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套頭葬”

1976年11月至1978年底,考古工作者在貴州省赫章縣可樂鄉進行考古發掘。發掘墓葬年代以漢代為主,共發掘兩百多座古墓,其中二十座古墓葬俗奇異,用銅鐵釜與銅鼓套頭,極具特色。後經研究,認為這屬於夜郎文化的特殊葬俗。

夜郎,留給今日人印象的大多隻有一句成語:“夜郎自大”。這是句貶義成語,卻也因為這句成語,今人才知道古代還有個小國名喚夜郎。

“沒道理,這裏是滇地,並非夜郎。”

翊棠很困惑,這也確實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兩個不同文化範疇的東西,怎麽能超越地域出現在一起呢?

“這墓顯然不一般。”

張銘聽到了李弘與小鬆的交談。

“墓裏的骨骸到哪去了?”

李弘嘀咕,他現在有些惱火,“套頭葬”已遭破壞,銅釜被取出,甚至骨骸都不見蹤跡。本來很有考古價值的一座墓葬,卻被破壞了。

“骨頭也很重要嗎?”小鬆輕聲問。

“很重要,可以做研究,搞清他們的族屬。”

張銘解釋,早期墓葬有時候為了搞清族屬,還要做Y染色體研究呢。

“找到部分文物了!”

彩華匆忙趕來,她帶來了好消息,警方那邊顯然有了進展。

普查小組於是急忙趕去派出所,在派出所裏,他們見到了一些玉珠、還有幾個銅鐲。 更新第八章 “套頭葬”

“我們排查了幾個可疑人物,在其中一人家中搜出這些東西。”

民警隊長做了陳述,他實在是看不出這些東西有什麽價值,這得普查人員告訴他們了。

“鍾靖呢?”彩姐問。

“還在審訊,暫時沒消息。”

隊長回答,這個失蹤了的孩子還真是個大麻煩。

“不過大致問明白了,鍾靖找了平日廝混在一起的無業青年毛子,兩人一起去挖了墓。我們抓到的就是毛子,可這人死活不肯說出鍾靖的下落。”

隊長點了煙,吞雲吐霧,繼續說:

“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可能隻有這些東西,小鬆說過有把劍,但劍不在這裏邊。”

翊棠檢查了這次追回的文物,心裏疑惑不少。

“陪葬品不隻這些。”

張銘本能覺得這是座大墓,級別不低,陪葬品不可能如此稀少,至少也會有其它銅器。

“這些,可能是覺得不值錢才沒脫手。玉器沁色後色澤盡失,像這些珠子,外觀便類似木質。銅鐲有用虎鉗頭夾過的痕跡,可能是為了檢驗是否是銀器。”

李弘觀察細致,他擺弄手中的銅鐲,鐲上虎鉗頭夾過的痕跡十分明顯。

“你是說這些玩意都是不值錢才在家裏放著?” 更新第八章 “套頭葬”

隊長將煙蒂掐滅,看向李弘,對李弘頗為刮目相看。

“級別高的夜郎古墓,一般有不少銅鐵器,而且是成套出土,現在還隻見到一件銅釜。”

李弘他很確定,這些在文物黑市值錢的東西,恐怕都已經脫手了。

隊長怒罵,難怪這個叫毛子的人口會這麽密實,估計以為警方不會掌握太多消息。知道那墓裏有多少東西的,也就隻有他們這些盜賊了。

“就該揍他一頓,揍了就老實了。”

翊棠怒了,像這類人,就應該好好揍一頓,就不信他還能不開口了。等這家夥想開口,搞不好這批文物都在出國的路上了。

“翊棠,別胡說。”張銘輕斥了一句。

“那鍾靖怎麽辦?”

小鬆臉色蒼白,他人也跟過來了,但一直沒有說話,普查小組幾乎都沒意識到他也在。

“警察叔叔,你救救他,他不是壞人。”

小鬆激動地抓緊隊長的手腕,眼裏竟有淚水。

“你這小子。”

翊棠揪回小鬆,警方自然也想找回鍾靖這無法無天的小屁娃,但現在又沒線索。

“毛子他說慌,他偷挖了我們的東西。”

被翊棠揪住,小鬆突然失控的哭號。

“臭小子,你們都沒說實話是吧?”

