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相見
兩個人幾乎都沒怎麽睡,天剛亮,兩個人都同時起身。兩個人都看著對方紅腫的眼睛,關心的問:“又沒睡好啊?”兩個人同時歎氣。媛媛說:“要不你再躺會,我先去準備早飯,我們吃完一起上班。”顧盼搖搖頭,“不吃了。我想出去走走,你給媽媽和爸爸弄吧。”換好了衣服就往外頭走去。
下了一天一夜的雪已經堆積了厚厚的一層,現在好象停住了,寒風卻將樹上的積雪吹落下來,還在意猶未盡的飄灑著。顧盼走在大街上,腳下的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這聲音讓顧盼覺得各外的淒涼,雪碎了的聲音,像極了心碎的聲音。隱隱的卻很幹脆,發出令人心痛的聲音。來到了雲飛曾站立了一夜的路燈底下,物還在人已非。
變的是人不是物,顧盼不知道為什麽愛一個人會這麽的心痛,想起昨天晚上見到的雲飛,蒼白的臉,疲憊的眼睛,寂寞的身影,依然是坐在那個角落深情的望著她,仿佛沒有改變過,其實心裏早就起了微妙的變化,有了裂痕,再怎麽彌補還是會看見那道縫隙。不想了,顧盼加快了腳步,現在上班去還早,那麽她該去哪裏呢?
不知不覺間她來到了一個小湖邊,她記得這個小湖,她小時候經常來這裏玩。現在這裏已經被擴建成一個健身廣場。她漫無目的的走著,早起鍛煉身體的人們,三三兩兩的。雪花將這個廣場裝扮的潔白無暇,湖麵上更是冰清玉潔,像一麵光滑的鏡子。她就那樣眺望著湖麵,靜靜地看著,心思卻飄的很遠……
而媛媛吃完早飯後也急匆匆的出了門,卻在巷子口意外的見到了張嶽。他似乎在等她,看到她走過來了,他迎了上去。抱歉的對她
說:“我才看到你發的短信,手機昨晚充電了。你為什麽喝酒?現在好點了沒?”
一疊連聲的問話,口氣依然是淡淡的,語氣卻是充滿了關心,讓媛媛想起了昨夜的那個夢。心裏忽然又暖了起來,眼淚又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看到媛媛不說話隻是流淚,張嶽明顯著急了:“怎麽了?怎麽了?是不是頭還痛啊?還是哪裏不舒服了?……”
可媛媛卻在淚花中擠出一個笑容。這個淚中帶笑的容顏是那樣的淒美,張嶽不禁看呆了,話也停在嘴邊說不出口了。媛媛從淚花裏看著他,這是在關心她嗎?這是在為她著急嗎?這麽說,這個石頭有點溫度了?保持著那個笑容,她看也不看張嶽,繞過他,隻管往前走去。
張嶽看著她這樣,一時竟然不敢跟上去了,那個古怪的笑容,讓他的心酸酸的,麻麻的,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她這是怎麽了?平常總是溫柔的對他,笑臉盈人。她又是那麽熱情,一天幾條短信,從未間斷。她是那樣的執著,不知不覺間,她早已經滲進了他的生活裏,他的心裏,他幾乎以為她就是網上那個了解他關心他的人了。
會是同一個人嗎?他呆呆的看著她的背影,猜測著。卻不敢再靠近,隻好悄悄地跟著她,看著她走進了雜誌社的大樓,他才鬆了一口氣,轉身去上班。剛走了幾步,就收到了她的短信:石頭難道被捂熱了?他不懂什麽意思,回了一句:什麽意思?
她又回:如果你真不懂,就當我白認識了你一場。他反複的想,一整天上班都苦思冥想。麵對著電腦,猛然間,他想起了那個叫作“緣與源”的網友,他記得看過她寫的一篇日誌《石頭》,難道這個網友真的是媛媛?
聯想起那個日誌,再加上媛媛的短信,他恍然大悟,原來真的是媛媛。曾說過要追我的媛媛,是我拒絕了她,是我冰冷如石頭一樣的對她,是我以最惡劣的態度對她,總是對她的熱情避而遠之,對她說的話淡而化之,在網上又那麽惡毒的對她,所以她才會把我形容為石頭吧?
終於頓悟了的張嶽,趕緊給她回了條短信:其實石頭早就被捂熱了,隻是我心裏還有一塊更大的石頭,它總是把你的關心和熱情一次又一次的冷卻。所以,你看到的都隻是我的冷漠。你捂了,我看到了,也感受到了。我正在努力的適應接受這個溫暖,並想把這個溫暖放進冰箱永久的保存,讓它一直保持那個溫度,永遠保鮮。請你給這個石頭一點時間,它會被融化的。
看到他發來的短信,媛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這是他發來的。反複的看了幾遍之後,她的心忽然強有力的跳了起來。這些日子的付出沒有白費,至少他已經感受到了我的溫度,就這樣吧,我做出了我的努力,將一顆心擺在他的麵前了,珍惜不珍惜就是他的事了,希望真的可以走進他的心裏。
收起了手機,她望了一眼顧盼的座位,她怎麽還沒來?不會出什麽事吧?趕緊給她打了個電話,可是卻關機。顧盼一個人在那小湖邊發呆,已經忘記了時間。她跺了跺有點發麻的腳,轉身準備走,一回頭卻看到穆雲飛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她很驚訝,他怎麽會在這裏呢?她不知道,自她出門,他就一直跟著她。兩個人都不說話,眼睛交流著彼此的心聲。四目相對,唯有淚千行。今生唯一的摯愛,還可以在一起嗎?
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