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章 垂直打擊
“中國人打過來了......”蘇軍的前線一片混亂，他們的主力被抽調回去打莫斯科保衛戰後本來在兵力上就處於劣勢，再加上裝備和給養的巨大差距，這些守軍早就士無鬥誌了。他們看到中隊的火力竟然猛烈如斯，在十幾分鍾內把整個前沿的黑土地從及胸的積雪中翻了出來，膽都要震裂了；那些手快的搶過雪橇馬車就跑，更多的人在驚慌失措中硬往雪地上逃，很快被大雪吸在那等死......
“走，中國人來了，咱們都拿起槍保衛我們的祖國”拿著雙管獵槍的列夫達鎮黨委書記鬥誌高昂地一家家拍著門，總算找到了二十來個青年人組成了一個排。在他們剛剛走到鎮中心去集合的時候大街的另一頭傳來了一陣馬達轟鳴聲......
“看我們的祖國不會背棄我們，現在看我們如何來報效祖國”書記非常激動地揮舞著獵槍，但他卻看見身前本來在懶懶散散地列隊的“士兵”們竟然忽然四處逃散意識到情況不對的書記轉身向馬達聲傳來的方向看去，那不是蘇軍坦克，來的是一輛中國人的“龍剛式”
怎麽前沿工事沒有槍聲？這坦克是怎麽越過工事的？書記瞪大了不敢相信的眼睛，看著越開越近的坦克呆若木雞。中國的坦克兵沒有向他開槍，他們直接駕駛坦克輾了過去，血肉模糊的書記很快就會凍成一塊硬邦邦的紅色爛肉，就像他的祖國......
在離前線第一烏拉爾斯克相距差不多一百五十公裏的克拉斯諾烏菲姆斯克，蘇軍三線防禦帶上，一個連的民兵接到了前線的戰鬥通知，很不情願地拿起槍向城外的野戰工事走去。敵人還在一百多公裏以外，沒什麽好緊張的，這是他們大家的看法——中國人要多少雪橇馬車才能趕來啊
“如果中國人真的來了，我們真的和他們打嗎？”一個看樣子隻有十五六歲的小家夥很興奮地問他的連長：“那些傳單上的東西都是真的嗎？......”他的話還沒講完，就被連長踹了一腳。
“小家夥，你別亂說話，要是這話傳到了書記那裏，你和你奶奶都要被抓起來......”連長嚴肅地告誡著年輕人。因為這些人都是由本地臨時組建起來的民兵，所以他們之間非常熟悉，而且大多數都是親戚朋友，有很多話也都敢直說。
小家夥閉上了嘴，但是腦海裏馬上出現了中國空軍投下來的俄文傳單：那上麵是一個長得異常嬌豔的俄羅斯少女穿著中裝的照片，旁邊有注解寫著：為了解放我們被斯大林暴君壓迫的同胞們，我起誓將與暴君的部隊作戰到底......類似這樣的傳單很多，很多的俄羅斯人都加入到了對蘇聯的戰鬥中去，穿起中服讓小家夥感到羨慕的是另一份傳單，那上麵的照片是一群圍著炭火在享用熱咖啡和烤豬扒的俄羅斯族中國士兵，在那些有男有女的士兵的笑臉前，站著一個將軍，中國人；旁邊的注解是黃維將軍在聖誕節親自前往第一線慰問中人......他們竟然能吃到烤豬扒小家夥每次看著照片都會努力地在回憶中尋找著豬扒的味道，雖然已經記不清了，但味道肯定是很好很好的......
親身經曆了譚笑平兩廣宣傳戰的孫立人在對蘇作戰中也開始有樣學樣，大量地使用了印刷品作為特種炸彈，專門對付蘇聯的二三線防禦。除了那些宣傳單張外，他還印了一份家庭人口登記表，上麵就是一個表格，讓蘇聯人把自己的一家的情況填上去；上麵聲稱隻要中隊打過來時，這些蘇聯人和家人呆在一起不作抵抗，等中國人到了把這些填好的表格交給軍隊，他們就能夠獲得食品和日用品......很多的蘇聯人都響應黨的號召，把那些宣傳單張交了給黨委燒毀，但是卻有很多人留下了那些表格並且已經填好了......
