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來到醫院的時候,陳姐給我發來短信,她說已經騙丈夫吃了帶血的口香糖,問我什麽時候會有效果?

我現在心煩意亂,還在想著小飛的事,沒功夫理會她,就說你觀察一陣子再說。

到了病房,除了趙麗麗,還有一位中年婦女也在裏麵,他們應該就是小飛的父母吧。

小飛的母親問我是誰?我正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躺在**的小飛卻開口了:“媽,他是我朋友。”

我見小飛還能說話,就是聲音有些虛弱,心裏鬆了口氣。本來還很擔心,怕他變成了植物人什麽的。

“阿姨,你先出去買飯吧,小飛有我們兩個照顧就行了。”趙麗麗在一旁說道。

小飛的母親一臉為難,說:“不用了,我餓一頓沒關係,小飛這病,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趙麗麗從包裏拿出一百塊遞到小飛母親手上,小飛母親想推脫,趙麗麗說:“阿姨,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飯怎麽行呢?你要餓的動不了了,小飛在醫院誰來照顧?“

小飛母親猶豫了一番,接過了趙麗麗的錢,不停地跟她道謝,說遠親不如近鄰,太謝謝你了。

我在一旁看得有些心酸,這小飛的母親也太可憐了吧,為了節省點錢,連飯都可以不吃。

可想而知,小飛的家庭條件肯定不太好。

小飛母親走後,我來到了小飛麵前,見他躺在病**,全身纏滿了紗布,跟個木乃伊似的,心裏不禁有些愧疚,要不是我給了他竹蜻蜓,恐怕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小飛,到底出了什麽事?那竹蜻蜓,你後來又找到了?”我坐在凳子旁邊,忍不住問道。

小飛苦笑一聲,說道:“別提了韓大哥,其實這事,都怨我自己。”

小飛告訴我,其實竹蜻蜓根本沒弄丟,他隻是為了不想我把竹蜻蜓拿回去,才編謊話騙我的。

就在昨晚,小飛又夢到那個男孩,那男孩惡狠狠地警告他,讓他離自己遠點!

小飛當時雖然很害怕,但第二天醒來,以為隻是是場夢,也沒當回事,依然戴著竹蜻蜓在天上飛。

而就在這個時候,意外出現了。

竹蜻蜓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突然間失控了。

速度飛快不說,還在空中橫衝亂撞,很快就把小飛給甩了下去。

幸好,當時飛得並不高,小飛正好落在了下麵的一顆樹上,這才讓他撿回了一條命。

聽了小飛的講述,我的臉色變得陰晴不定,很不爽地說道:“你那天不是跟我說,竹蜻蜓裏麵有鬼嗎?既然明知道這個東西不安全,怎麽還敢繼續用?”

小飛沉默不語,臉上閃過幾分掙紮,緩緩說道:“因為我舍不得。”

“舍不得?”我和趙麗麗麵麵相覷,聽不明白他在說啥。

“我舍不得自己的飛翔夢。”小飛歎了口氣,看著天花板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這個夢居然會實現。雖然,最後的代價是慘烈的,但也是值得的。因為,我終於上天了!”

我很生氣,說:“值得個屁!你是值得了,但你父母呢?你剛才沒看到嗎?就因為你住院要花錢,你媽連飯都舍不得去買。”

小飛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道:“我媽也真是的,太摳門了,你們知道我中午吃的什麽嗎?鹹菜包耶,她居然給我吃這種豬食....”

啪!

趙麗麗忽然抬起手,狠狠地扇了小飛一耳光,把我給嚇了一跳。

“麗姐,你...你打我?”小飛捂著臉,目瞪口呆地看著趙麗麗。

趙麗麗氣得臉色發白,指著他說道:“這一巴掌,是我替你媽打你的!你實在太自私了,你爸被你氣得病倒了,你媽還要來照顧你,你不知道感恩,居然還說這種話?難道所謂的夢想,就是建立在家人的痛苦之上嗎?”

小飛也激動了,大聲吼道:“我怎麽自私了?我實現自己的夢有錯嗎?再說了,我不也付出代價了嗎?”

我實在看不過去了,教訓道:“你是受到懲罰了,但真正受罪的,還是你的家人!什麽都別說了,把竹蜻蜓給我交出來,這東西以後我都不會借你了。”

聽到我要討回竹蜻蜓,小飛神色立刻變得緊張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道:“沒...沒有了!”

“什麽沒有了?”我皺起了眉頭。

“掉了...這次是真掉了。”小飛哭喪著臉說道,“我從這麽高摔下來,誰知道這東西掉哪去了?”

