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打開,一個漂亮的女人走了下來。

我餘光看了一眼,這不是蘇月嗎?我靠,有沒有這麽巧?每次我被打成狗的時候,她都會閃亮登場。

在她的身後還是那個中年胖子,胖子攬著蘇月的腰,一臉驚訝地往我這邊看。

“操,你還有心思看其他地方?”張大炮見我心不在焉,十分的憤怒,對著我胸口就是一拳,打得我隻吐苦水。

要是換做平時,我早就跪地求饒了。但此刻耳機裏那振奮的音樂不斷地激勵著我,加上蘇月也在旁邊,我不想在她麵前丟了麵子,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就往張大炮身上扔去。

可惜因為我受了傷,出手有些遲鈍,這一磚頭果斷砸歪了。

張大炮惱羞成怒,從地上撿起剛才我扔過去的磚頭,說我膽子還挺大的,居然敢用家夥,信不信老子給你腦袋開瓢?

我看著他冷笑,指著自己的額頭說:“來,照這裏開,你要不開,你就是我孫子!”

張大炮氣得火冒三丈,憤怒地瞪著我,握著磚頭的手都在顫抖,蘇月在一旁看不過去了,走過去對張大炮說你不要亂來,這裏畢竟是學校,你要把他打出毛病了小心吃官司。

張大炮愣了愣,隨即點頭道:有道理,為了這種小癟三吃官司的確劃不來。

我冷眼朝蘇月看去,說你是誰啊?我需要你同情嗎?我需要你可憐嗎?這是我和張大炮的事,你別插手,今天我要是認慫了,我他媽就不叫韓曉!

蘇月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指著我尖聲叫道:“韓曉,你到底在賭什麽氣?我知道,你是不想在我麵前丟臉,你想在我麵前樹立起勇敢的形象,希望我能夠回心轉意對麽?沒用的...你別再做這種事了,我現在不喜歡你,一點都不喜歡你,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滾!你給我滾!”我終於忍不住了,怒聲吼道。

蘇月的這番話就像一根針一樣紮在了我的心頭,配上耳機裏激昂深沉的BGM,讓我感到了一股巨大的恥辱....與惡心。

什麽叫我這麽做是為了讓她回心轉意?臥槽,這娘們也太不要臉了吧?

是,我承認自己不想在她麵前丟了臉麵...但要說我還喜歡她,那簡直就是自作多情,狗屁胡扯!

“小同學,你怎麽這麽說話呢?”蘇月身旁的胖子哼了一聲,很不高興地說道:“我家月月也是好心才過來幫你,你不領情也就算了,怎麽還罵人呢?”

我對著地麵啐了一口,說:“滾你丫的,死胖子!遲早有一天,你會死在這女人的肚皮上!”

聽了我的話胖子氣直哆嗦,指著我“你你你”半天說不出話來。

“韓曉,現在的你讓我感到惡心。”蘇月皺著眉頭對我說了一句,然後拉著胖子回到了車上。

我對著她的背影,哈哈大笑:“我惡心?我再惡心也比不上你!出賣肉體,出賣靈魂,你就是一隻雞!”

蘇月回過了頭,臉色鐵青,目光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打了個寒顫,覺得她現在的樣子有些可怕,不過幸好有勇氣音樂給我助威,不然說不準我就過去賠禮道歉了。

這番話要是換在平時我肯定不會說的,畢竟太毒了點。但現在我的心態有些不同,仿佛對這世間充滿了怨恨....沒錯,就是怨恨,好像看誰都不爽,看誰都想過去罵他一頓,和他打一架的衝動。

我隱約覺得這個耳機有些不對勁,覺得還是摘下來比較好,再戴下去,搞不好我殺人的衝動都有了。

雖然是這麽想的,但我卻並沒有這麽做,因為我生氣,很生氣,隻想永遠這麽生氣下去,根本不想脫離現在的狀態。

蘇月的車離開後,我更是狂怒起來,忍著痛再次從地上爬起,對張大炮大聲吼:“來打老子啊!有種就把老子打死!來啊!”

“神經病!”

張大炮撇了撇嘴,估計是心裏有些虛,真怕把我打出事了,罵了我幾句後就走了。

回到教室,我這鼻青臉腫,還帶血的模樣立刻吸引了老師和同學,老師雖然平時不管我,但畢竟我也是他的學生,還是象征性地問了一句:“韓同學,你這是怎麽了?”

我正想告訴他沒事,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但耳機裏這音樂聲“咚咚咚”得響起,導致我眼皮一翻,很不耐煩地怒罵道:“關你屁事!”