這群懶散的士兵艱難地走在路上，正在抱怨著上麵沒給他們配上幾套雪橇馬車的時候，忽然他們兩邊的雪地動起來了
差不多一個班的中國空降兵穿著雪地迷彩，披著白披風忽然從雪地裏站起來，在不同的角度用衝鋒槍對準了他們，幾個反應快的蘇聯人剛卸下肩上的步槍就被打成篩子，隨著“噗噗噗”一連串微弱的槍聲，為數不多的蘇聯人倒下後，其他人便再也不敢碰身上的槍了......
這時，雪地裏竟然響起馬達聲，一輛、兩輛......總共四輛坦克和兩輛裝甲運兵車同樣“穿著”雪地迷彩奇跡般地出現在蘇聯人的眼前天啊，中國人的坦克竟然已經打到了克拉斯諾烏菲姆斯克這些民兵全部徹底失去了反抗意誌......
以民兵為主的蘇軍士兵們甚至近距離接觸過坦克車的都不多，更別提什麽空降兵這麽時髦的部隊了，當中國的坦克車開到克拉斯諾烏菲姆斯克時，所有的蘇聯人都以為中隊已經全線突破了前沿，打到這個縱深了
和孫立人的北路軍一樣，中路的戴安瀾和南線的餘程萬都非常順利，以葉卡捷琳堡、烏法和奧倫堡為支撐的三路大軍一舉突破蘇軍的防線，已經開始從正東和東南呈扇形聚攏攻擊了，似乎要一口氣吃下整個烏拉爾以西地區。
中國人竟然數小時之內在雪原上突破了超過一百五十公裏？蘇軍的烏拉爾防線總指揮羅科索夫斯基打破頭都想不明白怎麽可能發生這種事，在他的概念中，就算是在沒有大雪而且路況很好的情況下，坦克部隊也要以全速前進才能做到這點......這不可能一定是那些怕死的家夥誇大軍情給自己逃命的機會羅科索夫斯基要親自製止這種逃跑的行為，他決定在中午的時候冒險乘飛機到達涅夫捷卡姆斯克——烏拉爾戰線北線的後勤中樞。
這是一座因為軍事需要而倉促建設的“城市”，其實主要是因為這裏是整個烏拉爾戰線北段的交通樞紐，於是蘇聯人以原來的幾條小村落為基礎，硬是用木頭搞出來了這麽一個中轉站。這裏的軍人比老百姓還多，當然那是在烏東戰役期間，現在由於蘇軍的兩個嫡係集團軍被調回莫斯科，這裏也隻是由民兵把守。
一棟木屋子裏，涅夫捷卡姆斯克的官員們正站在那裏，把整個中轉站的情況，包括物資的儲存、往各處發運的物資數量和附近守軍的番號等一一報告給辦公桌後邊的那位長官。那是一個很年輕的長官，不到三十歲，卻有著中將軍銜，他的部隊不多，但卻足以統治整個涅夫捷卡姆斯克——他已經證明了這點。
“真不錯啊沒想到蘇軍這麽狡猾，拿這麽個地方充當物資轉運中心，是怕被我們的空軍轟炸吧？”年輕的中將很得意，他沒想到僅僅是為了躲開更大的城市，少受到些注意而選定的空降場所竟然是蘇聯如此重要的一處基地；他是張翔，中國空降兵團的兵團司令員
“怪不得這個地方竟然有野戰機場......”張翔的部隊是空降部隊的重裝備核心部隊，他這個特戰隊出身的總司令忍不住親自充當了一回空降前鋒，隻要他們把機場清理好，就會有更多的部隊和重裝備運到。
“報告長官......”一名隨軍的白俄電訊人員忽然從收發室裏跑了出來，他看到那麽多人在一起就馬上把想說的話吞了回去，他把一份譯好的密電遞給了張翔......
