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明大師是江南金鍾寺的高僧,遊方到直隸訪友,天還未放明,隻覺得心緒難平,出門行至小石拱橋上,遠遠見到一個包裹從上遊飄來。
大師趕到河邊,找到一根長竹竿,把包裹慢慢挑了過來,抱起一看,居然是一個小女娃,這個女娃睜著大眼睛,盯著大師看得是目不轉睛,看她眼光流動。
晦明大師心中暗道:“好一個伶俐的女娃兒,受了這樣大的磨難,居然不哭,仔細檢查這個包袱,應該出自大富大貴的人家,身上的錦緞不是一般人家能夠買到的,都是貢品阿。”
再看到包袱上有血跡,看見這個女娃的親人是遭了難,加上自己這一路而來,聽到的傳聞,心中自是暗驚。
這個孩子與自己有緣,佛祖把她送到自己的手中,一定要保全她才好。
想到這裏,晦明大師藏好女娃,向好友告別就登船趕回江南。
一個月的清晨後,江南紀家莊門前,晦明大師把女娃放在大門口。
這個紀家大師打聽過,府中剛過世一個孩子,紀老爺是行善之人,想來不會虧待孩子。為了掩藏女娃的真實身份,大師把孩子身上裏裏外外的衣物都換掉了。然後敲響了門環。
木質的大匾上兩個金色的打字‘紀家’。紅黑色的大門旁有兩個石獅,舒適莊重。大門一直響著,‘哢叱’管家有些不耐煩的把門打開。
當紀茶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不到四周的水氣,身邊紗帳捶落在身邊,她躺在一張柔軟的**,前往有一個圓桌,上麵單手撐著自己腦袋的女人。
身穿淡黃色的衣服,看起來隻有十五歲左右,感覺像是丫鬟?木頭做的房梁上沒有任何裝飾,這古色古香的一幕讓她的眼前一亮,自己竟然沒有死。
‘嗑咚’那個女人的手終於支撐不住自己腦袋的重量,隻可惜那小小的腦袋一不留神就磕到了桌子上,女人揉了揉自己的前額,驚呼了起來。
突然她像發現新大陸般,**這可愛的小寶寶正興致勃勃的看著自己。
“老爺!夫人!這個娃娃醒過來了。”突然吼出的話讓紀茶嚇了一跳,但似乎驚嚇過度的卻是那個丫鬟,丫鬟竟然頭也不回的就衝了出去。
她呆呆的看著房梁,進入冥想,晦明大師這一個月來對自己的照顧讓她感動,晦明大師非常有意思,經常在自己麵前自言自語。
如果自己是個男娃,猜想大師一定會把自己留在寺裏,那麽自己就成了一個小和尚了。
回想到自己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那麽凶殘的一幕,本以為是幻覺,那個陌生女人的嗬護讓她覺得顫動不已,從那個女人口中的得知,自己應該就是她的女兒吧。
紀茶本是二十一世紀的一個普通白領,月薪五千,但是大都市的生活成本很高,每天擠著地鐵向前衝,工作和生活的壓力,讓自己難以負荷。
能夠脫離那個單調的生活,要是自己能夠想電視劇和小說裏的主角一樣,回到古代,過著單調輕鬆的生活,那真是幸福,以往一直認為,那隻是自己的一個美夢。
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這次居然美夢成真,真的穿越了時空,回到了古代。
在二十一世紀,她是個孤兒,從來沒有體會到過父母的愛,沒想到的是,就在穿越到這裏的那一刻,雖然隻有短短的幾十
分鍾,充分感受到了,這個時空母親對自己的愛。
母親幫她擋住了一刀,為她跪地求饒,第一次,她感覺到了情,這就是死亡的好處嗎?那她願意死亡,至少在死亡後,她可以真正的感覺到這個世界有情。
懸崖下,那個母親對她說,要好好的活著,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她不敢睜開眼睛,怕是真卻又怕是假。
急匆匆的腳步聲,打亂了她的思索。
她很快明白過來,這次的重生就是她最好的開始,話說女人的命運就是兩次選擇,第一次是出身人家的家境,第二次是選擇夫家,不過自己是個異類。
這輩子第一次投胎選的是大富大貴人家,但是遭遇了血海之災,那個凶手,自己一定會牢牢記住他得樣子,等以後,要報仇,為了母親,這個仇一定要報,紀茶在自己的心裏暗暗發誓。
這一次,是晦明大師給自己選的人家,或許決定了自己今後的命運。
“是啊,夫人,女娃長的可俊了。”丫鬟的聲音響起,是江浙一帶的口音,軟軟的很好聽。
一雙手把自己抱起,麵前出現一張中年女性的臉,皮膚白皙,但是眼尾處已經有了明顯的皺紋,兩側的頭發已經有些灰白。
一雙細細的眉毛修飾得非常精致,紀茶暗道,這個女人年輕時一定是個風情萬種的美女。
紀茶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更為乖巧,於是展開小嘴,看著麵前的夫人,咯咯地笑個不停。
自己的表現果然換得夫人的一絲微笑,隻見她笑道:“老爺,這個娃兒長得真不錯,真是上天送給我們的禮物。”夫人還親昵的點了點女嬰的鼻頭。
