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卻到了她還擊的時刻。

小葉看著一臉陰險的主子,突然感覺有陣冷風吹過,雞皮疙瘩突然起了一身,連忙低下頭,盡量不去看此時主子的表情。

剛剛轉身,準備叫小葉去準備一些糕點禮品什麽東西的時候,看見此刻站在門外的阿露。心情慢慢靜了下來,喚阿露進來,坐在對麵的椅子上。

“露姐姐,你年事已高,不如茶兒幫您找個好人家嫁了去,免得再次受的這等苦楚。”

她微微一笑,親自給阿露倒茶,她感謝阿露曾經對她的百般嗬護,也曾經發過誓言,要讓這麽純真的女孩不受這世間的汙染,得到一個最好的歸宿。

但是幾年過去,人都變了,阿露也不再像曾經那般單純。

真的不知道,是變好,還是變壞。此刻她明白,隻要是阿露的任何一個請求,隻要在她範圍之內,都會盡力為她完成,不為其他,隻為了領走時,阿露在她耳邊留下的那段話。

阿露沒有拒絕也沒有接受,臉上的暈紅似乎已經證明了她心中所想,隨後和阿露聊了幾句,便覺得毫無話說,阿露也識趣的離去。

她連忙喚小葉去準備一些禮品,準備登門造訪何家!

小葉準備了許久,已經快傍晚了,看著天色,卻也不想出門。便交代小葉,明日辰時叫她起床。

長大後的第一夜回到這裏,她來到了爺爺奶奶曾經的房間,裏麵雖說布置還是如同原來一樣,卻沒有了當初的味道,看著房中的裝潢,她微微垂下了眼簾。

她不知道爺爺奶奶是否也如同她一樣,可以繼續生存下去呢。

如果真的可以,是不是死亡就是新一輪的開始?她不知道,牆上還是爺爺奶奶的專屬繡圖,惟妙惟肖的勾出爺爺奶奶的神情。就好像爺爺奶奶此刻正在溫柔的看著她一般。。

次日

她坐上了轎子,穿著一身素白,去向何府的路上。

她微微掀起轎子邊上的布簾,看著外麵的場景,似乎有人看見了她,指著轎子大叫,繡神就在轎子中,豈料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轉向她的臉上。

一陣燥熱,連忙把布簾蓋上,還是有些不習慣這種感覺。

來到何府門外,叫管家進去傳話,如今已經身份不同的她,一定要把曾經他們欠她的連本加利的要了回來!

“茶兒,還以為你會過幾日再來看老夫,沒想到茶兒如此孝順。”

“哪裏話,茶兒理應如此。”

何員外笑嗬嗬的將她迎進大堂,這個地方,讓她受了多少的苦,讓她白白流失了多少的鮮血。進來的途中隨口問了一句嬤嬤在何處,卻得知早已回京。她終於明白‘日後若是有緣,也定會再見’的意思。

何藍被很不情願的叫了出來,卻還執意還拖上了那個叫伍子傑的男子。

不過她始終不明白,那個男子為什麽每每看到她,嘴角都勾畫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而

且笑的都那麽虛假。

“喲,今兒個麻雀變鳳凰了,來我們這瞎顯擺呀?”

還沒等她說什麽,何藍就起先開始說話,語氣依舊如此囂張!她心中的憤意卻急劇增加。

她冷笑的看著何員外,抿了口茶水,才幽幽開口告知這個老男人,該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兒了,免得這個傷風敗俗的女人做出更讓人作嘔的事情。

何員外的臉色很難看,她知道她戳到了何員外的痛楚,他的妻子做出那等傷風敗俗之事,隻得趕出家門,如今他的女兒依舊如此,這讓他顏麵何存?

此刻何藍幾近走爆然後卻被身邊那個素愛黃色衣服的奴婢強行拉著,那奴婢的神情似乎很怕何藍出去瞎折騰。

雖然如此但是她已經漫不經心的說著,卻贏得了伍子傑玩味的眼神,這個紈絝子弟似乎很有興趣看這場戲,她緩緩站起身,看了一眼這個看了六年的大堂,冷笑,此地還是如此,那麽讓人作嘔。

“你再說一遍!”

