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來訪的周先生
米軍在菲律賓遭遇了暫時的挫折,但看到蘇俄在庫頁島,在朝鮮取得節節勝利,深恐蘇俄乘勝進軍日本本土,在他們的嘴邊在搶下一塊肥肉。恰在此時,日本首相鈴木貫太郎向英米發出了終戰談判的信號。
英米的既定方針是促成日本無條件投降而不是所謂的終戰談判,可日本和德國不同,德國在發覺大勢已去的時候會選擇投降,而日本軍隊卻在武士道的影響下,寧可殺身成仁也不會向對手交出手中的武器,在這一點上米軍在太平洋戰場可是深有體會。
7月17日斯大林、杜魯門、和艾德禮在柏林近郊舉行了波茨坦會議,討論對日作戰以及有關德國問題。
米國總統杜魯門和前任英國首相丘吉爾一樣,對蘇俄懷有很深的戒心,在德軍進攻蘇俄的時候,作為參議員和副總統候選人的他曾經這樣說過:如果蘇俄強大,我們有必要幫助德國人贏得這場戰爭,反之,當然是要幫助蘇俄。
從他的這句話可以看出米國政府對這場戰爭的態度,所謂的正義與邪惡,不過是大國手中的政治工具,而利益才是根本。
正因為如此,三國在這次會議上出現了很多分歧,但在對日作戰方麵依然達成了共識——不接受日本所謂的終戰談判,日本必須無條件投降並接受審判。
波茨坦會議在向委員長通報並簽字後,四國同時向日本發出最後通牒,要求日本立即放下武器投降。
日本單獨向英米乞求和談的消息傳到緬甸後,杜文成隻是淡淡一笑,他知道英米不會接受日本的和談要求的,在他決定和日本做交易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現在的他依然在等,在等日本最後的瘋狂。
“閻老,你說這委員長又想玩什麽?”沈涵陽看著手裏的報紙不明所以地問。
這是緬甸出版的一份華文報紙,在國際板麵刊登著民國政府主席,民國軍事委員會委員長邀請延安統帥赴重慶談判的消息。
閻錫山嗬嗬笑道:“我和委員長打過多年交道,他的那點心思我怎麽會不明白?日本人是撤了出來,可國內卻並不安寧,他的這一舉動不過是為了防民之口,順便在擺延安一道罷了,這樣的小花樣對他來說可是駕輕就熟啊。”
“延安和重慶雙方積怨已久,能通過談判解決雙方的矛盾不是很好嗎?至少不用再打仗了。”
文化部長聞天疑惑地問,不僅他想不明白,今天來參加會議的很多部級幹部同樣想不清楚。他們對委員長的這種通過談判解決問題的方法還是很歡迎的,就像聞部長所說的那樣,至少不用再打仗。
杜文成政府裏的這些個部長們雖然遠離了國內,但對國內的情況卻是非常關心。他們不希望看到國內發生內戰,希望能夠通過談判來解決意識形態方麵存在的矛盾分歧。
有人分析道:“重慶方麵怕是不懷好意吧?畢竟人心隔肚皮,要是有誠意的話,委員長怎麽不說親自去延安談判啊,給延安兩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加害委員長。”
他的這個理論立即得到了一些人的讚同,可也得到一部分人的反對。有人反駁道:“委員長身為一國元首怎麽可能輕動?既然敢公開發出邀請,就絕不可能幹出那些齷齪的事情來。”
“喂喂,我說咱們就別爭了,還是聽閻老給我們講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吧。”
還沒走到會議室門口的杜文成聽見了裏麵的議論,剛要推門的手又縮了回來,他也想聽聽閻錫山這個頑固的反g分子究竟是怎麽想的。
按照曆史,在委員長第三次發出邀請的時候,延安統帥在周先生和米國大使赫爾利、國府代表張治中的陪同下親赴重慶,與委員長和國內各界人士進行了多次的會談,並且應柳亞子的請求寫下了那首大氣磅礴的《沁園春·雪》。
除了這首詞之外,延安統帥還留下了一張經典的照片,就是統帥站在飛機艙門口,手拿帽子對延安各界前來送行的人們那一揮手的瞬間。有著名作家方紀還為此寫下了一篇散文,名字就叫《揮手之間》。
“……人群又一次像疾風卷過水麵,向著飛機湧了過去。主席站在飛機艙口,取下頭上的帽子,注視著送行的人們,像是安慰,像是鼓勵。人們不知道怎樣表達自己的心情,隻是拚命地一齊揮手,像是機場上驀地刮來一陣狂風,千百條手臂揮舞著,從下麵,從遠處,伸向主席。
