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三十八 染血的避難所
“紅場避難所！”陸梵讀出了寫在閘門上麵的俄文，用戰術手電透過縫隙照了照，除了厚厚的灰塵和淩亂腳印，什麽都沒有。
幽深黑暗的通道像一條擇人欲噬的毒舌巨口，但是老保爾一行冒險者激動了，這裏既然是政府高官躲藏的避難所，那物資和軍火肯定準備齊全。
“發財了。”一個廢土人吞了口吐沫，“肯定出了某些問題，導致避難所沒有應急啟動，嗬嗬，這下便宜咱們了，不，是便宜唐崢團長了。”
唐崢懶得搭理他們，試著推了推閘門，很重，單靠人力根本無法推動。
“這扇門是正在開啟？還是關閉？”澹台宗崎也在做同樣的測試，在這種環境中，他太不相信別人的判斷。
“不清楚，至少不是食屍鬼能打開的。”唐崢沒在意澹台的多此一舉，轉向了第二隊的少年兵，讓他們繼續擔當尖兵前行。
“太黑了，很影響行動，有危險也不能及時發現。”韓梅想表現一下存在感，可是剛開口就被罵了。
“閉嘴。”唐崢瞪了這女人一眼，隨即安慰少年兵，“沒有電力，至少你不用擔心避難所的防禦設施。”
“這話讓我想到了生化危機第一部中的蜂巢，我可不想被激光陷阱切死在通道中。”陸梵第一個走過了閘門，“進來吧，攝像頭都落滿了灰塵。”
“食屍鬼總不會用這些玩意吧？不過沒有地圖，總不能亂竄吧？”高羽等在外麵，很謹慎，直到少年兵全部進入，才擠進了三十厘米縫隙的閘門。
“你們可不可以少提問題？煩死了。”譚惠抱怨了一句，仗著澹台的身份，這女孩並不懼怕唐崢。
通道成了3X3米的正方形，最多讓三個人並行，但是那種狹小感依舊讓人覺得壓抑，沒人喜歡呆在這種黑暗幽閉的地方，似乎連呼吸都能打到牆壁上彈回，眾人的聽覺幾乎作廢了，因為耳邊全是緊張的呼吸聲，這些人根本沒辦法穩定情緒。
唐崢注意到搭建牆壁的材料全是白色的金屬塊，敲了兩下，全是沉悶的金屬音，走了十分鍾後，尖兵匯報，發現了另一扇半開的閘門，上麵有一個紅色的圓圈，寫著阿拉伯數字2。
“你們先走兩分鍾。”腕表閃爍著綠色的熒光，唐崢瞅了一眼時間，讓尖兵先行，果然，片刻後，前麵就傳來了槍聲，他們進入了戰鬥。
“沒有我的命令，都禁止開火。”唐崢回頭警告了一句，心裏卻是鬆了一口氣，食屍鬼也從另一方麵證明了通道的安全，可惜沒辦法和它們溝通，不然抓一隻帶路也不錯。
這一次沒死人，但是少年兵們的子彈打完了，唐崢又每人給了五個彈匣備用，廢土人對於唐崢秦嫣持有的武器很好奇，但是不敢問，倒是高羽羨慕的無以複加，他在木馬清單上見過，很想弄一把防身。
“現在是地下十來米的位置了吧？”陸梵抽了抽鼻子，感受著空氣的流通，有點滯膩了，全是灰塵味。
通道是向下傾斜的，坡度不大，大家都能感覺到，但是沒人能確定具體數字，而且他們也顧不上想這些事，因為第一條岔路出現了。
又是兩扇鋼鐵閘門，不過唐崢沒得選，因為隻有3號半開，另一條禁閉。
“沒得選了。”高羽催促少年兵前進，唐崢和澹台則是蹲在了地上，檢查4號閘門。
“門被打開過。”門前灰塵上有向前的單向腳印，而且有開門時拖拉造成的凹痕，雖然不顯眼，但可以推測出來。
“看它有什麽用，又進不去？”譚惠抱怨著，扯了澹台一把，讓他快走。
這一次通道變成了折線，每隔兩百米，都有一個明顯的無規律變向，就算是唐崢和澹台這種方向感出色的人，也沒辦法判斷方位了。
