帶動了，萊茵克中尉根本攔不住，於是整群人就開始了越野賽！身強力壯的士兵們很快就追上了前邊的老百姓，甚至他們要那些老百姓中站出來上百名拿槍的華人用槍頂著他們才停下腳步！
“你們他**的不是軍隊嗎？為什麽逃得比老百姓還快！？”司徒東拿著一支二十響快慢機直接頂到了多納多尼頭上，把意大利人嚇得連忙舉起雙手，用意大利語大叫投降。就在大家慌‘亂’成一團的時候，後邊槍響了，響成一片的“叭勾”“叭勾”的三八大蓋的響聲！
......很奇怪，大家沒命地逃進山路兩邊林子裏的時候，隻是聽見槍聲，卻沒有聽到子彈從頭頂飛過的“嗖嗖”聲和打在樹木上的“噗噗”聲。不多逃命的人無暇細想，隻想逃；除了那一百多有槍的竹網龍堂弟子：他們無處可逃，身後全是親人！
日本人遠遠就在望遠鏡裏看到了那麽大一群待宰的羔羊，豈會放過？他們幾乎是一路跑著追上來的，三百多人緊緊地排列，在上坡時甚至前邊的人腳後跟會踢到後邊人的臉。就在他們眼看翻過一道小坡的時候，忽然就遭到了襲擊；他們是在身邊的人中彈倒下後才發現遭到襲擊的，因為對手用的槍全部裝有消音器！
“噗噗，噗噗噗......”全是二三短連發，每一次扣動扳機必有命中！雙方直線距離僅僅在三十米不到，這種情況下‘射’擊擠在一起移動並不算太快的目標對這些經過至少七八千發子彈‘射’擊訓練的特戰隊員來說簡直比訓練還要輕鬆得多！在日本人打響第一槍還擊之前三百多人就已經被消滅了三分之一，等三八大蓋開始紛紛開火的時候，雙方的人數已經由一比五縮小到不足一比二了。
看到日本人已經從被突然打擊的‘混’‘亂’中穩了下來，襲擊者們便忽然停止了‘射’擊，就像這裏從來沒戰鬥過一樣消失了！日本人看著兩邊密密麻麻的雨林根本就不像有人進去過的樣子......襲擊他們的到底是什麽人啊？！但是，襲擊者還潛藏在林子裏，並且那些距離較遠的步槍手們開始了新一輪的打擊，裝上瞄準鏡的“野小子”在五百米距離內可是極好的狙擊槍！
沒有槍聲，沒有廝殺的呐喊，忽然就是身邊的人被爆頭！
被壓著打了一陣後日本人發現趴下根本沒用，那些‘射’手們幾乎占據了所有的‘射’擊角度；而且，‘射’速極快，經常在同一處掩體躲藏的幾個士兵還搞不清楚子彈從哪裏來就被接二連三爆頭。充滿了恐懼與憤怒的日本兵開始漫無目的的向四周的雨林開槍並發起衝鋒，這時他們才意識到自己的部隊僅剩下不到五十人了！
終於，戰場上出現了戰鬥應該有的各種爆炸聲----“嘭！嘭”不算響的爆炸聲接二連三響起，日本人衝進林子的人紛紛被小詭雷炸倒，而那些潛伏著的襲擊者已經換過了彈夾，開始不動聲‘色’的向那些站直了身體的日軍開始了新一輪的短連發屠殺......
等派出的尖兵小心翼翼地用八分鍾打掃完戰場，確保沒有一個漏網的日軍後，戰場總用時十四分半鍾的伏擊戰宣告結束----對這些特戰隊員來說，打掃戰場居然比殺人還麻煩！
那個連的英軍在萊茵克中尉的帶領下已經和竹網龍堂的會眾布置好了防線，準備和日軍死拚一場，但是這時他們派出去的探子回來了：“東哥，是李哥他們！蘿卜頭全被消滅了！”
中國特戰隊的神勇表現讓英軍無比汗顏：因為對手比他們多了一倍多，他們選擇了不戰而逃；中國人隻有他們一半的兵力卻選擇了戰鬥，並且一人不損的把對手全殲了！
“中國像你們這樣的部隊多嗎？......你們的軍隊居然會讓傷殘士兵繼續服役”萊茵克問道，他發現李鑫竟然是個瘸子！
“這沒什麽，打仗靠的是經驗，就算我再少條胳膊，也還是個優秀的戰士！”李鑫驕傲地道，他對自己的殘疾被誤認為是戰傷感到很自豪：“其實在中國帶著傷殘繼續服役的士兵很多，因為他們的經驗，往往他們殺的敵人比一般士兵都多並且他們很少會再受傷！......太可惜了，我們有那麽多的優秀士兵卻因為裝備不足整天被日本人欺負，如果他們都能裝備上我們這樣的武器，派三個師就能守住菲律賓......”李鑫很清楚譚笑一直在以各種借口向列強要軍火，他也不放過這個機會，而且他很會吹。
“是的，我相信很多中國人會成為好戰士的，像他們......”萊茵克指了一下那些正在分發從日本人手裏繳獲來的武器的竹網龍堂弟子道：“至少他們敢戰......”然後他狠狠的瞪了意大利人一眼道：“太可惜了，我們在三寶顏有一批軍火，數量不少，要是能在開始就發給華人，說不定可以擋住日本人的登陸......”
“三寶顏？東哥，你的地盤哦，那批軍火有到少？”李鑫問道，他知道棉蘭老島上還有不少的聯軍部隊，還有很多的仗要打：“我們拿不到至少應該把它們炸掉！”
“什麽？現在前往三寶顏炸軍火庫？”萊茵克、多納多尼甚至司徒東都被嚇了一跳：這個瘸子真敢想啊！
“沒錯，就是現在，趁日本人立足不穩......我們不是還有那些日軍的服裝和裝備嗎？我們可以扮成日本人過去！”李鑫說幹就幹：“東哥，給我挑兩個膽子大的做向導，我們留下一半人保護你們，其他的，去炸軍火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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