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18.com 第八十七章人彘示威

那是距離這裏大約六百多米的一處礁石。礁石的後麵顯然是藏著什麽,因為它的旁邊lou出的一點完全不屬於它的東西。?

把望遠鏡交給肖彥梁。肖彥梁一看,就興奮地說道:“太君,您的眼裏真好。不錯,那是一輛手推車,估計就是拉馬桶的車子。”?

大介洋三一揮手,大隊人馬往那邊趕過去。?

繞過礁石,那裏果然是一輛手推車,上麵還放著兩個大大的木桶。可是四周圍什麽也沒有,那輛車子,在礁石中間,顯得那麽地突兀而詭秘。?

“上去把木桶弄下來。”趙廣文大聲命令道。?

兩個皇協軍剛走了兩步,忽然其中的一個木桶裏麵發出一種聲音,嚇得兩個人大叫一聲,扭頭就跑。其餘的人也都把槍舉起來警戒著。?

“什麽人,他媽的給老子滾出來。”趙廣文大聲叫喊著。整整一個上午,他處處感到不順氣,現在終於有了可以發威的地方。?

奇怪的是,趙廣文一喊,那木桶又沒了動靜。?

現場的人忽然陷入了一種可怕的,莫名的恐懼種中。盡管已經是中午了,因為下雨的關係,天還是陰陰的,江風一吹,更是添加了這種氣氛。?

肖彥梁也不知道文川他們搞的什麽主意,看樣子,林承富就在木桶裏,自己要不要表現一次“勇敢”呢?這個念頭剛出現就被他否定了。“高堂之子不坐垂堂”,再怎麽說自己也是屬於“高官”一類了,千萬不要表現過頭了。?

還在想著,那邊趙廣文已經低聲命令手下去拿兩根長樹枝過來。?

大介洋三皺著眉頭看著木桶發呆。看現場的情況,那個支那情報員已經逃走了,可是眼前木桶裏的動靜又是什麽?難道是什麽機關以拖延自己的時間??

他無奈地看了眼周圍或蹲或趴的士兵,都端著槍警惕地望著前方,心裏歎了口氣:“再怎麽樣,這個舉動已經把大家暫時拖在這裏了。”?

“他媽的,你們兩個用樹枝把那木桶蓋子給我xian開了。”趙廣文大聲指揮著找到樹枝的兩個手下。?

找樹枝的皇協軍士兵苦著臉,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前挪著。?

“怕個鳥,動作快點,要有事,你們早見了閻王。”趙廣文在後麵不停地催促著。?

走到木桶麵前,那裏到現在還沒有什麽動靜,兩個士兵對望一眼,猛地用樹枝把木桶蓋子xian開,隨即趴在了地上。?

蓋子xian開,裏麵又傳出來“撲騰撲騰”的聲音,嚇得一群人完全忘了空氣中彌漫的臭味。?

“喂,去看看怎麽回事。”過了一陣子見沒什麽動靜,那倆個挑開木桶的家夥又死活不肯再站起來,趙廣文無奈之下對其他人命令道。邊上的日本兵同時把刺刀對準了幾個麵無人色的皇協軍。?

戰戰兢兢地幾個人好容易走到木桶邊上,其中一個壯起膽子望木桶裏一看,立刻縮下身子劇烈地嘔吐起來。?

看見木桶裏沒有什麽危險,其他的幾個人這時膽子也大了,心情也放鬆了,鼻子也察覺到臭味了,一隻手拿槍,騰出一隻手捂著鼻子,探頭往木桶裏看去。?

“媽呀。”其中一個隻看了一眼,就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一張臉變得雪白,另外兩個目瞪口呆,手裏的槍掉在地上也不知道。?

這些人的表現引起了還在觀望的人的興趣,也不用招呼,大家自覺地走上前,想看看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會引起這麽強的震動。?

木桶裏麵的確是裝著林承富。?

***?

清晨的江風吹過來,饒是已經到了六月,林承富還是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逃離城市,這不過是漫長的逃生道路上的第一步,從這裏到四川,不知道還要走多久,路上既要通過日戰區,還要通過國統區,加上雙方的交戰區,還有土匪,這一路真不知道有多少風險在等著自己。走一步算一步吧。林承富歎了口氣,把手裏的煙頭用力拋向江水。?

