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終極混亂

譚笑是真有要殺孔祥熙的心:原來在對德軍購中的蛀蟲是他!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他覺得,一個連蔣介石都不能隨便去動他的貪汙犯的存在,對抗戰實在太不利了。這次的事情,明顯蔣介石是要他擋,那麽一勞永逸地解決又如何呢?在彭漢柏的精銳營裏挑人還是在精英特訓營呢?還是,直接就讓那批山狗去?他想了一下,對了,公不離婆秤不離砣,他決定去找容慧商量一下。雖然,現在他也算是個大權在握、深得蔣介石寵信的人物,但這隻因為他是穿越人。其實,他的心智還很不成熟,在拿不定主義的時候,他就想找他心目中最親近的人商量。

於是,譚笑就獨自駕車,在滿城想殺他的人身邊開到了容慧的家。

容慧對於譚笑在這個時候到來非常高興----單獨麵對三個強勢的男人,總不是件舒服的事。所以,她很親熱地,毫不掩飾地**。她要宣示,向貝當宣示:已經結束了!

譚笑對此當然很高興----容慧在貝當麵前的所為,讓他有一種英雄般的感覺!他也要宣示,向貝當宣示:她是我的,以後都是!

“這兩位都是我的朋友,來自英國的麥克,維特.麥克……”“豆子先生”很滑稽地一笑:“非常榮幸!”他有無數個名字,甚至乎他原來叫什麽他都無所謂了,他的一大本事就是在接受一個新身份的時候,他馬上就會成為那個人,需要的話,他甚至可以改變掉口頭禪和習慣性動作!

“這位是我的法國朋友,夏爾.戴高樂……”

什麽!?夏爾……戴高樂?譚笑很想挖挖耳朵。他打量了一下對方:嗯,身高符合,外貌……本來譚笑就沒什麽印象,不過,他還是斷定自己見到的是未來的法國元首。因為他想起了那次一晚上就得到法國批準計劃的事情。容慧居然認識戴高樂!?其實,如果不算在這個組織的地位,現在的戴高樂隻不過算是國防部總參的一名中級官員。

“噢,戴高樂……我好像聽過這名字,嗯,或者在書上或者報紙上見過……”譚笑覺得他好像露陷了,拚命補救。

“是嗎?你經常讀歐洲的軍事論文?”戴高樂很高興。他總在發表一些新的建軍論文,但並不得到國防部的認可。

“哦,好像是,是關於新型軍隊和新的作戰模式方麵的論文裏見過?”譚笑慢慢地學會狡猾----除了這兩方麵,還有什麽會成為歐洲的新軍事論文?

“我早就聽容說過她的男友是個非常優秀的軍人!”戴高樂對譚笑很有好感,他相信譚笑真的看過他關於建設適應新戰爭模式的法軍的論文。於是,他熱情地和譚笑來了個擁抱。雖然認為他是未來法國元首,但譚笑並未感到榮幸:在自己的愛人麵前被一個一米九五的高個子整個像小孩一樣包裹起來的感覺不好!譚笑隻有一米七二,比他穿越前矮了四公分!

譚笑是來和容慧商量殺孔祥熙的,現在什麽都不能說了。不過,他明顯感覺到那兩個新“朋友”對他興趣甚濃,沒有告辭的意思,所以,他隻好繼續磨時間。

“什麽?那個反革命軍閥到了那個假洋鬼子家裏?好,就在那動手!”鋤奸組的人意見統一了。並且,他們已經興奮得開始檢查槍械。

在遊擊隊員們檢查槍械的時候,還有人也在檢查槍械。他們的任務是保衛,不管任何人,隻要對他們的長官造成威脅,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開槍。他們是白崇禧的近衛,因為白崇禧要看看這個據稱很會治軍的譚笑的部隊紀律如何,所以他早一天到了零陵,並且微服出外。現在,他們走累了,在野一師師部不遠的一家英國人開的咖啡館裏悠閑地享用咖啡,就是譚笑和容慧揭破那層紙的咖啡館。近衛們共六個,全是桂軍的高手,而且,很盡責。白崇禧聽服務生說沿街走過去有個“小租界”----當地人覺得租界是個很時髦的地方,就把外國人聚居的幾棟房子稱為“小租界”。白崇禧覺得有意思,就打算喝完咖啡去看看。而他的近衛們手都摸上槍是因為他們看見四個明顯是懷著槍的人經過。

