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三章 鷹與鷹的格鬥
丘吉爾首相非常興奮，在參謀們研究過法國人的作戰計劃之後——這是一個大膽的、異想天開的、但是具有可行性並且有極大成功希望的計劃。這就是英國國防部參謀們總結出來關於甘末林的大反攻的定性
很好丘吉爾準備按照他的計劃一步步走下去，他相信英國憑著深厚的底蘊一定會擊敗暴發戶中國的，現在他唯一憂慮的是德國，如果德國再出手的話，那麽英國的忠實盟友法國人將不得不同時麵對兩個戰場，法國人吃得消嗎？他決定再去找那位還沒正式卸任的前首相，住在醫院裏精神隨著身體一起變得虛弱的謝特了。謝特是他的好朋友和恩人，而且對時局有著超前的洞察力，至少他會是個好參謀。
“無論我在哪裏，在做什麽，哪怕坐在馬桶上你們都要第一時間把幼發拉底河的戰鬥結果讓我知道”丘吉爾給他的秘書們扔下這句話就風風火火地出去了。
幼發拉底河裏和岸上的戰鬥其實已經定局了，甘末林之所以遲遲沒有收到戰報竟然是因為倉促登陸逃竄的法軍竟然來不及帶走一台發報機但是整個戰役還在繼續：為了配合這支水麵突進的部隊，法國人在全線都開始了猛攻，而最為慘烈的戰鬥還是在天上——英國最精銳的皇家海軍海航部隊主力硬碰中國空軍
英國空軍這一次來得很巧妙，他們並不是大編隊地飛到一起集結，而是利用足夠多的前線機場把各部分散，這讓英法聯軍中的中國間諜把它們誤以為是空戰中殘留的部隊而沒有特別留意。他們僅僅停留在機場幾個小時就參戰了，雖然它們的機身上在近看時會發現有著海戰飛機特殊的降落掛鉤，但它們僅僅是在視線不好的晚上到達而且一早起飛，沒給間諜們產生懷疑的時間，所以中空軍根本不清楚對手來了這麽多的援軍。
二百架飛機是以低空飛行接近哈塞巴的天空的，在一路上雖然很早就被中國的雷達發現了，但是在一開始中國軍方還以為是雷達顯示出錯，他們不敢相信英國人會有這麽多的戰機；但是很快他們就覺得有問題了：一台雷達會出錯，但是不可能連續幾台雷達都出錯法國人可以從幼發拉底河沿河發起進攻，為什麽他們就不能有足夠的飛機呢？忙亂，但中國前線參謀部沒有犯錯。
中國空軍在第一時間得到了通知，天亮前就整裝待發求戰欲望極強的飛行員們馬上升空迎戰……英國人沒有在哈塞巴上空碰到他們期待大開殺戒的中國轟炸機群而是迎頭撞上了他們一直盼望有機會一見高下但又心裏非常忌憚的“噴火女郎”
此時的“224”型戰機已經不會輸給“噴火女郎”多少了，而英國的精英飛行員們的飛行水平和單機作戰技巧還要略略好於中國空軍，這次根據情報中國人的“噴火女郎”總數並不多，僅僅比他們要多出幾十架……英國人有理由相信他們至少有一戰的資本但是事實往往讓人大失所望：英國人的飛機設計、作戰編隊等各方麵趕上來了不少沒錯，但他們還是遠遠落後——他們沒有預警機以及對預警機掌控全局的戰鬥概念
在雙方展開了空中大混戰的時候，英國人在不知不覺中就落後了：他們每一架經過一輪衝擊落單的飛機都會被幾架中國戰機在局部形成絕對優勢盯著猛揍打成火球，而他們想要在背後偷襲某架中國戰機的時候卻總是很難得逞，中國戰機總是像長了後眼似的及時逃離；特別是他們在追擊一架中國戰機的時候，中國戰機都能在短時間內選擇到最佳逃往路線很快就得到其他戰機的支援擺脫被動
空中的戰團一開始就像搬家的野蜜蜂般成團地在空中糾纏，但很快就分散了，戰鬥追逐的空間完全覆蓋了兩軍陸軍交戰的整個上空一百多公裏的戰線上兩軍的陸軍士兵在工事裏都不約而同充當起觀眾來——中國軍隊為了吸住敵人采取了隻守不反攻的策略，法軍則在傷亡慘重之後士兵們選擇了“待援”。在十五分鍾的空戰後，中國的預警機在充分觀察了對手表現後果斷命令全部戰鬥轟炸機攜帶三分之一的炸彈量到場，先給法國陸軍一陣打擊然後占領低空協助戰鬥機作戰。
中國的戰鬥轟炸機全部脫胎於“無所不能”木製飛機，他們的一些部位在加裝了鋼板和增強了火力後，作戰能力絕對不容小視；雖然他們的變向、翻騰等戰術動作不能夠和戰鬥機相提並論，但是它們的速度卻完全不落後，尤其是他們出色的受彈能力使他們除非是被機炮擊中或是被巨量子彈連續打中，否則很難受到致命傷害。這些戰鬥轟炸機的任務是占領低空，在本方戰機被追殺的時候可以直接向下俯衝到達有支援的地帶——英國“224”戰機的其中一個短板就是要急轉俯衝必須先翻滾，這就給了中國戰機一個很好的逃脫機會：隻要他們一個急轉俯衝到了低空自己的戰鬥轟炸機控製的區域就可以擺脫對手
