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褚舒嵐也曾在夜深人靜時想過。
如果之前的自己沒有那麽堅持，真的同意和蘇哲在一起的話，是不是就沒有後麵這些事了？
但。
她的心裏更清楚，以穆淮強勢又目的性的姿態來看，別說是嫁給蘇哲，就算是嫁給天王老子，他也一定會捅破天。
想到這裏的褚舒嵐，忽然覺得有一絲慶幸。
自己當初沒有作出坑人的舉動，否則，現在還不一定後悔成什麽樣子。
“蘇總的好意我心領了，你的勸慰我也聽到了，多謝。”
一句多謝，硬是將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遠，這讓蘇哲的胸口不斷傳來痛感。
“舒嵐，你一定要和我這麽疏遠嗎？”
“這不是疏遠，”頓了頓，褚舒嵐笑著說：“這是為了平靜。”
蘇哲知道她說的平靜是什麽意思，可他根本不想要這個平靜。
“舒嵐，你為什麽就不為自己多考慮一下？哪怕一次也好啊......”
這樣，自己就有光明正大帶走她的理由，也就不會讓彼此都痛苦下去。
“蘇哲哥，若是放在以前，也許還有些可能，但現在阿染因為我而昏迷不醒，我們之間還能做朋友，就已經足夠了。”
“還不夠！”
蘇哲忽然踏前一步，目光緊迫地看著她，“我可以肯定阿染醒過來後一定不會怪你，至於我，除你以外從未執著過其他，難道這還不足以表達我對你的不同嗎？”
聽出他語氣中的難過和失落，褚舒嵐眼底閃過一絲不忍，可終歸還是選擇了斬斷。
“蘇哲哥，我很謝謝這三年來你的照顧，但我們......”
“凡事都不要說的那麽肯定，舒嵐，因為我們誰都不知道未來的路到底會走到哪一步。”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褚舒嵐緊抿紅唇，直到變得毫無血色，這才將視線重新看向窗外。
“也許你說得是對的，但眼下，我們都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蘇哲想了想她的話，雖然也同意，但還是不能接受。
因為不管如何，他都不會放棄褚舒嵐，除非......
正當二人背對著門口而站時，走廊裏突然接連閃過數道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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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趙芳滿臉茫然地回去，一路上那種失魂落魄的樣子，讓司機連大氣都不敢出。
這種情形直到她下了車，司機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趕忙將車放入車庫後離開。
早一步先回來的穆棱，此刻正端坐在沙發上，垂首斂眸的樣子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趙芳進來後看著他，半晌後才開口道：“老穆，怎麽辦啊，我好像做錯了事……”
想事的穆棱聞聲收起眼中複雜，而後才抬頭看向她，“怎麽了這是？”
“有點一言難盡的感覺……”
從二人認識開始，直到現在步入中年，穆棱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副神情，心中不由得有點好笑。
腦子裏大概做出了幾個猜測後，他這才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到底發生什麽了，坐下來和我說說如何？”
趙芳聞言愣了愣，而後小姑娘一樣地撇嘴坐到他身邊，“今天去醫院，我沒見到蘇家丫頭，而是去找了褚家丫頭……”
穆棱聽到這裏挑了挑眉，“怎麽，穆淮那個臭小子為難你了？”
“倒也不是他為難，隻是我從來沒想過，原來語言上能給一個人帶來那大的傷害……”
之後的半個小時裏，趙芳連說帶比劃，仔仔細細地和穆棱講述醫院裏發生的事。
尤其是在說到褚舒嵐的時候，不僅不自覺地紅了眼眶，甚至連聲音都有些哽咽。
“老穆啊，你說，褚家丫頭當時才多大，我怎麽就能說出那番話呢？”
看著心中後悔的趙芳，穆棱先是沉默了一會兒，而後才抬手將人摟進懷中安撫。
“好了，其實你現在也用不著那麽難過，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們也不可能再回頭了。”
“可是，你不知道，如今的褚家丫頭，看上去就好像那種一碰就會碎的娃娃，偏偏穆淮對人家的態度又不敢讓人恭維……”
他們當長輩的在言語上傷害，而自己的兒子則是在行為上傷害，那種愧疚感，讓裝出凶壞的趙芳，從心底裏覺得愧疚不已。
穆棱察覺到這點後，斟酌著開口：“其實，如果你覺得方麵的事錯了，不如直接坦誠布公地說出來，總好過在這裏獨自傷神，而且還並沒有什麽用。”
其實趙芳也這麽想過，可這需要建立在穆淮的想法之上，不然照這情形來看，隻怕是他又會覺得後悔。
“道理我都懂，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當初我選擇拉她一把，也許現在孫子都打醬油了。”
“這也不一定……”
穆棱略微停頓一瞬後，這才低聲道：“很多事情並不是人力可以阻止，更何況命中注定有此劫，也是任誰都擋不住的。”
“那……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趙芳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這句話。
甚至很難想像，萬一褚舒嵐因為當年自己的舉動，而導致如今或是以後的不安，她真的能後付得起這個責任嗎？
又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穆棱不忍心她這樣，沉思一會兒後，突然問道：“光是在這裏難受沒用的，你難道就沒有問問臭小子到底想幹什麽嗎？”
“這我當然問了！更何況我還配合他演了一場戲！但是……”
趙芳的話說到這裏頓住，微微蹙眉好一會兒後，才恍然大悟地看著他。
“對了，阿淮說讓我配合他的時候，好像是說要找出什麽人，看樣子，好像和褚家丫頭有很大的關係。”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穆棱的臉色逐漸變得有些複雜，好半晌後才蹙眉開口。
“這件事情我會去找阿淮說一說，你呢，就別再這樣自己折磨自己了。”
“可是……”
似乎是知道她要說什麽，穆棱再次搶先一步道：“如果你覺得實在是邁不過去這個坎，那就想辦法從別的地方進行補償吧。”
“這……可這眼下情況這麽複雜，我要怎麽補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