似乎實在忍不住的何藍衝上前,拽住她的領口,狠狠的發問。

她輕輕拍了拍何藍的手背,挑釁的看了一眼那個黃色衣服的奴婢,小小的激將竟然如此大的放映,她反手用力一捏,一道紅紅的印子瞬間出現在何藍的手背上,疼的何藍立刻鬆了開來。

“不要如此沒有素質,茶兒才不想高估了你,又高估了何府。疼了吧,更疼的還在後麵。”

紀茶輕輕扶起何藍,撫摸上那隻被她掐紅了的手,在何藍耳邊小聲嘀咕,看著那人齜牙咧嘴的摸樣,強行忍住笑意。

何藍那一臉的恨意,她突然覺得自己太過於堅強,明明受傷也不願意去追究,若是她如同何藍一般的個性,真不知道她能夠活到何時。

看著何藍手上的紅色,她突然覺得自己做的太輕了,當初何藍如何對她,她都隻是想平平靜靜的度過餘下的一生。

隻是一次一次的忍讓得到的卻是一次一次的欺瞞,到最後那顆仇恨的種子卻還是被迫種下的!一切都不是她情願的!一切都是這個女人逼迫的,就算是恨也是何藍強加給她的!怨不得誰!

她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何府,她這一身的傷疤,過些時日就會連本帶息的還給那個現今還如此囂張的女人。

剛走出府她的眼前不自覺的閃過那個微笑中的男子,搖搖頭,把那抹身影甩出她的腦海。

“小姐,如此對待何府之人,似乎有些欠妥。”

小葉有些尷尬的看著她,她並沒有理會,若是她今天做的算是欠妥了,日後她做的豈不是更讓人費解?

她不想在坐轎子,幾年間,她從未如同正常女人一般逛街,每日被管教的死死的,絲毫沒有給她一點喘息的時間。看著街上玲琅滿目的物件,她始終還是個女人。

周邊雖然還是與一些人在指指點點,卻無人敢靠近,她把玩著胭脂盒,輕輕的放鼻子下方聞了聞放了回去。

“此物的確不適合姑娘,姑娘如此天生麗質,何須再用這凡物。”

她無奈的回頭,這個人不該在何府好好的呆著跑到外麵來瞎轉悠什麽?並未理會這個人,扭頭就走了,留下伍子傑一個人留在原地。

“小姐,伍才子為人極好,為什麽小姐總是不待見呢?”

才子?就那種紈絝子弟也算個才子?她搖搖頭,是這個世界太過瘋狂,還是她真的如此落後?

伍子傑微微歎了口氣,為什麽在她的眼中始終找不到他的影子?那個流著淚準備投河自縊的女子卻一直印在他的心間。久久不能散去。

他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尋找那名女子,卻再沒有見過,那日清晨,她雙手張開,像是妖孽吸收日夜精華似的出現在他的眼前,使得他幾日的鬱鬱寡歡瞬間煙消雲散。

他上前搭訕,明明看見她眼中的不屑和嘲諷,卻依舊高興與她再度見麵。直到今日早晨才知道她是討厭他的表妹,順便不待見他。

看著她把一向霸氣十足的舅舅說的,臉變色跟走馬燈似的,卻不敢說一句怨言時,子傑明白,她是特殊的。

看著她狠狠懲罰表妹,在表妹耳邊說的那些話時,才漸漸明白過來這不是囂張,這是多年的怨恨直到今天才能夠發出。看向她的眼光不自覺的柔軟起來,往日在何府,她定然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不然也不會有如此厚重的怨恨。

她,是那麽的讓人疼惜。

自己對她的一見鍾情,在她的眼中似乎變了種摸樣,卻不知是哪裏出錯啦。子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空空的,下次見麵又要是什麽時候?

突然,他開始期待,期待下次他來何府鬧事。隻是轉念一想,為什麽不直接去紀府找她。。

“小葉,等下去買些紙錢元寶一類的東西,下午我們去祭拜爺爺奶奶。”

她轉頭囑咐了一聲,從未出過門的她,根本不熟悉這裏的布置,隻好讓小葉帶路,慢慢的突然覺得這孩子是在靠不住,繞來繞去,卻還是沒有到那種商鋪。

她不竟想起了曾經一句話,路在嘴下。隻好一路問路,搞的好生尷尬。有絲後悔,早知道就不帶小葉一人來這裏了。一個人生地不熟,一個顯然是個路癡,真搞不清楚到底誰是小姐,誰是丫鬟。

終於找到了一家賣這種物品的店鋪,買了些後,隻能按原路返回,再去紀家祖墳看爺爺奶奶。

這一折騰就到了傍晚,紀茶跪在墳前,重重磕了幾個響頭。

“茶兒不孝,多年沒有拜祭你們,卻要等到幾年後才來,茶兒不孝!”

小葉也跟著主子跪了下來,她雖然對這兩個老人家不熟悉,卻看到一向無情的主子竟然如此,卻也明白,這兩個人在主子心中總有不可替代的地位。

學著主子的摸樣,也磕了三個頭,然後站起身,在墳旁的鐵盆裏點上火焰,紙錢撒的滿地都是,安靜的傍晚,留給主子,還有主子的爺爺奶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