翊棠驚愕下,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揪住小鬆吼叫。按這小子與那男子頭的小女生所說,大夥幾乎都認為是鍾靖沒告訴這幾個玩伴,偷偷挖了文物。但小鬆這樣,又似乎有隱情。

小鬆隻是哭,並不理會翊棠說什麽。小鬆給人印象屬於沉默寡言類型,這類人最會藏心事。雖然還是個未成年,可現在十四五的孩子,早熟的心智不比大人差多少。

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孩子另有隱情,但也不催促,果然小鬆哭了會,把眼淚擦去,終於肯說實情了。

這幫小子發現古墓的那個黃昏,並不是真的隻有鍾靖取了把古劍,就沒再碰墓裏的東西。確切地說,由於天色黑了,珍珍便喊著要回去,一是怕晚回去會被家人罵;二也是因為膽子較小,不敢留下來。

肥慶本也有些害怕,跟鍾靖說明日再過來,鍾靖不大搭理。而出乎意料的是原本以為會拖後腿的小鬆,膽子卻很大,也不打算回去。

肥慶不得已,也下了古墓,但他身子胖,太笨重了,下墓時沒攀好,給撞上了什麽東西,痛苦的大喊了一聲。

鍾靖與小鬆將他推出古墓,才發現肥慶被什麽尖銳的東西給紮傷了大腿。肥慶抱住大腿,幾乎快哭了,他非常怕疼。

於是肥慶跟珍珍就先回了家,鍾靖與小鬆決定各自摸樣東西就回去,他們當時也沒有盜光墓裏東西的想法,也就是覺得刺激、有趣。

小鬆摸了把古劍,這劍很短小,稱為匕首可能更合適。鍾靖也摸了把古劍,還十分膽肥的將裝有骨頭的銅釜取出。

按小鬆的說法,他們覺得身上很癢就爬出了古墓。由於此時天色已經漆黑,鍾靖就點了打火機照明,他平日會偷抽煙,身上有打火機。

看不清楚時還好,隻是覺得身上癢,等有了打火機照明,兩人才發現手上與衣服上都爬滿了一些細小的古怪蟲子。急忙拍走,被蟲子咬傷的手臂留下了點點紅斑,兩天後才消失。

他們趁夜色帶東西離開,小鬆一把古劍藏身上,並沒被家人發現。而鍾靖家裏沒什麽人,隻有個姥姥,這姥姥又視力不好,都不用掩遮,大大咧咧就帶進了家裏。

第二日黃昏,珍珍、鍾靖、小鬆三人一起前去看那古墓,這才驚訝發現墓裏的東西居然都被人拿光了。鍾靖問珍珍跟別人說過沒有,珍珍很生氣說她誰也沒告訴,問她知道肥慶去哪了,珍珍說不知道,並說肥慶不會出賣他們,反倒置疑小鬆。鍾靖說不是小鬆,說時他臉色還很難看。小鬆後來還去問鍾靖是誰偷了他們的東西,鍾靖說他知道是誰,說時眼神凶悍。這之後幾天就沒再見過鍾靖,小鬆認為鍾靖肯定是去找人索要了,而這個人還是鍾靖認識的,將他們秘密說出的人也肯定是鍾靖。

小鬆這孩子在這事件上顯得自私,但知道鍾靖找不到了,他也著急了,又是內疚又是恐慌,這才說出了實情。

“你這個孩子,怎麽就這麽糊塗,為什麽不早點說!”張銘著急了,照小鬆這麽說,鍾靖隻怕是凶多吉少。

“隊長,這毛子要好好招待,什麽辣椒水啊,老虎凳啊,都給他伺候上!”

翊棠又想嚴刑逼供了。

“翊棠,別胡說。”彩華輕斥。

“這孩子得留下來。”隊長又點了支煙,他指了指小鬆。

小鬆很平靜的點了點頭,他很清楚自己做錯了事情,現在得承擔責任了。

隊長顯然也沒時間跟普查小組閑談,他又詢問了小鬆幾句,便帶隊出去。抓到了一個人,就是一個突破口,以毛子平日交往去排查,總會逮到同夥。);本文來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