主席也舉起手來,舉起他那頂深灰色的盔式帽;但是舉得很慢很慢,像是在舉起一件十分沉重的東西。一點一點的,一點一點的,舉起來,舉起來;等到舉過了頭頂,忽然用力一揮,便停止在空中,一動不動了。”
延安統帥在重慶住了四十三天,並和委員長簽訂了《雙十協定》。遺憾的是《雙十協定》並沒能維持住國內的和平,委員長終究還是發動了內戰,並在三年後敗退到台灣。
“委員長這個人哪什麽事都幹的出來,可是在這件事情上他未必就會玩什麽花樣,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他現在不過是玩激將法的把戲,在賭延安不會接受他的邀請,這樣一來也算是對天下有個交代,不是他委員長不想和平,而是延安不想和平。”
杜文成暗暗點頭,說實話,委員長玩的這一套並不高明,在他以及他的智囊看來延安統帥必不敢以身犯險,孰料人家不僅答應了談判,還親自去了重慶。搞的委員長進退失據,大丟顏麵。
“閻老說的不錯,委員長必不敢冒天下之大不為韙,作出人神共憤的事來。”杜文成推門進來,笑著對閻老點頭說道。
“總統好。”
會議室裏的人紛紛站起來向他問候,杜文成擺擺手示意大家坐下說話。
“今天召集大家來主要是商議一下接待周先生來訪的事情,我想先說一下我對這件事情看法。在座的很對人都知道我和周先生走得很近,我現在就表明我的態度。
如果我說延安將會在不久的將來掌握全國政權,恐怕大部分人都不會相信。不管你們信與不信,我今天還是要說,不出三年國府必敗。”
杜文成說道這裏環顧了一下眾人的表情,心道裝13的感覺真的很棒,怪不得那麽多人喜歡這種感覺。
“大家應該知道國府目前的狀況,政治腐敗,經濟崩潰,四大家族更是成為了盤踞在政府身上的吸血鬼,由他們把持著政府的財政大權和經濟命脈,委員長就是再神通廣大,如果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國府就不會有任何恢複的希望。
不要看國府坐擁幾百萬軍隊,而且還有米國人的支持,其實不過是表麵現象而已。英米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不得不暫時接受委員長對他們的要挾,一旦戰爭結束,米國人才不會管國內的內戰,甚至恨不得這場內戰永遠打下去,隻有這樣才符合他們的利益。”
閻錫山歎息著說:“總統說的沒錯,國府的貪汙腐敗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喝兵血吃空餉更是成為了慣例,人們已經習以為常,不以為意,這樣下去如何得了?
我對延安的情況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一些情況,對他們的總司令和周先生也有過接觸。對於他們推行的一些政策雖然我不是很讚同,但他們畢竟是為這個國家在努力做事,而不是像國府的那些個官員們在吸這個國家的血。
延安的人能不能打贏這場戰爭我不知道,但我不得不承認他們的確有爭奪天下的能力,一切隻看委員長能否下定決心割除政府裏的那些毒瘤了。”
杜文成接著說:“我今天說這些隻是想提醒諸位,有些事情是不能看表麵現象的。我多次去過延安,對於延安非常了解,所以我才會斷定延安一定會贏得全國的勝利,一定會掌握全國政權。
現在說這些有些為時過早,我也是給大家提個醒,不要小看了延安,更不要小看了延安的三位統帥。
好了,現在說一下歡迎周先生的事情。聞天的宣傳部要突出兩個字,熱烈;邵亦偉的外交部也要突出兩個字,隆重。熱烈和隆重不是體現在歡迎儀式上,而是在周先生出席的各種活動以及參觀流程上。
周先生此次隻是以延安的代表,我們的朋友身份來緬甸的,所以機場的歡迎儀式就不要搞了,到時候我和閻老,沈總理去機場接機,多安排一些新聞記者就可以了。”
下麵的部長們麵麵相覷,不知道應該怎麽說才好。不搞歡迎儀式,緬甸的三位主要人物卻親自到機場迎接,那他們這些部長副部長的怎麽辦?
