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僧見狀也愣了下神,像是看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般,將戒刀收回側眸大笑:“小子!在我金剛門前班門弄斧?你可知我金剛門以什麽聞名於世!”

他猛地用雙拳拍打在胸口幾處,身上陡然綻放出一道金光,透過那黑色袈裟將其上金色刺繡映得透亮!身形也隨之如同蠻牛般鼓脹起來!

糟了!是那邪異的鍛體法門!

詹清婉有這見識,這金剛門鍛體法門會加強使用之人的欲望,欲望越強爆發出的力量和防禦也就越大!可若是不能及時停止,待欲望掙脫了控製,那在場所有人都會成為那妖僧的殺戮對象!

可她被紅光束縛,一時半會脫不了身,隻得口中對周圍人高呼:

“快跑!”

周圍人剛意識過來,數道紅光便自那串佛珠中射出來,所有被映到的人都呆在原地。

那妖僧目光中透露出有如實質的紅色血光,他晃晃被欲望衝擊的有些發蒙的腦袋,又使勁兒吸溜了嘴角淌下的口水:“一個都別跑!貧僧捏死這隻小蟲後,便來……超度你們!”

——六合龍象金身!

詹清婉臉色煞白,一雙眸子萬念俱灰——

完了!

……

季川隻是平靜邁步,他此時全身都像是鍍了一層古銅,卻比杜立三的顏色更加深邃,上麵甚至還能隱隱看到一些花紋。

他弓起步子向前揮出一拳,妖僧也正朝前如驚濤般拍來一掌。

“砰!”

拳掌相交,古銅色和金色交接的地方一陣沉悶音浪擴散開,吹翻了幾張木桌。

卻見季川身形雖比妖僧小了整整一圈,可兩人都保持發力姿勢,竟是僵持住了?兩具肉體碰撞後竟像是平分秋色!

那妖僧眼中也顯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臉上怒氣一衝,臉色驀地變成豬肝色,一張臉也猙獰得可怕,衝天的怒火令其不由自主放開對身體的控製,如同瘋了般朝著身前將雙掌如狂風般揮舞出去。

季川隻是跟上!

兩人速度和力量都在不斷攀升,逐漸迸發出比剛才還要強的風壓。

在場眾人呆愣愣看著,望著如妖獸般殺在一起的兩人不由咽了口口水。

漸漸地,隨著兩人拳掌對轟宛若落雷,愈發震耳欲聾的聲響幾乎將他們幾乎震得昏厥,身體卻被拘禁在原地動彈不得。

終於,有靠近兩人且修為不足的家夥被震暈過去,隨著兩人步伐移動,撐不住的人越來越多,卻被紅光禁錮著如同站著睡著了一般,這詭異景象令剩下眾人心中發怵,隻得運起各式法門抵抗,祈禱二人早些分出勝負。

詹清婉強忍身體不適,運起家傳法訣,此時隻是瞪大眼睛看著,眸子裏隻剩震驚!

心道這人不知師從何處,竟能在金剛門鍛體武學下撐這麽久,難不成真有可能將自己等人救出這必死境地?!

蘊含希望的心念剛起,就見那妖僧身周紅光大作,左手手臂上竟然緩緩爬上一隻青龍虛影,右手手臂上緩緩浮現出蓮花花瓣虛影。

糟了,是絕學?!

如洪水般的負麵情緒衝擊在她心中,她心理防線終於在屢次衝擊下快要垮掉。

她就要認命般閉上雙眼,可就在闔上前一瞬間,一道古樸的鍾聲在院子內響起來,隨後一道濃鬱至極的古銅色波紋自某處迸發出來,被那蘊含著厚重之意的波紋一掃,紅光束縛卻瞬間被衝破。

她眼睛一眯,看到妖僧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嗖地崩散,如血珠子般散落一地,再往波紋源頭看,竟看到一古樸大鍾浮現在季川身周,其上紋理竟比那妖僧胳膊上的還要清晰!

“撲通撲通。”

失去紅光束縛的身影倒了一地,人群中央,兩人對向而站,那妖僧眼眸中的紅色血光被那古樸大鍾壓抑了一瞬,眸中瞬間恢複了清明。

“絕學?!不可能!怎會比我金剛門鍛體絕學還要強!”

那妖僧仿佛不敢相信,隻能瘋了似的凝聚起身上的力量,將青龍狠狠灌注在右掌上,又用盡全身力氣往季川身上拍去,仿佛隻要將季川隨手碾死,那被衝破的佛心才能重歸圓潤無瑕。

“小蟲子,敢破我佛心!給我死!”

季川眸中波瀾不驚,身周大鍾虛影緩緩納於拳中,那拳頭無悲無喜地迎上去,卻比妖僧激憤一掌還要快!還要強!

“噗!”

那妖僧擊出去的右掌仍在半途就無力耷拉下來,他驚愕地低下頭去,一隻鐵拳卻如同鋒銳的矛穿透他仿佛與普通血肉無異的胸膛。

撲哧!

那兀自帶著不信神情的身體,如破布麻袋自季川拳頭上滑落。

咕嚕咕嚕的血漿自心髒處溢出來,那妖僧躺在地上動彈不得隻能等死,他的臉色逐漸轉為怨毒,他掙紮扭過腦袋瞧向季川:“小蟲子!這次你贏了,可下次,你就沒這麽……好運了!”

“我會在你睡覺時、洗澡時、吃飯時、爭鬥時、修煉時……不分晝夜殺回來!小子……到時候你跪地求饒,爺爺我也不會放過你!”

可能是強大的生命力,讓其雖然在走向死亡,可說話仍中氣十足,眼看還要一會才能徹底咽氣。

季川卻隻是飛身一腳將其踹進房間內,他施施然走進去闔上門。

門內陡然傳來一陣帶著錯愕、恐慌的尖叫:“不……不可能!你!”

聲音戛然而止。

季川嚐試著將那妖僧一身能量吸取一番,卻不曾想在那妖僧快要咽氣的那一刻,係統已判定可以吸收,聽那妖僧最後的尖利喊叫,他應該是不會再有機會回來騷擾自己了。

此時自屋內信步走出,他一身袍子已然在剛才的交鋒中碎裂,露出其中剛被兜帽蓋著的麵容來,屋外遠處陡然傳來一陣驚詫喊叫:

“玉麵修羅……季川!”

他麵皮跳了跳,側眸看了一眼角落震驚的瘦高漢子,心中腹誹——

怎麽沒震死你!

……

院落中,一道道仍清醒著的身影望過來,那交錯的視線中央,正有一個身影筆直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