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崎醫生，石川先生這到底是什麽病呀，檢查出了嗎？”左騰勝說話都帶了些顫音，石川佐佐木可是自己的衣食父母，雖然人長得實在是太對不起國家對不起天皇，可他出手大方呀，自己的工資一個月可是一根金條，足金二兩！按今時今日的金價兩百多塊一克來算，二兩黃金大約兩萬五RMB了，這對於當時的普通人來說一輩子都賺不了那麽多，石川佐佐木死了的話，自己再上哪找那麽大方的水魚老板？
“查是查出來了，但是”方海濤先是點了點頭，但卻又來了個但是作為轉折，愣是把兩人緊繃的神經再次拉緊了些。
“但但是什什麽啊？”左騰勝這下說話都結巴了，從表麵上看得出他確實對石川佐佐木的身體健康緊張，這著實讓石川先生本人大大感動了一把，心裏暗想：等這病好了後再給他加加工資。
為什麽要等到病好了，而不是現在就加呢？簡單的說，石川佐佐木並不像左騰勝想的那麽大方，他可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要是這病治不好，那自己的錢可是留給子孫後代享福的，能留多一點就多一點，你左騰勝隻不過是老子身邊的一條狗，我都要死了，還用得著你伺候咩，那當然是哪涼快呆哪去，還加個屁的工資。
“但是石川先生，您現在的身體可是同時得了兩種要命的病，一個是心衰。二是中毒！”方海濤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是很平淡的，但聽在左騰勝耳裏卻是一道驚雷！開什麽玩笑，石川先生的日常飲食都是自己把關的，要真是中毒，豈不是說自己下毒的嫌疑最大？
這不，石川佐佐木已經用帶著質問的眼神盯著自己了，怕死的人自然是多疑的，要是自己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怕下一秒就會被石川先生丟給護院犬當口糧了。
“宮崎醫生，話可不能亂說，我之前給石川先生診斷的是急性腎炎，先前也成功控製了病情，隻不過現在還沒調養好，怎麽又冒出了心衰和中毒？”左騰勝現在可真是急紅了眼，忙不迭的反駁起方海濤的診斷結果。
“左藤君，請您先不要急，容我問一下石川先生就一清二楚了。”跟左騰勝相比，方海濤就顯得從容多了，被懷疑的又不是自己，慌個球咩。
可左騰勝差點吐血，你妹的，老子能不急嗎？再不急估計以後都急不了了，腦袋都喂到狗的肚子裏還怎麽急！你TM這純粹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沒等左騰勝繼續嚷嚷開，方海濤就對著石川佐佐木問起了一連串的話“按我剛剛檢查所得知，您在一個月前是不是開始出現腹部脹得厲害、吃東西也沒有食欲，就連對最喜歡吃的食物也夠不起一丁點兒的興趣？”
“是！”石川佐佐木點了點頭。
“然後再過了一個星期，慢慢就開始感到頻繁的惡心、嘔吐、同時肝部這裏有脹痛感？”
“是！！”石川佐佐木沒有點頭，隻是嘴上應著，但眼裏卻多了絲慌亂。
“從第二個星期開始
，您的尿量開始減少，有時一天也就一丁點的尿量甚至沒有、呼吸也明顯變得困難是嗎？”
“對！對！”石川佐佐木眼裏的慌亂已經被恐懼所代替了。
“當到了第三個星期，您咳嗽的時候是不是伴隨著咳出大量的白色絨粉紅色泡沫痰，下肢也開始浮腫了？然後幾天前開始除了之前的症狀，還開始腹瀉、腹痛，心悸、口水有時會不受控製的流下、眩暈、嗜睡、四肢有輕微的麻木感，對嗎？”
此時，石川佐佐木已經百分百深信方海濤的診斷結果了，雖然他感覺這廝不像是個醫生，更像個算命看風水的，連自己一個月前的身體狀況都了如指掌，他還從未碰到過這麽厲害的醫生。
恐懼、驚訝過後，緊接著來的就是憤怒。
“八嘎！”
“啪！”
“左騰勝！你不是說我隻是急性腎炎的嗎！你現在怎麽解釋！”石川佐佐木陰狠的眼神直把左騰勝盯得差點魂飛天外，隻是彎著腰一個勁的在嗨！嗨！嗨！
“石川先生，請您也不要急，這怪不得左騰君。”好嘛，方海濤這家夥還真的是站著不腰疼，人家心衰帶中毒還不急，腦子有問題嗎？石川佐佐木很想連方海濤這貨也噴了，憤怒之下更是有把他一起喂狗的衝動。但石川佐佐木能當上三菱商會駐華夏代表，也不是個草包，這世上，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能救自己命的醫生呀，所以硬是暫時壓著怒火，對方海濤低聲下氣。
“因為您一個月前的確是急性腎炎，而這個心衰就是急性腎炎引發的。”