本來在數量上略少一些、戰鬥係統性對抗上相距甚遠的英國空軍就隻能夠苦苦支撐，在中國的戰鬥轟炸機加入戰團後更是難以為繼，而速度奇快但沒有戰鬥機那麽多複雜設計副翼的中國的戰鬥轟炸機在直線攻擊上除了火力稍遜外並不吃虧太多，他們的另一項任務則是追殺那些受傷離去的英國飛機，這使得英國人損失慘重——飛機他們每個月都能造出來幾百架，但優秀的飛行員卻必須時間來培養；中國空軍可是一向惡名遠揚的，他們不會放過每一朵飄落的降落傘
英國人的戰機交還律從一開始的三比一慢慢被拉開到到四比一、五比一……等中國的戰鬥轟炸機到場後這種交還比一下子就拉達到八比一左右了在地上交戰的法軍在吃了中國的戰鬥轟炸機一輪轟炸後，被炸得麵無人色的法國菜鳥們早就在等待著機會退卻，此時看見英國空軍不支西去，便也潮水般後撤，一路上被中國軍隊傳統的機槍側後狙殺法打得慘不忍睹，一百多公裏的戰線上從中國軍隊防線前一直延伸到法軍的出發陣地，全是密密麻麻的屍體……
英國空軍終於從一開始的鬥誌昂揚演變到最後的潰敗，為了躲避中國戰機幾架打一架的追殺，英國戰機開始往法國步兵陣地上飛去，企圖借助步兵的高射炮群擺脫追擊。他們就像一群艱難遷徙的食草動物，沿途不斷被嗜血成性的中國空軍不斷吞噬，當他們最後躲過中國的低空部隊，那些戰鬥轟炸機的阻擊終於到了超低空的時候，他們才發現這個選擇有多麽錯誤
地上的步兵看到本方的飛機掠過，不是組織火力幫助它們攔截對方的追擊，而是撒開步子四散奔逃到了超低空的英國的空軍精銳自己把自己放到了被中國飛機在高處壓製著追著尾巴拚命射擊的位置，一架、兩架……越來越多的英國空軍精英變成一個個火球裝落在法軍陣地上，隨著一處處爆炸升起的烈焰濃煙，軍心渙散的法軍終於釀成大潰敗，開始在漫天中國戰機的呼嘯下像受驚的羚羊群般倉惶逃竄……
甘末林苦心組織的一次大反攻在中國軍隊的絕對實力麵前被撞得粉碎，他手上的所有王牌都在一夜一天之間化為烏有
為了防止中國軍隊趁機反撲，甘末林不得不收縮防線，一邊催促已經在路上的援軍盡快趕來，一邊命令預備部隊全部壓上組織好剩餘的重火力準備展開一場慘烈的戰壕戰。
但是出乎所有法國將領們的預料，中國軍隊並沒有乘勝追擊，他們隻是在收拾完勝利成果後就心滿意足地收兵了
中國軍隊的收獲可以令人滿意，在一夜一天橫跨一百公裏的戰線上不光牢牢守住了所有防線，而且斃傷了超過二十萬法軍；至於甘末林苦心孤詣搞出來的那種步步為營進攻手段中使用的小花招，那些被埋在兩軍陣前的坦克車，在法國人不銷毀武器撤軍的光榮傳統中沒發揮一點殺傷作用就完好無損地全部落入中國軍隊手上——足足四百輛步兵坦克
丘吉爾在接到一張便條後便匆匆離開了醫院，不久那些在負責暗中保衛謝特的特工們就看見那個**勢利的護士長出去了。
“首相的煙癮又犯了……那個娼婦可真會討好人，你說她會不會在裏頭給首相用嘴解決問題呢？”一個特工不無妒忌地小聲道，他得到了其他特工的曖昧附和。
那個護士長為了討好首相竟然默許喜歡抽雪茄的謝特在病房裏偷偷抽煙，她親自給謝特買他需要的雪茄和酒在這個物質緊缺的時候，她還是有辦法從一家商店買到上好的雪茄，盡管這家店早就掛出了停止營業的牌子。對於這些交易行為特工們暗中檢查過，沒有問題，不管是首相交給護士長的金幣還是拿回去的那些高級雪茄、朗姆酒都查不出問題，所以特工門除了有時故意刁難一下這個長得不錯的小婦人揩揩油之外也沒有阻止他們的交易。
這一次護士長除了帶去金幣，還有一張貨單，裏頭有各種的食物、生活用品等等，除了雪茄等少數物品之外都是護士長要求首相寫上的。長長的貨品名單讓店主也不得不看了很久，並且留下了貨單把一些沒有現貨的物品備齊……那個酸溜溜的特工沒說錯，護士長用她的嘴巴而且不止嘴巴給首相服務，拿到了在這個時期極為稀缺的物品；但是她不知道這張貨單卻已經把丘吉爾和謝特談話的重要情報傳遞了給中國的特工，丘吉爾的打算和他將要推行的政策、殖民地上的資源取用等等全部在當天就到了南京的譚笑手上
“這是怎麽回事？這樣的一場大戰竟然會在一夜一天之間全部結束，慘敗地結束”回到了唐寧街的丘吉爾咆哮起來，他似乎忘記了當初是他全力認定甘末林會贏得比賽
