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照片

周建去悄悄的走過去看照片,這些照片大小不一,數量很多,隨意的貼在牆上,多數是會議和一些景區的合影,也有許多是從報紙照片上的翻拍,看來這些照片組合到一起是為了傳達某種信息的,而為什麽貼在這裏,毫無疑問是給別人看的,否則就應當放到相冊裏麵,那樣說來就是這個房子裏麵還是經常的來人的,否則沒有必要貼到客廳的牆上,放到相冊或貼進臥室更合適,周建上前仔細的看這些照片,大部分的照片是一些合影,照片並沒有按某種順序分類或排列,看來是不同的時間的照片隨意的貼到牆的某個位置,周建仔細的看這些照片,在照片上找到了醫院的許多人,有醫生,也有護士或者後勤人員,多數周建叫不上名字,周建想應當裏麵的醫院的人更多,因為自己可能很多的人不認識,裏麵還有許多像會議和頒獎的場麵,有許多張是鄭蓮珠捧著獎狀和獎杯的場麵,同許多人一起麵露笑容的站在一起,周建想沒有想到鄭蓮珠還獲得了這樣多的榮譽,不過想來也沒有什麽奇怪的,因為她就處在這樣的位置,是林海市在神經科護理方麵當之無愧的第一人,甚至在林海市衛生係統護理方麵也占有重要的位置,自然與她主管的方麵的工作相關的榮譽是少不了她的,這個也是部門頒獎的一般程式,想來她憑借這樣的位置取得不小的人脈資源,但是可惜,她沒有利用這種優勢條件走正道,最終落到這種身首異處的可悲下場。

周建快速的瀏覽這些照片,想想從中找到一些規律,逐漸的發現有幾個人物是經常的出現在這些照片上,其中這裏麵有個人的特點很突出,五十多歲,身材身材並不高,臉胖而圓,但是臉色很白,是一種不健康的白,白而不潤,摻雜著一點病態的黃色,有一些貧血的表現,和身材虛弱的表現,但是還是出現在一些景區的合影中,似乎從照片上也能聽到他輕微的喘息聲。

周建想這些照片應當有重要的意義,不知道燕輝他們又沒有這方麵的資料,還是應當先留下證據,防備有人將這些照片銷毀,所以拿出了手機,快速的將主要的照片盡快的照下來,突然廚房傳來水壺吱吱鳴叫,水開了,周建急忙收起了手機,轉身看鄭甜正坐在沙發上怔怔看著自己,問:“周建,你在做什麽?”

周建慌忙說:“水開了,我去關上爐子。”

在廚房裏麵,周建平靜了一下,將水倒進暖瓶,倒了兩杯開水,想了一下,就重新打開櫥子和冰箱,在裏麵找有什麽簡單可吃的東西,最後找到幾塊蛋糕,方便麵和奶粉。周建泡了兩袋方便麵,又衝了兩杯奶粉,將奶粉端出來,放到茶幾上。

鄭甜不再哭泣了,有些疲倦的坐著,周建注意看她,鄭甜身體瘦弱,臉有些偏瘦長,蒼白,很文靜的樣子,但是五官長的很平常,有些呆氣,不漂亮,隻是皮膚還算白皙,相貌遠比不上她的媽媽,鄭蓮珠是那種屬於幹練漂亮又有權勢欲的女人,很會打扮,臉型介於瓜子臉和鵝蛋臉之間,皮膚光滑白膩,兩腮紅潤,嘴大而薄,眼睛靈動,笑起來像的王熙鳳一樣,放肆又妖冶,讓人豔慕不舍又不敢輕易的褻瀆,隻能陪著她一起哈哈大笑,下麵的人即使在這樣的時候也感到她的逼人的氣勢,不敢輕易的大笑但又不敢漠視,一般也跟著嗬嗬笑幾聲附和,她停下別人立即停下,而她生氣的時候就是那種柳眉直豎,杏眼圓睜的樣子,讓人望而生畏。鄭甜像她的爸爸的地方多一些,她的爸爸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身材瘦,但臉比較黑,平時沉默寡言,不過對人挺和氣,文筆很好,書法也很好,寫了一手漂亮的好文章,很受曆任院長重視,講稿多出他的手,當辦公室副主任有很多年了,年輕時也是被看好的政治新星之一,或許這個就是當時還是護士的鄭蓮珠看上他的原因,曾有人偷偷說鄭甜不是孟建國的親生孩子,因為孟建國是黑臉,而小時候的孟甜很白,但是現在依周建看來,孟甜總得長相更像她的爸爸。

周建對孟甜說:“我剛才看牆上的照片,你媽媽的朋友還真是不少,可能都要出席葬禮,待會你要挨個答謝,看來葬禮還要很長的時間。”

孟甜一聽皺起了眉頭,說:“什麽葬禮?我不認識這些人,也不想見他們,我隻想見我的媽媽。”