取出包裹,林承富猛然發現前麵站著一個人。?

那個人帶著禮帽,穿一身長衫,張開的雨傘遮住了他的臉,讓林承富看不出是誰。?

“懷葛老弟,幾天不見,怎麽幹起收馬桶的事來了?”見對方發現了自己,文川笑了笑,挪諭地問道。?

“啊?我……你是誰?”林承富迅速從一開始的慌亂中鎮定下來,開口反問道。能夠叫出自己的表字,說明他對自己還是很熟的。難道是他……??

答案很快就揭曉了。文川把雨傘斜開了,讓林承富看清楚自己,說道:“想不到堂堂茂福飯店的林老板,軍統高級情報員,竟然會去幹收馬桶,也認不出我來了。”?

“原……原……原來是組……組長”看清楚了來人,林承富一顆心直往下沉,刹那間失去了方寸,冷風一吹,說話竟然結結巴巴的。?

“但願他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吧。”林承富暗自裏這麽想著。“組長,大白天出來也太危險了。不過能看見你,我實在是太高興了。正好有事找你找不到呢。”短暫的慌亂之後,林承富穩住了自己。?

“要是把他打死,回去太君是不是會原諒自己?”一個惡毒的念頭從林承富的腦子裏升起。他知道論搏擊,自己不是文川的對手,既然不能活捉他,那打死他就是一個不錯的主意。想到這裏,背後腰杆處別著的手槍,讓他有些興奮了,?

“哦,謝謝你的關心。大白天出來是很危險,不過為了國家的利益,即使知道有危險,也不得不出來啊。你找我有什麽事?”文川順著林承富的話說著,慢慢向他走過去。?

沉默中夾雜著一絲尷尬,走了沒幾步,林承富仿佛忽然醒悟過來,後退了幾步,小心地問道:“組長,六子,陳六子,就是你和我之間跑聯絡的交通員死了,你知道嗎?”?

他又不是傻蛋,哪能輕易相信對方。自己化裝混出來,沒一個人認出自己,就是平常很熟的葉克明,在城門口也是一邊唔著鼻子,一邊跑到別的地方去了。現在對方能夠很快出現在自己身邊,又一口揭穿自己的身份,除非一開始就知道是自己,還能有什麽理由呢??

媽的,一開始就知道是自己,那麽總不至於是來和自己接頭的吧。?

見自己kao近對方的意圖不能實現,文川心裏微微歎了口氣,嘴裏依然安慰著林承富:“這事第二天我就知道了。可惜了一個好小夥子。”?

“就是,我也是第二天知道的。”林承富嘴裏敷衍著,尋思怎麽在最短的時間裏拔槍在手,幹掉對方。“這麽多天你也不來找我,我還以為你也出事了。給總部發了電報,回電要求我趕緊離開這裏。可你知道,認識我的人太多,你看不得已裝扮成這樣。”?

“還好,你沒事就行。唉,六子平時到你那裏的次數比較多,我就是擔心日本人會懷疑你,監視你,才一直沒去找你。對了,你剛才說總部回電裏真的要我們回去?”文川繼續消除著林承富的戒心。?

“是的,回電就是這麽說的。”林承富點點頭,兩隻手現在還垂在腰間,但是他能夠察覺出手心已經微微出汗了。?

“那電台呢?”?

“我藏好了,你放心,不會有事的。”林承富謹慎地編著謊話。?

“承富,我看回去再給總部發報,就說我沒事,要求取消撤退的命令。你我繼續在這裏和鬼子鬥。”文川的**湯一碗接一碗。?

林承富也感覺到自己的**湯也是一碗接一碗的:“太危險了。好容易總部同意我們回去。組長,你知道我家裏上有小,下有老的,你就讓我先撤吧。”?

“你說什麽?撤?日本人沒滾出中國,你到哪裏都保不住你的家!”文川不由得大聲訓斥道,不過隨即柔和地說道:“承富啊,沒想到結婚以後你的膽氣這麽小,當年一個人深入共匪窩點的勇氣到哪裏去了?”?

文川這麽一說,林承富倏地臉上發燙,竟不敢看文川一眼。?