那四個人是吳勝的近衛,自從譚笑和容慧走到一起後,吳勝就派人去盯容慧的梢,倒沒什麽惡意,也不敢,就是想知道譚笑過去的次數。這四個人是提前吃了飯的,去接班。

日本人也動了,那個鋤奸組裏有他們的人:那個矮子,原本是被安排在三井商社名下錳礦裏盯著那些礦工的低級特務。因為碰上地下黨宣傳革命,就受命混了進去。由於他成功地多次為地下黨搞到了炸藥,所以很快進入了骨幹核心的領導小組。他用約定好的信號通知了監視他們的日本人,所以,當鋤奸組的人一動,日本人也就動了。五個人:木村宏次負責狙擊,在兩邊夾攻補槍的還有四個,左右各兩人,其中一個女的本來是調來以後和濱野櫻子聯絡的,這次也參加刺殺行動。

孔祥熙本來希望下午譚笑會自己找上門,但是他很失望,譚笑失蹤了,他沒在師部。所以孔祥熙派人到基地去把譚笑找回來,結果也沒找到,於是他隻好動用了另一種力量----複興社特務處的力量。

等手下人來報告了譚笑的去向以及大家對譚笑和容慧關係的猜測時,孔祥熙笑了:原來譚笑不是水火不侵刀槍不入,他想把生意留給他的女人!很好,談生意就要和生意人談。他決定到容慧的府上拜訪,就在譚笑在場的時候。所以,他通知了保鏢們,派兩個人和他出去一趟。

在孔祥熙出發前,複興社在零陵的負責人就知道了。所以,複興社先行一步,派了八個特工趕緊往容慧的住所趕!並且,把剩下的人手全部放到沿途保暗鏢。

城裏正在暗流洶湧的時候,駐訓基地那邊也有點小意外:由於德國人換了飛機而不是火車前來,所以在飛機接力下,他們提前到了。參謀部接到通知,何健的侍衛隊已經派人保護他們在來零陵的路上。

“參座,師座沒在師部,那邊說出去了很久了……”副官報告道。

何紹唐來了之後,計平就很少在基地或者城裏的師部,他更多的是在保安旅那邊和老夥計們喝茶遛鳥。所以參謀部有事都習慣找何紹唐匯報。

這家夥,唉!愛情的力量,你何其偉大啊!何紹唐心裏感歎。他不想太多人知道把兄整天往情人家跑,所以,他決定自己走一趟。就當散散心吧,參謀部工作太忙了----為了鍛煉他們的作戰策劃能力,譚笑讓參謀部做一大批的日軍侵華推演,從北平開始,現在他們剛剛推演到國軍改變戰場,在上海點燃戰火。

看見沒了車的唐凡,何紹唐就把車鑰匙扔過去:“走,和我去找師座!”順便,他拿起了一支衝鋒槍----那支德國軍火商古茲留下的斯太爾.蘇羅通MP34,他覺得這槍很好,比那些MP18好多了,所以就問譚笑要了過來----不上戰壕的軍人最喜歡玩槍。

此時的譚笑正和三個老外談笑風生,哦,不,是兩個,那個貝當的臉色可半天都很差。他們的話題從一戰開始,一直談到現在的歐洲和亞洲局勢。

這家夥是個軍事家!絕對當得起這稱呼!這是戴高樂對譚笑的評價,譚笑是到目前為止他見過的對一戰分析的最透徹的人。甚至,他的戰爭思維在現在的歐洲也是頂尖的!

“為什麽你認為西班牙一定會發生戰爭呢?”發問的是那個不愛說話的“豆子先生”

“很簡單,德國需要試探,試探各國對於他們的容忍態度!”現在已經明白西班牙內戰還沒爆發的譚笑答道:“就像日本人在東北幹的一樣,希望你們不要像我們的那位少帥!”

譚笑現在相信東北的丟失全部責任在張學良,因為他相信在張學良死前一年親口對記者講的話,是他判斷失誤,下令不抵抗,與蔣介石無關。所以,他對這位少帥沒什麽好感。

“僅僅為了試探?德國人會在西班牙打上一場?”“M”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事實上,所有英國軍方大員都在擔心西班牙的情況。

“是試探,也是試驗,作為一個戰敗國,德國是不甘心的。我不知道他們要賠多少錢,要賠多久,五十年?八十年?”譚笑聳聳肩:“聽說法國在上次的全球股災中並沒受到什麽影響,是因為有大量德國馬克支持,是嗎?”

戴高樂攤攤手:“你覺得他們不該賠償嗎?”

