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周建一旦下定了決心,燕輝很快就向局裏做了匯報,事情就按計劃順利的進行,下午四點院裏召開中層會議,辦公室通知周建參加,周建心中明白怎麽回事,別人卻感到很吃驚,偷偷議論這件事情的有什麽幕後,科裏麵巴鬆、賀紅、魏婷對周建的態度馬上變了,客氣又疏遠,朱茂則上來熱情的拍了拍他的背,邀請他一起去會議室,但是周建覺得他的那雙小眼睛在眼鏡後麵的閃著懷疑的光,他同周建隨意的輕鬆的談了許多平淡無奇的話題,周建謹慎又客氣的做了回答。心中則想著院長一定知道了鄭護士長的事情,不知道他開會時如何提這件事情。

但是中層會議的開始也同平常一樣,按照常規的程序進行,查點了一下人數,然後就是蔣院長講話,通報了一周以來的情況,上級領導的檢查情況,與外院的交流情況,醫院的主要大事,處理情況,下一周的要求等,說了半天,大家都在等的鄭護士長幾個字還沒有出現,大家開始想,職工跳樓對醫院來說是無論如何都是一件不光彩事情,看來院長想對這件事情淡化處理了,正想到這裏的時候,院長卻突然說了,僅僅是淡淡的語氣,簡單的幾句話:“昨天,神經科的鄭蓮珠護士長跳樓自殺了,這件事情無論如何說,都是一件不幸的事件,今後大家工作再緊張,也要注意加強心理衛生工作,培養健康的心理素質,養成良好的工作心態,增強抗壓能力,提高心理承受力,不要讓這樣的悲劇再發生了。今後的神經科的護理工作就由楊惠萍同誌負責,惠萍同誌你就說兩句吧,一個40來歲的燙著卷發的女人站起來,瘦削的臉,薄薄的嘴唇,頗有些幹練的模樣,用激動的話語感謝這院領導的信任,大聲的表達了自己建設強大優質的神經科護理隊伍的決心。下麵有幾個護士長氣的心裏大罵:“死了一個人就這樣輕描淡寫的過去了,還推到自己的心理衛生上,光想著推脫責任,也不說說護理工作壓力多大,還提拔了這樣一個馬屁精。”楊惠萍講完了鞠躬坐下,蔣院長接下來語氣變得嚴厲了,說:“醫院出了這樣的一件事情,說明醫院裏麵各個科室的管理還是有問題,許多的職能科室管理懈怠,工作得過且過,如果再這樣鬆懈下去早晚要出大問題,所以今後一定要加強監察科室的工作,今後黨辦、醫委會、綜合辦公室,財務委員會等一定要加強自己管理範圍內工作的檢查力度,而本院的一個重要的科室,綜合監察科的監察工作一定要重新加強。”一提到綜合監察科,許多人都是心中嘀咕,心想現在提這個養老的科室做什麽,這個科室原來也沒有具體的事情,都是一些行政樓上的各個科室裏麵的退下來的科長調到這個科,在裏麵養老的,偶爾也檢查一下那個科室裏麵的燈忘了關,那個科室裏麵的水龍頭沒有關等等問題,蔣院長來了以後,隻從這個科室向外調人,不再向裏麵調人,最終這個科室裏麵就剩下馬科長一個人,也請了長期病假有半年多沒有上班了。蔣院長接著說:“馬科長已經半年多沒有上班了,但是醫院的工作不能因此荒廢,經同誌們的推薦,現在決定醫委會的周建同誌先調到綜合監察科,周建同誌你先梳理一下綜合監察科的工作,對醫院各個業務及後勤科室需要檢查那些方麵的內容規劃一下,係統化一下,對於這些年沒有完善的材料補充完整,對於今後監察工作要加強,在年底之前,將綜合監察科的工作補充完善,醫院也將對綜合監察科的工作做一個綜合評價,工作量是艱巨的,不過我相信憑借周建同誌的良好的學術素養,認真的工作態度,一定能將這項工作做好,周建同誌你有信心嗎?”

