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白臉匪首
龍嘯天見到孟遙之時,孟遙仍然捧著一聽牛肉罐頭舍不得撒手。不過忙裏偷閑,他還是翻開眼皮瞅了一眼捆得跟粽子似的馬大胡子,又瞄了瞄同樣盯著他看的龍嘯天,忍不住點頭讚道,“怪不得連彪子都不肯捆你,看上去你果然不像一個土匪,而且還是一個大土匪。”
不過,龍嘯天聞言臉上剛露出一點得意之色,孟遙忽然冷哼一聲,命令諸葛盾道:“將他給我捆了,要捆得比那個什麽馬大胡子還要結實。哼哼,這樣的人,更容易迷惑人,一般的老百姓還不是任他宰割。”
“等一等,”龍嘯天一聽,忽然喊著,撲通一下就單腿跪倒在地。
孟遙倒是一愣,盯著龍嘯天說,“怎麽,這麽快就要求饒了?”
“不是求饒,是咱心服口服。”龍嘯天說著,“你們是天兵天將,區區六個人就拿下了兩座最大的山寨,咱在書上看到的親身發生在咱身上的事,咱服。不過,咱也有話說。咱沒有宰割百姓,咱隻是比百姓多點野心而已。”
“你沒有欺壓百姓,魚肉百姓?”孟遙好笑地瞅著龍嘯天,一下子想起那個忽然翻臉不認人的盼弟,怎麽他們兩人的口吻竟如此相似。不過這個龍嘯天倒是能說會道的,舉止談吐還真有些不俗。他忽然將目光轉向捆著的馬大胡子,隨口問道,“你呢,馬大當家的,你是不是也認為自己沒有宰割百姓?”
正哆哆嗦嗦的馬大胡子,慌忙點頭,但隨著孟遙笑眯眯的模樣越來越深,他連忙又搖搖頭。看他一臉的熊樣,比龍嘯天可真的差遠了。
“是不是魚肉百姓,你們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
說著,孟遙笑眯眯地一揮手,“把他們都帶下去吧。哦,可以讓他們哥倆關在一起,免得兩人寂寞難耐。”
這次兵不血刃拿下最大的兩座匪巢,還真讓他有點措手不及。他原想怎麽也得交交火,然後他的剿匪分隊順勢經曆一下槍炮的曆練,最不濟土匪也要打幾槍吧,誰知一點也沒撓到癢癢。上兵伐謀,上兵伐謀哇。
很快,一份完整的戰鬥報告和繳獲清單送到了孟遙手中。瞅了兩眼,他就將它交給了一旁早已迫不及待的陸濤,隨即帶著諸葛盾出去了。
剛走了幾步,陸濤便追了上來。
“我說遙兒,戰鬥經過就不說了,可我沒想到,這麽大的繳獲你怎麽一點都不激動呢?”陸濤生氣地晃著手中的報告和清單責問道。
“多大的繳獲呀,”孟遙不屑地說道,“以後還有比這更大的,你準備怎麽辦,是大笑三天三夜呀還是幹脆得個心髒病拉倒?瞧你這點出息,以後我們肯定無疑就是一個王國,就現在這點東西,毛毛雨啦。”
陸濤頓時氣結地一想,不覺嘿嘿笑起來:“那你現在幹嘛去?”
孟遙兩眼一翻,哼哼起來,“你說幹嘛去,你又是不是不曉得我個性,手裏忽然有了一點富餘,我不親手摸摸睡不著覺哇。怎麽樣,要不你也去瞧瞧,可都是好東西呀,摸在手裏的感覺一定很爽。”
陸濤看著孟遙一臉賊兮兮的樣子,氣得一拳砸在他身上。“好你個孟遙,你敢調戲我,你、你才是那個財迷呐。”
諸葛盾這時笑嘻嘻地說道:“教導員你果然上當了,營長剛才還告訴我,說用不了兩分鍾你一定會追過來。嘻嘻,果然我們剛走,你就追來了。你也不想想,這麽多繳獲,營長不興奮才怪哩。”
幾個人一到剛剛籌建起來的物資裝備倉房,就發現裏麵跟過年一樣熱鬧。看樣子,戰士們都知道自己有活幹了。有時幹幹活,也是一種放鬆不是嗎?
張軍一看見孟遙和陸濤,連忙跑過來興高采烈地道:“營長、教導員你們都來了,我們正在清點和分類一些繳獲的武器和物資。管後勤的同誌已經帶著第一批物資,前往各連和相應的分配單位去了。相信用不了明天,主力單位都會換裝上這種老古董了。”
孟遙點點頭,糾正道:“對我們來說是古董,但對這個時代而言,它們可不是什麽老古董。”
“是,”張軍不好意思地挺挺胸脯。
“彪子什麽時候回來?”陸濤跟著問道。
“哦,是這樣教導員,”張軍連忙轉身盡可能詳盡地匯報道:“彪子帶著剿匪分隊大部現在正控製著兩個山寨,因為我營區的限製,大部分匪徒目前還隻能就地關押,另外還有數量巨大的糧食、牲畜和物品也仍原地擱置。排長命令我,隻帶著兩個匪首及其全部的大小頭領,共計212人,押著全部的自動武器、馬匹先行回營,等候營指的下一步指令。”
“好,幹的非常好。”陸濤讚揚著,看看孟遙,“遙兒,你看我們是不是現在就上山去看看?”
孟遙沉吟著,緩緩搖著頭說道:“不妥,彪子考慮問題還是不夠全麵。”
說完,他忽然對張軍命令道,“你暫時放下手中工作,立即帶一隊戰士各挑出三十個人的土匪低級別頭領,趕緊回到山上將他們重新放回到匪徒中間。思想工作就在路上解決。好好安撫一下匪眾,你要告訴他們,隻要按我們說的去做,將來我們會考慮他們的這次立功行為。快去吧,告訴彪子,我和教導員隨後就到。”
“是,”張軍應聲而出,飛快地向山上跑去。
陸濤想了想,忽然抹抹頭上的汗水。
往往最危險的時候,也是最放鬆的時候。想戰士們此刻都沉浸在兵不血刃的勝利中,又麵對如此豐厚的繳獲,紕漏之處在所難免。要區區兩百人的剿匪分隊去麵對近三千人武裝的匪徒,沒問題。但要他們麵對放下槍的三千匪徒,那問題可就大了。想到這裏,他再也沉不住氣了,不停地催促孟遙說:“遙兒,我們還是抓緊時間上山吧,我感覺眼皮直跳。”
孟遙聽他這麽一說,忽然笑起來:“你這個呆子,說風就是雨。眼皮要跳就讓它跳好了。放心,我這隻是防患於未然也,還沒到你想象得那樣嚴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