“如果有電力，這裏啟動的話應該是一個不斷變化的迷宮，會把人困死。”澹台宗崎照了照牆壁，“看到了嗎？上麵的孔洞，是激光切割器的探頭。”
這話讓所有人都悚然一驚，唯有唐崢皺了下眉頭，澹台果然是個特工。
半小時後，唐崢到達了通道的盡頭，這裏是一間巨大空曠的大廳，天花板上有吊燈，左側是座椅和安檢設備，正麵是前台，隻不過沒有穿製服的女孩值勤，右側是五台電梯，兩台壞了，電梯門大開著，露著鋼索，另一台裏麵則是堆著早就爛了的骨架。
大廳的牆壁上還有其他五條通道，都帶著碎裂的玻璃門，顯然其他出入口最後都匯集到了這裏。
“檢查一下大廳。”唐崢吩咐完少年兵，走向了前台，這裏的幾台電腦沒被銷毀，可惜沒有電力，唐崢也啟動不了，澹台已經翻出了登記冊，瀏覽上麵的名字。
“沒價值。”澹台隨手拋掉了它們，拉開了染滿血漬的抽屜，裏麵是各種打印紙，同樣無用。
“叔叔，拆下硬盤，我帶了筆記本。”陸梵跑前台，取出了一台蘋果紅的電腦和一套螺絲刀工具，“澹台，知道怎麽弄嗎？我不太懂這些？”
這些苦力活當然是給澹台做，小蘿莉才不想叔叔累壞呢，澹台聳了聳肩膀，果斷的開始拆卸機箱。
女模特們湊了過來，隻有和唐崢在一起，她們才放心。
“團長，這裏有一副建築示意圖。”老保爾在牆壁上找到了一副建築圖，標記著大概區域。
“地下三層是工作區，再往下是生活區，最底下才是倉庫。”老保爾激動了，地圖上倉庫區那幾個字簡直晃花了他的眼球。
嘀嘀，電腦也啟動了，不過通過數據線相連的硬盤根本無法識別，一幫人很失望。
“必然的，這裏的電腦肯定是俄國獨立開發的係統，就算是前台電腦，估計也有一長串的密碼。”唐崢對此不抱希望，澹台也猜到了，隻是出於機會主義，想嚐試一下。
“討厭。”哐啷，陸梵抓起筆記本，摔在了地上，黑暗中，聲音異常刺耳。
“好了，去工作區。”唐崢看著剩下的七十三名少年兵，重新安排了隊伍，居然死了四十多個，讓他有點心疼，也不知道這些炮灰能不能堅持到探索完避難所。
“為什麽不去倉庫？”老保爾不解，“咱們不是來找物資的嗎？”
“物資跑不了，我想這裏應該有中央電腦什麽的，就算找不到它，也要先找一些日誌看看，你們難道不奇怪避難所的人去哪了嗎？”唐崢推開了一扇防彈玻璃門，少年兵立刻進入了這條向下的‘之’字型樓梯，裏麵有好幾條岔路，標注著緊急同行的字樣。
新人們嚇了一跳，他們這才想起直到現在，遇到的食屍鬼還不滿二十個。
“它們也許睡覺了。”高羽覺得這個吐槽不錯，可是下一刻從幾個岔路湧出的上百隻食屍鬼就讓他臉色發白。
先行的十個少年兵立刻開火，可是‘之’字型的樓梯太短，當食屍鬼竄出來的那一刻，他們猝不及防，隻打到了十幾隻，就被它們近身了，有幾個少年兵臨死前胡亂開火，誤傷了同伴，更加劇了混亂。
“退路也被堵了。”高羽第一反應就是逃跑，可是剛轉身，就看到斷後的少年兵退入了玻璃門，嘴裏高呼著‘食屍鬼’，‘上百隻’的詞匯。
麻煩的還不止這點，岔路中竄出的食屍鬼瞬間撲入人群，切割了唐崢一行的隊伍。
唐崢左臂揮出，正中一隻食屍鬼的腦袋，直接砸斷了它的鼻梁，隨即將秦嫣和陸梵拉倒了身後、
“往這邊跑。”唐崢注意到隻有一個岔路沒有竄出食屍鬼，便招呼眾人先退進去，建立防禦。
雷暴步槍威力太大了，而且有可能誤傷，讓唐崢根本沒辦法射擊，隻用肉搏，這一刻樓梯間全是槍聲和尖叫，屍體摔倒的聲音此起彼伏。
