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祖國的花朵來了

布勒、奧倫道夫的身份,不難確認,而且早在與希特勒陣營建立合作關係之初,突擊營便完成了全套的所有德軍重要將領檔案庫及其人物關係譜。曹飛彪對於這種完全超越了德國駐華大使陶德曼、以及上海德租界總督奧古斯特這些外交層麵的異乎尋常的舉動,其包含的問題有多麽重大、急迫甚至危險程度,他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

信息一經吻合,曹飛彪當即不敢有任何耽擱,一麵命令葛勇軍留守處理葉氏家族善後事宜,一麵緊急安排前往中蒙邊境附近與孟遙會合事項。

就在緊鑼密鼓準備中,獲悉他們仍然要在紅星飯店等待下去,尋找最好時機再由突擊營安排最安全方式轉移出去的葉氏家族坐不住了,在他們驚魂未定地連夜召開了家族會議之後,葉富貴找到了曹飛彪。

“長官,既然我葉家已經決定以後永久紮根於突擊營,我作為葉家代表提一個要求不過分吧?”

“當然,葉老先生,突擊營未來的建設是少不了您和您的葉氏家族的,我們不僅看重你們幾代人積累下來的經營理念,更看重你們對自己祖國的一片拳拳之心。您說吧,隻要在我權限之內的,我定當照辦。”

曹飛彪雖然略感驚詫,不明白早已說好的事情他們為何又要臨時變卦,但一想到這些天孟遙幾乎每天都要來電問詢葉家的事宜,並一再要求盡量搞好與葉家關係,他便立刻從焦躁中安定下來。

昨天營長是怎麽說來著,嗬嗬,未來的突擊營商務部長一職,現在看來總算可以在葉氏家族中誕生了。與葉家相比,一直被孟遙著力培植的錢家,一比可就相形見拙囉。

葉榮貴立刻遞上一個名單,決絕地道:

“那麽就請把他們帶上吧,我這把老骨頭等多久已經無所謂了,隻要我兒一家能率先脫離虎口,跟你們一起進入突擊營安全地帶我就什麽都不怕了。”

名單上赫然寫著葉韻恬及其父母一家,連同幾個個忠誠的管家、奶媽與護衛在內,不過區區六人。

曹飛彪當即樂了。

葉氏家族經過這一周來的明查暗訪,就連曾被劫持消失了22個小時的葉韻恬,也都一一核查過關,他正考慮要不要找個什麽說辭帶走這位貌若天仙的葉大小姐哩,嘿嘿,自己反倒送上門來。

曹飛彪當即一拍胸脯,做出一副為難的表情但卻又義不容辭的樣子道:

“好,葉老先生,這件事我可以做主。我們有一句話,叫祖國的花朵一定不能被任意雨打風吹。葉家的希望,也是我們的希望。就這樣定了,我們出發時,貴公子一家就跟我們一起出發。”

早已得到消息的孟遙,馬上改變了原有行程,立刻在包頭附近的那座多民族聚居的安達小鎮羈留下來。

原本隻是穿越而過的小鎮,頓時變得擁擠不堪。

這裏的原住民不過區區千戶人家,原駐有一個班的日軍外加一個中隊的滿漢偽軍,他們聞風而逃之後,被扶持起來的偽鎮政權中的鎮長以下官員也都全部逃跑了,隻餘下一臉茫然的貧苦農牧民,麻木地瞅著作為尖兵的空降師第一機步團的一個加強連穿鎮而過,隨後又湧來一波又一波好像無窮無盡的大隊人馬。

很多人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麽多人一下子出現在他們眼前,更別說突擊營那些花樣百出的新奇裝備、武器和軍服了。

當然,與大多數瞪著茫然的兩眼盯著突擊營看的人相比,其中自然也會有一些滴溜溜亂轉的眼神。所謂林子大了什麽鳥都要,這個小鎮人數雖然不過兩三千人,但混雜在其中的,不管是國字頭的還是共字頭的,或者是各個土匪窩的眼線,甚至連蘇聯紅軍都在此布有一戶人家。

