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武帝的眼睛明顯亮了亮,他身子微微前傾,眼眸一直盯著瓷器。
很快,他旁邊的下人就去把那套瓷器拿了過來,梁武帝左看看右看看,愛不釋手。
這色澤,還有光滑程度,都是一頂一的好。
“皇後真有心了,今日的賀禮,朕最喜歡這個。”
林小念終於知道,為什麽自己摔碎一個白瓷杯子,皇後都能心疼成那個樣子了,原來白瓷的珍貴程度,比林小念想象的還要高。
幸好皇後當時沒有治罪於她。
這些白瓷居然比不上剛才那些稀世珍寶。
“陛下,還有一件高興的事呢,這白瓷呀,不是偶然做出來的,而是咱們梁朝的一位子民,研究出了法子。”
聞言,林小念身子僵了僵。
梁武帝饒有興趣的哦了一聲,道:“究竟是誰,如此賢能。”
青瓷早在幾百年前就被發明出來,但白瓷一直沒有找到法子研究。
皇後看向林小念,對她微微一笑道:“說起來,陛下所說的賢明之人,今日也來了。”
“就是殷兒旁邊那位女子。”
幾乎是一瞬間,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小念身上,她不得不站起來,去殿前行禮。
梁武帝見是個女娃娃,年紀也不大,不禁挑了挑眉道:“太子身邊,何時多了這樣一位奇女子?”
“這白瓷,你是如何製出來的?”
林小念撒謊不打草稿,麵對皇帝,她也沒有一絲怯弱,反而從容道:“臣女從小就喜歡瓷器,隻是一直沒有機會自己動手研製,後來來了京城,認識太子殿下之後,才有機會進到這京城最好的瓷窯。”
“許是天賦異稟,很快,我便研製出白瓷,也在其中,掌握了方法。”
說話波瀾不驚,處事從容,和她的年紀真對不上,梁武帝不禁露出了讚賞的目光。
“不錯不錯,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毅力,你叫什麽名字?”
林小念還沒回答,皇後就道:“她姓林名小念,是剛才那位趙氏的女兒,母女倆都有出息。”
林小念最不願意的就是,她還有趙氏以及唐雨柔,綁在了一起。
但還是發生了。
“不錯不錯,林氏,說吧,你想要什麽賞賜?”
能研製出白瓷,是大功一件,現在就是給她封個郡主,也不為過。
然而林小念無欲無求,正準備推辭,皇後就發話了。
“陛下,這種事情,人家小姑娘怎麽好意思說呢?”
皇後笑語盈盈,指了指梁殷和林小念道:“她呀,和殷兒早就互相傾心已久,隻是感歎自己的出身……”
聞言,梁武帝立馬明白了。
他最近確實聽見一些傳言,說是太子喜歡上一位無權無勢的女子,每天都往宮外跑。
林小念內心是抗拒的,她何曾和梁殷兩情相悅過了,梁殷現在明顯也是蒙的,他喜歡林小念沒錯,可是……
難道他母後想要趁這個機會,撮合他們倆?
沒有人注意到顧晚江的眼神,兩情相悅已久?她和太子認識也才兩個月的時間,哪來的兩情相悅已久。
”哥,你沒事吧……”顧念江擔憂的看著他,顧晚江低頭一看,這才發現酒杯被自己捏碎了。
鮮紅的血液順著手腕留下來,但是顧晚江感受不到疼痛,沒有什麽,比心裏更疼的了。
林小念想要開口拒絕,她跪下道:“臣女從來沒有這個意思,皇後娘娘誤會了。”
可是她這樣的行動,落在梁武帝眼裏,真的應了剛才皇後的那句話,林小念感慨自己的出身,覺得配不上太子。
其實剛才梁武帝挺欣賞林小念,她雖然出身低微,卻有旁人沒有的大氣這種氣質,學不來。
再加上林小念研製出白瓷,大功一件,她本人不卑不亢,不驕不躁。
若是個男子,以後必成大器。
留在太子身邊,也是好的。
“要真是不喜歡太子的話,你今日為何坐在他旁邊呢?林氏,你不必自卑。”
接著,林小念就被隨便封了一個名號,然後指婚給太子,雖然是側妃,但對於一個平民來說,已經是無上的光榮。
林小念心涼了一片,不,不該是這樣子的,她想象過自己的婚禮,裏麵不該有了梁殷。
無論她前麵說什麽都沒用,有皇後推波助瀾,她要嫁給太子的結局,已經無法挽回。
她隻能領旨謝恩。
梁殷雖然想讓林小念嫁給自己,但絕對不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看見林小念黑著一張臉回到他旁邊,回來之後就再沒開口說過話。
“小念……我是真不知道這事。”
如果知道的話,就不會帶著她來了。
林小念明顯不相信她的話,不搭理他,她還奇怪著呢,為何國慶,也要自己過來。
林小念微微抬頭,就可以察覺到對麵幽怨的目光,如果不出什麽意外的話,原本在一月十六這個日子該和顧晚江成婚。
而今陰差陽錯,這個人換成了梁殷。
在殿外的唐雨柔聽見這個消息,第一反應就是皇後肯定知道了什麽,不然的話是不會讓梁殷和林小念成婚的。
即便林小念會賺錢,還燒出了白瓷,也是一個平民身份,不夠格。
就算是做側妃也不夠格。
“林小念,我對你從來沒有半分假話,如果你實在不願意的話,我可以和父皇解釋,讓他收回成命。”
他這麽一說,林小念倒是願意相信他了,隻不過皇帝下的命令,而且是在這麽多人麵前,收回去的話多沒有麵子。
這樣堂堂太子豈不是淪為了笑柄?
想到他幫自己做過那麽多事,林小念歎了一口氣道:“罷了罷了。”
反正過不了多久,她就會離開這個世界,和誰在一起都無所謂。
梁殷心裏麵踴躍起一點小欣喜,這樣是不是代表著,林小念也有一點喜歡自己?
畢竟,她沒有對和自己成婚這件事情表現的特別不情不願。
梁殷對她微微一笑道:“小念,你放心,我會對你好的。”
而林小念現在煩惱的,就是怎麽和唐雨柔解釋,自己已經答應過她不會和太子有太深的交集。
她望向殿外,心不在焉,後麵很多人說的話都沒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