“......我的飛機將於大約一個半小時後降落到涅夫捷卡姆斯克機場，請做好清理工作......烏拉爾軍區司令員羅科索夫斯基。”張翔看著這份譯電目瞪口呆：噢，對方的老大要來會會自己啊？
這一次中隊實行的世界上第一次大規模大範圍空降襲擊其實充滿了謬誤：像年輕的兵團司令員自己要“體驗”一下而親自充當先鋒，像他們竟然同時選定了上百個空降地點......但是這是世界上的第一次，世界上沒有一個國家想到過這樣的戰術所以對手也犯了“無知”的錯誤，羅科索夫斯基根本不相信中隊的進軍速度，因為擔心北線的後勤中心而親自跑來自投羅網
中國空降兵們犯的錯誤很多，比如他們有一半以上的士兵無法及時收攏而散落在各處。一槍挑起黃浦江邊的血案後被譚笑安排進特別幹部培訓班，然後又參加了收複台灣戰役的馬剛團長就是一個很不走運的家夥；他執意要用傘降而不是和一般團級軍官一樣乘坐滑翔機，他沒想到自己會被寒風吹離了群，更沒想到他會直接降落到一個城市的......
馬剛的降落傘被掛在一棟建築物上，離地麵大約有八到九米，如果割斷繩索的話，就算不摔死也得斷腿......在他的下麵，圍著一大群的蘇聯人，他們指指點點地開始圍觀這個穿著雪地迷彩的中人......
“真他嗎倒黴透了”馬剛心裏暗暗咒罵，同時耳邊想起了在零陵訓練營時的那句口號：不留俘虜，不做俘虜......下麵至少有十把槍在對著他......也許自己真的到了殉國的時候了......馬剛苦笑了一下，毅然揮刀割斷了降落傘繩索，整個人向地麵撲去......
張翔很久沒有試過這麽焦急了，他甚至經常會走到窗邊看看外邊的天空......蘇聯人的抵抗出乎他意料之外，他們僅僅殺死了三個哨兵，涅夫捷卡姆斯克的守軍就投降了，現在他已經成了這裏的主宰，他為了迎接蘇聯的戰線總司令布置好了一切......
“報告劉綸部隊的那兩個失散的士兵找到了，他們降落到了五公裏外的一條小村裏......”哨兵似乎沒看到司令員的不耐煩，接著道：“是兩個姑娘來報告的，她們村子裏的男人都被征集到前線了，隻有一百多老人和婦儒......我們的士兵沒有傷害她們，給了她們一些巧克力，讓他們到這裏來報告......對了，那兩個姑娘說她們應該再得到些巧克力......”
張翔有些哭笑不得，兩個人征服了一條村子，不是依靠槍而是巧克力但是，更荒謬的報告接踵而來......
有兩個士兵在集結途中遇到了蘇聯民兵，然後發生交火，他們輕易地幹掉了八個人，剩下的九十多人竟然投降了
“......他們不願意投降，因為他們有一個團，有兩門大炮，他們是堅強的布爾什維克......他們要求我們必須往他們那派出至少一門大炮並且至少開一炮以證明他們是在無法抵禦敵人的優勢兵力和裝備的情況下投降的......”“什麽亂七八糟的......”張翔沒等傳令兵念完信件便打斷了他的匯報。一個班的中國士兵遇到了一個蘇聯民兵炮兵團，對方打算投降，但覺得向一個班的敵人投降太丟臉了，所以要求中隊派更多的部隊去受降，還要拖上炮
林林總總，各種荒唐的戰報越來越多，本來就已經士無鬥誌的蘇軍民兵在看到裝備精良的中隊時，這些都來自當地未被征集進正規部隊開赴莫斯科的殘餘往往就會選擇投降，他們幾乎每人都帶著那些中國空軍散發的戶籍登記表
劇痛讓馬剛幾乎失去了戰鬥意識，他跳下來後知道自己的腿斷了......一個身材高大的蘇聯人把槍交給旁邊的人，攤開雙臂表示著自己的無害，然後他操著生硬的漢語問道：“你是中隊......？”
“是的，我告訴你，就我一個人，可以消滅你們這裏一半的人......”馬剛一邊用手槍指著來人，衝鋒槍卻指向外圍的人群......
