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海濤顯得有些失魂落魄,剛才那副輕鬆的模樣也隻是裝出來給外人看的,這一趟後山之行居然一丁點兒的線索也沒找到,這對他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第一次對自己王牌特工的稱號有了動搖。
而且李璐不知什麽時候放開了緊抱的雙臂,又回複到愛理不理的樣子,方海濤就更是無精打采。
回到銅鎖家直接上了閣樓,伸手推了推自己虛掩的房門,竟然沒開,再用力的猛推了一下,房間裏麵就傳來了繩索斷裂的聲音。
隨後“呼”的一聲,勁風大作,方海濤意識到不好,心中大驚,下意識就往旁邊躲閃,可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一支從裏麵射出來的利箭射中了他的手臂。
鑽心的刺痛從手臂上傳來,方海濤緊緊的咬著牙,忙閃到一邊,警惕的凝聽房間內的動靜。
“啊~”在下麵的三女目睹這一情景,均是花容失色尖聲驚叫,立即就要衝上來。
“別上來!”方海濤大喝一聲,然後疾快無比的再次猛踢一腳房門,“咣當”兩聲響,門被踢的來回晃了兩下,但房間裏卻再沒有任何東西射出來。
方海濤再次運起內力凝神靜聽,確定房中無人後,這才謹慎的進入隔間。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在房門正對著的木板牆上,掛著一架小巧的弓弩,弓弩的板機處係著一條纖細的繩索,順著繩索斷裂的痕跡,方海濤這才看到繩索的另一頭就係在門上。
這是一個簡單而又精巧的機關,用力推門,繩索就會收緊,從而扣動弓弩上的板機,弓弩中架好的利箭就會隨之射出。
看到這個,方海濤臉色再次白了下,如果自己閃得再慢一點,這枝利箭恐怕就要射進自己的胸膛了!
在方海濤看著那把弓弩發愣的時候,幾個女人也已經搶了上來。
看到眼前的情景,三女再次花容慘變。
李璐搶上前來,看著方海濤手譬中紮著的利箭,想幫他拔下卻又不敢,哆哆嗦嗦的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方海濤苦笑,“你問我,我問誰呢?”
聽到動靜隨後跟上來的上杉院長也被嚇得不輕,但他終究年長一些,慌亂過後,立即鎮靜的道:“什麽都別說了,趕緊處理傷口!”
在臨時診所裏,上杉院長親自處理,給方海濤上了麻醉藥,然後再用大剪把那支鐵箭從中剪斷,這才緩緩的從中抽了出來。
上杉院長不愧是聖瑪麗醫院第一把手,手勢可真的不賴,在這個過程中,方海濤並沒有感到多少疼痛。
把方海濤的傷口清創縫合好了之後,又給他打了破傷風,掛上了抗菌消炎的點滴,上杉院長這才拿起那支斷成兩截的利箭看了起來,好一陣,這才呼出一口氣道:“算你命大,這支箭上沒有毒!而且也幸虧你閃得夠快,射偏了一點,否則你這條肱骨就碎了。”
方海
濤沉默的坐在那裏,一張臉白得嚇人,仿佛被嚇壞了似的。
“方海濤,你到底得罪誰了?這人竟然這麽狠心,設置了機關來要你的命啊?”李璐看著他那條被紗布綁帶包紮著的手臂問道。
方海濤回答不上來,也不能回答!因為他得罪的人不少,可在這裏得罪的也就那麽一兩個,不是在後山襲殺他的敵人就是王建仁,但方海濤不相信王建仁懂得設置這麽精致的機關,要是他那個獵人老子親自出手還有可能,所以方海濤還是傾向於那條‘毒蛇’。
不過這個時候,銅鎖回過神來,拿起那把弓弩猛瞧,不多時,她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複雜無比,失聲道:“這個是”
“你知道這個東西是誰的?”上杉院長人老精鬼老靈,看到銅鎖這樣的表情猜測她應該知道弓弩的主人是誰,於是追問道。
“我,我”銅鎖喃喃的低下了頭。
“銅鎖,你快點說,這弓弩到底是誰的?”李璐一改之前文文弱弱的表現,厲聲的喝道,很有點嚴刑逼供的意思。
“這種弓弩,我好像看到,王,王建仁有這麽一把!!”銅鎖猶猶豫豫的道。
“”方海濤眉頭皺得更緊了,這條‘毒蛇’還真是難搞,居然玩兒這麽一出,連退路都事先安排好。
既然‘毒蛇’這幾天一直盯著自己,那王建仁跟自己的仇隙他沒有理由不知道,方海濤已經猜到他打得好算盤,這弓弩陷阱能將自己擊殺那是最好不過,擊殺不了也有替死鬼轉移視線。
“嗯,但是不是這把,我也不敢肯定!”銅鎖搖頭道。
“王建仁,你個烏龜王八蛋!”方海濤眼珠一轉,詐屍一般突然謔地站起來,伸手猛地拔開滴管的針頭,拔腿就往王建仁家跑。既然你想玩金蟬脫殼,那我就將計就計,明查查不出你,我就先麻痹你然後再暗地裏把你摸出來!