“德國人認為不該,他們覺得在被壓迫!”譚笑看看戴高樂:“所以,他們肯定會在戰術上做出很多的新嚐試,我敢打賭,現在全球陸軍最尖端的戰術一定在德軍當中演練著或者探索著!”譚笑並不恭維英法兩國,這讓“長人”和“豆子”都很開心----他們和埃裏克.貝當不同,他們不是那種喜歡被人用假話恭維的人,他們喜歡聽真話。

容慧在旁邊津津有味地聽著男人們談話,她心滿意足。以至於忘了是該準備晚餐的時間。

她現在正以一種殺死人的姿勢靠在譚笑身上,她的下巴就擱在譚笑的肩上,柔若無骨的身姿無意間就發出陣陣**。她現在很自豪:他的男人正和英法的最高級的上流社會人士進行最平等的朋友式交談,而且使用英語!雖然開始時頗為生硬,但他能表達清楚,這讓容慧很吃驚。因為她聽說過譚笑是個把家裏請來的老師都打跑的不學無術之徒,當然她不知道在後世進入二十一世紀後,解放軍戰士的入伍標準有多高----譚笑有通過六級英語的水平。

譚笑還在侃侃而談,他並不知道,就在大門外,已經有一張大網布好,等著殺他。

屋裏的氣氛非常好,戴高樂已經暗地決定把後續的大炮盡快運來了:一個讀過自己著作而且非常認同的人----說不定還是自己的崇拜者,應該是個好朋友。而且他仇視德國,感情上明顯親法,不是親英!這是他的感覺。這個中國朋友的學識非常驚人,他甚至懷疑他在世界最頂尖的軍事學院以最優秀的成績畢業而不是黃埔----那所中國的初級軍官培訓學校。也許,有一天他會成為國家元首----他身邊的那個東方美女很有眼光。那麽,扶持他吧!

“M”,那位“豆子”先生,開始非常重視譚笑的觀點了,因為從一下午的談話中,他覺得這個中國人是個非常有見識的人。甚至他的眼光比大多數國會政要要精準和長遠。如果稍加扶持,他肯定比陳濟棠強得多,他甚至可以和南京那位一爭高低!也許英國應該換一個代言人,換一個更強勢的代言人!“M”還很敏感地發現,主人並沒有留飯的意思,所以,他決定告辭了,雖然他還想再聽聽譚笑對西班牙局勢的進一步分析。

容慧的大宅子附近住了零陵城裏大多數的外國人,這裏的人比較富有,小費給得多,所以那些黃包車夫們沒客人的時候比較喜歡在這裏等。但今天的車夫也確實多了點!除了平時習慣在這的幾位,還有吳勝的四個近衛,鋤奸組的六個人,複興社的四個人,哦,還有日本的兩個----光是假的就有十六部車子!以至於那些真的車夫都頗為失望:今天的競爭太大了!很快他們會更失望:複興社接到情況異常的消息後,馬上組織人手趕來。出於同樣的原因,吳勝的那些近衛們也增派了人手,這些人,都冒充成車夫!

行動要取消嗎?鋤奸組的人也覺得不大對,但現在沒有人叫車,要是這麽離開,說不定剛出路口就會被截查。他們可是人人雙槍!於是,他們開始用眼睛尋找在外圍接應的人。

這時,大宅子的門打開了!

同一時間,三部黃包車剛好停下,下來一個有點發胖笑容可恭的商人和他的兩個隨從----孔財神到了!

正當孔財神猶豫著要不要打招呼的時候----他沒想到開門出來這麽多人,先是三個白人頭也不回地走出來,接著還是兩個白人在和送客的主人禮貌地告別,然後他看到了譚笑和他身邊那位能瞬間挑起男人欲望的尤物。就在這個時候,槍響了!

首先想開槍的是鋤奸組的那個矮子,那個日本間諜,他已經看到書記發出的任務取消,全體撤離的訊號。但是,他也同時看見了譚笑,那個目標,鋤奸組的目標,更是日本人的目標。所以他掏槍了,他地位卑微,但他是大日本帝國的忠勇武士,他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何況那些“同誌”?

但先開槍的是貝當,埃裏克.貝當!他是個貴族,也是個軍火販子,還是個一戰的老兵!出於他的身份,他不想像個野蠻人一樣帶著支大槍到處逛,他給自己配了一支隻有兩發子彈的小勃朗寧----那種藏在袖子裏的家夥。這種槍的射程很短,彈藥威力也不大,但它的好處是就在手邊可以飛快地使用,受過訓練的人更是如此。貝當受過訓練,很嚴格的訓練,所以他一看見一個人迎上來而且在掏槍的時候,他就馬上甩出衣袖裏的勃朗寧,在矮子開槍前擊中了他!一連兩槍!隨即,他自己也中彈倒地,倒地的一刹那,他在後悔自己怎麽那麽沒風度,不作禮節性告別就走,甚至走在兩個保鏢的前麵!