我不知道小飛有沒有說謊,雖然想搜一下他的身,但看他現在這副木乃伊裝扮,也實在下不去手。

這時候,小飛的母親買飯回來了,還特地給小飛帶了一份,我和趙麗麗和她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這裏。

路上,趙麗麗時不時地看向我,一臉的若有所思。

“你老看我幹嘛呀?”我心裏有些犯嘀咕,忍不住問道,很擔心這位‘未來古董’通過今天這件事,對我的能力產生質疑。

趙麗麗停下了腳步,聲音平靜地說道:“韓曉,小麗事務所,是咱們兩人的對嗎?”

聽到這話我心裏咯噔一跳,變得有些緊張起來,連忙點頭道:“是啊,其實嚴格來說,應該算你一個人的。”

趙麗麗搖了搖頭,說道:“既然我決定跟你合作,事務所自然會寫我們兩人的名字。隻是,咱們既是朋友,也是合作夥伴,有些事情,你是不是應該跟我坦白一下?”

“坦...坦白什麽?”我有些奇怪,看樣子趙麗麗並不是為小飛的事向我興師問罪。

趙麗麗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竹蜻蜓,記憶麵包,還有陳姐的**口香糖...這些東西,我覺得根本不是當今科技能研發出來的。”

我還來不及辯解,趙麗麗又說。

“你父親,在八年前因為一場意外,去世了。家裏,有一個母親,一個妹妹。妹妹還在讀初中,母親在某餐廳給人洗盤子。”趙麗麗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所以,什麽科研,什麽國家工程師,都是騙我的對吧?”

我驚呆了,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我憤怒地喝道:“你調查我?”

趙麗麗咬了咬嘴唇,說:“是的,我是投資者,必須了解產品。”

“產品?”我冷笑出聲,“在你眼裏,我就是一個產品?”

“不是,你誤會了我的意思。”趙麗麗歎了口氣,說道,“你的這些道具,表現出來的功能,實在太邪惡,太詭異了。我很擔心,所以....”

“所以你就調查我?把我全家都查了一個底朝天,對嗎?”我生氣地說道,“那你還查到了什麽?我平時穿什麽顏色的**?我一個星期洗幾次澡?我每天打幾次飛機?啊?你告訴我啊!”

我的情緒很失控,換做任何一個人,被人這樣調查,都會很不爽。

“韓曉,你冷靜點好嗎?”趙麗麗皺起了眉頭,“現在,是你欺騙了我,真正該生氣應該是我!”

我笑了,說:“是,你應該生氣,是我欺騙了你,再見。”

說完這話,我直接轉身離開。

“韓曉——!”背後,趙麗麗冷聲叫住了我,“你不想開事務所了嗎?”

我一咬牙,吼道:“讓什麽事務所見鬼去吧!”

一邊說著,我一邊頭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

這一天實在糟透了。

小飛住了院,我還和趙麗麗鬧翻,事務所也打水漂了。

老實說,放棄事務所,我心裏還是很舍不得的。

不過趙麗麗這事做的太不地道了,我們是合作夥伴,就不能互相信任嗎?

非得這樣你懷疑我?我懷疑你?調查來調查去的?

媽的,太氣了!實在太氣了!

我帶著滿腔怒氣來到了出租屋,剛準備進去,肩膀就被人給拍了一下。

“誰啊?”我很不耐煩地回過頭,就看到了一張滿是皺紋的臉正對著自己,頓時嚇得尖叫起來。

“別怕,小夥子你別怕。”那張臉的主人說話了,聲音低沉,還帶著幾分嚴肅。

我瞪大了眼睛,指著他驚呼道:“是你!”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那穿著破棉襖,酷似撿破爛的老頭。

這家夥還在大半夜窺視過我。

“你是人是鬼?”我有些害怕,身子往後縮了縮,警惕地問道。

老頭嗬嗬一笑,說:“怎麽?我若是鬼,你還會害怕不成?我以為像你這樣的人,早就不畏懼鬼神了。”

什麽叫像我這樣的人就不畏懼鬼神了?這老頭說話怎麽莫名其妙的?

我和他保持了一段距離,皺眉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老在我家附近徘徊?”

老頭摸了摸山羊胡,笑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臥槽,這老頭有神經病吧?

我不想理他,準備進屋裏去。

誰知他卻悠悠地來了一句:小兄弟,你家那個東西,邪門得很呐。若不想丟掉性命,還是趁早扔掉的好。

聽到這話我身子猛地一顫,轉過身,驚訝地問道:“你...你這話什麽意思?”

老頭哈哈大笑,說什麽意思難道你聽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