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這些東西,我早玩厭了

從被人粗魯地推上車,葉韻恬終於長吐一口氣,暗中在心底竊笑起來:期盼中的事情,終於出現了。這種套路,她不知已經閱曆了多少次,一點都不好玩。唯一值得期待的是,這些還無法知道其身份的家夥,到底是國姓,還是土八路?

不過,從邏輯上推理,他們即使不是突擊營,至少應該與他們也有千絲萬縷的瓜葛。哼哼,在自己自詡為最高級、最安全的世界頂級酒店中,客人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被綁架了,他們怎麽向世界『交』待。

當然也不能排除一些根本不入流的抗日團體,如果碰上像以前王亞樵那樣的草莽英雄,事情倒有些麻煩。不過,上海的特高科也不是吃素的。

嗯,他們恐怕早就跟蹤過來了吧?

由於一上車雙眼就被一條黑絲帶『蒙』住,葉韻恬隻記住了第一個拐角的街道招牌,因此直到感覺車子到了目的地,她已無法根據自己所有功課中有關上海街區的這部分記憶,來判斷自己目前到底身在何處。

緊張中,她突然嚇了一跳,急忙在第一時間奮力掙紮起來,並開始極力控製著自己的肌『肉』,使它發出與自己整個身軀扭動所產生的相對應的顫抖狀態。

是的,被強行推上車的一刹那,她表現得有點過於冷靜了。

還好時間隻是一瞬間,從任何角度都可以理解,作為一個大家閨秀,她即使害怕,但也應有一定時間的矜持,茫然,初醒,然後才會做出相關的反應。

推搡中、碰撞中,兩隻粗大的手,猝不及防地伸向她懷中一對正在猛烈蹦跳著的大白兔——

“唔唔……嗯……呀”

這一次,她是極其自然渾身一緊,幾乎是本能地嗚嗚兩聲,隨即是真正憤怒起來,抬起一隻膝蓋,險些就要用柔術中的必殺技,向這個發出鹹豬手的人痛下殺手。

她知道,根本無需半秒鍾,這個竟然能如此快地有了快感,並且不由自主地在嘴裏哼出聲來的『混』蛋,隻能道下輩子去想他的子孫了。

這是敵人試探計劃中的一個出其不意的另類備案,還是執行人員假公濟『私』,乘機揩油呢?

電閃雷鳴中,她突然啄起雙『唇』,噗地一口,將一口濃痰啐了那人一臉。

隻聽一聲悶哼,那隻手隨即下意識地一縮,旋即閃電般地離開了她的一隻兔子,卻仍舊不甘心地掃過她的另一隻大白兔,並惡寒地在上麵飛快地捏了一把。

“怎麽回事,為什麽還沒有把她的嘴巴堵上?”

一聲嚴厲的喝斥,突然出現在車中。葉韻恬急忙豎起耳朵,在心中暗暗分辨著、分析著這個聲音的方位、口音、語速以及可能包含的任何信息。

可以確定,此人肯定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

“馬上,頭兒,馬上——”

鹹豬手說著,突然在腰間『摸』索起來,聽上去似乎還故意『弄』出一些威脅的響動。葉韻恬突然驚恐起來,身子跟著就僵硬起來。

噢天哪,他們千萬不要把什麽臭烘烘的破襪子、爛『毛』巾塞到她嘴裏,那樣的話,還不如殺了她哩。

“你、你們要幹什麽?”

這個聲音,聽上去絕對是真正的絕望。

可惡,若不是雙手也早被縛住,她一定要拚死給他一巴掌。

“嘿嘿,不幹什麽,就是把你的小嘴暫時封上而已。來吧,請配合一下,不要做徒勞的掙紮,否則——”

鹹豬手惡寒地笑著,葉韻恬便聽見嗤嗤兩聲,可憐的小嘴立刻便被無名的東西緊緊一箍,從左端到右端,雖然沒有出現令人恐怖的臭襪子、破『毛』巾之類的東西,但感覺還是十分不舒服,就像一層漿糊被糊在嘴上一樣難以動彈。

“好了,除非是我們幫忙。這種膠帶,你是用舌頭頂不出來的,嗬嗬。”

可惡的鹹豬手,一麵調笑著,一麵順手似乎又揩了一下油,十指輕輕地拂過了她嬌嫩的臉蛋。

『混』蛋,待我能看清你的模樣,我一定要親手殺死你。

葉韻恬咬牙切齒地想著,隻能按捺住所有的情緒,以使自己自己的表現更接近一個最真實的少『女』在這種場麵下最正常反應。

好在很快,他們帶著她似乎已然抵達了目的地。

被揭開『蒙』眼黑布的一刹那,她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的情況,然後以難以覺察的動作裝作一個正常的趔趄,一頭撞在一個戴著手表的人身上,隨即立刻看到了她想看到的時間。

沒錯,與她預測的時間幾乎不差分毫。從被劫持到現在,時間正好過去45分鍾,這表明她對時間的控製能力仍在掌握中。

“有請葉韻恬小姐上座,得罪和失禮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這時,那個口音已留存在她腦海的聲音再度響起,隨即在團團圍著她的大漢中,越眾而出一位彬彬有禮的大漢,拱手說了一句。

“你們到底是何人,為何要挾持我到這裏?”

