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會是她?為什麽會是她?

韓曉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大腦已經失去指揮自己行動的能力,木頭一般地站在那裏不動,楞著兩隻眼睛發癡地那狐妖公主。

這張臉,自己再熟悉不過了。

所有的回憶,仿佛走馬燈花一般,閃過了韓曉的腦海。

鳳舞神社,她和自己坦誠相見,一絲不掛;聖子到來,她舍命相救,奮不顧身;H市大街,怦然心動,含羞告白……

這一幕幕情景,慢慢地浮現,模糊又清晰。

仿佛發生在昨天,又仿佛發生在現在。

沒錯,她是伊織。

那個自己朝思暮想,魂斷夢縈的女孩。

那個被聖子抓走,裝進了卷軸的女孩。

隻是韓曉想不明白,伊織怎麽會跑到幽魂界,又怎麽莫名其妙的成了狐妖族的公主?

伊織,或者說銀月的到來,讓大殿所有的光影都黯然失色。

牛耕站了起來,平靜的表情終於變得不平靜。

他的嘴唇有些發幹,眼睛發直,整個人就像一台被控製的傀儡一般,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銀月。

銀月神色冰冷,一言不發,仿佛這些驚歎的目光對她來說隻是恥辱。

是的,恥辱。

自己堂堂狐妖族公主,卻被這歹人抓到了這裏,並且強迫自己和他成親,這何止是恥辱,簡直就是仇恨!

她清亮的眸子狠狠地盯著牛耕,仿佛能從裏麵噴出火來。

牛耕臉上帶著微笑,慢慢走到了銀月麵前,用最溫柔的話語說道:“想做將軍夫人嗎?”

“不想。”銀月毫不猶豫地說道。

“想獲得榮華富貴嗎?”牛耕繼續問道。

“不想。”銀月還是同樣的回答。

“想受到萬人敬仰嗎?”牛耕絲毫不見慌亂。

“不想。”銀月仿佛是一個錄音機,不斷地冰冷地吐出這些字來。

“很好,如果你說想,那你也不配成為我的夫人。”牛耕哈哈大笑。

銀月眉頭緊皺,沉默不語。

“那我再問你……”

“你煩不煩?”銀月冷哼一聲,說道,“無論你提出什麽要求,我都不會嫁給你的,死了這條心吧。”

牛耕被打斷也不動怒,微微一笑道:“如果我說——隻要你嫁給我,我就會放棄對狐妖族的進攻呢?”

聽到這話,銀月臉色一變,終於有些動容了。

“狐妖族不會這麽容易被打倒的!”銀月咬牙說道。

“哈哈哈哈哈——”仿佛聽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話,牛耕大笑出聲,“美人兒,到了這個地步,你還要自欺欺人麽?萬靈窟一戰,你們狐妖族和鼠妖族聯手,至少派出了過半的軍力吧?但你知道我們牛妖族派了多少人嗎?”

銀月臉色難看之極,閉口不語。

“有些話不用我說的太明白,你應該懂得。”牛耕淡淡地說道。

“所以,你是在威脅我?”銀月冷哼道。

“沒錯,就是威脅。”牛耕咧嘴笑道,“我殺了你的同胞,掠奪了你族的財產,現在還要你真心實意的愛我?哈哈,這可能嗎?我又不是傻子!”

“既然你知道得不到我,又何必強人所難!”銀月冷冷地說道。

“我得不到你的心,但我可以得到你的身體。”牛耕走到銀月麵前,貪婪地吸了一口銀月長發上的香氣,怪笑著說道,“對我們牛妖族來說,身體勝過一切。”

銀月嬌軀一顫,臉上終於露出了巨大的恐懼之色……

我得不到你的心,但我可以得到你的身體。

多麽無恥,肮髒的語言啊……

本以為自己寧死不屈,一定能守護一切。

可現在,這個沒有絲毫浪漫細胞的牛耕,卻口口聲聲說隻要自己的身體……

該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

銀月渾身顫抖,因為憤怒,因為傷心,因為無助。

牛妖王坐在金椅上,耐人尋味地看著這一切,他喜歡牛耕的態度,這樣的人,才配稱作牛妖族第一勇士。

“你休想!”銀月嘶聲吼道。

“你阻止得了我嗎?”牛耕冷笑道,“十三天後,便是我和你成親的日子。到時候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

“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咬舌自盡!”銀月怒聲說道。

“咬舌自盡?”牛耕笑了,“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好啊,你大可以試試,咬掉舌頭到底會不會死。”

銀月一下子愣住了……

咬舌自盡會不會死?

會不會死?

答案是否定的。

從現代醫學的角度分析,武俠小說那種一咬舌立即斃命的描述,並沒有科學依據。其實,在現實生活中,我們就常能見到許多人由於種種原因造成舌頭受傷,甚至部分缺失,仍然存活的例子。

如果非要問假如咬舌之後某人死亡了,其死亡原因是什麽的話,排除舌外傷之外的其他原因,主要會是大失血導致失血性休克。因為舌根部的血管較大,且由於舌在口內,不易采用壓迫血管等方式來止血。

幽魂界的醫學技術或許沒有人間界強大,但僅僅隻是斷一截舌頭,想要搶救回來實在很容易。

“行了,大不了我放棄舌吻。”牛耕***笑著說道。

“你……你這個肮髒的妖怪!”聽到這話,銀月終於忍無可忍了,極其憤恨地罵道。

啪!

出乎意料的事發生了,前一秒還麵帶笑容的牛耕,忽然一耳光打在了銀月的臉上。

銀月的臉蛋本就吹彈可破,就像剝開的熟雞蛋一樣鮮嫩,這一巴掌下去,頓時變得通紅一片,腫脹起來。

銀月捂住了臉,驚怒交加地瞪著牛耕:“你敢打我!”

“你以為你是誰?公主嗎?居然敢侮辱我偉大的牛妖族!”牛耕冷笑一聲,說道,“我捧你,你就是公主,我不捧你,信不信把你變成軍妓?”

銀月嘴巴動了動,終究是不敢再放狠話,精致的小臉煞白無比,身子瑟瑟發抖。

牛耕一把捏住了銀月的下巴,獰笑道:“舌頭伸出來,讓我看看有沒有受傷。”

銀月羞憤難耐,不停地掙紮,卻根本掙脫不出。

“夠了!”

一聲大喝,毫無征兆地傳來。

韓曉所在的酒桌,突然變得四分五裂。

這個在場唯一的人類,“咻”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滿臉怒容,雙拳緊握,眼裏閃著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