唐崢幹脆鬆開了步槍，任由槍帶掛在胸前，一手一個，扯住了身旁的兩個模特，就往身後的通道丟進去，然後又是兩個。
“別開槍，肉搏。”老保爾大聲的喊叫，可是在危險的境地中根本沒人去聽，都想盡力保全自己。
陸梵和秦嫣進入岔路通道，確定身後沒問題，立刻持槍建立防禦，不過沒開火，到處都是人影綽綽，肯定誤傷。
唐崢的一擲之力很大，李美蓮直接撞到了牆壁上，覺得五髒六腑都要移位了，還沒緩過來，又有兩個人體砸到了自己身上，差點岔氣。
有了陸梵的戰術手電指示，一些反應敏捷的少年兵開始往過跑。
“遭了。”唐崢看到那個叫不上名字的女模特倒在地上，暗道不妙，扯住她的胸口的衣服，拖著她往回跑。
“撤退，撤退。”澹台高喊，讓眾人離開，同時射擊撲進這條甬道的食屍鬼，至於樓梯中那些還和食屍鬼糾纏在一起的倒黴蛋，他已經顧不上去關心了。
“手雷。”唐崢扯起女模特背在背上，胳膊夾住陸梵，喊了幾句，就往前跑，秦嫣且戰且退，丟了幾顆手雷過去，爆炸過後，隻是沉寂了幾秒，又有食屍鬼開始撲擊。
少年兵無心反擊，都在往前奔跑，通道不是很寬，所以極大的限製了眾人的速度。
“手雷。”唐崢又喊了一聲，要不是怕炸塌通道，他就要用TNT炸藥阻止食屍鬼前進了。
好幾個少年兵沒穩住身體，直接沿著螺旋型的水泥地麵滾了下去，慘叫在黑暗中會當然，讓人不寒而栗，沒有燈光，隻有幾束戰術手電的光芒隨著主人的奔跑不停地搖晃，也起不到照明的作用。
“停下吧，沒了。”狂奔了二十分鍾後，澹台喊了出來，回頭數了數，發現少了七個少年，而剩下的十幾個也不敢待在這裏了，向往前擠，不過被他瞪了一眼後，老實了下來。
唐崢鬆開了陸梵，將背上的女模特的放在了地上，小蘿莉立刻將手電移了過來。
“沒救了。”高羽摸了一下她的脖子，歎了口氣，這個叫不出名字的女模特眼神渙散，失去了脈搏。
唐崢推開高羽蹲下，扯開了女模特的上衣，雙手隔著防護衣按在並不是太飽滿的胸口上，使勁地做著胸外按壓。
“胸口中彈，是被流彈打死的。”李美蓮覺得她太蠢，那種情況下趕緊蹲下，至少多兩成保命的機會。
唐崢能感覺到女模特的體溫在迅速的流失，可是她毫無辦法，她的心跳已經停止了。
“格裏高利死了。”小保爾湊到了老爹麵前，神色黯然的嘀咕了一句，“帕維爾右臂傷了，少年兵還剩下五十二個。”
“食屍鬼已經適應了黑暗，而人類可沒這本事，在加上缺少照明燈具和人數擁擠，這種大減員一點都不奇怪了。”老保爾走了唐崢身邊，建議道，“出去吧，在搞下去還不知道死多少人呢。”
少年兵也有些心灰意冷。
“不論找到什麽物資，我們隻要兩成，剩下的你們平分。”唐崢將死掉的女模特屍體擺放在一邊，看向了那些廢土人，“你們不就是為了一口吃的在拚搏嗎？賺上這一票，下半輩子就等著享福吧。”
廢土人猶豫不定，李美蓮和劉倩則是扯了扯唐崢的胳膊，“把她留在這裏，會被吃掉的。”
“人死了才發善心，有什麽用？幹脆你們背著她好了。”譚惠一句話噎的兩個女模特啞口無言，不敢廢話了。
“我們幹了。”廢土人抉擇很快，尤其是隻有爛命一條的少年兵，直接答應。
“走吧。”唐崢剛說完，身後的通道中又響起了輕微的跑步聲，食屍鬼又在追擊了。
“這些陰魂不散的怪物。”高羽咒罵了一句，催促大家趕路。
