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是水瓶座

花遞到了她的麵前。……這場景似曾相識。

“送你!”

“謝謝!”她的眼睛看了過來,嘴角竟勾起了淺淺的笑!隻是說了謝謝,並沒有伸手來接。她的表情不大悲,也不大喜,看上去沒有良心極了。

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賣花的小女生說得很對,姐姐……她看上去,就像比他小好多小好多的女生。一點都不像他,最近頹廢痛苦,也著實地荒唐很長一段日子。煙、酒、自我折磨,已讓他看上去……比她大了好多。那恍若隔世的感覺,就像一別十六年的楊過和小龍女。好不容易淡化痛苦的感覺,他又投身在救死扶傷的工作中。即使那是人們口中所說的成熟和魅力,他也很清楚那是一種自我麻痹。

老了,老了!心老了!

忍不住想起那年,他第一次送花給她的時候,她和他玩笑似的調侃。花遞到她的麵前,她驚大了她的眼睛,在她若華光閃現的水晶的眸子裏,他可以看到自己映在她眼底,那透明也帶著幹淨的笑容的映影。那種幹淨,就像映在一對幹淨的水晶球裏。那時的自己純粹、幹淨、透明……沒有絲毫的雜質。

而現在,她沒有驚大眼睛,自然也沒有驚喜,隻是禮貌而客套地“謝謝”。若榛氳氤淡然的眸子,被長長的眼睫毛蓋住,他看不到她眼底的自己,再也看不到恰似水晶般的透明和純粹,更不用看到現實中已憔悴疲憊缺乏青春朝氣的自己。

一切……好像又出現在眼前,卻仿若隔世般的遙遠。

她帶著淺笑拒絕。

“抱歉,我不喜歡玫瑰!”她沒有去接,是看到他遞過來的手上的無名指上戴著的戒指。鉑金的戒指在橘色的夕陽光芒下,沒有閃出攝人心目的光,卻讓她明白了有些事情的底線。

對他那種濃烈的愛情,先是像密封在水晶瓶裏的香水曝曬在太陽底下,如何小心翼翼,還是不由自主地揮發。現在對他的感覺……依然濃烈,隻是那種濃烈,像一壇被泥封口埋葬地底的陳酒。

再愛一個人,也可以裝作不愛。

冉焰手上的戒指提醒了若榛。戒指戒指,適可而止。

她並不知道冉焰已經和王語嫣分手,並不知道王語嫣已經嫁人,更是不知道……他現在和那個女人沒有任何關係。更是不知道一堆妙齡少女想對他以身相許,一堆婆婆媽媽想招冉焰當女婿。他套上那戒指,隻是想讓人知道他已名草有主,省下不必要的麻煩。

她隻是在想他曾經說過的那句:“若榛,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麵的好!”

心隱隱地痛!

他對她的關心總是這樣的不由自主。可是,關鍵時刻總是舍她而去。

從希望推向絕望的感覺是……不好受的。

“我,要過地下通道了!”她強迫自己去笑了。

“我……”

“別送我!”她說,“即使同路,也請等我先走以後!”

“若榛……”他目光裏頓顯不舍,“我的電話……”他想告訴她關於他的聯係方式。

“不用了!”她笑著,拒絕了!

他眼底閃現了一絲失落和痛楚。

“就這樣……再見了嗎?不留下彼此的聯係方式嗎?”

“還是……不要再聯係的比較好!”

“如果有什麽事情,你可以來找我!”

她打斷了他的話:“謝謝你,可是……不需要!”

微笑!笑著轉身。

“我可不可以握一下你的手?”他一手攔在了她的麵前。不敢靠近,怕唐突和失禮。

“分別似的握手!”她看著他時,他令人感到壓抑地解釋。眼底滿是令人心酸的期待。

她隻是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微怔片刻後,搖了搖腦袋。

“還是……不要握的好!”

“若榛!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

“可是我有!”她終於抬起頭來看他。說話時,噙著令人心碎的笑。那笑令人心碎得窒息。更窒息的是她隨後而來的那句話。

“我怕我握上去後,就再也舍不得鬆開。……我好不容易忘記你,好不容易忘記我們彼此的過去,彼此還是不要見麵的好,就像今天這樣巧然遇上,點頭致意一下,表示我們曾經相識過一場,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