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隻是太害怕……”
褚舒嵐嚐試為自己解釋,可話到嘴邊,除了一句害怕外,其他什麽都說不出來。
穆淮暴躁到極點,啟動車子的瞬間,說出最後的交談。
“從現在開始,如果你做不到老老實實,就別怪我對褚澤和蘇哲動手!”
……
“夫人,蔣小姐來了。”
客廳落地窗邊,靠在躺椅上的孫芳掀開眼皮,“我今天身子不舒服,讓瑤瑤先回去吧。”
“阿姨……”
孫芳聞言猛地睜開眼睛,起身後略顯尷尬地看過去,“瑤瑤快過來坐,張嬸,你先去忙吧。”
蔣依瑤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穆淮中途離開宴會的事,害得自己被那些名流們取笑,再不想辦法挽回局麵,隻怕是會連累蔣氏受到波及。
可穆淮一直對自己有敵意,穆父的態度又不明確,眼下隻有從單純的穆母這裏入手。
打定主意的蔣依瑤垂首,帶著哭腔地開口:“阿姨,瑤瑤今天是來退婚的,很抱歉不能成為您的兒媳婦了。”
孫芳猛地瞪大眼睛,連忙拉住她的手,“瑤瑤,好端端的退婚幹什麽,是不是有人在背後和你嚼舌頭?”
該不會是穆淮掛了電話後打給她,想要逼著蔣家退婚吧?
蔣依瑤搖了搖頭,兩滴晶瑩淚珠隨著動作落下,“阿姨,你就別問了,瑤瑤真的不能說。”
不能說和不想說,可是截然相反的兩個意思。
孫芳剛要繼續詢問,可還沒開口,就瞧見穆淮帶著一個女人走進來。
“她是誰?阿淮,誰允許你帶不三不四的人回來的?!”三年不見,她沒有第一時間認出褚舒嵐。
倒是一直有留意她的蔣依瑤,眼底突現的恨意立馬轉為驚詫,站起身後故意脫口而出。
“褚姐姐!你真的回來了!”
有些熟悉的聲音,引得褚舒嵐抬眸看去,這才發現站在孫芳身邊的竟然是蔣依瑤。
‘沒了褚氏集團的你,本就配不上淮哥哥!’
‘更別說現在滿城都是你的風流韻事,我倒要看看,你還怎麽嫁給淮哥哥!’
‘不過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淮哥哥的,等到結婚時,褚姐姐可千萬別忘了來喝喜酒!’
耳邊不斷響起她的句句戳心,褚舒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甚至身子都開始打晃。
將她的臉與三年前重合,孫芳立馬氣得咬牙切齒,“竟然是你,褚舒嵐,誰允許你進來的!”
“阿姨,我……”她能說是被穆淮強迫帶來的嗎?
她不能!
想起來時穆淮在車上的最後一句話,褚舒嵐最終選擇閉上嘴。
孫芳不知,更不管她的為難,尖銳著嗓音喊:“趕緊走,我不想看見你!”
褚舒嵐本就忐忑不安,如今被這麽一喊,條件反射地抓緊穆淮的衣角。
餘光從她布滿驚恐的臉上收回,穆淮橫踏一步,蹙眉看向孫芳,“媽,你這是做什麽?”
“我做什麽?!”麵對兒子的質問口氣,孫芳差點眼前一黑。
她以為穆淮是為了氣蔣依瑤,所以隨便帶回來個女人,可沒想到對方竟然是褚舒嵐!
“我倒是想問問你,為什麽把她帶回來!”
穆淮冷著一張臉,目光幽深地看著她們,“阿嵐已經是我合法的女人,帶她回家誰能說個不字?”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將孫芳和蔣依瑤砸的夠嗆。
可同樣聽到的褚舒嵐,雙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
不是妻子,而是女人,雖然的確合法,可這稱謂聽上去仍舊很是可笑。
“合法?”
孫芳目光警惕地看著他,“你最好不好玩告訴我,你們兩個已經領證了!”
“我們……”
衣角被突然扯動,令穆淮抿唇凝眸,“你又想幹什麽?”
“你媽媽的臉色不好,最好不要刺激她。”褚舒嵐的聲音不大,隻有他們兩個能聽見。
餘光瞧著她露出的半張臉,穆淮忽然嗤笑,“阿嵐就這麽怕我說出來,還是覺得說出來後,你就沒辦法逃跑了?”
褚舒嵐苦笑,“我沒這麽想,隻是你媽媽的臉色真的不好……”
“少在那裏假仁假義,如果你真這麽善良,當初又怎麽會為了區區五萬塊錢離開!”
更何況,今天不把事挑明,日後一定會有數不盡的麻煩!
這些事情,難道她一點都想不到嗎?
還是說,她的腦子裏就隻有錢!
知道自己在穆淮麵前,已經沒有任何信任可言,也知道不公開關係,她會遭到怎樣的待遇。
但事關他的母親,難道就不能理智一點嗎?
更何況不管怎麽說,當年沒有穆氏夫婦的五萬塊錢,她連父母的安葬都做不到。
想到這,褚舒嵐盡量放緩語氣地說:“穆淮,阿姨的身體要緊,先不置氣好不好?”
穆淮聞言,眸中頓時猙獰一片,“好,既然你願意自討苦吃,我就成全就是了。”
見他們在那裏嘀嘀咕咕,孫芳頓時火氣上湧,“褚舒嵐,你當年拿錢的時候,是怎麽和我說的!”
咳嗽聲突然響起,蔣依瑤眸光一閃,趕忙側身擔憂地扶住孫芳。
“阿姨,你先別生氣,褚姐姐回來一定是有原因的,咱們不如先聽褚姐姐把話聽完。”
“說什麽說,她回來還不是為了錢,真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仍舊是這幅死性不改的樣子!”
穆淮挑眉看著蔣依瑤,忽然將臉色慘白的褚舒嵐拉到身前,緊接著推了出去。
刹那間,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就連氣氛都有些許的凝固。
孫芳警惕地看著他,“你這是幹什麽?”
“沒什麽,隻不過想說一句……”
斜眸看著褚舒嵐顫抖的背影,穆淮輕笑一聲:“她不過是我簽的合同工而已,你們用不著這麽嚴陣以待。”
一句合同工,徹底打碎了凝固的空氣,也算是解釋了剛才的合法二字。
孫芳雖然臉色緩和不少,但仍舊懷疑地看著他,“阿淮,你說得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頓了頓,穆淮抬手落在褚舒嵐肩膀,似笑非笑地說:“畢竟,我是一個善解人意的老板。”
聽出他話裏的嘲諷,褚舒嵐垂首咬破舌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穆總說得沒錯,我的確是他簽的三年合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