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因為江風的到來,齊州城絕靈穀分壇的壇主李大胡把今年的年夜飯準備的格外豐盛,以往他總是跟兄弟們大魚大肉的喝一夜酒就算過了,這次許凡輕也在,這就不同了。雖說沒人明說,可是迎客山莊和絕靈穀裏大部分人都是知道江風跟許凡輕的關係的。現今這世道,男男相戀也算讓人不恥的事,可那些權貴們什麽出奇的事兒沒做過,這男男相戀又算什麽,更何況,這迎客山莊和他們絕靈穀跟皇宮又有莫大的淵源,武林、官場都能說上話的門派也就這倆了,外人都不敢說什麽,他這分壇之主又怎會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所以,心裏不管再怎麽不舒服,他還是得把許凡輕按未來的教主夫人的檔次招待。他對他家教主也是佩服的緊,自從教裏知道他喜歡男子的事以來,不禁沒有人恥笑,甚至都還為自家教主能拿下迎客山莊這個宿敵的少主感到驕傲,說起來,他心裏也是有那麽些小小的竊喜的。

主屋裏燈火通明,大門和主屋的門大開著,大門正衝著齊州城的主街道,坐在上位的江風可以很輕鬆的看到街上的情形,街道被各家各戶門前大紅的燈籠映的通紅,如著了火一般。今天許凡輕和他都穿的白色,兩人的衣服是一起訂做的,按著這裏的風俗,他們衣服上的花紋都隻有一半,合起來才能組成完整的圖案,表示夫妻今生今世相知相伴。他曾經對許凡輕發過誓,等毒一解,就把兩人的關係昭告天下,還要風風光光的舉行一個婚禮。記得許凡輕當時還問,如果結婚,誰是新郎誰是娘。真是小傻瓜,當然都是新郎。

“你笑什麽”

“沒有,我在想我們是不是要把今晚的晚宴當成定親宴”

“胡說什麽,誰要跟你定親”許凡輕一急喊了出來。

今晚的年夜飯分了好幾桌,他們在屋裏,跟分壇的幾個頭頭一起,剩下的人仗著年輕不怕冷,都在院子裏圍了坐了。現在人們都剛坐下,還沒喝開,守著教主自然安分了些,許凡輕的話就在這安靜的院子裏乍然響起,所有人都一愣,待想明白是怎麽回事時就都叫著起哄。許凡輕人長的好看,也活潑,教裏也都是些年紀輕輕的壯小夥,他來的這段時間沒少跟他們打鬧玩耍,教裏的人都是極喜歡這個可愛的少年,玩笑話不知說了多少,今晚因為江風在都收斂了些,坐著早就憋不住了,許凡輕的話讓他們也沒了顧忌,又跟往常似的開起了玩笑。

“定親、定親......”

一聲一聲的呼喊把許凡輕的臉激的通紅,頭深深低下去不敢抬起來。江風自是高興,端起一杯酒朝著眾人說“兄弟們,我江風今生認定了許凡輕,你們不但沒有排斥他,還從心底裏喜歡他,我很感謝你們,來,大家幹了這杯,就當我跟許凡輕的定親酒”

眾人端著酒杯站起來,齊聲高呼“祝賀教主與許公子白頭偕老”

許凡親被他們的祝福感動,也端著酒站起來,與江風相視一笑,跟著眾人一仰而盡。

有了開場,這些小夥子們也不那麽拘束了,開始劃拳喝酒,吃的好不快活。江風他們一桌稍微安靜些,也就是個各領頭向兩人敬酒說些祝福的話。江風和許凡輕心裏高興,都一一喝了來人的敬酒,江風酒量還好,許凡輕臉上已是一片嫣紅,讓江風看的心癢難耐。正待他尋找借口與許凡輕下去親熱一番,抬頭就見一個身影一步一步的從街上往這裏走,雖看不清是誰,可他就是覺得那人的目標就是這裏。

江風斜倚著椅背坐了,端起一杯酒慢慢酌著等那人,他的視線一直盯在那人身上,那人也不急,手背在身後,一步一步,方方正正,悠閑的很,他也不著急,一杯酒放在嘴邊,喝了這麽長時間也不見少。人影越來越近,他知道是誰了,輕笑一聲,心道那人心急,他還以為他會過完年準備好了再來找自己,沒想到,他連年都等不及過了。

今夜絕靈穀的守衛大部分被撤下來喝酒,隻剩幾人在後院守著,因為人都在院子裏,就沒派人看守大門。廖秦暢通無阻的走了進來,站在門前的台階上,視線穿過玩樂的人直直黏在江風身上,江風也看著他,許凡輕不甚清醒的億江風肩上,一時竟無人察覺廖秦的到來。

兩人就那麽對視著,也不動,時間長了,不少人發現了廖秦,混亂的局麵漸漸安靜下來,迷迷糊糊的許凡輕也感覺到了,睜開了朦朧的雙眼,待看清門口站的人時,立即張大了眼睛端坐了起來,與眾人一起盯著廖秦。廖秦也不管是否有人看他,下了台階,踱著步子向屋裏走,江風沒說話,眾人也不敢攔他,視線隨著他的身影一齊轉向了屋裏。

廖秦走到主屋的門口又不動了,嘴角噙著笑站在那裏。

“你來幹什麽”許凡親首先發了話,因為廖秦的到來,他的酒醒了大半,此刻聲音裏的怒氣在場的人聽了個清清楚楚。

“沒什麽,做個交易而已”

“我們跟你有什麽交易可做”

“沒有嗎?我可是記得有人專門為了你找上了我,還與我有過......”

“夠了,你到底想幹什麽”想到廖秦剩下的話,許凡親更是激動的厲害,渾身抖動著。江風摟過許凡輕,在他頭發上吻了一下,許凡輕才漸漸平靜下來,但仍是對廖秦怒目而視。許凡輕中的毒不能生氣,江風也不敢再讓他與廖秦說話,手輕輕的許凡親後背上撫摸著,讓他平息怒火。

廖秦表情就沒變過,看著許凡輕生氣,看著江風把他摟進懷裏,看著江風親吻許凡輕來平息他的怒火。他就像在看一場戲,嘴角一直含笑。

“來人,給廖教主賜座”

有人給廖秦搬了椅子放在桌旁,與江風的位子正對,廖秦坐下,也不管主人是否讓了酒,自己拿起剛擺上的酒杯,倒上酒仰頭喝了。

“三十年的桂花釀,穀主還真是會享受啊”

“見笑見笑,這酒被我藏了三年,今晚是我跟凡兒的定親宴,這才拿了出來,廖教主來的還真是時候”

聽到江風的話,廖秦的手微抖了一下,剛倒上的就撒了幾滴在桌上,但馬上就被他裝似不經意的擦了去。“那還真是要祝福穀主和許少主了,今天鄙人不知是兩位的定親宴,也沒準備禮物,就把交易的條件放寬些當做兩位的婚禮吧”

“嗬嗬,廖教主客氣,既然你這樣說了,那就說說是什麽交易吧”

“穀主說笑了,這樣的地方恐怕不是談事的環境吧”

“也對,那還請廖教主移駕後廳”

江風摟著許凡輕站起來向後麵走去,廖秦笑笑,把杯裏的酒一口喝了,站起來,跟在兩人後麵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