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北轉身要走,我急忙問道“你去哪!”

他無奈道“我去給你拿酒精消消毒,阿喵天天身上沾滿了泥巴和鬆土,都不知道在哪裏到處打滾,你可別被感染了細菌,還是消消毒比較好。”

趁著喬北去拿酒精的功夫,我直接鑽了他的屋裏,這家夥現在整個房間的布置風格簡直可以媲美複古酒吧了,桌上鋪滿了各式各樣的老式胭脂盒子,各種香味撲麵而來。

我仔細又嗅了嗅,不對!這其中分明還有一股濃烈的異香,和喬北身上散發出的一致!

桌上的胭脂盒子我一一聞了遍,並沒有發現什麽,忽然床頭櫃上一個顏色陳舊的碗吸引了我的目光,大小與一般小碗無異,隻是材質....我捏了,放下鼻子一聞,異香清淡且與喬北身上的味道一致。

“紮染?”喬北拿著酒精推門進來,忽然瞅見我手中拿著的這隻碗,眉頭再一次緊緊鎖住。

“你怎麽隨便動我的東西!”

我拿在手中,質問道“這個東西你是從哪裏拿回來的!”

喬北不語,伸手過來要拿,我閃到一邊不依不饒的繼續追問“你知道這是什麽做的嗎?這是人頭骨!可以招魂的!”

“林劄染你別總是神神叨叨的行嗎?我就拿回來一個碗而已,你至於這麽大驚小怪的嚇唬我嗎?”

喬北死死盯著我手中的碗,眼色微微起了變化,原來靜無波瀾的眼底慢慢的湧上了一絲邪意,在這個布置壓抑的房間中,他的眼神越來越像牆上海報裏的雙眸。

手中的碗竟猛地發燙起來,我驚呼一聲一失手把這隻碗跌落在了地上,喬北手速很快直接拾起,我很清楚地看見碗邊被磕壞了一個口子,喬北閉上眼睛用手用力揉了揉太陽穴,表情有些不舒服。

“染兒,快打破那隻碗!它在招魂!”張子卿的聲音突然在門口處響起。

我挪著小步子慢慢靠近,喬北一手握緊著那碗,一手伸出製止道“你到底要幹嘛!”

“你頭疼嗎?我幫你看看....”我聲音放的很輕,想要試圖安撫住喬北的心緒,可惜他似乎根本不買賬,直接後退幾步,靠在牆上,不停地搖著腦袋開口回我“你別過來,我頭疼。”

眼見喬北疼得越發厲害,眼睛越閉越緊,我呼出一口氣衝到他的跟前,伸手去搶他護在懷中的那隻碗,喬北反應很快背過身子讓我根本碰不著碗邊,我急得直接攤牌“你快點給我,不然你被鬼招去了魂魄那可就晚了!”

“你別鬧了!林劄染!起來!”

張子卿也跟著在一旁催促道“得快點,那黑貓已經在往主身那去了,我們一會還得趕去,否則他散不了身上煞氣今夜必死無疑!”

我心中一急,張口就朝著喬北的左肩一口咬了下去。

“啊!”

喬北驚呼一聲,轉過身來伸手想要推開我的腦袋,就這他伸手的同一時間我搶過他手中的那隻碗,對著牆壁用力砸了上去!

“啪”的一聲,那隻人頭骨製成的碗被砸的裂成了兩半,喬北身子往後一仰,我失去重心跟著他一起向地麵倒了下去。

此時,喬北成大字躺在了地上,瞳孔微張,我趴在他的身上,看著他這張人畜無害的俊秀小臉蛋,和微微有些變紅的耳朵,騰的一下,我趕緊按著他的胸口從他身上快速退了下來。

“咳咳,那什麽...我可不是故意..要撲倒....”

我還沒有機會解釋,喬北已經雙手捂著腦袋壓抑著聲音開口“紮染,腦袋裏有東西像是要炸開了....”

“啊!疼!”喬北身子卷在一起,頭疼欲裂麵露痛苦。

我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急忙對著周遭空氣大喊道“張子卿,他怎麽了,怎麽會這樣。”

“別急,那碗裏之前一些時日吸收了不少他的精魂,一下子破了他的精魂被身子倒吸自然有些難以承受,你馬上帶他趕去八荒山,那隻黑貓已經在散魂了,我得趕去,否則一會就追蹤不到了。”

“那我一會如何找你!”

張子卿頓了頓,淡定道“八荒山處地荒涼,你見異光尋來便可。”

說完,張子卿的聲音就漸行漸遠,消失不見。

“喬北,你好點沒,趕緊起來,我們得去八荒山!”我伸手想要扶起坐在地上的喬北,無奈他此時好像已經理智全無,疼得五官都要扭曲在一起了。

“染兒....”

“你怎麽又回來了?”

張子卿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猶豫,半晌“有一法子可以減輕他的精魂疼痛感...隻是...”

有辦法?那不早說!

我著急開口“快說什麽辦法!”

“給他渡氣,你是清濁體質,與煞氣相克,渡氣給他方可。”

“怎麽渡?”我扶住喬北,做好渡氣的準備。

張子卿似乎又在糾結起來,聲音小了幾分“用嘴...”

用嘴?用嘴!我一愣,張子卿隻丟下一句“你見機行事吧,我先去尋那隻黑貓了。”便再無回應。

喬北啞著嗓子聲音裏滿是煩躁問我“你有沒有什麽符咒可以克製一下我這腦袋啊!你一個人自言自語也不顧我死活,是不是!”

“不是不是,你是被吸了精魂,現在精魂複吸回身體裏,所以你一下子會接受不了,忍耐一下就好。”我雙手扶住他的腦袋,深怕他一個激靈忍受不住這般疼痛,用腦袋撞牆就完了,精魂複吸這可是一等一的折磨人呐。

喬北拱起身子,蹲在牆角,臉色越發慘白起來,額前滲出密密麻麻的細汗,嘴唇都疼抽的有些發烏,他死死地咬住牙關渾身顫抖不停。

我舔了下嘴唇,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開口“有一個辦法你能舒服點...”

喬北硬生生的憋出兩字“快說”

“我得給你渡氣....”

他眼中閃出一絲光芒,像是溺水者發現了一塊浮木,口氣卻埋怨的狠“那你還不快給我渡!”

我心一橫,撅著嘴把臉靠了上前,提醒道“渡氣要靠嘴!”

喬北原本靠近的身子忽然往後一躲,像是沒有聽見我剛才的話一般,繼續硬抗著疼痛,縮在角落裏疼得冷汗直冒。

他這一做法,明顯的刺激到我脆弱的自尊心了!

我好心犧牲了自己來給他渡氣,他倒好!不領情就算了,這反應!還真把自己當成一塊香餑餑了,以為誰都恨不得上來吧唧一口啊!

疼死他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