葉韻恬作勢冷哼一聲,板臉說完,忽然意識到這種口『吻』有些不對,馬上又跟上一句道:

“既然你們能在酒店把我抓到這裏,好吧,想必你們已經知道我葉家的財力和底細了。你們開個價吧,我會按你們的要求寫一封信給我的祖父『交』贖金。不過,在此期間,請你們不要再對我有任何『騷』擾或者羞辱我的地方,否則——”

說著,她忽然雙眉含淚,咬起下『唇』『逼』真地做出了一副噙淚『欲』滴的嬌滴滴模樣。

誰知,大漢卻歉意地一搖頭,十分認真地道:

“葉韻恬小姐可能誤會了,我們不是綁匪,而且以後您會在酒店的登記資料中看到,我們隻是奉我家先生杜月笙公指示,前來請小姐一敘的。”

哦,葉韻恬馬上嘲『弄』地諷刺道:

“看來我在扶桑所聞一切果然都是真的了,你家先生處世行事果然與眾不同,連請人這樣的事情都做得如此驚世駭俗。”

大漢也不爭辯,嘿然一笑,默默地一拱手,大『門』處隨即傳來另一聲朗笑:

“既然是上海的杜公月笙先生,當然為人處世不一般了,否則葉韻恬小姐豈不是更有說辭,那樣豈不太過無趣得緊,嗬嗬。”

隨著話音,一個相貌十分普通,但卻周身都透著勁道的黑衣人徐徐走進來,默默地將葉韻恬端詳了好一番,隨即不由讚歎道:

“果真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啊。不瞞葉小姐,在沒見到您之前,我一直認為那兩個成語都是騙人的玩意,不過是文人窮酸無聊之際隨口杜撰而出罷了。今天我承認我錯了,您的確是貌若天仙。”

“那又怎樣,你會不要贖金就放了我?”

葉韻恬故作害怕地看了他一眼,身體下意識地又往起縮了縮。這種身體語言,又是可比一萬句白話管用多了。

哼,明明就是一夥的,卻偏偏要裝作各為其主的樣子,就怕你們不敢承認自己是突擊營吧。

正想著,黑衣人卻是呲牙一笑,一麵揮手命人抬上許多連葉韻恬都不曾見識過的機器,一麵以一種十分『誘』『惑』的口『吻』說道:

“葉小姐看到了吧,我們實在有諸多不便,所以隻能屈尊請您走一趟,配合我們做一個實驗。”

實驗?哼,不過是變相的審問和驗證罷了。

葉韻恬做出不諳世事的樣子,睜大雙眼打量著一個個的機器,拚命在腦海中回憶著那些在各個時期訓練課上見過的各式機器,但遺憾的是,以記憶力超群而著稱的她,怎麽都看不出其中有任何一台機器哪怕又丁點的似曾相似之感。

很快,葉韻恬被“請到”了一張看上去十分特別的座椅上,在三、四雙大手的“幫助”下,她的一對手腕以及腳踝上,分別被兩副皮圈固定,隨即各種機器中也很快『抽』出一條條電線頭,在黑衣人的手中,一條條地開始在她的兩額間、『胸』腹出連接起來,使她看上去既怪異又另類。

這很像是特高科極高級別訓練課程中的某些項目,可以使人在不知不覺中放鬆警惕,從而說出潛意識裏最隱秘的部分。

哼,沒想到他們竟然也掌握了這『門』技術。不過,他們有柔術嗎,有空手道嗎,有天下無可匹敵的忍者嗎?

葉韻恬暗自冷笑著,但終究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是的,在訓練課上她幾乎都是一次通關,震驚了所有教員和科學家們。但現在麵對的,卻是實實在在的敵人,她決不能失敗。

想到此,葉韻恬忽然渾身鬆弛下來,緩緩地停止了她計劃中的掙紮,大口坐著喘息的動作,一副『精』疲力竭地安靜了下來。

於是,一直默不作聲地緊盯著她動作的黑衣人,這時方才『露』出一絲微笑道:

“葉小姐,這就對了嘛。掙紮是徒勞無益的,而且我們絕無任何傷害你的意思,就是請你來配合我們做幾個實驗而已。葉小姐,我建議您現在喝一杯水,再在平靜一下,然後我們就開始,可以嗎?”

葉韻恬點點頭,擺出一副投降的姿態,閉上雙眼故作恐懼地道:

“好吧先生,看在我們都是中國人的份上,請你快點吧。但請你們無論如何都要相信,隻要你們開口,任何條件我爺爺都會答應的。”

說完,她卻在心底一聲冷笑:

這些東西,我早玩厭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