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窮苦少年

“我不管各位以前在縣政府都是怎麽工作的,參加我五百軍之後就是國家的軍人!行動舉止都要有規矩,不許欺壓百姓,不許輕慢軍紀!我的部隊,別的不敢保證,軍餉我能保證按時發放!軍隊管飯,如果大家沒有其他花銷,這些軍餉就可以全部送給家人過生活!”

“各位可能聽別人說過,軍隊不是發財的地方,想要發財那就得搞歪門邪道。現在我告訴大家,在我五百軍不用搞歪門邪道也能發財!發財的辦法就在戰場上!隻要你能殺死數量更多、職務更高的鬼子,那就能獲得更多的獎賞,能得到更多的戰利品,你的家人親屬就能生活得更好!”

和這些人也沒那麽多好說的,高全隻是針對這些人的特點進行了一番新兵入伍前的講話,想要依靠五百軍養家糊口、發財致富,就得遵守軍紀,就得去戰場上戰鬥立功!把這些該說的說完,也讓這些新兵入伍第一天先認識他這個軍長之後,高全把手一擺,“子彬,你現在就領這些人去鄭處長那裏報到吧。”

剛才警衛連長問高全五百軍招不招人,其實五百軍任何時候都招人,隻是現在剛到桐柏,一切都還沒穩定,征兵工作還沒開始罷了。警衛連長向高全敬了個禮,帶著那幫準備入伍的新兵跑步走了。

目送新兵隊伍走遠,高全帶著唐文娟沿著軍部門前的街道信步往前溜達,兩名警衛在後麵不遠處慢慢跟著。高全現在身為中將軍長,說是單獨出來轉轉,哪能真的就他和唐文娟兩個人呢。

兩年沒回來,桐柏縣城雖然仍然熱鬧,可和高全當初走之前還是差得遠了。大街上明顯沒有當初的那種欣欣向榮的場麵,街上的行人臉上基本上沒幾個有笑容的,人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街道兩邊的攤點店鋪也要少了許多。全國範圍的天災,桐柏雖然偏僻,終歸還是受了影響。

街角有個賣冰糖葫蘆的小販,扛著個草靶,上頭插滿了一串串紅豔欲滴的冰糖葫蘆。高全想起幾年前給幾個女人買冰糖葫蘆的事情,心裏一陣溫馨,轉臉看看唐文娟,女記者臉上也掛滿了溫柔的笑意。

“冰糖葫蘆怎麽賣呀?”高全走過去笑嗬嗬的問糖葫蘆小販。

“五個銅板一串。長官要買,三個銅板就賣。這位,這位女長官想要的話,我就送您一串。”小販挺會來事兒,一看高全和唐文娟身上穿的軍裝,再加上倆人身後跟著的兩個跟班,立刻就知道這兩位是軍隊裏麵的長官,馬上降價優惠。這年月的軍隊長官可是萬萬惹不起的!

“給我拿兩串。”高全拿出一張紙幣遞給小販,他當然不會沾人兩串糖葫蘆的便宜。

“哎,哎。”小販連聲答應著,從草靶上挑了兩串最大最紅的遞給高全,還要找錢,高全擺擺手和唐文娟走遠了。小販摸著那張紙幣咧嘴笑了,今天算是遇到貴人了,就這一張紙幣就比他兩天賺的都多!

唐文娟像個快樂的小女孩一樣,一手拿著一串糖葫蘆,嘴裏哼著歡快的歌,不時的在葫蘆串上咬一口,兩隻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逛了兩條街,天逐漸暗下來了,街上已經有店鋪點起了燈,唐文娟手裏的糖葫蘆也吃的沒幾個了,兩個人慢悠悠的就往回走。都這個點了,也該回去吃晚飯了。

有低低的哭聲傳來,高全吃驚的順聲音看,街道邊一家店鋪山牆外的黑影裏站著個人,個頭不高,聽哭聲還是個半大孩子。

高全朝著黑影裏那人的方向走了過去,後麵的警衛快速靠了上來。唐文娟落後高全半步,又開始搗鼓她的照相機了。唐文娟的職業敏感度極強,任何意外事件都是唐記者抓新聞的對象。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在這裏哭?”高全站在路邊問黑影裏的人。

“我,我餓。”黑影裏的人停止哭泣,抽抽著鼻子回答了高全的問話,然後慢慢從黑影裏走了出來。

果然是個孩子,個子大約有一米五多點,看臉上是一臉的稚氣未脫。上身穿著個沒袖也沒扣的破爛褂子,下麵是條一隻腿短了半截的褲子,腳上穿雙草鞋。臉上也不幹淨,有一道明顯的汙漬。這些都不算什麽,最讓人驚訝的是這孩子亂蓬蓬的頭發上插了一根幹草,這分明是舊社會頭插草標自賣自身的標誌!

高全滿臉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孩子,他希望是自己判斷錯誤,這孩子頭發上那根草隻是少年調皮搗蛋留下的印記,可少年接下來的舉動徹底證明了高軍長的見多識廣,他第一下的判斷完全正確!

“老爺,你買了我吧。我,我會幹活。我會打柴、我會燒火、我還會提水。我吃的飯也不多。求求你老爺,你買了我吧。”少年爬到地下就給高全磕頭,聲音“梆梆”響。

“快起來!誰讓你在這兒賣自己的?”高全伸手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臂把人拉了起來。那少年本來還想掙紮兩下的,可他哪兒有高軍長的力氣大?高全胳膊上一用勁兒,少年的身子直接被提了起來,他想不站起來也不行了。

“你爹娘呢?”看這孩子差不多有十三四歲,個子不低,體重卻是很輕,高全一隻手一提,頂多六七十斤。“他們怎麽讓你在這裏賣你自己?”這話一問出來,高全就已經猜到了結果,果然,這少年的回答證明了高全的判斷又一次正確了!

“我娘兩個月前死了。有幾個和你們穿一樣衣服的人去我們家,他們一走,我娘就上吊死了。我爹帶著我來了這兒,昨天他在西門外頭走不動路也死了。老爺,你買了我吧,我每頓隻吃一碗飯,能幹很多活的。”那少年說了幾句話之後,又想爬到地下磕頭,被兩個警衛拉住了。

“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高全看著少年心裏有點猶豫,他是軍人,這孩子跟著他除了當兵還能幹嗎?可軍隊裏麵招這種還沒有成年的士兵,這可是違反國際法的!高軍長一向認為自己的五百軍是正義之師,招收童子軍好像和他的人生信條有點相違背呢。

“我叫楊潤凱,今年十七了。”聽高全問名字年齡,感覺生意大有希望的少年挺起小胸脯大聲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