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 偷雞
聶天戈心裏一樂,高哥這家夥看似兩條Q,卻說不相信自己是三條10,聽起來是個陷阱。要是一般的賭徒,聽到這句話後,心裏還真會犯嘀咕:對方不會真是三條Q吧。
不過,聶天戈深信,這家夥就是兩條Q。
“哈哈,我還真是三條10。”聶天戈嗬嗬笑著,“承讓了!”
說著,聶天戈站起來,就要去收攏桌子上的籌碼。
“慢著!”高哥心裏那個鬱悶啊,還真碰上三條10了,難怪這小子緊跟不放。不過,高哥嘴上卻說著,“兄弟,你要想贏錢,自己先也要梭哈吧。”
聶天戈愣了愣,把自己麵前的那張黑桃10翻了過來,然後把麵前的籌碼往前一推,笑著說:“這下可以了吧。”
高哥這下臉色確實變了,也不知道這家夥是真傻還是假傻,把錢不當一回事情,還是確實有自信!
“哈哈,我兄弟就是錢多。”王亞樵樂得哈哈大笑,讓高哥敢怒不敢言,“你詐雞詐到我兄弟頭上,門都沒有!”
高哥這一次梭哈,麵前大概有五萬的籌碼,一下子就全沒了。
偷雞不成蝕把米,高哥的心裏就別提有多鬱悶了。
“你以為你是賭神高進啊。”聶天戈把台上的籌碼都往麵前一掃,還沒忘了拿了個一百元的籌碼遞給服務生,“拿去喝酒,大家發財。”
高哥很是囂張地打了個響指,從上衣內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票據,刷刷寫上兩行字,遞給了身邊的手下,手下馬上飛快地又兌了十萬元的籌碼上來了!
賭局重新開始。
這一把,三個人的牌都很好。
高哥麵前是兩對:一對老K,一對9,外加一個暗牌。
韓玉昆麵前是黑桃A,黑桃J,黑桃9,黑桃6,外加一個暗牌。
聶天戈麵前則是兩對:一對A,一對J,外加一個暗牌。
這種牌的結局有好幾種。
一種是韓玉昆的暗牌也是黑桃,那就是同花。而高哥與聶天戈如果隻有明牌的兩對,不是福爾豪斯的話,就是韓玉昆的牌大。
可要是高哥與聶天戈有一個三條的話,那就是福爾豪斯牌,任何一方的牌都要比韓玉昆的同花大!畢竟,按照韓玉昆的牌來看,怎麽都無法組成同花順了!
可韓玉昆跟得這麽緊,也是有緣由的。要知道,高哥的K對和9對,聶天戈的A對和J對,韓玉昆牌麵上就拿了A,J,9三個牌了,手裏那張牌還很有可能是黑桃老K。因此,高哥和聶天戈出福爾豪斯的可能性非常小。
按照牌麵,聶天戈的最大,所以輪到聶天戈說話。
聶天戈心裏也有些打鼓,因為自己的底牌是黑桃K,隻要高哥手中的牌是福爾豪斯或者韓玉昆手中的牌是同花,自己都是要輸,這牌實在有些邪門。
按照高哥的推斷,聶天戈應該是三個J,韓玉昆手中的牌應該是同花,可高哥自己的暗牌是紅桃9,雖然是福爾豪斯,三條卻比聶天戈小。
韓玉昆心裏更是有苦說不出,本來是滿肚子氣,想把高哥給詐唬下去,誰知道,另外一個對手聶天戈居然也一直跟著押注!
韓玉昆的底牌是黑桃5,隻是同花,打高哥的兩對,心裏有底,可同時麵對兩家的兩對,極有可能出福爾豪斯,心裏就一點底都沒有了!
這個時候,韓玉昆還是保持很強的氣勢,不希望贏錢,隻希望兩個對手都不梭哈,自己把牌翻轉過來,輸點底子和已經跟了的押注,贏個麵子!
“我梭哈!”沒想到聽到聶天戈這麽一句話,然後把麵前的籌碼往前麵一推,很有氣勢,讓韓玉昆心裏一咯噔!不過,韓玉昆的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
高哥的手指頭在桌麵上輕輕敲著,一直盯著聶天戈的眼瞳看……
可是,聶天戈一直盯著韓玉昆微笑著,根本就不拿眼神看高哥……
高哥心裏那個氣啊,牙齒霍霍響地咬了好幾次,最終還是長歎一聲:“兄弟,你厲害。你不可能是三條A,應該是三條J吧。可惜,我沒有拿到三條K,要不一定跟著你梭哈。”
說著,高哥把底牌翻個過來,赫然是紅桃9!
“我棄權!”高哥又是一聲歎息!
福爾豪斯!韓玉昆的眼皮禁不住跳了幾下。
這狗日的高哥,還真會裝。韓玉昆心裏暗自罵道,卻也暗自慶幸:還好,另外那個年輕人的牌麵大,梭哈了,否則的話,要是高哥梭哈,自己隻怕要全部賠進去了!
