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褚舒嵐將目光從穆淮手機上,明晃晃的穆母備注上挪開,“你不接電話嗎?”
穆淮垂眸,對褚舒嵐的話仿若未聞,半晌將還在振動的手機掛斷。
褚舒嵐碰了個軟釘子,咬咬下唇,“醫藥費我會還的,不行就在房租裏抵扣。”
她話音未落,就聽到對麵傳來一聲極輕的嗤笑,褚舒嵐怔怔抬頭。
“褚舒嵐,你就這麽不待見我?”穆淮仍舊維持著之前的坐姿,握緊手機的骨節泛白。
“我沒……”
“也對!”
穆淮打斷她,語調刻意調侃,“都準備要孩子了,的確不應該待見我這種外人。”
褚舒嵐聽得迷糊,“什麽要孩子?誰想要孩子了?”
以為她在裝傻充愣,穆淮神色漸冷,“有膽子和人家沒名沒分地在一起,怎麽當我麵卻不敢承認了?”
“你胡說八道什麽!”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褚舒嵐氣到全身發顫。
她怎麽可能做出那麽不要臉的事!
四目相對,褚舒嵐忽然瞪大眼睛,“原來你指得是我和蘇哲哥有染,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麽齷齪!”
“嗬,讓一個陌生男人不清不楚地圍在身邊三年,到底誰齷齪!”
“蘇哲是我哥兄弟,哪裏來的陌生人!”
“誰知道是不是當著外人叫哥哥,躺在**叫老公,看來你還和三年前……”
啪!
右臉傳來的疼痛感,讓住口的穆淮眼底閃過凶狠,剛欲轉頭斥罵,便聽到一聲啜泣。
“這世上誰都可以說我不要臉,唯獨你穆淮沒資格!”話落,褚舒嵐強忍著淚水地看著他。
察覺到這點的穆淮猛地起身,留下一句哪都不許去後,略顯慌亂地離開了病房。
……
“舒嵐!”
“蘇哲哥,你怎麽會……”褚舒嵐側目,眼底閃過詫異。
乳白色風衣大開,純白毛衫和褲子滿是褶子,就連頭發都有些散亂,完全沒了平日裏的整潔。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蘇哲嗎?
蘇哲不在意這些,快步走過去後柔聲詢問:“怎麽會突然住院?”
天知道他看到那條匿名短信時,差點失手簽錯一份合同!
“我……”
蘇哲因她的躲閃心中一痛,語氣委屈,“舒嵐,我這麽不值得你信任嗎?”
“對於一個別有用心的人,阿嵐的不信任,難道不是人之常情嗎?”
看著門口挑釁的穆淮,蘇哲目光瞬間陰沉,“小穆總回來後對舒嵐做得事,好像比我更不值得信任。”
“怎麽對阿嵐是我的事,蘇先生最好別再以朋友的名義騷擾她。”話落,穆淮不緊不慢地走到床邊。
“到底是誰在騷擾舒嵐,穆先生心裏不清楚嗎?”
褚舒嵐被他們吵的頭疼,語速急切地開口打斷:“這裏是醫院,你們兩個能不能出去再吵?”
但她畢竟剛醒沒多久,再加上這麽一著急,立馬俯身不停地咳嗽。
穆淮麵色厭惡,語氣卻下意識嚴肅,“身子不好就老實閉嘴,不要總是挑戰我的忍耐度!”
話雖如此,可蘇哲還是注意到他的手,馬上就要肉眼可見地溫柔落在褚舒嵐後背。
不行,不能再這樣讓他們接觸下去了!
悵然若失的感覺瞬間壓製住了理智,蘇哲目光仍舊溫柔,可說出來的話,差點要了褚舒嵐半條命。
“舒嵐,伯父伯母的忌日快到了,咱們什麽時候過去?”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褚舒嵐和穆淮的動作同時一僵!
褚舒嵐父母過世時,外麵瘋傳為了籌集資金的她明碼標價,甚至越演越烈。
他剛開始死都不相信,直到匆匆趕回來後,蔣依瑤把證據擺在自己麵前……
穆淮收手同時,費力控製住暴躁情緒,卻仍舊掩蓋不住眼中的複雜。
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褚舒嵐已經垂首斂去所有神情,“不麻煩蘇哲哥你了,今年我自己去就好。”
既然決定了不會和蘇哲在一起,自己就不能給他任何機會,這才是尊重和最大的溫柔。
察覺到她的以為變化,蘇哲有些後悔剛才所說的話,“但你現在這樣,我是真的不放心……”
“蘇哲哥,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所以即便褚澤不在,她也可以獨自完成祭拜。
雖然不放心她自己在這裏麵對穆淮,但蘇哲還是覺得尊重她的做法。
“行,那你想吃點什麽,我現在就去買回來。”
聽到他還要回來,褚舒嵐想直接拒絕,卻又鬼使神差地說:“不用了,蘇哲哥,這裏有穆淮在就行。”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蘇哲神情複雜地張了張口,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離開時的背影看上去也有些落寞。
褚舒嵐片刻後反應過來說錯了話,可人已經消失在門外拐角,最終隻能微微歎氣。
穆淮恍惚間沒有聽到他們的話,直到關門聲響起才回神,隻是開口時語氣有陰陽怪氣。
“真是一條嗅覺敏銳,隨叫隨到的好狗。”
他那充滿諷刺的話,還有這幾日發生的事,讓褚舒嵐突然做了個決定,緊接著神情複雜又麻木地看向他。
“穆淮,我們能好好談談嗎?”
“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談的,更何況現在的你沒有資格和我談。”
褚舒嵐抬頭看向他,手指無意識地攥緊被子,“那你到底想讓我怎麽做?”
想起離開的蘇哲,穆淮忽然似笑非笑地揚起唇角,“其實很簡單,出院後跟我去登記結婚。”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褚舒嵐瞬間睜大雙眸,“結婚?穆淮,你瘋了嗎!”
想過對方會提出各種各樣的要求,也知道他會想盡辦法折磨自己,但她真的沒預料到穆淮會提出結婚。
用婚姻當做折磨自己的工具,他是真的瘋了!
“怎麽,阿嵐這是不敢了?”
穆淮拉過椅子坐下,神態自若地看著她,“不敢也沒關係,畢竟我有的是辦法能讓你痛苦,比如蘇氏集團最近接下的合作……”
不想牽扯無辜的褚舒嵐,聽他這麽說後頓時心亂如麻,“結婚畢竟是一輩子的事,你不能不能再……”
“誰說是一輩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