不過,這些人無一例外地都很快打消了要有所動作的念頭。

隨著人潮越來越多地湧向這裏,別說各處的小股土匪了,就算包頭的整個日軍重藤聯隊全部出動,恐怕都會铩羽而歸的。

為啥?很簡單,不看人家的旗號,隻看看隊伍中的大炮數量以及輕重機槍,估計很多人就會打退堂鼓。再看旗號,嗬嗬,突擊營這三個字,應該已經足以讓惡魔都不敢輕舉妄動了吧。

而帶著這種念頭的,可不止躲在暗處動腦筋的那些老鼠們。

一聽說一直都在馬不停蹄趕路的隊伍,因為營長的命令要在此逗留兩三天,幾乎所有人都歡呼雀躍起來。

這塞外風光,可是這些曾經的酸腐趣人,小資產階級小姐、太太,以及眾多男女青年學子的夢想之地呀,今天終於能夠順帶就能欣賞一番,不高興才怪哩。

看到大家高興的樣子,孟遙可沒有放鬆任何警惕。

不管怎麽說,這次千裏大躍進,雖然有足夠的實力保證,但畢竟一路都處於日寇重兵合圍之勢,要說冒險也的確是有一定的冒險成分在裏麵的。

而且據尖兵報告,這個小鎮基本是漠北大平原走勢,除鎮外兩處高不過百米的小丘陵,基本是一馬平川,易攻難守。

“營長,如果預計老曹三天之內不能抵達的話,我建議我們還是要做一個一等防禦準備,免得陰溝翻船。”

傅曉衝作為孟遙之下的最高指揮官,當仁不讓地找到了孟遙這樣說道。

嗯,孟遙點頭應道:

“剛才我已把這裏的基本地形了解了一下,的確不是一個好去處。我已經想好了,你的第一集團軍上海師一團,全部拉到鎮外以營為單位,前出2公裏麵向包頭、大同和呼和浩特這三個方向作為預設預警陣地。”

“空降師第一機步團三營作為預備隊留駐鎮內,一營、二營隨1、2號t59坦克裝甲突擊集群,作為主力布防到那兩個丘陵一線駐紮。”

“第二集團軍鹽城師五團以班為單位,立刻分散到各個車隊的婦女團、學生團以及幹部團的各個連隊中去,要確保他們的安全,絕不容許出半點紕漏。”

原來你早就胸有成竹了。

傅曉衝看著孟遙,突然一樂,隨即又問道:

“都有了周密的安排,那萬古碑、高飛他們的十個新兵連怎麽辦,他們這些天可都嘀嘀咕咕纏著我說了好多次。嗬嗬,這幫原來的兵痞們,沿途看到不斷有日偽軍出現,心癢癢,跟著手就癢癢起來囉。”

這幫家夥,真不讓人省心。

孟遙頭疼地搖搖腦袋,探手揉了揉自己的腦門。

萬古碑他們名義上是新兵連,可哪個小子不都是在中的老兵油子。經過一番短暫改造,是有模有樣了,但還遠遠不夠。對此,他還真不敢掉以輕心。且不說他們畢竟都是經他們的叔叔、伯父等,那些抗日愛國將領所親筆重托的血脈,單憑能夠從血與火的南京城中拚殺而出,他們就足夠讓他對他們另眼相待。

是的,要認真捶打和磨礪他們,但同時也不能在他們還不足以與突擊營官兵相提並論時,受到任何意外的打擊。

“這樣吧,從裝甲突擊集群中抽出十輛武裝皮卡給他們,由各連指導員親自坐鎮,在上海師預警陣地以內所有安達鎮內外的巡防任務,就由他們去負責吧。一來消耗一下他們旺盛的精力,二來實地鍛煉一下他們的實戰經驗。”

“這個主意不錯——”

傅曉衝高興地轉身走了,嘴裏還哼起了小曲。嗬嗬,隱隱的擔憂沒有問題了,那幫新兵蛋子也不會再纏著他,不亦快哉。

傅曉衝剛走,陸濤的電趣便從蒙古基地傳了過來。

嗬嗬,這小子突然接到大部隊要在安達鎮逗留數日的消息,居然毫無來由地大發脾氣,說什麽安達鎮根本就是一處死地,隻有快速穿越而過哪有羈留死地的道理,而且一再要求,他將即刻派出紮噶爾的第一重裝騎兵師進行沿途接應。

孟遙對電趣上的措辭,付之一笑,隨即便帶著覃五柄在鎮裏轉悠起來。

開玩笑,別說現在沿途的小鬼子已經事實上按照所謂的《十大原則》,對突擊營所到之處實施了退避三舍莫名其妙的對策,不管其用意何在,總是事實吧。而且據尖兵偵察所得,方圓數百裏內,已根本無可以重創他們的日寇大集團作戰集群,他擔心什麽呢?