每個人都緊跟著隊伍，深怕慢了一步被拋下，隨著深度的增加，空氣也越來越渾濁了，腳步踏起的四處亂飛，讓人禁不住想咳嗽和打噴嚏。
等看到眼前那扇閘門時，尖兵下意識地停了下來，死了這麽多人後，換做是誰都會有點想法，不會傻乎乎地衝鋒了。
唐崢也沒強迫那些少年兵，第一個進入了閘門，陸梵緊隨其後。
“哼，表現好點說不定叔叔就給你們物資了，再這麽貪生怕死，估計澹台都要動手殺人。”小蘿莉注意到剩下的十七個成年廢土人以老保爾為首，開始變得躲躲閃閃起來。
進入閘門後，一條高達五十米、足夠五輛T-90坦克並行的甬道出現在視野，兩邊是間隔相等的橢圓型工程塑料門，雖然幾十年沒有維護，但是它們依舊完好無損。
“這裏就是倉庫了吧？”帕維爾吹了個口哨，跑到了一扇大門前，透過上麵的防彈玻璃觀察窗，瞧裏麵存放的物資。
房間很大，擺放著許多木頭箱子，上麵蓋著綠色帆布，帕維爾等不及了，側著身體用肩膀撞擊大門，其他廢土人也欣喜若狂，幾個關係好的聚在一個房門前，用力的撞擊，無論如何，先霸占住一個再說。
一時間，寂靜的倉庫中全是咚咚的撞擊聲，甚至還有幾個人開槍射擊塑料門，唐崢怒了，直接走過去踹倒了帕維爾。
“想把食屍鬼都引來嗎？安靜點！”唐崢低吼了一句，這才壓下了眾人的不滿。
“牆上有數字鍵盤，顯然開啟倉庫門需要密碼呀。”高羽嘲笑著，伸手在上麵戳了幾下，“吆，沒電了，不能用。”
“你找揍是吧？”一個廢土人看著物資吃不到，急了，怒氣衝衝地瞪著高羽，要揍他。
“夠了，我再說一遍，誰在搗亂我打死他，沒有我的命令，不準私自行動。”唐崢走向了一扇房門，檢查厚度。
“團長，你的動力裝甲呢，幫我們打開吧。”肖洛霍夫向唐崢求助，“有了戰利品，大家拚起命來也會有動力。”
“等著。”唐崢走出了閘門，再次回來，已經穿上了地獄火，朝著一扇房門轟了兩拳，很硬，除了震下來一些灰塵，紋絲不動。
“用火箭炮。”高羽看著唐崢身上的裝甲，羨慕的無以複加，“你從哪買的？我怎麽沒在木馬清單上看到過這個東西？”
“閉嘴。”陸梵跺了他一腳，這家夥怎麽口無遮攔。
“退後。”唐崢不想浪費時間，用了胸口的能量光束炮，工程塑料門很牢固，沒有被炸飛，而是融化出了一個洞，不管怎樣，總算是打開了。
帕維爾等不及冷卻，鑽了進去，扯掉了帆布後，一摞一摞的彈藥箱立刻露了出來。
“發財了，是AN94步槍。”帕維爾掃了一眼上麵的俄文，立刻咧嘴笑了出來，找不到撬棍，直接用手拆。
唐崢抓起一個，用蠻力扯開了箱蓋，五支用蠟紙包裹的槍械靜靜躺在裏麵，老保爾迫不及待的拿了一把撕開，雙手沾滿了黃油也沒在乎，開心地拉動槍栓，檢查槍械。
“團長，這個裏麵是子彈。”少年兵搬來一個箱子，指了指上麵的俄文，想讓唐崢幫他拆開。
唐崢一拳砸下去，箱子立刻爛了，隨手抓住一包牛皮紙包裹的子彈抖開，黃澄澄的子彈叮叮地掉在了地上。
“都多少年了，還能用嗎？”澹台撿起一顆，笑了，“哈，居然沒有漲殼，鏽蝕，存放技術不錯呀！”
“這麽幹燥的環境，估計發射藥也沒問題，不過肯定有啞彈。”高羽四處翻檢著，他不認識俄文，急了，“這裏都有什麽槍呀？陸梵，幫我找一挺機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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