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章 殺人盈野（上）
如果一個國家非常的貧窮，那麽它很難去對其它的國家進行侵略，但是這並不等於說它就可以任由其它國家去欺負、**。蘇聯就是這樣一個國家，剛剛經曆著災荒和內部的大清洗，正處在衰弱期的蘇聯驟然麵臨日本的強勢攻擊，並且由於前線將領的疏忽造成快速的崩潰，甚至日本人早就準備好了裝甲列車作為快速推進的工具，以至於蘇軍全線一潰千裏。
但蘇聯的國土有多少個千裏？沿著西伯利亞大鐵路推進的日軍在貝加爾湖南北兩端同時受阻！
在貝加爾湖北邊一個叫做霍洛德納亞的小鎮和南邊的伊爾庫茨克日本人的兵鋒終於受挫了，他們在這兩個地方血戰了一天一夜，依然沒能取得任何進展。
日軍在取得突破後一直向蘇聯增兵，這時他們才發現和蘇聯作戰有多麽的恐怖：兩百萬大軍扔進去就像往大海裏撒了一把鹽，瞬間就不見了；這才僅僅是在東西伯利亞！沿著西伯利亞大鐵路南北兩線齊頭並進的日軍發現，他們進攻得很快，基本就是以裝甲列車的速度在進軍；但是蘇聯實在太大，為了清剿那些遠遠落在後邊的蘇軍潰兵，他們不得不大量往大鐵路沿線兩邊的城鎮、村落派兵。
這些部隊的作戰還是非常順利的，因為很多落在日本前鋒部隊身後一千公裏外的村鎮裏的蘇聯人竟然還不知道日軍已經打進了蘇聯境內！別說殺人，就算是殺豬圈裏被圍著的豬也要花些氣力，當蘇聯有那麽多的人需要日本人去抓、去殺的時候，日軍就顯得不夠用了；隨著前鋒部隊連續疾進的銳氣被時間和縱深消磨，當他們來到霍洛德納亞和伊爾庫茨克後疲憊的軍隊竟然被半數由平民組成的蘇軍給擋住了！
一個頭發亂糟糟的下夥子穿著厚厚的皮背心，指揮著一群農夫拉著一門沙皇時代的架退式火炮，正在霍洛德納亞的一條小街道上行走。
路邊上一個躲在斷牆下的老兵看見這個裝束奇怪的小夥子，不禁好奇：“嘿，小夥子，你穿得那麽厚幹嘛？”西伯利亞是個很奇怪的地方，冬天的溫度低到零下五十度，但是在盛夏時甚至會超過四十度，現在正是盛夏，而且小鎮籠罩在戰火中，現在的氣溫讓人覺得表皮都會烤熟，但這個小夥子穿著厚厚的皮背心。
小夥子的回答讓老兵幾乎暈過去：“奶奶說穿厚一點可以擋住敵人的子彈......但是天氣太熱了，所以我隻能把大衣脫了......”