看到完全與內地渾然不同的風土人情,以及看上去奇裝異服四處遊**的少數民族居民,久居中原的覃五柄很興奮,一麵到處張望著,一麵隨口叫道:

“營長,你看那兒竟然還有一個酒館,你要不要進去考察考察?”

隨著歲月的推移,閱曆的豐富,這小子現在不僅有了一些官味,而且說出來的詞兒也越來越現代化了。

不過,他這明顯就是拉虎皮扯大旗,打著孟遙的旗號而已。

“你小子酒蟲又跑了出來吧,哼,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染上的這個壞毛病,居然在老子的眼皮底下成了一個酒鬼了。看來,老子是該給你找個媳婦,好好管管你的酒癮了。”

孟遙笑罵著,卻還是拔腿走了進去。

嗬嗬,不管怎麽說,這小子從中原的那個破老虎溝一直走到現在這個地步,進步是顯著的,忠誠更是沒有說的,偶爾慣一下他還是可以的。

那一年是1929年吧,轉眼十年了,這小子馬上也是三十而立的人了,看來兩人又到了分別的時候囉。

嗯,到時給這位牛眼上尉一個什麽去處好呢,也下去做一名營長?

幾個人一現身,酒館內頓時桌子、板凳一陣亂響,緊接著就從不多的五六張桌子上,站起一堆人來。

“呀,是營長啊——”

“營、營長,您怎麽也來了——”

“報告營、營長,我們是隨便走到這兒,就進來坐坐而已。”

聽著亂七八糟的招呼聲,孟遙打眼一看,果然都是身著突擊營新製服的那些人,什麽婦女團、學生團、幹部團的人,幾乎都有。還好,就是沒有一名戰士。

定睛再一看,饒軍、羅君萍竟然也赫然在列。

麵容剛剛和緩下來的孟遙,立刻臉上又是一黑。

買糕的,這些人還的確是一個個的人才啊。

你瞧瞧,放著現成的酒館,自己不花錢點菜要酒,卻把下發給他們的製式食品全部搬到了這裏,搞什麽,聯歡大聚餐嗎?

,大河不滿,小河長流水呀。敢情拿著公家的東西,自己找樂子呐。

孟遙心疼地望著桌上七零八落地堆放著的各式牛肉、蔬菜以及罐頭,各式飲料,還有已經開封的壓縮餅幹,難過地搖了搖頭。

“饒軍,你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每天的定量就那麽多,這些食品你們是哪兒來的?”

已經發現情形不對的饒軍,使勁沿著唾沫,幹著急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羅君萍不滿地一把推開他,挺身而出道:

“報告營長,我們是奉蕭山令長官之令,以婦女團、學生團和幹部團為單位,各抽出了一定比例的代表,分別在鎮內外做一些社會調查。至於這些食物,都是平時我們省下來的,絕不是貪汙。”

覃五柄一聽,頓時牛眼一瞪道:

“胡說八道什麽,營長又沒有講貪汙二字,問你什麽就答什麽,懂嗎?”

嗯,孟遙點點頭,馬上招手叫大家坐下,隨後也撿了一把凳子坐了下去,恢複了平素的一臉笑眯眯模樣道:

“何謂定量,那都是有科學計算的。你們這樣擅自截留自己飲食,本身就是不對的,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句話我想你們早已學習過了吧。記住,下不為例。這個社會調查,卻是一定要表揚的,不錯,我很高興沒有看錯大家。好好幹,我會依據結果適時嘉獎的。”

羅君萍一聽,馬上接茬就道:

“營長,我們不要嘉獎,就要您現在跟我們一起坐一坐,隨便再給我們上上課。您在唐縣基地那幾次講課,到現在我們還沒聽夠哩。”

其他人一聽,緊跟著就是一陣起哄道:

“是的,營長,羅指導員的話,也是我們想說的話。”

“嗬,你都是指導員了,是婦女團的還是學生團的呀——”

孟遙端詳羅君萍一眼,隨即低頭看了看手表,剛要說話,馬路遙卻突然氣喘籲籲找了過來,掀開門簾就道:

“營長,奇俊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