杜文成看出了他們的疑惑,便笑了笑說:“你們就不要跟著去湊熱鬧了,讓你們來參加會議是因為周先生到時候會參觀一些工農業部門,這些都需要你們來安排,希望你們重視這件事情,做好接待工作。
老沈,你和他們說一下我們的安排吧。”
駐緬甸的外國新聞機構忽然發現最近幾天的緬甸報刊和電視台不斷播出中國延安的一些消息,緬甸政府的機關報更是連篇累牘地介紹著延安的幾位統帥的事跡,刊登他們的大幅照片。
精明的記者們像是嗅到了什麽,一蜂窩地湧到了機場進行蹲點守候,他們相信這裏一定會有大新聞,一定會有極具新聞價值的事情發生。
經過三天的等候,他們果然發現了插著緬甸國旗的總統車隊駛進了機場。是有貴賓要來緬甸訪問嗎?可是機場怎麽沒有安排歡迎隊伍?這不符合國際慣例和禮儀啊?
杜文成這個緬甸總統很難接近,他露麵的時候可是不多。可今天不僅他來了機場,緬甸人民軍總司令閻錫山,緬甸總理沈涵陽也出現在機場,難道杜文成要出國訪問,總司令和總理隻是前來送行的嗎?
很快,一架飛機降落在曼德勒國際機場,這是杜文成根據這個時代的技術重新設計後送給延安的禮物,杜文成知道延安統帥去重慶談判的時候坐的是米國人的飛機,即簡陋又不莊重,也不符合統帥的身份。因此在他上一次去延安的時候就送了兩架這樣的小型客機給延安,並且為延安培養了幾名飛行員。
周先生再來緬甸之前,三位統帥還猜測過杜文成會以什麽樣的禮儀來迎接延安的代表首次出訪緬甸,以杜文成現在的身份不太可能出現在機場了,即便是他想這麽做下麵的人也不會同意,杜文成畢竟代表著緬甸的臉麵。
可當周先生走下飛機的時候卻嚇了一跳,機場雖然沒有搞歡迎儀式,但是緬甸的1、2、3號人物卻齊齊來到機場迎接,遠處更是有大堆的新聞記者在等待著采訪,這樣的場麵可比一般的歡迎儀式來得更加實在,就是隨同周先生一同來訪的延安代表也覺得倍兒有麵子。
“周先生,歡迎你來緬甸。”杜文成笑著對周先生說。
“總統先生,……”
“別。”杜文成急忙攔住周先生的話。“你還是叫我杜文成吧,或者杜將軍也好,總之千萬可別叫什麽總統。”
周先生笑了起來,“杜文成就是緬甸總統,緬甸總統就是杜文成嘛,怎麽稱呼還不是一樣。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主管經濟的陳雲同誌。”
杜文成一看見過,就是那天在周先生辦公室裏的那個高高瘦瘦的男人。他伸出手來笑著道:“歡迎你,陳先生一路辛苦了。”
“總統先生太客氣了。”
隨後閻錫山和沈涵陽也一一上前握手寒暄,等大家見過麵以後,杜文成對周先生說:“我們安排了一些記者,你看方便嗎?”
周先生大喜,沒想到杜文成這麽識趣,就像是猜到延安想要做什麽似的,把事情安排的這樣周密細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