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麽……”
褚舒嵐想問他,如果自己並非是要死了,那他為什麽會對自己這般溫柔,甚至讓她有一種回到當年的錯覺。
可惜後麵的話都被盡數咽了回去,因為她覺得,即便把這些話說出來也隻是徒增笑料,倒不如直接閉口不言。
穆淮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後,隻差一點便脫口而出的話,到了嘴邊後就立馬變了個樣子。
“畢竟你現在是我名義上的妻子,如果你突然死亡的話,那我肯定會有連帶關係,並且影響穆氏集團的聲望,這種虧本的買賣你覺得我會做嗎?”
褚舒嵐聞言後抬眸看著他,心中更加慶幸,自己剛才沒有把那些話說出來。
“穆總說的沒錯,如果我這個時候死了的話,的確會給穆氏集團帶來很大的影響,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這麽輕易死的。”
哥哥的病還沒有,好人也沒有醒過來,她怎麽可能舍得扔下他一個人。
而且她所欠下來的那些債,還等著去還呢,並不希望下輩子還要受這些牽連。
“你能這麽想最好了,畢竟沈皓逸一個人的求生欲如果不強,不管是神是鬼都無法將其拉回。”
說到這裏的穆淮頓了頓,緊接著繼續有意無意地道:“至於像阿蘭這種重情重義的想來,肯定不會讓褚澤一個人留在世上吧。”
“是,我絕不會那麽做的。”
“嗯,倒也算聽話。”
穆淮的最後一句話充滿了意味深長,可被他弄到氣頭上的褚舒嵐,除了各種諷刺外並沒有聽出其它深意。
“既然我已經醒過來了,穆總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怎麽,你人才剛醒,就想把我這個救命的功臣給踹走,褚舒嵐,你果然和以前一樣沒有心啊。”
其實褚舒嵐在說這話時,是看到了他眼底下的烏青,心中突然閃過不落忍才開口的。
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穆淮不僅裝作聽不懂,甚至還反過來出言譏諷,這就好像讓她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力道十足,卻也是毫無波瀾。
“算了,穆總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畢竟你開心最重要。”隻要這個男人開心了,沒準就能少折騰自己,也不會再打褚澤的主意,也算是何樂不為了。
“聽話的女人才惹人愛,看來阿嵐是掌握其中真諦了。”
褚舒嵐聽到這話後,餘光先是看了他一眼,緊接著將目光看向窗外。
“能夠得到穆總的誇獎,對我來說也像天下紅雨一樣。”
原本恩愛的眷侶,如今卻變成針鋒相對的敵人,雖然一個是演戲,一個是被迫演戲,但這種氛圍實在是讓讓兩個人都心中堵塞。
“穆總說過餓了就要吃,那麽現在我餓了,我要吃粥。”
聽到她突然提出想要吃東西的想法,穆淮的心情頓時又高揚起來,隻不過麵色上仍舊沒有表露出分毫。
“行,知道說餓了,看來比以前更加懂事了,那就乖乖的在這裏等著,我馬上就回來。”
撂下這句話後的穆淮,站起身來直接推門而出,躺在**的褚舒嵐,聽到走廊動靜消失後,這才掀開被子試圖下床。
她倒不是想跑。
隻是自己躺了這麽久,剛才又沒好意思從穆淮口中,問出阿染有沒有醒過來,現下隻能趁著這空檔自己親自去看看。
然而。
當她邁著走艱難步子從病房走出後,樓梯間裏的穆淮還還走出,並且很快站定在電梯門外。
看著那逐漸下潛的電梯,直到停留在蘇哲所在的樓層後,他的一雙眸子頓時陰沉如冰。
“阿嵐,你這麽著急出去,到底是要去見蘇雪染,還是見蘇哲呢?”
如呢喃般的話從口中脫口而出後,穆淮這才抬腳走回到樓梯間,略微遲疑一瞬後,還是掏出電話打給了沈皓逸。
“把蘇哲所在的那一層監控發給我。”
他那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聽的沈晧逸微微一愣,而後笑著說:“聽你話中的語氣,看樣子應該是褚小姐醒了,隻不過沒說幾句話,就奔著蘇哲去了?”
聽到他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來,穆淮的臉色比剛才更加難看。
“讓你發給我就發給我,哪裏來的這麽多廢話,難道想等我把醫院拆了嗎?”
“別呀,別呀,我不過是嘴欠,開個玩笑而已,你何必動不動就生這麽大火氣,小心把自己給燒幹了!”
“一……”
“二三!”
身後因話音落下的同時掛斷電話,緊接著撥號給監控室,讓他把實時監控發給穆淮。
站在三樓樓梯間外的穆淮,一邊看著監控中褚舒嵐的身影,一邊四處尋找著蘇哲的位置。
**
“舒嵐?!”
正好從ICU病房走出的蘇哲,抬眸立馬發現了正在走來的褚舒嵐,若不是手中還端著水盆,隻怕早就已經給對方一個擁抱了。
“蘇哲哥,阿染的情況怎麽樣了?”
既然她開口第一句話,便是詢問阿染的情況,蘇哲的心中說是感動,但還有一絲複雜。
“阿染的情況還是老樣子,雖然沒有想擔身體的機能和各項指標都很好,所以你用不著擔心。”
說完的蘇哲,目光上下打量著她,發現對方的氣色也不錯,這才鬆了口氣。
“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這段日子裏,我幾乎每晚都夜不能寐,生怕你們兩個一個都不會回到我身邊。”
許是因為蘇哲語氣中的哀愁太過明顯,褚舒嵐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躲閃,直到片刻後才愣愣的盯著自己的腳尖。
“既然阿染沒什麽事,那我就先上去了,一會兒穆淮就該回來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蘇哲突然抬手拉住褚舒嵐的手腕,緊接著將人往回拽,不過整個動作間依舊溫柔如水,生怕傷到她一樣。
“你好不容易才醒過來,阿染的情況也很穩定,你要不要進去見見她?”
褚舒嵐本以為他是要舊話重提,卻沒想到開口便是讓自己去見蘇雪染,這倒是讓她有些微微詫異。
“這裏畢竟是ICU,我也算是半個病人,真的可以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