“不知道大介洋三會不會替我們好好保管電台。”?不亞於一顆在耳邊炸響的驚雷,還沉浸在羞愧中的林承富陡然間聽到文川這一句話,腳底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本來心裏就已經鬥爭了很久,剛一站穩,林承富手往後移,把蓑衣一撩,右手就伸進去握住了槍把。?

“不許動,動就打死你。”還沒等林承富掏出槍,一個冰冷的槍管已經貼在了他的後腦勺上了。話音未落,緊跟著另一隻手伸進蓑衣強行繳了他的槍。?

拿槍指著林承富的人和收繳他的槍的人各自後退了一步,和文川呈三角形把林承富圍在了中央。那兩個人林承富並不認識。?

看到戴安平、吳誌偉各自憑著平板車和礁石的掩護,出其不意地製伏了林承富,文川暗暗鬆了口氣。他剛才和林承富說那麽多話,就是給這兩個人作掩護的。?

“想不到我身邊的人居然也出現了叛徒!”文川抬眼望著平靜的江麵,緩緩說道。?

“你……組……長,你說什麽呢,我怎麽……就聽不明白。”林承富臉色雪白,嘴上猶自裝著糊塗。?

“聽不明白?哼!”文川冷哼一聲,走到林承富麵前,抬手就是一記耳光,林承富打著趔趄摔倒在地。一絲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文川在林承富麵前蹲下,欣賞著自己的傑作,然後站起來又是一腳踢在叛徒的腰上,罵道:“娘西皮的,以為老子不知道陳六子是怎麽死的?一個多麽優秀的小夥子,當初有機會逃走而沒有逃走,就是想著要殺日本人,做一個中國人應該做的事。要不是他當機立斷英勇殉國,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被日本人抓起來!你呢?他媽的,不就因為把你派出來了,和老婆分開了,就為這屁大點事,竟然作出這種豬狗不如的勾當!你對得起誰?總理的遺訓,你忘得一幹二淨;委員長的廬山訓話,你忘得一幹二淨;前線將士的鮮血,你忘得一幹二淨;一路上飽受侵略者**的同胞,你忘得一幹二淨;你他媽的是不是人養的?”越說越激動的文川忍不住又是一腳。?

“媽的,要不是老子事先和總部商量好,給你發那封撤退的電報,你也不會想到逃跑吧?狗日的夠聰明,知道化裝成收糞的跑出城,怎麽沒見你把聰明才智放到抗日的正道上來?”文川譏笑著繼續罵道:“是不是收到電報,有一種一無所有的感覺?說話,混蛋!”?

受到兩記重創的林承富出人意料地沒有呻吟,反而慢慢從地上站起來,臉上除了羞愧,更多的卻是一種憤恨。他毫不畏懼地迎上文川的眼睛,說道:“我是混蛋,可是我想這麽做嗎?”林承富緩緩掃視了三個人一眼,繼續說道:“他媽的,為什麽那麽多單身的,卻偏偏派我出來?李雷堯年齡比我大,工齡比我長,經驗比我豐富,級別比我高,可就是因為他是十三軍參謀長的舅子,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在後方享清福??

我們在這裏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工作,可是那些需要我們情報的**高級將領呢?一個比一個怕死,我們在這裏的工作有什麽用?是,是我出賣了陳六子,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在這裏幾個月了,除了陳六子和你,我沒見過其他任何人,就是陳六子,每次你和他見麵,也是蒙著臉,媽的,連自己人都還信不過,這種日子還有什麽意義!我……我實在是出不了這口惡氣,我要報複……”?

“住口!”文川大聲喝止了林承富無恥的自我辨白。他手指著戴安平衝著林承富說道:“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就是來接替你的報務員!我本來就計劃等他來了你就可以回去了。可是你呢?你被自己的私心衝混了頭,竟然想到去向屠殺我們同胞的侵略者出賣自己的良心!告訴你,這位新的報務員,他本來的生活比你好了不知多少倍!安平,你來告訴這個混蛋你的來曆。”文川恨恨的說道。?

“是。”戴安平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淡淡地說道:“兄弟不才,日本人來以前,隨父母居住在新加坡,民國二十一年九。一八事變時,我正在美國念書。後來和同學們一起回國參戰。林承富,我的生活比你好了不知多少倍吧,可是我還是回來參戰了。海外更不知有多少華僑回來參戰!我們這麽做,是因為我們是炎黃子孫,身上流的是中國人的血!”?

