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鼎立中原 第317章、你跟他談吧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現在可以說隻剩下一個仍待商榷的問題，第一機步團的700名全副武裝的空降師戰士，何時即可登機開赴西沙了。
那就是突擊營目前還沒有大型運輸船可用，空投很簡單，伊爾飛三個架次即可完成。但要像後世那樣，投得出去，收得回來，這對身處民國既無大型水麵艦艇、又無星羅棋布的後勤基地網絡，不得不說是一件十分尷尬的事情。
而對於羅漢秉的整個參謀本部而言，堅決貫徹營指作戰意圖是一回事，提出質疑卻是另外一回事。
一個不容任何參謀忽視的問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的島嶼作戰，空降師一旦被放出去，倘若沒有強大的接應力量成為作戰中重要一環，一旦出現預料之外的事情，他們很可能就會成為一支孤軍。假若後續銜接不上，孤軍是最有可能被對手成建製地連鍋端掉。
而掉頭西回的聯合艦隊，誰又能保證它的離去是不是請君入甕之計？
倘若它在激戰正酣之時一個反撲，已在孤島上奮戰的官兵們，他們能堅持的時間是多少，後方的整個突擊營又能組織起什麽樣的有效支援，能上去多少可以參戰的力量。等等這些，都是羅漢秉他們必須要設想的。
在等待孟遙和營指最後定奪之時，幾乎沒有一個參謀不為此憂心忡忡的。但作為前線最高指揮員的馬克，卻對羅漢秉及其他的參謀團隊的擔憂，嗤之以鼻。
“騾子，都要像你們說的這樣左顧右盼，三思又三思。嗬嗬，那他娘的還打什麽仗，直接用筆杆子比劃完了拉倒。”
方案出來後，雙方已經爭論了多次，誰也說服不了誰。而孟遙的態度卻很曖昧，似乎很喜歡他們吵架似的，總是默默地看著，默默地聽著，就是不表態。
媽的，雖說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但評論家與小說家的關係，卻是馬克總掛在嘴邊的利器。他可不想再當什麽“評論家”的這個冤大頭，而且他又不能跟馬克說，在海南榆林基地，通過李雅麗父親的關係，突擊營其實已經準備了數艘民用客輪，早已候在了那邊。
而黃老邪艇、洪七公艇，屆時將會配合整個奪島行動。突擊營已經擁有了潛艇部隊，這個消息，目前還隻是突擊營上層極少數人知情，還未擴大到師級以下，他自然也就更加無從辯解了。
“馬克，你做好你的準備工作，我做好我的工作，無需再爭論下去。等營長演完戲回來，最後看他怎麽定吧。”
羅漢秉說的演戲，指的自然是任在繼續當中的自助餐會。
酒足飯飽後，在一個個毫不掩飾的飽嗝聲中，羅伯特湊到柏文蔚耳邊嘀咕了一陣，柏文蔚便笑嗬嗬地一麵點頭示意著，一麵抬起眼睛瞅著孟遙，悄悄地擠了擠他的那雙小眼睛。
羅伯特油乎乎的嘴巴一離開，柏文蔚慢條斯理地咳嗽一聲，手撫著肚皮慢悠悠地說道：
“小孟將軍，這酒也喝了飯也吃了，我們呐，該送的紅包也送了，現在是不是該談一些正事了？這樣可好，請大家回避一下，或者我們另外再安排一個房間。當然，你必須得第一個跟我們談，因為今天我是代表南京政府而來的。”
孟遙抬眼瞅了瞅奧古斯特、謝偉錦以及眾多商界巨子，他們一看他那略帶歉意的眼神，趕緊站起來說道：“孟將軍，我們就在後麵等著好啦，您隨便再安排一個地方就行。”
靠，光吃不拿逮住不罰。這吃也吃了，看也看了，他們還有什麽，難道也是來跟他要債的嗎？
一伸手，孟遙輕輕叫過嶽軍，低聲叮囑了兩句。
隨後，嶽軍點點頭，笑容可掬地走到奧古斯特以及謝偉錦等人麵前，伸手引領道：“諸位，請跟我來吧。”
別人都沒什麽不滿，隻有奧古斯特很憤怒地盯了一眼端坐在柏文蔚身旁的羅伯特，隨後豎起一根手指搖晃著，好像故意要顯擺他與孟遙的關係似的，嘎嘎笑道：
“親愛的遙，我代表的也是我偉大的德意誌聯邦和元首的。我尊重你，所以我不跟他們爭，但第二個，你必須與我談。”
孟遙隻好點頭苦笑道：“ok，奧古斯特，你就在第二個好啦。”
操，洋人聰明起來不得了，傻蛋起來真是一個標準的二貨，還真有爭當第二的精神。
其他人一走，蔣百裏立刻坐起身子，一本正經地說了起來：
“孟將軍，奉委員長指令，柏老和我代表國民政府，受美國政府委托，特來就近日發生在我國境內的兩起與美國有關的事件，向突擊營做一些質詢，還望孟將軍配合。”