“請問，你們真的不殺人嗎？”那個高大的蘇聯人摸出一張傳單問道：“傳單上說你們不殺人，會給我們糧食是嗎？”
“當然，你們是平民，假如你們不抵抗的話，為什麽要殺你們？”馬剛看到了一絲曙光——這些蘇聯人似乎並不想和中隊打仗
“但是，我們的書記，還有他手下的幾個黨員，總是把他們看上的女人的丈夫征調到部隊上，然後侵犯她們......你能幫我們殺掉他們嗎？”高大的俄羅斯人眼裏充滿了期待，他把氈帽拿了下來，居然是個老人：“請允許我介紹一下這裏，從天而降的中國天使，這裏叫做緬澤林斯克，我曾經是這裏的教區牧師，當然現在不是了，教堂也被沒收了.....”這時老人忽然轉身向身後的人群大聲喊道：“但是我們依然相信上帝，大家說對嗎？”
老人的呼籲得到了大家山呼海嘯般的熱烈響應：“我們相信上帝，我們不要布爾什維克......”老人激動地轉過頭向馬剛道：“你聽到了嗎......”他這時才意識到剛才自己用的是俄語，他的表演浪費了......
“是的，我明白......”馬剛是受過特戰訓練的，他當然也會那麽一點點俄語，他用俄語回答老人，然後他用中文對老人道：“我現在宣布，你依然是個牧師，是個侍奉上帝的使徒，那座教堂在今晚就要重新唱起讚美詩給我弄付擔架，把我抬上，走，帶我去殺那個壞透頂的書記和他那些走狗；年輕人帶上槍......對了，我要給部隊發電報，告訴他們這裏的情況，讓他們不要向這裏扔炸彈......”
老人一邊在胸前劃著十字，一邊按馬剛的吩咐去做了。“我們其實自己也能對付那幾個壞蛋，但是他們背後有斯大林，有紅軍......請問中隊的大部隊會到來嗎？......他們也會從天上過來？......”老人絮絮叨叨地問了很多問題。
“什麽？馬團長一個人占領了緬澤林斯克......”張翔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嚇得整個人跳了起來
“是的，電報上說他已經帶領當地的基督徒們把那些布爾什維克們全部送上了木柴堆......據他說這是他們對付吸血鬼和極其邪惡的東西的手段......”參謀接著念道：“當我們的部隊開到緬澤林斯克，大家會看到這個地方用鮮花鋪路迎接大軍......”
“這季節哪來的鮮花......”張翔嘀咕著，他不知道現在整個緬澤林斯克都在把各種的彩紙和花布剪碎......
“報告，發現一架‘伊15’蘇聯戰機飛近機場......”
“噢你終於來了，羅科索夫斯基先生......”張翔終於露出了從心底透出的微笑......
（作者：當一個以愚民和壓迫為統治手段的國家在遭到外敵入侵的時候，他們的人民甚至會為敵人帶路......在真實曆史上，二戰德軍進入波羅的海三國時，就受到了當地人民的夾道歡迎，在人們的心目中，趕跑蘇聯紅軍的德國人是解放者......這樣的事情以前的曆史有，以後也還會有，如果一個國家的官員是那麽的，一個國家的政府是那麽的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