“不錯!”文川接著戴安平的話繼續說道:“海外華僑尚且知道自己是中國人,願意回來參戰,可是你呢?你說的那些怕死的將領,放眼天下,哪朝哪代沒有?可他們畢竟是少數,你眼裏隻看見他們,那些在前線用血肉之軀抵擋日本人前進的將士,你看到了嗎?他們又有哪個是怕死的?這難道可以成為你當漢jian、當叛徒的理由?”?

林承富的臉,隨著文川的話,一陣白,一陣紅,搖搖晃晃之間,他跪倒在地上,雙手唔著臉,一聲幹嚎,失聲痛哭起來。?

“組長,我知錯了,你殺了我吧。”哭了一陣,林承富抬起頭說道。?

“我會這麽做的,而且我還要用你去震懾那些準備當漢jian的混蛋。”文川平靜地說道。不知為什麽,他忽然鼻子一酸,差點也跟著落下淚來。也就在八年前,眼前跪著的叛徒,曾經獨身一人潛入到共匪地下的一個聚會點,硬是憑著手裏的一顆手榴彈。一把槍,把屋裏的四個人堵住,直到增援部隊趕來。可今天,他當年的勇氣已經沒有了,已經被所謂的兒女情長消磨得幹幹淨淨,作出這種出賣人格,出賣靈魂的醜事!?

江風再次吹起,江水激起的浪花拍在岸上,“嘩嘩”作響,天上的雨越下越密……?

*****?

現在大介洋三麵前看到的,就是文川他們的作品,現場除了日本人,都嘔吐得不行,就連肖彥梁,也想不到回是這個樣子。?

盡管外表的樣子很鎮靜,但是大介洋三的背上也是涼幽幽的,那些日本兵雖然沒有象其他人那樣嘔吐,但是從他們臉上的眼色來看,也好不了多少。?

趙廣文現在在心裏惡毒地詛咒著肖彥梁,什麽一邊走一邊吃,幹完活再吃飯哪點不好?雖然餓著肚子,但也不會吐得這麽厲害吧。他抬起頭,剛想尋找肖彥梁罵他幾句,不想又看見了那個木桶,忍不住又是一陣幹嘔。?

林承富,準確地講,除了從臉上還可以依稀看得出是他以外,已經沒有其他任何地方說明他就是林承富了。?

他的四肢被砍下,腳和手掌釘在木桶內壁上,另外的部分用鐵絲和整個身軀串在一起,以便身軀可以豎著“立”在木桶裏麵。除了頭顱,其他都浸在糞水裏,眼睛被挖掉了,隻剩下兩個血窟窿,舌頭也被割掉,滿口的牙已經沒有了,耳朵也被刺聾了。頭顱兩邊寫著很大的“漢jian”兩個字。?

最重要的是人還沒有死,還在微微掙紮!?

“這大概就是你們漢朝呂後處置戚妃的方法,叫‘人彘’吧?”大介洋三強做鎮靜地和自己的士兵說著話,仿佛他的知識很淵博:“想不到支那人做起事來也這麽狠。”?

一句話未完,其中一個日本兵哪裏還忍得住,彎腰猛吐起來,如同瘟疫一般,其他的日本兵也開始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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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應讀者滄海笑0629的要求,將他寫給《致日本外相町村信孝的一封公開信》全文發表,有興趣的讀者去看一下吧。我很感動。?

2.?

各位讀者,本小說將在的《軍事、曆史類書籍評書運動賽》中進行有獎評論。時間是2005年4月1日到4月30日。?

說實話,作為作者,對於這樣的題材,實在是感到誠惶誠恐,因為這個題材應該由專業作家來寫。兩年時間來,曾經不斷有放棄的念頭,可是卻總有一種力量和精神在鼓舞我。?

本書在VIP的全部稿費,將全部捐出來交給和抗戰有關的活動組織者。這是我當初和的管理員說好的。現在寫了50多萬字了,也的確需要大家給予指導和評論。?當然,你也可以把評論放在我的郵箱:hcxy2000@163,我將轉到。謝謝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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