這下把老師氣得可不行,手上的粉筆都掉在地上了。全場鴉雀無聲,每個同學就像看到怪物一樣看著我。

耳邊的音樂消失之後,我聽到下麵在竊竊私語,說什麽“韓曉這家夥今天是不是腦子抽了,居然敢頂撞老師”,“這慫人今天怎麽這麽勇敢?該不會是被女人甩了吧?”,“他慘了,得罪了老師,學分又要被扣光了”...

平時他們沒少說我閑話,按理說我也不怎麽在意,但這耳機貌似感應到了周圍人對我的惡意,音樂再次響起,我氣得取下腦袋上的耳機,對著地上用力一摔,惡狠狠地吼道:“誰他媽再說一句,信不信老子跟你拚命?”

議論聲果然停止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震驚地看著我。

耳機摔碎之後,我的神智恢複了正常,這才開始後悔自己的舉動,課也沒心思上了,悻悻離開了教室。

回家之後,我心裏煩躁不堪,回想起一天的遭遇,再看著**那個藍白相間的哆啦A夢,真恨不得拿個鐵錘把它敲個稀巴爛。

什麽勇氣耳機?這他媽是讓我做全世界的敵人嗎?

我人緣在學校本來就不好,經過今天這麽一鬧,估計以後大家就更看不起我了。

還有這張大炮,我今天這麽懟他,也不知道他以後會不會再找我麻煩。

嗡嗡嗡...

這時候,手機裏來了一條短信,我拿起來一看,是班導發來的,心裏湧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韓曉同學,明天有三門考試,希望你能準時參加,你已經掛科很多門了,這一次如果還不及格,我會考慮向學校申請勸退的。”

我呆若木雞地看著手機裏的信息,心瞬間涼到了穀底...

因為我在大學幾乎是過著混日子的生活,曠課更是家常便飯,這幾年的考試下來,我幾乎百分之八十的考試都掛科了,現在班導給我來這麽一句,很顯然就是警告我,你丫攤上大事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我得罪的那個老師向班導告的狀,導致他對我采取了“報複”,我隻知道如果明天還不及格,那等待我的,毫無疑問就是勸退。

我老爸走的早,家裏的重擔都壓在母親身上了,而且還有個正在上初中的妹妹,要是我真被全退了,被打一頓是小事,主要是我媽心裏該有多失望啊?

辛辛苦苦的血汗錢,就養了我這麽一個廢物...

怎麽辦?這可怎麽辦才好?

我捂著腦袋,心急如焚,覺得自己正落入了一個深淵,萬劫不複的深淵....

其實我很早就表示不想讀書,想出去賺錢,但我媽卻不同意,說不讀書哪有出息?不讀書就隻能出去搬磚。我說搬磚有什麽不好?一個月大幾千呢!

誰知母親聽到這話忽然很憤怒,給了我一巴掌,怒斥我:“韓子,你咋就這麽沒出息呢?你爸是怎麽走的難道你忘了?他就是在工地出的意外啊!”母親說著說著就哭了,妹妹在一旁勸,我心裏也很難過,隻能趕緊答應她,說我一定會好好讀書。

也許,我真的不是那種讀書的料。

從小到大,盡管我努力學習,但成績一直在中遊和下遊徘徊,到了大學,生活自由散漫了,開始被周圍的人影響,上網玩遊戲,對學業就更不在乎。然後到了現在,就成了一種惡性循環,破罐子破摔,一點學習的心思都沒有。

習慣,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我有時候也想,像我這樣的廢物,可能永遠沒有飛黃騰達的一天吧?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再次夢到了那個陰蹭蹭的機器貓。

這一次不等它開口,我就生氣地質問它,說這勇氣耳機就是一個狗屁,一點用沒有,讓我白被人打了一頓,還被這麽多人鄙視。

哆啦A夢一聽笑了,說這樣不是很好嗎?做人就應該有尊嚴。

我說有尊嚴是對的,但也得有節操,不能一有個風吹草動就衝人家發火吧?

見它在那冷笑,我也沒膽子繼續衝它發怒,便小心翼翼地問它,有沒有那種不需要學習,就能通過考試的道具啊?

問這話的時候我自己都覺得好笑,心想自己還真把它當成了那個漫畫裏,無所不能的機器貓呢?

難道它還能給我一個記憶麵包不成?

“有,我可以給你一個記憶麵包。”哆啦A夢淡淡地說道。

我瞪大了眼睛,幾乎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或者是它在耍我,連忙問:“你...你沒騙我?”

哆啦A夢嘿嘿一笑,說:“不要質疑我的能力,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做不到的。不過嘛,這東西不能白給你,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我一聽驚喜交加,說隻要這次考試成功,什麽條件都能答應你。它點了點頭,說:“明晚十二點的時候,你記得給我帶點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