“是的，法軍輸了，連累我們的空軍也吃了敗仗……”特倫査德不在，但是他的助手卻在第一時間把責任全部推給了法國人：“甘末林沒有認真的查探過中國的幼發拉底河岸防布置，他隻是一廂情願地認為中國人的防禦不到位，然後在他的突擊部隊被中國人合圍的時候把我們的空軍全部派去增援；我們的小夥子打得很英勇，但是他們得麵對六倍以上的‘噴火女郎’……法國人想犧牲我們去救援他們的精銳，但是我們的人犧牲完了，他們的精銳還是生死不明……”
所有壞主意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在它們被證明是個壞主意前看起來都是好主意；現在丘吉爾對這句話深有體會。那個計劃，甘末林的那個反攻計劃曾經被包括他在內的英國軍方高層，所有的參謀人員一致認定是個驚人的、一旦成功就是個偉大的計劃。但是居然失敗了，而且敗得那麽脆、那麽徹底。不管是誰的責任，先把它作為法國人的責任吧，也許那個有著豐富想象力的法國佬其實是個臨場指揮一團糟的家夥；但中國軍隊也太強大了吧？那些被技術人員鑒定為已經不會輸給中國“噴火女郎”的“224”戰機居然遭到了慘敗，除了在開戰之初就受傷返航的戰機外，其他全部被擊落，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難道中國人的作戰水平已經高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
丘吉爾開始認真思考起謝特的那番話來了，那番他在醫院裏很不想聽下去的話。
“……我不認為甘末林會取勝，在我的判斷中，那個正在戰俘營裏跑圈的戴高樂就比甘末林強，但是他現在在跑圈……我認識的那麽多政要中，中國的譚笑是最會打仗的一個，大家總是說他會占便宜、會做生意，但我總結他還是最會打仗；他的其他行事手法其實都像是在打仗。難道你認為這樣一個元首會把一個大戰役交給一個白癡嗎？那個看起來像個中國農民的黃伯韜一定是個了不起的將軍，我不認為甘末林會贏得了他……大家有沒有想過為什麽我們能夠從德國人或者美國人手上搞到那麽多‘噴火女郎’的資料？是我們的特工很厲害還是對手很好糊弄？我覺得最大的可能是中國人已經開發出遠勝於‘噴火女郎’的新機型總而言之，我對西亞的整個戰局都抱著悲觀的態度……”
謝特又一次證明了他的預判能力，他預測到了，甘末林將在這場大戰中落敗現在，丘吉爾擔心的是謝特的其他預判也正確了，那對於英國才是悲劇
謝特在醫院裏表示丘吉爾的新計劃還是很難取得成功：中國海軍早就開始在全球布置海軍基地，雖然這並不能說他們就是針對英國人，但他們已經有了能力在全世界各地對英國的海外領土和殖民地造成影響。他們會不會進攻英國的殖民地或者發起殖民地的所謂公投獨立之類的的政變是很難說的事情，按照謝特的看法是中國人一定會那麽英國的殖民地依賴策略就會失效，同樣很難保證中國會不會把軍事行動擴大到歐陸，那樣的話英國的歐陸策略也會失敗，英國實際上最有保障的依憑就是本土但是本土資源隻能養活人民而無法繼續與中國抗爭……謝特的看法讓丘吉爾當時就感到心煩意亂，但是他也不得不認可謝特的看法是有道理的，現在謝特已經準確預見到了戰鬥的結果，那麽其他一旦預見到的也是正確的話……
“現在我們還應該繼續往幼發拉底河增兵嗎？”海軍大臣龐德問道：“難道送一群菜鳥上去能夠扭轉敗局？我覺得那些殖民地部隊對大英帝國的認同度不高，他們不能形成太多的戰鬥力……也許我們應該收縮防衛，把力量集中到海軍身上，以防衛英倫三島為主……”
見鬼海軍又要錢了丘吉爾最頭疼的就是各軍總是盯著他追要以前謝特撥下預算要完成的的那些擴編計劃，誰都知道按當時的預算現在根本不可能完成百分之一。壓縮陸軍，全力建設海軍，這時英國的傳統；在經費緊張的時候這一傳統又開始被提起了。
“我們的艦隊正在地中海和紅海上準備大戰，但是我們的本土防衛出現了大問題，我們竟然被中國人切斷了大西洋航線……”龐德道：“我們隻能追加海軍預算才能確保不會被封鎖或者被打擊本土……我想特倫査德將軍一定有這樣相同看法……”
在海外的戰事中遭到重大挫折的時候，這個歐洲的“日本”的島民心態又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