周建忙站起來說:“有,保證完成任務。”

蔣院長點頭微笑說:“好,我就喜歡年輕人這種工作衝勁,那就再給你加加壓,最近我市正在爭創全國衛生城,主要由醫院總工會負責,他們原本工作就多,就有些忙不過來了,你這幾天就再受受累,先去給他們幫幫忙。”

周建忙點頭答應。

會後,總工會的陳主席找到周建,對他很客氣的說:“小周,你現在對工會工作不熟,你自己工作又多,我們也不太好多麻煩你,正好鄭護士長的女兒快回來了,你原來也認識她,就先幫她處理一下鄭護士長的葬禮事宜吧,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們做,就通知我們。”周建心裏明白一定是蔣院長安排,就答應下來。

晚上和燕輝在一個僻靜的飯館的房間裏會麵,燕輝先告訴他,那個在醫院旁邊尋找女兒的老人已經找到,她的女兒失蹤一案已經立案調查,老人的生活做了妥善的安排,救助站已經聯係老人所在的村莊和近親屬,準備將老人先送回家,老人的親屬也已經尋找老人很長時間了,聽到消息後非常感激,已經啟程趕來了。

“但是”燕輝接著說“老人並不願意回家,還是哭著要找到女兒,我已經向老人做出保證,一定會盡快找到她女兒的消息。”

燕輝有些內疚慚愧:“這件事情,周建,你可能會鄙視我,對這個純樸可憐的老人耍這樣的油嘴滑舌,玩弄文字遊戲,像是要推脫責任一樣,可是我不想用些虛幻的假話來給她空洞的安慰,想到這些犯罪分子的凶殘,和已經這樣長的時間沒有音訊,我真是對她的女兒的命運有不詳的預感,所以我不敢對她說,會盡快找到她的女兒,我真的不敢對老人說,您老人家要對各種可能做好準備。但是無論如何我們必須盡快的查明真相,讓犯罪分子為他們的罪惡付出代價,撫慰生者傷痛的心靈和逝者冤屈的靈魂。”

周建安慰他說:“燕輝你不用太過內疚,想來老人現在能有人照顧和安慰,她的傷痛可能會逐漸的減輕,而且老人的女兒也可能隻是被人控製,所以一直失去聯係,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找到她們,或者即使不幸已經發生,公安係統如果能夠將此案盡快偵破,將這一夥窮凶極惡之徒繩之於法,也能解救許多正在被他們殘害的人,讓許多正在痛苦中煎熬的人獲得解救,也能夠避免這樣的悲劇在這裏再發生,讓我們的社會這樣的苦難更少。隻是孟甜應當快到了,從她讀書的地方到這裏應當是一天左右的火車。”

燕輝說:“我正想告訴你這件事情,你要準備好明天一早去接孟甜,本來孟甜應當今晚就到了本市,可是中間出現了意外。”

周建一聽很吃驚,忙問:“出了什麽意外?”

燕輝擺手讓他不要著急,說:“這件事情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本來在火車上,我們已經聯係乘警注意孟甜的情況,但是因為火車上的人太多,而且乘警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程度,火車快到本市了才發現孟甜不見了,報告給我們,我們馬上派人上車秘密查找,最後才在一處兩節車廂接頭的地方發現孟甜,後來才知道孟甜因為傷心母親的死亡,在車上一路哭泣,上廁所後混混沉沉在車廂中擁擠的人群中走動,沒有回到自己的車廂,而是在一處車廂接頭處暈倒,乘警一直以為她是一個無座乘客在這裏睡覺,所以沒有發現,最終我們找到她時,火車已經到了外省,我們讓乘警叫醒她,她才知道過了站,乘警看她精神狀態極差,商量後,就勸說她在下一個大站下車,安排她在一處鐵路醫院輸液治療並休息,她雖然一再要馬上回來,但是醫生聽了她說的情況後勸說她,說醫院的太平間晚上是不讓進的,不如休息好後,保養體力,明天回到林海市直接去見自己母親的遺容,她這才答應,鐵路醫院為她訂了明天6點到林海市的火車,我們一定要在她到之前將所有的準備工作做好。我們現在就一起商量一個可靠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