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街頭打架
“各位，各位給評評理。我站到這兒可是誰也沒招誰也沒惹，這戴眼鏡的硬是往我身上撞。你們看看，他把我穿了十年的鞋給踩了！這雙鞋可是結婚時候我太太送給我的結婚禮物。現在我太太已經去世了，這雙鞋就是我對她唯一的念想。你說，你把我的結婚鞋給踩壞了，你怎麽陪我？”
“對呀，你踩壞了人家的寶貝鞋，趕緊賠錢！”
“這麽貴重的鞋，賠少了可不行，我看最少得一百塊！”
“什麽一百塊，楊老四最少得要五百塊。你不信？不信咱倆打個賭，要是楊老四不要五百塊錢，我賠給你十塊！嘿嘿，不敢吧？老四，問他要五百！”
現場一片嘈雜，圍觀的人說什麽的都有，反正是沒幾個同情湯仲明的，誰讓他是外鄉人呢。胡飛抱著胳膊也擠在人群裏頭看熱鬧，他也不知道湯仲明是誰，總不能因為買鞋的時候見過一麵就出手相幫吧？那他每天見過的人不是多了？
遇見這種無賴，湯仲明也隻有自認倒黴。對麵楊老四那雙鞋破的都看不出本色了，鞋麵上還有個口子，這玩意兒扔到大街上都不會有人去撿。楊老四竟然拿它出來訛人，湯仲明還真是百口莫辯。
“好吧，我承認是我不小心踩了你的腳。這麽著吧，我陪你一塊錢，咱們就拉倒。”說著話，湯仲明從口袋裏拿出錢包取了一塊錢遞了過去。
楊老四一把抓過那一塊錢在手裏搓了搓，樂嗬嗬的揣懷裏卻並沒有就此完事兒的意思，“一塊錢？太少了點兒。你聽見剛才群眾都怎麽說了嘛？大家夥兒都讓你賠五百呢！我這人心善，你別賠五百了，就賠一百，拿一百塊錢這事兒就算拉倒。”
“你，你這是訛詐！”湯仲明氣得臉都白了。這雙破鞋還想值一百塊錢？恐怕新鞋也不超過十塊！
“你說誰訛詐呢？說誰呢？”流氓就這樣，順杆往上爬。你別理他還好，越理他事兒越多。楊老四正愁不知道怎麽把事兒鬧大好訛更多的錢呢，湯仲明說出訛詐兩個字，正好給了他借題發揮的機會。
湯仲明臉紅脖子粗的和對方講道理，楊老四晃著腦袋在這兒胡攪蠻纏。雙方你來我往算是再也夾雜不清了。圍觀的人明白怎麽回事，楊老四明白怎麽回事，湯仲明更明白是怎麽回事。
兩個人糾纏了一會兒之後，眼看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湯仲明學問再好心裏也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陣陣的煩躁。明明什麽事兒沒有，在這兒和這個無賴多說這麽多話豈不是盡耽誤自己的時間嗎？從錢包裏又拿出一塊錢往楊老四身上一扔，他是轉身就走，嘴裏還丟下一句話，“我再多給你一塊，這事算完！”
“站住！給一塊錢你就想走？你給我站住！”楊老四快步追上去一把抓住湯仲明的手腕子，用力一拉，把湯仲明給拉了個趔趄差點兒沒摔倒了。湯仲明走不了，兩個人繼續就賠償金額的問題做交涉。
胡飛和張雅怡正看得津津有味兒，突然感覺身邊有點不對勁兒，斜眼睛一看，一個熟悉的人影已經湊了過來。這是偵查連長木拉提。
“那個穿西裝的是湯仲明，民國二十年製造出了第一輛木炭汽車，親自駕駛在鄭州碧沙崗展出。淞滬會戰之前在上海建立了一個汽車改造工廠，仲明機械廠，專門改造木炭汽車。是我國有名的木炭汽車專家。”難得，木拉提竟然把湯仲明的資料研究得這麽詳細。
木炭汽車專家？這幾個字對胡飛的殺傷力太大了！再一看人群中的倆人已經因為言語不合廝打起來了，胡飛趕緊分人群往裏擠，“讓一下，讓一下。借光，麻煩讓一下。裏麵那人是我朋友，麻煩讓一下。”
胡飛伸開倆手像遊泳一樣，一邊往兩邊扒拉身子一邊往前擠。張雅怡和木拉提不敢怠慢，倆人緊跟在胡飛的身後保護著。
有胡飛這樣的人在前麵開路，即使再擠的人群也擋不住他往前走。沒多大功夫胡飛三人就擠過人群，到了場地中央。這時候的湯仲明已經完全陷入了被動。
湯仲明畢竟是搞學問的人，他怎麽能和楊老四這種潑皮混混比呢？倆人廝打到一起兩分鍾都不到，湯仲明的鼻子也出血了，眼眶子也青了，就連嘴皮子都讓磕腫了，鼻梁子上的眼鏡早就不知道掉到哪兒去了。楊老四臉上也挨了兩拳，這家夥皮糙肉厚，除了臉蛋子上有點紅之外，看不出來有什麽明顯的傷。
胡飛進來的時候，倆人還在不依不饒的拉扯著相互廝打，其實就是湯仲明在挨揍。胡飛趕緊過去拉架，“別打了，別打了！我說你們倆都別打了！”
連喊幾聲，扭打的兩人根本就沒停手的意思，胡飛的臉就拉下來了。“我說，你們還真是好話聽不進去啊。給我住手！”說著住手，他掄起巴掌照著趙老四的脖根子上就是一下，“啪！”這一下不輕不重，聽起來聲音還挺脆。
倆人還沒分開，胡飛掄巴掌再打。一連打了三四下趙老四不幹了。有你這麽勸架的嗎？你這哪兒是勸架啊，分明是在占便宜嘛。哦，趁著我顧不上就在後頭使勁兒的占便宜？哪兒有那麽好的事兒！
趙老四從湯仲明的撕扯中掙脫開來，這家夥是輪著巴掌就來打胡飛。胡飛剛才打了他好幾下，他這是要打還回來。
要是別人或許還有機會，麵對著胡飛想要還回來那就比較難了。胡飛能給他機會嗎？抬起一隻腳，“咣——噗通！”趙老四摔出去一丈多遠，躺地下就不動了。
“四哥，四哥，你怎麽了？好小子，你敢打四哥？多大的膽子？兄弟們，揍他！揍他給四哥報仇！”剛才趙老四打人的時候沒人露麵，現在趙老四挨了打了，這幫小子就從人群裏鑽出來了。一個個斜眉愣眼、呲牙咧嘴的，擼胳膊挽袖子就要過來參與群毆！
胡飛倒不反對打架，和這幫混混打架就當是鍛煉身體了。但問題是，他打架，和他一起來的那些人能幹看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