一個沒上過戰場的愚昧的菜鳥！雖然愚昧，但是卻不會減低他的戰鬥力，在西伯利亞這個自然環境極度惡劣的地方，從小孩到老人，不論男女，就沒有不會開槍的，也沒有家裏沒槍的；很顯然這個小夥子和他的人來自附近的農村，甚至這些土掉渣的農夫很多人還拿的是滑膛槍，但誰都知道，這些天天與野獸為鄰的農夫十個中有九個是神槍手！
“大叔，日本人來了幾趟？”小夥子顯然對這個滿臉胡子的老兵感覺不錯，他很熱情地跑了過來。
“天知道，我來之後他們進攻了兩次......嘿，你們有誰在這裏呆的時間超過五個小時的？有人要問你們話！”老兵轉過身向廢墟那邊喊過去，很久，沒有回答。
“看到了嗎？五小時前呆在這的，都死光了......”老兵一臉平靜：“看看那些戰壕和路障，全是用死人堆起來的，小夥子，你怕嗎？”
這是這場攻防戰最長的一次間歇，在此之前，甚至有三個小時日本人是在一直進攻，根本沒有停過！霍洛德納亞小鎮周圍的森林已經在日軍的炮火下全部變成了焦黑的、光禿禿的樹丫，整個小鎮沒有一棟好房子，但是這裏卻擋住了日軍。
冒著煙的大地，冒著火的眼神，蘇聯的軍人和老百姓們在這裏已經硬扛了一天一夜，他們至少犧牲了超過三萬人，但日本人的急行軍式進攻到此為止！現在這個小鎮上的守軍已經不是原來的駐防部隊了，原來的人幸運的受傷被抬下了火線，而絕大部分已經在前邊的戰鬥中犧牲，即便這樣，還有不少已經犧牲的戰士繼續捍衛著自己的家園——他們的屍體成了戰壕或者街壘的沙包！
烈日下到處是夾雜在硝煙味道中的惡臭，沒有血流遍地，鮮血隻要流出來很快就會被戰火和烈日烤成黑色，然後和著塵土成為小鎮的一部分，除了抓緊短暫的季節繁殖的大頭蒼蠅這裏不再有別的動物。“嗡嗡”聲不斷在耳邊繞來繞去，讓這些疲憊的戰士不勝其煩，但這時，“嗡嗡”聲變得越來越大......
“臥倒！是飛機！”老兵忽然衝著那些傻傻的農夫大叫，他們已經領教過一次日本人的轟炸機的威力，老兵所在的連隊在空襲後剩下不到二十人。
農夫們還是不知所措地看著老兵，忽然有人指向天空指手畫腳，老兵抬頭一看：感謝斯大林！那是蘇聯的飛機！
除了空軍，蘇聯陸軍的增援更是源源不絕，從後方的杜什卡昌一直到霍洛德納亞之間，竟然全是人，趕往前線戰場的人，多數是農夫和工人之類，有少數的正規軍；少得可憐的機槍，隻有一半人配備了莫辛納幹步槍。這些人現在成了蘇聯的真正捍衛者，他們不是軍人，甚至很多是因為反對斯大林被放逐到西伯利亞的苦役；但是現在有人侵占他們的家園，他們要起來戰鬥，所有的人都拿起了槍，包括政治犯。
自開戰以來，霍洛德納亞的天空第一次看到蘇聯空軍，僅僅四架“伊15”要對陣十六架日本戰機！占了數量上的絕對優勢的日軍在六架戰鬥機掩護下，十架轟炸機開始向地麵發起進攻，“轟隆隆......”連續的劇烈爆炸把揚塵升騰起來形成蘑菇狀，很快地掩蓋了整個霍洛德納亞，無數光顧著觀看空戰的保衛者被炸彈的彈片撕成粉碎、被衝擊波震得五髒俱裂；那些躲在掩體裏的人也有不少被活埋......但是在轟炸圈裏的人們並不知道旁邊的恐怖，他們隻知道很快日本人就要上來了，他們在彌漫的煙霧塵埃中努力睜大眼睛想看清楚東邊的情況，到底日本人在哪裏？
日軍上來之前，很狡猾地先用機槍在遠遠的陣地上來了一次瘋狂掃射，塵霧裏看不清楚外邊情況的蘇軍估計日本人要上來了，連忙衝到最前線由斷垣殘壁和屍體、沙包、各種障礙物組成的阻擊陣地上。
“日本人要來了！快，大家快！......”昏天黑地的陣地上，總有人挺身而出充當指揮員，這些多數由平民組成的戰士知道隻要日本人衝了過來，肯定就是屠殺，不戰死就是被殺死！他們用能找到的一切作戰武器，前赴後繼地以肉搏戰等最慘烈的戰法九次把已經衝進了霍洛德納亞的日軍給趕了出去，他們付出了五比一的傷亡，但是活著的人、新趕來的人都沒有任何猶豫，在昏暗難以視物的環境中摸索著跌跌撞撞地衝向陣地。
但是他們並沒迎來日軍，戰鬥總能催化雙方的水平，日本人發現和蘇軍肉搏並不能占到便宜——毛子太高太強壯，而且人實在太多！於是他們想出了新方法：先用飛機轟炸，在蘇軍的視線全部模糊掉、聽覺變得遲鈍的時候，以機槍掃射yin*對手，然後趁對手從掩體處衝出來的時候集中全部炮火一起猛轟！
前鋒部隊的日軍重武器也不多，他們的大炮加起來也就在三十多門，並且已經把除了擲彈筒以外的所有炮算進去了；但是即便這樣，這些大炮全部實施急速射的時候，所有炮彈都落在不算大的霍洛德納亞鎮，殺傷力還是非常驚人。
蘇軍剛增援上來的部隊在三十分鍾日軍炮火打擊下，竟然傷亡已經過半，這時日軍的正式進攻開始了。同樣殺紅了眼的雙方很快就短兵相接，日軍的挺身隊硬是用人肉炸彈把蘇軍的防線撕開了一道大口子，後邊的突擊隊潮水一般衝進了鎮裏......