這下,韓玉昆心裏更加沒底了。這個年輕人偷雞的可能性實在太小,因為偷雞一般隻偷一家的牌,偷兩家的牌,那是找死!
現在,見高哥的福爾豪斯都棄權了,韓玉昆基本上沒有想多久,就很爽快地把牌翻了過來,略微有些得意地說:“我就同花,陪兩位玩玩而已。”
見兩個對手都棄權了,聶天戈用手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把桌子上麵的籌碼都撈了過來。不過,因為兩個對手都棄權,聶天戈才賺了不到三萬元的籌碼。
“唉,我還以為兩位都是在偷雞呢。”聶天戈訕笑著,“我就一對A加一對J,沒有福爾豪斯。”
說著,聶天戈把自己的底牌翻了過來,赫然是黑桃K!
韓玉昆倒沒有什麽,反正自己的牌是當老二,想得通。
可高哥一雙眼珠子都瞪圓了,搭在桌子上麵的雙手青筋畢露,可見心裏有多氣憤。
這也難怪,上一把高哥先發奪人,想偷雞,卻被聶天戈給賺去了五萬。這一次,高哥的牌最大,卻被聶天戈偷雞,詐唬掉了。這事情擱在誰手上,誰心裏都不好受!
“我說高老二。”王亞樵卻嘿嘿笑了,“好像你的牌最大呀,怎麽就棄權了?”
高哥被王亞樵這麽一奚落,心裏的鬱悶就別提了。可高哥誰都敢惹,也不敢惹王亞樵這個不要命地斧頭幫幫主,隻能忍著了。
“大哥,你來玩兩把吧。”聶天戈卻是站了起來,把王亞樵按在椅子上,“這玩意我不在行。”
“行,要是把錢都輸了,你可別怪大哥啊。”王亞樵自然知道聶天戈是不想再贏錢了,而以高哥的賭術,韓玉昆肯定會把**都輸掉。
王亞樵也很是佩服自己這個結拜兄弟的氣度了,區區十來萬,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裏。要是放在自己手中,王亞樵自問沒有這個度量!
來這之前,聶天戈就和王亞樵打好了商量,隻需要想辦法讓韓玉昆輸錢,然後再結交,目的就達到了。
“大哥,你慢慢玩,我去方便一下。”聶天戈嗬嗬笑著離開了。
韓玉昆身後的孫殿英眼珠子一轉,也跟了過去。
聶天戈哪裏要上廁所啊,本來是想去一樓大廳轉一轉的,可眼角的餘光發現孫殿英跟了過來,才往廁所方向走去。不過,聶天戈故意放慢了腳步。
孫殿英卻是加快了步伐,很快就追上了聶天戈。
“這位兄弟,在下孫殿英。”孫殿英倒是自來熟,否則的話也不可能在民國軍閥裏左右逢源,“請問兄弟大名。”
“小弟聶天戈!”聶天戈停了下來,微笑著回答。
孫殿英一聽到聶天戈的名字,明顯愣了愣,很快就想了起來,心裏很是興奮,沒想到在這裏能夠遇到張作霖大帥的義子,還真是幸運哪。
事實上,孫殿英對韓玉昆的前景也不怎麽看好。隻是,一時之間,孫殿英找不到好的靠山,隻能跟著韓玉昆。
現在見了聶天戈,自然是打上了主意,起碼值得好好結交一翻,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久仰久仰!”孫殿英拱了拱手,神態倒是很恭謹,“保安團以一己之力,擊敗吳佩孚的一個正規團,還擋住吳佩服的三萬大軍前進,我是聞名已久,佩服之至!”
“過獎了!”聶天戈倒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麽出名,或許是孫殿英消息過於靈通吧,訕笑了一聲,“孫旅長白手起家,更值得小弟佩服。”
“天戈兄,能否賞個臉,一起去那邊喝杯茶?”孫殿英就滿臉期待地看向聶天戈。
“正好有很多事情向殿英兄請教呢。”聶天戈略微一沉吟,就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一擺手,“殿英兄,請!”
賭場的二樓就有專門的飲食小廳,還有秀氣可餐的女服務員。隻要有錢,在88號賭窟,那就是個紙醉金迷的場所。
很快,兩個人就進了一個小茶座,孫殿英給了旁邊的兩個漂亮女服務員不菲的消費,就把她們打發出去。
“天戈兄,五年前小弟有幸見過張大帥,那才是當今的豪傑啊,給我映像非常深刻。”孫殿英直奔主題,“小弟也一直想投奔張大帥,奈何一直沒有人引薦。”
“嗬嗬,殿英兄也是當世豪傑,義父要是知道你有這個心思,一定很高興。”聶天戈打量了一下孫殿英,打了個哈哈說。
“天戈兄能否代為引見?”孫殿英馬上迫不及待地說道,“不瞞天戈兄,韓司令馬上要和胡靜怡開戰了,這次來上海灘,就是為了采購軍火。”
“殿英兄身為一旅之長,正可以藉此機會,建功立業哪。”聶天戈倒是有些詫異了,這家夥看起來還真是想投奔張作霖大帥哪,嘴上卻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