“宮崎醫生，既然是急性腎炎，我之前也對症治療了，怎麽到現在仍不見好，還引發了心衰呢？”左騰勝現在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般，這話與其說是對石川佐佐木病情提出的疑問，倒不如是明裏暗裏說給石川佐佐木聽，老子是無辜的一樣。
“因為急性腎炎也不是石川先生這次發病的病根！”
“哦？那到底什麽是病根呢？”對別人錯誤的追究顯然沒有自己的小命來得重要，石川佐佐木的怒火徹底熄滅了，隻剩下滿腔的擔憂。
“病根就是中毒！”
方海濤之前就已經有提到過中毒這回事，而且兩人也慢慢習慣了這位宮崎醫生喘大氣的作派，皆是瞪大著雙眼靜等下文。
“石川先生中的是夾竹桃的慢性毒，這夾竹桃中毒後初期以胃腸道症狀為主，中毒後的人會有食欲不振、惡心、嘔吐、腹瀉、腹痛等症狀。而它的葉、皮、根均有毒，新鮮樹皮的毒性比葉強，幹燥後毒性減弱，花的毒性較弱。還有就是夾竹桃分泌出的乳白色汁液含有夾竹桃苷的有毒物質，誤食也會中毒，長期一點一點服用的話就會致死。我想石川先生應該是長期服用夾竹桃苷導致的慢性中毒，繼而引發急性腎炎、心衰。”將石川佐佐木的病由從頭到尾說了個清楚，方海濤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可不急，反正這毒一時半刻要不了石川佐佐木的命，
就讓他害怕多一會兒，什麽嚴重挑什麽說，他越害怕心就越亂，自己的目的就越容易達成。
“嘶~~~！慢性中毒？！”左滕勝這下是真的膽寒了，石川佐佐木的起居飲食就是自己負責的，這慢性毒藥投毒的方式無非就那麽兩樣，一是下在長期服用的藥物上，二是下在飲食中。作為一個懂醫的貼身秘書，不管是藥物還是飲食可全都是經他之手的，所以他是最有機會給石川佐佐木下毒的人，嫌疑也就最大，深知石川多疑性格的他又豈會不害怕？
果然，石川佐佐木看向左滕勝的眼神已經有了一絲的殺意“左滕勝，宮崎醫生的診斷是真的嗎？”雖然石川問是這麽問，但傻子都能看得出來，他已經相信並肯定了方海濤的診斷。石川佐佐木現在要的隻不過是一個殺人的借口罷了，就像現如今的公司老板，他要炒你魷魚就會問你一加一等於多少，答對了他會說你知道得太多了回家洗洗睡吧，答錯了他也會說這麽簡單的算數你都不會哪涼快待哪去吧，是同一個道理。
“宮崎醫生醫術這麽高，他的診斷應該是對的，可石川先生，這毒不是我下的啊！您就是給個水缸我做膽也不敢對您下毒呀！而且我開的藥物和食譜都是經過您親自確認，食用的時候更是有專人檢驗過的，我就是下也下不了啊！”
左滕勝見方海濤把病情說得那麽詳細，自然知道這診斷沒什麽懸乎的，現在石川佐佐木的病百分百就是慢性中毒引發的。他當然不會蠢得試圖質疑或推翻方海濤的診斷，要是他這麽做了，可能憑著石川佐佐木的多疑性格，會親自去醫院做檢查，這一刻或許會過關，但一旦到時檢查的結果跟方海濤一樣，那自己可就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了。所以，見石川佐佐木的問到，左滕勝幹幹脆脆的就肯定了方海濤的診斷，但同時也借機把自己撇了個幹幹淨淨。
石川佐佐木聽左滕勝說完，仔細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雖然表麵上自己對左滕勝這個貼身秘書很是信任，生活起居都是他來照顧，可暗地裏卻多有防備。正如他所說般，食物的采買、烹飪、上桌這些個環節都不是左滕勝所能染指的。
那到底是哪個環節出的問題呢，是買菜的？煮菜的？還是上菜的？又或是自己吃的保健藥物上呢？石川佐佐木已經將目光從左滕勝身上移開，盯著茶幾不斷遊弋著。
左滕勝卻是暗中大大的鬆了口氣，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他的背部愣是被冷汗濕了又濕，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宮崎醫生，您對這事有什麽看法嗎？”實在是想不到哪個環節出問題的石川佐佐木，居然詢問起了方海濤。
你以為醫生是能掐會算的神仙咩！能把病源檢查出來就不錯了，還想檢查出怎麽下的毒？開什麽國際玩笑！要是一般的醫生肯定會這樣噴石川佐佐木一臉。
但方海濤曾經還真就是一個神仙，所以，他還真就知道石川佐佐木怎樣中的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