孟遙一聽，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這是什麽屁話，代表國民政府，受美國政府委托，哈哈，這是我聽到的世上最滑稽的一句什麽都不是的臭屁話。”
柏文蔚、蔣百裏臉上不由得都是一紅。
蔣百裏的臉皮倒也足夠城牆，一怔之後，手底下卻也沒停，捏住一張紙便照本宣科地讀了起來：
“經我國政府確認，5月5日，一支由美國政府批準，經美國海軍組織協調的多國聯合艦隊，前來我國及其有關海域進行友好訪問，並在有關海域進行一些聯合軍事演習。6日晨，一股不明武裝突然襲擊了這支聯合艦隊，並造成一架戰機墜毀，一艘戰艦沉沒，和多艘戰艦損傷。”
“5月7日午時，一支由美國空軍訪問團組成的多機種跨國編隊，在對印度、越南和緬甸進行訪問途中，不幸迷航而誤闖入我國中原地區。經確認，該編隊在唐縣突擊營自治區域內，無一架幸免。”
“請問孟將軍，上述兩大事件，對此你有何評述？鑒於突擊營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在我軍享有的崇高聲譽，委員長令，由孟遙將軍親自對此做出一一答複。”
“說完了嗎？說完了，那好，請聽清楚一些——”
孟遙說著，繼續保持著剛才很舒服仰靠在沙發上的姿勢，並且還故意搖晃起高翹的二郎腿，侃侃而談道：
“一、首先我要聲明的是，我之所以答話，不是為了應辨，而是為了給你們普及一些常識。”
“二、眾所周知，我突擊營素來沒有任何一艘艦船，哪怕是小到一艘打漁的帆船，大到可以周遊世界的大貨船，我們都沒有。如今跟我毫不相幹的什麽美國、英國的聯合艦隊出事了，卻有眼無珠地找到突擊營頭上。哈哈，真可謂是滑天下之大稽，大國列強有那麽多的可懷疑對象，你們卻來找突擊營質詢，不覺得十分可笑嗎？”
“三、至於什麽美國空軍迷航，以至於誤闖入我突擊營防區，這個我倒是略有耳聞。不過有趣的是，這個你們所說的空中編隊，它是怎麽從那麽遙遠的地方飛過來，而且還不偏不倚地飛到我突擊營頭上，我正好也要麵呈委員長，並準備向什麽美國政府提出嚴正抗議。至於它是怎麽全軍覆沒的，嗬嗬，那就隻有天知道了。你們不是都信仰上帝嗎，回去後請你們自己去問問吧。”
聽完孟遙的話，羅伯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隻是拿眼睛一個勁地瞅著柏文蔚。
柏文蔚低頭喝著茶，嘖嘖有聲地好半天，似乎很享受著他手中端著的這杯香茗。直到孟遙的話音消失了半晌，他才驀然驚醒一般看看孟遙，又瞅瞅羅伯特，嘴裏呃一聲，隨即哼哼唧唧地說了一句：
“都沒注意，小孟將軍竟然就發言完了，嗬嗬，還是年輕氣盛呀。羅伯特先生，不知我孟將軍的答複，總領事閣下可否都聽清楚了？”
“當然，柏文蔚閣下，不過——”
羅伯特很憤怒地瞅著他，似乎對他這種摸棱兩可的態度感到十分困惑，剛要再敦促他一句什麽，孟遙卻起身站了起來。
“柏老，現在既然是公事公辦，那麽我的話已言盡於此，今天就到這兒吧。”
說完，孟遙接過覃五柄遞上來的衣帽，當場就穿戴起來，再也不瞅他們一眼。直到慢條斯理地穿戴完畢，他才拱手道：“那邊還有另外的客人，各位就恕不遠送了。”
羅伯特有些急了，上來一把抓住孟遙，麵紅耳赤地叫嚷道：“孟將軍，請再給我兩分鍾時間。有關我空軍在貴地失事的事情，還請將軍準予我方入境查勘。”
孟遙看看羅伯特，不禁有些揶揄地望著他一笑：“羅伯特先生，您覺得你有這個資格跟我提要求嗎？”
說完，孟遙忽然想起來似的，扭頭看著蔣百裏道：“哦對了，蔣百裏同誌，羅伯特先生今天的所有花費，是他自己買單嗎？如果不是，那就請委員長自掏腰包請他吧。”
“好的，我一定轉呈委員長。”蔣百裏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在這當口，羅伯特已經求援般地瞅了柏文蔚很多次，無奈那個老滑頭隻是愛莫能助地衝他一個勁地聳聳肩膀，意思是他們的使命已經完成，其他你看著辦吧。
無奈之下，羅伯特隻好亮出了他們最後的底限：
“孟將軍，您開個價吧，隻要您允許我們到唐縣進行實地勘察，並收回我們的飛機殘骸，要什麽條件，您盡管提。”
孟遙這才嗬嗬一笑，招手叫來了季旭，隨即指著他說：“羅伯特先生，我們是願意與有誠意的人打交道的，不管此前我們之間有多少誤會。這位是我們的黨委成員，你就跟他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