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老蔣拒見老毛(下)
當一隊戒備森嚴的車隊浩浩****駛入機場,一直半信半疑地困在伊爾上不停吸煙的老毛,終於徹底掐滅了他手中的煙頭,不再焦躁地在機艙內踱步,而是改以震驚的表情陷入到他的沉思當中。
離孟遙說的兩個鍾頭時限,這才剛剛多長呀。老蔣,竟然這麽“聽話”地就來了。
陳賡同樣也很震驚,但他又不能不了。
“主席,為了不使孟遙的計劃當場流產,我們還是趕快回避吧。我看就憑蔣某人那興衝衝而來的勁頭,要不了兩分鍾他就該上來了。”
老毛無聲地點點頭,目光複雜地最後掃了一眼一頭鑽出車廂的老蔣,默默轉身進了隔間。
伊爾巨大的肚皮,如今已被一分為二。兩個互相通聯而又絕對可以互為獨立的臨時隔層,被孟遙弄得既豪華又舒適,而且還有好幾種娛樂設施,足以保證兩大領袖的旅途不至於太過枯燥。
一架飛機,居然同時裝下了同時代一對最重量級的兩大巨頭,安全問題自然也就成為孟遙心中的頭等大事。
除了安全,孟遙當然還有一些小小的自得。
兩大巨頭相聚在一架飛機上,不說絕無僅有,那也必將是空前絕後的一次曆史大事件。嗬嗬,這樣的機緣,這樣的盛會,這樣的高端,以後的歲月恐怕很難再現了。
老毛畢竟是老毛,身子剛一踏進屬於他的空間,思緒馬上就從老蔣身上轉移了開來,一雙深邃的目光複又緊緊地盯在了天上。
如果說撇開謀略的高下之分,領袖才能的綜合考量,拿得起放得下,無疑是老毛一直高過老蔣一頭的製勝法寶。尤其是在兩人多次事關全局的長期軍事鬥爭中,關於這點曆史說明的尤為明顯。
所以,很自然的,殲20戰機再次成為老毛關注的焦點。
因為他一直都在暗中留意,卻始終沒有那道曾在天上、在他的視野中一閃而過的銀光,並未跟著降落到地麵上來。
那麽,它肯定還在天上像鷹一樣盤旋著。
從站穩腳跟的那一刻起,由於突擊營橫空出世般的存在,擁有一支哪怕是最弱小的空軍部隊,便開始像一個總也睡不醒的美夢那樣始終縈繞、盤亙在老毛的心間。
重要的是,這並非完全是癡人說夢。
因為,假若他在一個最適當的、最合適的機會,以最恰當的方式,向突擊營提出援建的請求,不是沒有一點可能性的。
甚至,在他的心中,第一個紅色空軍司令員的人選,他都已經有了一人。
而這支紅色空軍的部隊來源,就是他一直還捂在手中遲遲沒有公布其去向的紅三軍團。三大主力師有了115師這樣的頭等陸戰王牌足矣,現在是時候要考慮紅色的軍隊,不能再是從前的那種僅有陸軍一統天下的單一局麵的時候了。
而這一戰略性的跳躍思維的凸顯和轉變,其源頭自然是少不了突擊營這些年以其瞠目結舌的軍事戰鬥表演,而帶給紅軍的心理衝擊和震動。
沒有人,在老毛看似平靜如大海般遼闊的心中,其實早已如海底暗流般洶湧澎湃地自問過多少次,也痛苦地自我演練過無數遍同一個場景。那就是倘若以後紅色軍隊一旦遭遇到與突擊營同等量級的對抗,紅軍有取勝的把握嗎?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這才是老毛最痛苦、也最難接受的一點。他的軍隊,放進全世界的武裝之中,的確是太弱小太弱小。可怕的是,弱小並不是最讓人痛苦的起點,而是他至今還找不到如何才能讓紅軍從弱小到強大的那個終點。
或許,這才是他真正答應孟遙出行的唯一目的吧。
“陳賡,你注意到孟遙哪裏有不對嗎?我記得李德跟我說過,當今最好的戰鬥機,能在天上停留的,絕不會超過五小時。你看看你的手表,從延安出發到現在,已經幾個鍾頭?”
陳賡低頭瞅瞅手表,若有所思地答道已經快四個鍾頭了,主席。”
“那麽再算上還要飛往海南島的呢,你再想想。”
老毛說著,終於上下其手,開始在他的四個衣兜裏到處摸著他已經很長都忘記了的紙煙。
“主席,斯大林同誌不是已經答應給我們派一個包括空軍、裝甲兵在內的聯合顧問團嗎,而且我們為之配套的紅軍大學的好幾個係已經開始組建,您就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我們八路軍的序列中肯定會有更多、更新的軍兵種出現的。”
“那裏有這麽簡單的好事喲——”
老毛默默搖著頭,忽然緊緊盯著陳賡又道:
“陳賡,我且問你,當然這隻是問問而已,假若現在讓你回到課堂,以你曾經的黃埔軍校閱曆,我們的紅軍大學能有多大作為?”
“主席,這個我還真不敢說。”
一想到延安貧瘠的土地,一眼望去幾乎難找到一點綠色的黃土高原,以及那些在破窯洞裏僅有黑板、磚石為凳的破教室,還有很多至今都還沒有一樣武器的八路軍戰士、學員,陳賡就感覺心裏一陣陣下沉,口中少不了也是一陣陣發虛。
“看到了吧,連你陳賡一碰到這樣的問題,你都不敢多說,遑論其他,我們的指戰員和人民,在蔣某人的恩賜下,連饑飽都成問題,寄托著我們無限夢想的紅軍大學,又能有多少作為呢?”
老毛說著,憂心忡忡地吸了一口煙,搖頭對一臉含恨的陳賡揮手道:
“罷了,叫趙爾陸來,我有話跟他說。”
趙爾陸作為後來的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