“哎,你幹嘛!”銅鎖想攔住方海濤,可是動作哪有他那麽快。
“一夫、一夫!”李璐則是著急的追了上去。
“我去叫人!”上杉院長也叫上那幾個士兵跟了出去。
最後,當診所裏隻剩下真紀由希的時候,她的臉上的神情就變得極為複雜。
老紀村長聽了上杉院長的話後,也嚇得半死,謀殺倭國人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立即隨著去了王建仁家,可是到了他家之後,這才得知,這小子已經出門了,出的遠門,下午兩三點的時候走的,走得很匆忙,匆匆的拿了幾件皺成鹹菜一樣的衣服就走了,至於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
找不到王建仁,老紀村長就讓銅鎖回家去取了那麽弓弩給王建仁爹娘看,王建仁他爹仔細一看那把弓弩,臉色立即就變得鐵青了,因為這把弓弩就是王建仁的,上麵有個缺角的印記還是王建仁有一次貪好玩,用來射豬圈裏的豬,被他爹親手用錘子給砸出來的呢!
這件事情,到了
這裏,基本上是水落石出了。
隻是方海濤心裏根本就對這個結果呲之以鼻,王建仁這個人,他雖然隻見過幾麵,但這個家夥有幾斤幾兩,他不用稱都知道,以這個家夥的智商,根本不可能設計出這麽簡單又精巧的機關!
退一步來推測,就算他有那麽點腦子,那他又怎麽會把時間掐得那麽準,偏偏就是在銅鎖一家都外出忙碌,所有人都不在家裏的時候,悄悄的進去裝好弓弩呢?
再退一步來推測,就算他誤打誤撞的選擇了合適的時間,難道他就不怕別的人比方海濤先一步的進入房間,而傷及無辜嗎?
退幾步都說不通的話,往前一步就更說不通了,王建仁再怎麽蠢,也不會蠢到拿著自己標誌性的東西去殺人吧!
綜合以上的種種,方海濤認為,這個刺殺他的機關,不是王建仁所為。
而能設計出如此巧妙的陷阱,就隻有那條‘毒蛇’!
方海濤不是那種冤枉人的人,用大東亞共榮、中日親善幾句漂亮話就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沒有再追究王建仁,愣是將王建仁爹娘感動得一塌糊塗
上杉院長稱讚了方海濤識大體,銅鎖也對這個流氓醫生稍微改觀。
接下來的兩天,村裏風平浪靜,金銅鎖家也再沒出什麽詭異事件,方海濤被刺殺的事件,所有人都已一致的認為是王建仁所為,至於原因嗎?那自然是那頂“綠帽子”所引起的。
再加上方海濤竟然大度的不去追究,眾人就更認定這是一出被人橫刀奪愛而報複的謀殺事件。
至於方海濤與銅鎖那天在後山上的情形,也被村裏那些喜歡無中生有異想天開的長舌婦們傳說成好幾個不同的版本。
有的說,方海濤見了這如花似玉的村花,起了歹心,在後山上看見四下無人,用霸王硬上弓強占了銅鎖,銅鎖被占了身子,迫於無奈,隻好和他勾搭成奸。
有的說,他們的村花銅鎖姑娘看到方海濤這人不但長得英俊,還是個醫生,而且又是個倭國人,前途大大的好,於是就起了潘金蓮陳世美之心,嫌棄一天到晚不務正業的土疙瘩鄉下佬王建仁,在山上主動又大膽的勾搭人家。
有的還說,兩人在後山上中了邪,撞了鬼,然後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在山上搞得個天翻地覆,瞧見那塊發紅的石頭沒,那就是銅鎖的落紅
各種各樣的版本,不一而足,沒有最難聽的,隻有更難聽。
方海濤聽到這些傳言,一笑置之,傳得越厲害越好,起碼可以麻痹那條‘毒蛇’,讓他沒有顧忌盡快再次有動作,隻要他動了,方海濤才有機會將其逮住。
可銅鎖聽到後,卻是氣得張牙舞爪,羞憤交集,胸痛又複發作。
最後,還是上杉院長看不過去了,讓李璐給銅鎖作了個檢查,然後開出一張證明,這件鬧得沸沸揚揚的後山苟合事件才有所平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