在本方陣地上用望遠鏡觀看的日軍前線指揮官卻依然繃緊著嘴巴——像這樣的開始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但最後無一例外都被蘇軍用頑強的戰意、不計其數的死傷硬是打退了下來，為了這一座小鎮，他們直接戰死的人就超過一個整編聯隊的人數——對手僅僅是平民為主的臨時部隊！蘇軍的正規軍肯定已經不遠了，盡管他們的空軍占盡優勢，經常會襲擊西伯利亞大鐵路，但蘇軍依然源源不斷趕來，真不知道他們怎麽做到的。
蘇軍的增援其實也很吃緊，鐵路一旦被炸斷，就要馬上搶修，而部隊則全部依靠雙腳前進，等一段鐵路修複，列車追上他們的時候，他們就跳上列車的外壁抓住那裏的鐵鏈——所有的列車都在外邊掛滿鐵鏈就是為這這個用途！每條鐵路上都是爬滿人的列車，在愛國主義思想的刺激下、在斯大林的號召下，無數的青年甚至是隻領到一套庫存的舊軍服就開赴前線；沒有槍？從敵人那裏搶過來，這就是新兵招募處的口號！
偌大一個蘇聯，竟然連步槍都顯得不夠了，他們的防禦中心在西邊，烏拉爾山的東麵，蘇聯的腹地這大片領土上兵力非常不足。糟糕的運輸狀況更是讓西線的部隊幹著急，那些重裝部隊比如坦克旅，甚至找不到足夠的可以裝載坦克的車廂保證他們整編出發！但即便這樣，隨著越來越深入，日軍的兵力越來越薄弱，他們還是像流進沙漠的河流沿著西伯利亞大鐵路逐漸被蒸發掉......
如果不是斯大林考慮到重修鐵路要耗費的人力物力，下令沿途的軍民隻能襲擊列車不能炸毀鐵路的話，日軍的處境會更加難；現在，大鐵路上還是經常可見到被蘇軍用曳光彈射擊引燃的運油車和爆炸的彈藥車......
蘇日大戰的情況隨時隨地都會被中國人收到，由中央軍事情報局以及三軍總參謀部來聯合組成的作戰指揮中心正在繁忙地工作著；他們從收集到的情報分析，蘇軍的實力遠沒想象中強悍，但他們已經擋住了日本人的兵鋒。
日軍就像一把超薄的手術刀，精準鋒利，但是易折！一旦他們兵鋒受挫就很難再前進了。
“估計就是在貝加爾湖這一線，雙方要開始相持了。”顧祝同親自呈上報告，並且指著沙盤向前來關心戰局的譚笑報告道：“日本人在貝加爾湖北邊一個叫霍洛德納亞的地方以及南邊的伊爾庫茨克已經戰鬥了兩天兩夜，寸步不前；我們分析，就算他們能夠奪取這兩個地方，往前的慣性也不大，而且蘇軍的正規軍估計將會在二十四小時內趕到，有一個坦克團......”