一開火,所有原先繃著神經的人們全動手了:鋤奸組的和日本間諜的殺手們、吳勝的近衛、複興社的特務、兩位反德組織要員的保鏢、孔財神的隨從,還有白崇禧的侍衛們----他們剛和長官繞了“小租界”一圈,正在往回走,和孔財神迎麵而來。

“砰、砰”“啪、啪”槍聲匯成交響樂,在不算寬的大道裏回響!

誰是敵人?誰是朋友?都不知道!隻要是拿槍的,都可能是敵人!

幾乎在槍聲響起幾秒後,容慧的四個保鏢也在洋樓裏衝了出來,他們手裏拿的不是手槍,是那種“芝加哥打字機”,每分鍾射速高達八百發的湯姆森衝鋒槍!每人兩挺!!

“噠噠噠噠噠噠……”衝鋒槍狂怒地噴射著,火舌卷向一切移動目標!在它們的怒火熄滅前,大街的對麵已經沒有任何會動的物體存在!

就在槍還沒響的一刹那,這群人裏的頂尖高手,那個“豆子”,“M”已經敏銳地發現了危險:他多年的特工生涯使他能夠在別人不察覺的情況下觀察環境,而他也習慣了出門就迅速觀察環境。他眼角發現了在大約兩百米不到的一間房頂有人,而且是個帶步槍的人!所以他忽然就往門旁的花壇後邊飛撲過去,同時大叫:“敵襲!”

譚笑沒上過戰場,但他的兩世訓練都很好,他是第二個反應過來的人----比貝當還快!他飛身一腳把戴高樂往另一邊的花壇蹬過去,並借著力抱起容慧向大廳裏滾進去!在屋外槍林彈雨的時候,他們在沙發背後來了深深的一吻!

吳勝的八個近衛運氣不錯,在槍戰漩渦中的四個和來接班的人運氣都不錯。在他們開始盯梢時就被容慧的保鏢們發現,並且非常友好地把他們當成譚笑派來保鏢的人員,所以四個黑人認得他們,沒把他們當成獵殺目標。傷了三個,都活著。

複興社的特務們損失慘重,在槍戰中心的六個全部死了,也搞不清是死在哪方人馬的手裏,至於外圍的兩個則會合了匆匆趕到的支援人員正在和吳勝趕來的近衛們互相用槍指著,在核實身份……

白崇禧的衛隊也不好過,傷了兩個----他們擊斃了一擊不中想跑拿著槍迎麵過來的日本一男一女兩個特務,但卻被流彈打傷。

至於“M”和戴高樂的保鏢、孔祥熙的隨從以及那些襲擊者,全部被亂槍打成篩子。

莫名其妙的何紹唐也趕上了,他和唐凡剛到街口槍戰就開始了,他們的軍車和軍裝使他避免了自己人的誤傷,然後,他看見有人拿槍指向他,手裏的MP34馬上就是一梭子過去:他擊斃了一個想離開的日本間諜。

整個槍戰從開始到結束,也就在半分鍾不到。至於被襲擊的主角們,“M”當然沒事,他在局麵得到控製後站起來,然後,他看見了痛苦的戴高樂:這位未來法國元首雖然被譚笑踢到花壇後邊,得以在彈雨中免去一死,但是他那龐大的身軀還是沒法全部幸免:額頭上被花壇磕得又青又腫,大腿上中了一槍。容慧的一個黑人保鏢正在把他扶起來。

貝當,那個打出第一槍的英雄,氣若遊絲----他被矮子臨死前打了一槍,那一槍打傷了他的脊梁骨!他沒死,但是後半輩子得在**或輪椅裏渡過----他癱瘓了!由於他的癱瘓,他的伯父對自己的老部下怨恨甚大,他們交惡並終於走上了政治上的對立,在後來的二戰分別擔當兩個法國政府的領導人。

孔財神奇跡般地躲過一劫:他的那副奸商樣子以及他第一時間五體投地的快速反應救了他!盡管子彈就在他的頭頂上飛來飛去,但沒人會在意一攤在地上無害的垃圾或是屍體。但他也不好過:當他斷定局麵受控時,他動了起來,正當他去查看自己隨從們的狀況時,被容慧一個叫亞當的黑人侍衛一把揪了起來----他是槍戰中唯一活著的嫌疑襲擊者!他的官太大,當場沒人認得出來:譚笑在屋裏、白崇禧還在另一邊被衛士們緊緊裹著、何紹唐則在指揮著那些吳勝的近衛們維持現場次序,至於複興社的人,還在和匆匆趕來的警察和保安旅人員交涉,混亂中,誰會留意一個滿身血跡汙漬,已經被控製住的人呢?

所以當他被那個高大的黑人提起來扔到譚笑麵前之前,他已經由於不服從的掙紮和抗議,被亞當暴扁成豬頭,斷了兩根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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