丫鬟乖巧地讚道:“老爺,你看這孩子多可愛呀。”
老爺不知想到了什麽,苦著臉歎道:“再乖巧有什麽用,不是自己親生的骨肉,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說不準別人還會找回去的。”老爺皺著眉頭,也不顧女嬰笑著看著自己的臉,壓製住心中的憐惜,搖了搖頭。
夫人的眼眶中泛起紅色的淚光“老爺,風兒剛剛去世,她便是上天送我們的禮物,不管怎麽樣,都讓她先陪著我,進了我紀家的門,可沒這樣容易出去。”
哎!老爺皺著眉嚴肅的臉色出現了一絲不可察覺的擔憂。
‘紀家’自己還是姓紀了,心裏感覺挺有緣分的,自己的姓不會變了。
婦人摟著女嬰,看著她在懷中笑,甚是喜歡。“老爺莫要再說,妾身心意已決,老爺,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老爺無奈的看著自己的愛妻,也不忍拒絕,幾個月前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兒子,這會兒要是在拒絕怕是要傷了愛妻的心。“這嬰兒是上天辭給我們的,就叫她就叫她紀茶吧。”
夫人一邊鬥著嬰兒,嘴裏不是的念叨“茶兒,我的小茶兒。以後要叫我奶奶咯,你看那個黑著臉的就是你的爺爺。”
老爺搖搖頭,對這個愛妻他真的是沒有辦法,都已經是半百老人,真不知哪來的這份童真,卻也是如此才使他愛的那麽如癡如醉,看著愛妻哄帶嬰兒,他的嘴角不自覺的咧開笑了。
紀茶,這是她的新名字,也是她本來的名字,冥冥之中真是有天意啊,如果老天這樣安排是有深意的,那麽為什麽要自己一出世就被人追殺呢?
這輩子,摯愛自己的親身
母親死了,卻不知父親是誰?從這一個月晦明大師的表現來看,他應該知道一點情況,自己身世的奧秘,應該是如今被人收養入懷。
看著這個讓自己叫她奶奶的人,溫暖的感覺從內心散發出來,她喜歡這個家庭,如果可以,她願意一生如此平平淡淡的活著。
奶奶用鼻子蹭了蹭紀茶的小臉,“老爺你看茶兒多乖呀,一定是我們的福星。”
一臉的幸福。不知道在奶奶的手中完了多久,爺爺說是吃飯了,奶奶還對著丫鬟叮嚀道:“阿露,你好好地帶好小姐。”
阿露連忙點頭稱是,夫人才依依不舍的吧紀茶交給了阿露。
夜深了,爺爺才拖著不願離去的奶奶回去了,隻剩下小小的紀茶和之前那個丫鬟阿露。不停地感歎這個小姐的命真好。
紀茶聽著這個給自己洗澡的人一個勁的嘮叨,卻又不能發出聲音讓她住口。
“老爺夫人是個好人呀,以後小姐要盡到孫女的本分哦,小少爺去世三個月,得了什麽頑疾,如今小姐就是老爺夫人的開心果,一定要讓二老開心啊,唉,好久沒看到老爺夫人如此的開心了。”
阿露的話很多,很嘮叨,但自己可以清楚的知道,她口中的老爺夫人一定是個好人,一定是個善人。
至少比自己上輩子,那個孤兒院的院長要好得多吧。這一次是不是可以把之前所沒有的親情全部得到?
她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蒼白的臉,那個是她母親的人,不管怎麽樣都救了她,如果那一刀沒有砍刀母親的身上,她就要再一次經曆死亡。
小小的身軀不禁一顫,死亡啊,多恐怖的詞,經曆過一次她不在想去觸碰,這一世一定要步步小心,不然。。。。。。
一定要找出那個想殺自己的人,一定要找出那個男人後麵的黑手。
紀茶剛剛真開眼睛,就被抱起來,洗臉,換衣服。
然後一個健碩的婦人給她喂奶。搞的她那個鬱悶的,這麽大一個人了還喝奶,不過好得母乳的營養價值高,也就不排斥了。
奶奶輕聲問道:“茶兒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
乳母笑眯眯的把紀茶遞給奶奶,一邊答道:“夫人,小姐辰時就醒了。”
奶奶把她抱在手裏,玩的那個是不亦樂乎,奶奶拿起桌上的葡萄,小心的撕開,放到她的嘴前。
“早點起來也好,今日家中為茶兒辦了幾桌酒席,為咱們葉家添一女兒慶祝慶祝,小茶兒,以後你就是我們紀家唯一的掌上明珠了。”
自己也很聽話的伸出舌頭,把大大的葡萄卷進的口中,可畢竟這不是葡萄的季節,加上葡萄對於現在的紀茶實在太大,酸的她眉頭皺著跟那什麽似得,惹得二老笑的合不攏嘴。
紀家換上了紅色的布帶和彩燈籠,變得喜慶起來。
鞭炮聲響起,不斷的有人進葉家恭喜紀老爺家添新丁。
紀老爺不斷地還禮作揖,喜慶的氣氛越來越濃烈。
紀老爺在本地是受人尊敬的善人,因此大家都興高采烈的前來祝賀,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有人來,紀家開了三十圍,還請了樂班前來吹奏。
爺爺一邊命下人把禮品送往後院,一邊熱情的招待所有來客。紀家繡莊好久沒有這樣熱鬧了,下人忙得腳板都不貼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