按照和燕輝的商量,這次陪同孟甜參加葬禮,就是要給別人一種自己和孟甜關係接近的印象,這個主要是對於醫院的人考慮的,據公安係統對案件的分析,鄭蓮珠開始的犯罪肯定從醫院開始,而且極大的可能有醫院的人參與,而鄭蓮珠死後,這些人無論是要獲得關鍵秘密還是要毀滅證據,均會從鄭甜下手,一般說來醫生都是心思細膩的人,輕易不會采用暴力流血措施,而是可能會逐漸的接近,應用小手段和詭計來逐步達到目的,而周建和鄭甜一起出現在葬禮上就是要給這些人一個方便的橋梁,而且周建平時就給人一種又呆又老實的印象,所以他們很可能會主動接近周建,通過周建來合法接近鄭蓮珠的家、辦公室和接近孟家的生活環境。

雖然周建個人對這樣在公眾場合給自己強加並暴露一種個人關係的方法並不喜歡,但是他也覺得這樣的分析有道理,有利於早日破案,就同意了。但是顯然現在孟甜很不喜歡這種儀式,並且明白地表露出來,周建想:看來鄭蓮珠對孟田是很嬌慣的,雖然自己也不喜歡這種的人際交往的繁文縟節,但是卻知道這樣的東西是重要和有用的,有時候是必須的。想到這裏周建就勸了鄭甜幾句說,如果不去好好接待這些去送葬悼念的人是很不禮貌的,而且鄭甜自己也應當學著經曆和參與這種場合,結果將鄭甜惹惱了,指著周建激動的喊道:“我是不會見他們的,也不歡迎他們見我的媽媽,我媽媽是我的,不是他們拿來參觀展覽的,也不是他們表演的道具,我媽媽也隻想和我在一起,不要用你的勢利和銅臭思想汙染我們的感情。”

受到這樣的指責,周建也很生氣,鄭甜的任性這讓他一下子想到了鄭蓮珠的放肆,沒有吭一聲,周建立即轉身就走,到了門口剛要拉門出去,又想到自己的外衣還在沙發上,就回來拿外衣,外衣在孟甜的身邊,周建彎腰抓起了衣服,剛要起身,鄭甜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胳膊,嘴唇微微動著,說不出話來,但是充滿淚水的眼中露出了哀求的的目光,周建的心一下子軟了,鄭甜說到底同她的媽媽是完全不同的一類人,鄭蓮珠是在社會上如魚得水,呼風喚雨的一類人,而鄭甜則是不通事務的人,是一個啃書本的人,沒有她的媽媽,她在社會上就處處碰壁,寸步難行,就如同今天她馬上要遇到的境地一樣。說到底她同自己是一類人,她現在的唯一能夠依靠的人也就是自己,雖然自己在社會上也是苦苦掙紮,自身難保,但是現在麵對一個比自己更弱的人,這樣哀求的看著自己,一下子激起來他的一種自傷自憐、兔死狐悲的悲情,雖然自己沒有兄弟姐妹,可鄭甜現在就如同自己的一個妹妹一樣,自己怎麽能忍心扔下她一走了之。

周建坐在鄭甜的旁邊,心中想,其實這件事情主要目的還是想要醫院的人知道自己與鄭甜的關係密切,通過自己以引狼出洞,這個其實隻要自己同鄭甜一起在醫院出現幾次,消息肯定就會像刮風一樣快速傳遍全院,沒有必要故意到大庭廣眾下顯露,至於人際交往,想來人走茶涼,恐怕沒有人會在意這樣一個孤單的小女孩了。

想到這裏說:“鄭甜,既然你不想見別人,那我就自己幫你將阿姨安靜的送到墓地吧。我先安排一下。”

鄭甜眼中含淚,感激的點頭同意。

周建馬上給工會陳主席打電話,說鄭甜痛苦過度,身體不適,難以同別人交流,隻想同自己母親靜靜的多呆一會,周建說應當多體諒一下鄭甜的身體和孝心,葬禮是不是取消更合適,陳主席一聽一下子鬆了口氣,因為幾個院長因為都有事不能出席葬禮,他怕葬禮人去太少,顯得自己的組織能力不足,正在擔心這件事情,周建的建議正合他的意思,所以馬上同意,並說自己通知大家取消葬禮,讓周建安心照顧鄭甜。

周建又說不用醫院派人給鄭蓮珠送葬,打算自己開車去做這件事情,陳主席關心的問周建是否自己能搬運動遺體,周建說在路上開車送行沒有問題,就是在太平間請太平間的職工幫一下忙,在火葬場雇人幫一下忙就可以了,陳主席就說,那樣也好,不過周建隻能駕駛小型車,他就聯係辦公室安排一輛小型的病人運送車在太平間等著。

周建將安排的情況給鄭甜說了一下,鄭甜握著周建的手含淚感謝。並要馬上去看自己的母親,周建說現在時間還早,去了在太平間外等著,怕醫院的職工看著偷偷議論,鄭甜想了想,就答應了上班以後再去。周建又說今天的事情太多,恐怕一天忙不完,要鄭甜一定要吃點東西,鄭甜也答應了,兩個人就拿來方便麵和衝的奶粉吃了些,收拾完後,坐在沙發上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