中國之所以對蘇日大戰的雙方局勢關注異常，還是因為估計至少在一年後開始的中蘇戰爭；為了能夠屆時迅速切斷蘇軍，中國必須要在蒙古找到一條最佳進軍路線，除了地理要適合，沿途更是要求能夠避過蘇軍的監視，所以中國要來一次對蒙古和新疆的軍事行動。
這一次對蒙古軍事行動的名義是收複國土，但實際上隻是一次掃**蒙古勢力，並且要在將來的行進路上製造“無人區”的行動；一旦蘇軍打敗日本人對我占領軍有所威脅，這些駐防部隊就會撤退，並且得裝出很害怕和蘇軍作戰的樣子。但是中國軍隊還是會把一些騎兵部隊裝扮成馬匪留在那條路線上，保證那裏不會有蘇軍的監察哨所駐守，這應該是個簡單任務，因為蘇軍當時肯定還不想與中國直接衝突，隻要中國人退讓，他們不會在蒙古深入。
這支執行任務的部隊就是譚笑嫡係中的嫡係，彭漢柏所部。彭漢柏的部隊被要求全部換裝上七九步槍以及捷克式輕機槍和民二十四式重機槍，隻帶少量的迫擊炮，所有先進武器都不許曝光，但他們要完成對整個蒙古的皇公貴族勢力的剿滅！
雖然中國完全可以通過這次軍事行動展示實力，最後通過談判迫使蘇聯屈服而收回蒙古，但是，譚笑不打算這樣，與其讓一個強鄰長期占據著和自己對抗的均衡局麵，不如找機會滅了它！所以這次中國隻是針對蒙古國的軍事實力用兵，真正的實力全部藏著掖著，以備將來的雷霆一擊。
蘇日大戰的結果肯定會是把蘇聯折磨死的一場大戰，蘇聯的石油工業和有色金屬冶煉、木材加工、糧食......西伯利亞的戰亂足以讓蘇聯的百分之五十以上資源無法利用，並且他們還要用剩餘的資源去完成這場大戰。
譚笑還知道，日本人會在占領取區內把所有的蘇聯人都趕去礦山和林場、農場工作，直到他們累死或者因為軍隊要棄守當地而全部處死；日本人留給蘇聯的將是一個完全毀掉的東西伯利亞！
等這場貝加爾湖南北大會戰還沒結束，隻要時間已經拖到九月下旬，日本人就會一路拆毀西伯利亞大鐵路一邊悄然撤退到更適合防禦的二線陣地去，等蘇軍的數百萬大軍撲一個空的時候，嚴寒已經來臨，蘇軍在進軍的過程中，所有的給養全部得依靠後方供應，甚至他們要邊修路邊前進；整個冬天這些前線的給養消耗、為了進軍而幾乎是要重修大鐵路的耗費，都足以把蘇聯打入十八層地獄！
所以譚笑要進軍蒙古，不光是為了收複國土，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讓蘇軍得不到任何除了後方運來的物資供應！為了這個目標，譚笑直接給彭漢柏下了命令：可以大屠殺、可以燒光一切物資，哪怕會造成蒙古在即將來臨的冬天餓殍千裏也不要緊！
死再多的人、作再多的惡鬥不要緊，曆史隻會記住功績，隻要將來中國的版圖足夠大，今天的慘劇元凶還是會被視為英雄，餓死個幾千萬人算啥？
至於新疆的軍事行動，將會更加殘忍，譚笑給胡宗南下的命令是：隻要我軍有一人被襲擊，就以襲擊點為中心，殺光方圓五百裏內所有非漢族的人！好經驗要借鑒，譚笑對於一些後世知道的成功做法自然會順手拈來，而且會做得更絕！
（作者：可能一些讀者會對主角的蒙古和新疆的決定覺得太殘暴了些，都是中國人，但是，如果這些地方獨立了，還是嗎？一個去過新疆的朋友講述他曾經在一個新疆人麵前讚美過那裏的物產；但那個維族人的回答是：那是你們漢人的......所以，還是讓他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