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朝陽

巨石在戈壁灘中可是個稀罕物，小的圓形散石，遍地都是！但巨石很少見，這裏的地形要麽坑坑窪窪，要麽小山包子遍布，與其說是山還不如說是黃土堆更貼切些。世界能談到西部的應該就兩個地方，一是美國，二就是中國。對於難得一見的人身臨其境絕對算的是一種奇觀。但此時的冬天在滿地白雪的情況下走起來卻又另是一番滋味。

剛從一條幹涸的水道爬上來，前邊就要繞過一座小山似的土堆，搞得還不算危險的一條路卻要七繞八繞的走上半天，不過還好這條路還算安全，至少向小天他們三個列兵不用在提心吊膽的走了，帶著一身冷汗在冰天雪地中穿梭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快七點了！”向小天還是不忘走幾步就看一下表，此時他已經摘掉了棉口罩，舔了一下幹裂的嘴唇，向天望去，天山已經沒有在沒有那麽多繁星，借著威風，隻有一片片依稀可見灰色雲彩！

“大家在堅持一下，咱們在走一小會就會到我們前邊的一個休息點，到那咱們好好補充下體力。”李軍轉身回過頭對著大家說道。

夜空下依然是在一望無際的戈壁灘上，白茫茫的大地，遍布著大大小小的黃色山堆，一隻十五人的小分隊這裏艱難的行軍，他們的平均年齡隻有二十歲出頭，卻艱苦的執行著艱巨的任務。

到了李軍之前說的點後，“好了！我們到了，大家可以隨意找些休息點，記住不要亂跑，在視線之內的小便也必須要報告！”李軍也自行的找了個土堆子，靠了下去，拿出水壺重重的喝了一口水，顯然一夜的行軍拿怕對他這個八年老兵來講也並不是件輕鬆的事。

一點讓人討厭的是，水壺裏帶的全是開水，走到這個點，隻差沒結冰了，但緊張的情緒已經消退，身體還是必須要補充大量水分的，必須要強製性的喝下去。

“哇！”三個新兵同時發出聲音，因為和他們剛走過的路完全不同，此時麵前出現了一條近百米深，幾十米寬，長不見源頭的河床，就在眼前，而腳下就是一條筆直陡峭的岸邊，此等險峻不必前邊的山峰差。一腳走空就會直直的摔下去，而前邊卻是滾下去。

“班長，這也挺危險的我們為什麽要在這裏休息？”向小天後退了好幾步坐在了一塊石頭旁看著前邊心有餘悸的說道，顯然這個高度對他的威懾力造成的還真不小。

“一會你們就知道了，對了。在你們今後可能麵臨人數更少的行軍中，你們每個人都有可能帶隊，一定不要在那些山堆子底下走，夏天也不要過去乘涼，它們上邊的土層並不結實，可能一陣風吹過來就能導致塌方。”李軍賣了個關子警告到，然後便不再說話，自行的閉起眼來小眯一會。

其他人此時也都三三兩兩的拿出自己的口糧吃了起來，也無非是幾個凍得的發硬的饅頭和炊事班醃的鹹菜，罐頭、壓縮餅幹之類的也有，不過真的在行軍中，隻有能填飽肚子才實在，什麽口味反而不重要！

向小天掏出凍得冰涼的水壺，幾度想喝卻又不敢送到嘴邊。看著手裏的饅頭，和一包榨菜，極度的想吃，卻又不知道從哪下嘴。

這和他提前想的完全不一樣，看電視裏，同樣是在執行任務，可人家在大森林還能打個兔子什麽，來頓野炊燒烤，可現在呢，麵對手裏這幾樣東西真是苦的想法都有，麵對著眼前空曠的一切，想起來自己當兵前！吃什麽苦受什麽累遭什麽罪都行，但隻要吃得好，睡的好其餘都不是問題。現在可倒好！

“咳！”向小天重重的歎了口氣，最終還是朝著饅頭最軟的一個地方咬了下去。

空曠的戈壁灘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伴著光望去，河床的那頭已經有幾絲金色的陽光照射了出來，漸漸的太陽以一種似乎肉眼能見的速度，從東邊爬了出來。

“哇！”三個人發出第二次驚呼，“原來在這休息是這個意思呀！班長是為了讓我們看日出的！”一個列兵興奮的說道。

其實此時除了他們三個列兵意外，其餘的人已經全部睡著了，隻是伴著日光才微微的睜開眼睛，享受著這第一縷陽光的照射。

“好了，大家收拾一下東西，咱們出發了，爭取在正午前趕到哨點在那吃午飯！”李軍邊整理裝備便命令道。

向小天彎腰捧起了一把雪像洗臉一樣使勁的在臉上揉了幾圈，讓自己清醒一下，剛才休息的時間一直沒休息好，反而借著暖陽困意卻上來了，現在又馬上出發，必須要讓自己打起精神！

短短的幾十公裏行走的並不輕鬆，此時已經近十二個小時卻走才走了一大半，這其間隻休息了一次，對於他們每個人來說都算是一種很嚴酷的考驗。

最前邊的依然李軍是帶隊，小心翼翼的邁出自己的每一步，不敢出現絲毫差錯。

臨近正午前，這隻疲憊不堪的小分隊，即將要完成他們的巡邏任務。最後一個河床，隻要越過去在爬到一座小山頂就看到了。而此時伴隨著他們行軍的已經多一樣東西，就是一個個破舊的木樁子上整整齊齊的有四道鐵絲網直達前邊。

他們三個人再次的被這個東西所吸引，為了打發無聊，有一個人居然數了起來，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一根開始數的。

“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邊防線吧！難道我們一直守衛的就是幾根鐵絲線！”向小天心裏鬱悶的想到！

這時副班長吳英已經走在了他的身邊：“你們不要小瞧這一根根的破木樁子了，他們可都是咱們的工程兵前輩，用鐵鍬一下一下的挖出來的，這種地況下，鐵鍬用力甚至都能打出火花來，挖一個大坑該有多辛苦！也正是這一根根木樁，鐵絲證明著這是中國的領土，任何的敵人都不能逾越的一條線！”

向小天看著滿臉莊重自豪的副班長，也不覺間對自己的信仰更加堅定。

抬頭，遠處，一麵看起來很非常小的紅色旗子在隨風飄揚，每個人都知道那是五星紅旗，也代表著此次任務即將完成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