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殺良冒功
江濤壓根就沒想過要全殲這股清軍，現在自己的手下損失一人就少一人，此時清軍已跑到了山下，反而停了下來，隊形也沒有剛才淩亂，幹什麽都要懂得見好就收，隻見此時已經短兵相接，已損失了三個弟兄，不過並不是義弟們，不由提著刀上前，大喝一聲：“降者免死！”
本來也是叫著玩的，不想真的投降了二十餘官兵，又一陣箭雨飄過，餘下的清軍再也不敢戀戰，掉頭就跑。
“算了，收拾一下，回山！”江濤止住了繼續追擊的弟兄，畢竟對方還有百人左右，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他掃了一圈，發現江大壯有些不服，雖沒有明說，卻逃不過他的法眼，心中暗笑道：“這小子還挺倔，而且有野心，不過還有些良心，救了本土匪一命，若真的有能力，老子就敢用你，若是飯桶，嘿嘿。”
這個小子幸虧遇上了自己，不然不知死了多少次了，因為自己喜歡站在別人的立場考慮問題，且懂得人性化管理，更知曉人才的可貴之處。
“江大壯挑選十五位義弟前去追擊，不過有個條件，你必須要確保所有弟兄的性命，否則就不要領命。”江濤走到他近前，正色道，語氣說不出的鄭重。
眾義弟們都是少年脾氣，聞言心中暗暗感動，隻覺今日的黑虎可愛許多，江大壯則又驚又喜，喜的是少當家不計前嫌讓自己當領頭，驚的是少當家奇怪的條件，知曉這是一個機會：“弟願往，必定取下那個什麽千總的狗頭。”
江濤大笑一聲，搖頭道：“不必，派你追擊，一是監視那些清軍的動向，二是為了給他們一些壓力，此戰不問戰果，可記住了？”
江大壯略顯遲疑，接著忙跪在地上大聲道：“弟接令，若有失當，願受處罰。”
“好，今日必須回來，事成之後重賞，且晉升為小頭目，以後有功必賞，有過必罰，所有弟兄都是如此，可記住了？”江濤趁機收攏人心，現在山寨連遭大亂，山寨百廢待興，正可提拔一些人才。
“兄長！弟….”江大壯虎目泛紅，欲言又止，想到自己的貪念差點害死了他，心中愧疚的很，暗罵自己兩句，帶著精幹土匪，補充了箭矢，大步追去。
江濤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看來自己有必要找所有弟兄談話，一是增加眾人的忠誠度，二是探探眾人的虛實和能力。
山寨的等級製度深嚴，小頭目就是山寨的低級“軍官”，待遇遠遠高於尋常嘍囉，現在山寨除了江濤和程章等當家的，就隻剩下胡一刀是小頭目，眾義弟以前遊離於山寨的等級製度之外，並沒任何頭銜。
大勝之後的眾人聞言喜不自禁，均在想：“連少當家不喜的胖子都得到重用了，那自己會得到什麽賞賜？”
“其餘弟兄收拾一番，回山論功行賞！”江濤說到這裏已是搖搖欲墜，猛然隻覺天旋地轉，一下子暈了過去。
“少當家……”眾人齊聲呼道。
程章心中淒淒，若是少當家有個三長兩短，自己手無縛雞之力，誰能鎮住這幫野小子？來到近前，探視了一番，舒張了眉頭道：“少安毋躁，少當家隻是失血過多，沒什麽大礙，胡一刀收拾殘局，你們幾個趕快把少當家抬上山。
…………..
議事廳中，程章安排人手埋葬了死者，清點了戰果，隻覺頭皮發麻，擁有五百餘悍匪的大寨子，不過數日就隻剩下了百餘青壯，還包括跟著四當家叛變被俘的弟兄。
想到悲愴處，潸然淚下，隻覺自身無能之極，竟沒及早發覺韓飛等的陰謀，暗歎道：“無論如何，老夫也要保住大當家的血脈，兄長九泉之下安息吧，可別怪弟弟沒設法救您啊！”
“三當家，清狗在鬧事，嫌咱們山寨的飯菜差。”
程章背過身子，偷偷抹去了眼淚，陰著臉道：“把帶頭鬧事的殺了，不吃就別吃了。”
踱了幾步，終是心神不寧，索性來到了江濤的房內，他此時已知道了事情的經過，見紫草正在照顧江濤，不由的心煩，厲聲道：“來人啊，把這小賤人關起來。”
江濤被吵醒，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輕笑道：“嗬嗬，三叔快坐，快給紫草鬆綁，她可救過俺的性命。”
程章輕哼了一聲，揮了揮手，等其他人都出去後，懊惱的道：“賢侄，都怪老夫大意，這才中了韓飛的奸計，而且白家也跑不了。”
江濤疑惑的道：“怎麽扯到羅家了？”
“賢侄有所不知，韓飛即是侯飛，候家早在三年前就覆滅了，上次中伏，就有另一豪強白家相助官兵。白家光家丁護院就有五百餘，屢屢與山寨為敵，我等必滅此梟，可惜現在自保都有點困難。”程章隻覺少寨主心性大變，既感欣慰，又歎前途維艱。
江濤隻覺頭疼，也許還不止清軍、豪強這些敵人，暗道土匪也不容易，既是無本生意，也是玩命的買賣，忙問道：“三叔，江大壯回來沒？官軍退了沒？”
“大壯剛回來不久，說官軍回了縣城，半路上禍害了一個村落，想必是殺良冒功，大壯一路上帶著義侄們襲殺了23人，還救回百餘受害的百姓，這下不用擔心了。”程章略帶喜色道。
江濤頓時有些心煩意亂，這些官兵也都是漢人，拿窮苦百姓出氣算甚麽？而且縣城離山寨不過五十餘裏，根本沒有縱深可言，山寨如今不過數十精銳，前途堪憂。
程章隻見江濤表情嚴肅，也止住笑容，喟歎道：“山寨連接大變，現寨**有老少五百餘人，精銳73人，老弱男丁54人，其餘俱是婦孺，另有二十餘叛變的弟兄。”
江濤輕點了點頭，暗道：“怎麽如此多的婦孺？對了，現在是清朝初年，清朝強製推行剃發易服，跑馬圈地，為了逃避清廷的迫害，無數百姓逃入深山，寧可與豺狼為伍，也不屈服於滿清的統治，想必是收留的苦難人，哦不對，是土匪的家眷，哎，想必是遺孀和孤兒。”
程章接著道：“這一次大敗清軍，丟下了不少物品，足有30餘匹駑馬，山寨總算一掃頹氣，山寨現在共有糧食五千石左右，白銀23000餘兩，黃金150餘兩，還有一箱古玩字畫和珠寶，鐵槍153柄，腰刀206把，牛角弓85把，箭矢5000餘，完好鳥銃63把，火藥三百餘斤，劣馬30餘匹，其他兵器若幹，雜物若幹。”
江濤心中暗喜：“土匪太有前途了，這麽多金銀財寶，發了，哈哈，果真是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還有火槍，嗬嗬，正好組建一隊火槍手。”
想到不解處，詢問道：“為何沒有盔甲？”
程章翻了翻白眼，道：“寨主，我們黑虎寨已是很富有的寨子了，有的山寨連飯都吃不飽，再說，山寨很難買到大量的鐵。”
江濤明白過來，心中卻在苦思：“銀子糧食不愁，就缺人手，不知嘍囉好招募不？”
直接問道：“三叔，現在山寨青壯極少，可有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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