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殺狗

北風在呼嘯，戰馬在飛馳，一支百人左右的騎兵部隊奔馳在一望無際的異域雪原之上。胡飛和他的別動隊已經連續奔跑將近一個鍾頭了。冷風吹得臉都麻木了，身子似乎也有一點要凍僵的趨勢。

“籲——”一勒韁繩斑點馬開始減速，近百名騎兵跟著把速度降了下來，幾分鍾之後隊伍徹底停住了。“進樹林休息十分鍾。十分鍾之後繼續前進！”胡飛一帶馬，衝向了五十米之外的樹林。

在空無一物的雪原上，能有一片樹林也不錯。最起碼樹林能擋風。在林子裏總不會像在外麵那樣，強勁的北風能把人的骨頭都給凍僵了。

“飛哥，還有多遠啊？”苟天曉縮著個脖子抱著胳膊問胡飛。聽見他這一問，旁邊的李三、吉金彪等人全湊了過來，就連參謀長劉冬都看著胡飛，好像他這兒就有答案一樣。

“沒多遠了！”胡飛開口第一句話就先給大家吃了顆定心丸，“那個揚斯基不是說要一個半鍾頭嘛，現在已經過了一個鍾頭。我估摸著頂多再有半個鍾頭肯定能到地方！咱騎馬跑得快呀，哪像那群羅刹鬼磨磨蹭蹭的？兄弟們有吃的就趕緊吃一口，沒吃的就起來給馬擦擦身子，咱一會兒就走！”

跑了一個鍾頭中間就休息了一次，這是第二次。戰馬跑得渾身都是汗，身上嘴裏都在往外冒熱氣，就像剛從蒸籠裏跑出來的一樣，包括胡飛那匹斑點馬也是這樣。這麽冷的天戰馬出一身的汗，要是不趕緊擦幹了，等這股熱氣過去了非得病不可。

胡飛拿著毛巾去給馬擦汗，戰士們看見了也都有樣學樣跟著去伺候各自的戰馬。戰馬就是騎兵的兩條腿，要是馬病了他們騎什麽？說是休息十分鍾，其實就是每個人往嘴裏填了點東西給馬擦了擦汗。

十分鍾時間眨眼即過，胡飛領頭跳上馬背一揚手，“出發！”隆隆的蹄聲再次回**了在風雪交加的原野之上。

地平線上逐漸出現了一片陰影，是村莊！胡飛抬起手再次讓隊伍停了下來。已經到地方了，可以慢點走過去了。摸出懷表看了看，一小時十五分鍾！比蘇聯軍官揚斯基說得快了足有十五分鍾。

踢踢踏踏的馬蹄聲連綿不絕，別動隊慢步往前走了五分鍾之後再次加快了速度。隻不過，這次戰士們的呼喝聲中似乎有了幾分喜意。到地方了，到了一個能吃飯、能烤火的地方，戰士們能不高興嗎？

“駕！駕駕！”驅趕戰馬的吆喝聲此起彼伏，驟然加大的馬蹄聲像隆隆的戰鼓一樣刺破了幽暗的夜空。

村莊裏的人們好像被馬蹄聲驚醒了，有一家突然亮起了燈，緊接著第二家、第三家，很快的，這個隻有幾十戶人家的小村莊幾乎家家的燈都亮了。

狗叫了！在這偏僻的小村子裏，有一戶人家最少就得有一條狗。狗是他們放牧、看家、打獵當中最好的幫手。有不明的外人來了，最早出來迎客的永遠是村民的狗！

如果是一般的客人，看見衝過來的看家狗必然就站在原地大聲呼叫狗的主人。這時候應該有村民跑出來拉住狗狗們，問明來客的意圖，再把人接進村子裏好好招待一番，這才是村民應有的待客之道。

胡飛和他的別動隊顯然不是本地人，他們也不是草原上的牧民，根本就不知道雪原村莊的風俗習慣。有一大群狗來了？看樣子還是來者不善？哪怕什麽呢？他們是騎兵，可不是手無寸鐵的叫花子！他們能叫一群狗給咬住嗎？

眼看著成群的大猛犬狂吠著越來越近，那大張的狗嘴、鋒利的狗牙似乎都清晰可見了，騎兵們端起槍開始瞄準！

在戰場上打鬼子他們或許還瞄不了那麽準。鬼子也開槍，戰士們主要精力都放在怎麽躲子彈上了，他們哪兒有功夫仔細瞄準？現在好了，前麵衝過來的那群狗簡直就是一個個移動靶嘛！這玩意兒打起來才過癮呢！

“啪！”有戰士開了一槍，緊跟著就是亂槍齊發！

胡飛在後頭一看不好，趕緊大喊：“注意節約子彈！不許隨便開槍！”就這幾十條狗，他要是不喊這幾嗓子，說不定幾百發子彈都不一定兜得住！現在是在蘇聯境內，槍支、子彈是有錢都沒處買去，胡飛身為指揮官必須每一樣都想到了！

胡飛這一喊，果然槍聲迅速弱了下去，半分鍾之後就徹底停了。從槍聲大作到萬籟無聲隻用了短短的半分鍾！

胡飛催馬到了前麵，吉金彪、苟天曉已經衝上去在檢查狗屍了。

“飛哥，我們看不出來這是狼還是狗呀！”裝模作樣的翻了幾下，苟天曉仰起頭對胡飛匯報自己的發現。

“嗯。弟兄們，咱們替這村子除掉了一群為非作歹的野狼！想不到初來乍到就辦了一件好事！哈哈，把死狼都帶上，等回去了給鄭旅長和父老姐妹們解解饞！聽說狼肉可是人間美味呀！走，咱們進村子裏去，也讓村裏的人高興高興！”

誰不知道這是狗呀？狼有汪汪叫的嗎？可胡飛還就是這麽說了！別動隊的戰士當然沒人會提醒胡飛說這是一群狗。是狗？知道是狗你為什麽還打？

戰士們把死狼（既然胡飛說是狼，那就暫時當成死狼吧。）往馬屁股後頭一放，騎著馬繼續往村子裏頭走。還沒走到村口呢，就見前麵一片明光，原來是村裏的老百姓提著燈到村口來了。

幾十戶人家上百號人齊刷刷的站在村口，舉著油燈、手電、蠟燭各種照明工具，上百雙眼睛盯著別動隊騎兵。

“鄉親們，大家好！我們是中國義勇軍。因為抗日，路過你們這個村子。剛才，你們村子遭到了狼群的攻擊，正好被我軍遇上。我就把這些吃人的惡狼給除掉了！軍人嘛，除暴安良本來就是我們的義務！”

胡飛扯著嗓子侃侃而談，旁邊的劉冬緊著給做翻譯。胡飛剛講到興頭上，從村民隊伍裏走出一位拄著拐杖的老頭。有人出來接待了？胡飛看見來人立刻停止了演講，倆眼好奇的看著這個頭頂不長毛的老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