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一個新時代〔大結局〕
從一支支三八大蓋被戰士們從大車上扔下來,然後又將一把把刺刀寒光閃閃地裝上槍尖,一堆堆的人群便不由自主地發出轟地一聲,在不知是哪個膽子大的人率先發出噓聲之後,跟著便嚷嚷了起來:
“長官,你們要幹什麽呀,他們可都是鬼子啊。”
“把槍發給我們吧,長官,這槍決不能再還給小鬼子呀。”
這一路上,他們不管是石塊,狗屎,還是唾沫,甚至鞋底子,可沒少逮著機會就往這些鬼子身上、臉上招呼。
能活著跟鬼子麵對麵的機會微乎極微。
而那些在鬼子手中慘死的親人,他們臨死前的音容笑貌至今猶在眼前晃悠。而他們能做的,也就是扔一些石塊,在吐幾口唾沫罷了。
假如可以的話,他們願意哪怕僅僅隻是用牙齒,他們也會活生生地將鬼子的肉一口口撕下來。
隻是可惜,那些官兵沒有一個人理睬他們。
不僅沒有人理會他們,而且很快就開過來一隊隊提著馬刀的騎兵戰士,一個個寒著臉,雙目圓睜,仿佛就要參見某種神聖的儀式一般,坐在高大的馬頭之上,用碗口大的馬蹄踩踏聲恐嚇著他們讓路。
終於,有人似乎猜到了一些什麽,慢慢在臉上現出一層異樣的喜色。
已經被允諾隨隊行動的左芳,此刻也混雜在人群中,默默地注視著突擊營這一不尋常的舉動。
和她站在一起的,是婦女團、學生團和幹部團的那些或年輕或漂亮的女子。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開口問什麽。
雖然她們心底很想說點什麽,但她們現在不能那麽做了。因為,和那些跟屁蟲一樣蜂擁而來的流民和陌生者相比,她們無疑是幸福的。
而幸福感常常會伴隨著油然而生的某種優越感。
這一切,都來源於她們此刻對自己身為突擊營一員的身份認證。
也因此,她們隻能選擇沉默。
隻可惜的是,她們中間並不都是有著清一色認知的夥伴。比如,那個貌若天仙的女子葉韻恬。
她的美麗,對男人是極大的**,對她們來說,卻是天大的威脅。
這些天,不管是年輕還是略有姿色的,很多女子都在暗暗觀察。好在她們最關注的那個男人,自始自終都沒有單獨來找過這個葉韻恬。
直到另一個女人左芳的到來。
那個讓許多女人隻要一出現目光就不離其身的男人,才終於第一次正式出現在婦女團的麵前。
而他做的事情,竟然不過是來親自送她到婦女團暫時棲身。
現在,兩個都自認為美貌和聰慧於一身的女人,終於自覺或不自覺地站在了一起,並且都在暗中將對方掂量了一番。
對左芳而言,葉韻恬這個名字當然早已耳熟能詳。
隻是,對她竟然也深陷安達鎮而這麽快出現在突擊營,她卻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能讓她這麽迅捷地出現在突擊營,除了她的美貌,還能有什麽理由呢?
而對葉韻恬來說,左芳的突然出現,卻毫無來由地讓她實實在在地感到了一種敵意。更可怕的是,直覺告訴她,這個中國女人透露出的氣息,很危險。
從突擊營鋪天蓋地的第一次炮火覆蓋之後,葉韻恬迅速從此前亢奮的情緒中掙脫出來,並在日軍徹底戰敗那一刻起確定了潛伏下來的最終計劃。
戰鬥期間暗下殺手,倍增的警衛體係,顯然是很不現實的想法。
或許,隻有在最安逸和輕鬆的環境裏,孟遙才有可能真正成為她手中的獵物。
而促使她最終確定潛伏決定的,還有那一枚從天而降的神秘炮彈。
或許,那正是天皇朝思暮想的那種長著眼睛的支那最新式恐怖炸彈吧。
而載著她飛來飛去的可以垂直起降的飛機,那兩輛怪頭怪腦的鐵家夥,以及無數讓她眼紅心跳的步兵單兵武器,也都是她不忍割舍的絕密情報。
是的,也許可以不顧一切去殺死孟遙,然後自己死在警衛的亂槍之下。
但這些讓天皇和無數大臣魂牽夢繞的支那最頂尖的世界級武器、裝備,又將從此無緣再見。
放眼帝國,還能有誰能夠如此近距離地與這些寶貝,幾乎就是近在咫尺呢?
迅速理清了思路,確定了主攻方向的葉韻恬,似乎終於可以讓自己不再對那些一個個活生生死在自己麵前的帝國士兵,心生任何波瀾了。
甚至,她能猜測到那顆從天而降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神秘炸彈,最終砸在帝國圍攻部隊的什麽地方。
但如果她能順利拿到這些武器,哪怕隻有一兩樣樣品,並最終能夠手刃突擊營的一號人物孟遙,那麽,鬆井石根大將的犧牲,便物有所值了。
不過,葉韻恬沒有想到,就連孟遙自己也沒有想到,這一次戰略導彈的又一次千裏奔襲,不僅是孟遙手中目前唯一的庫存,而且也是周密測定了的,最終卻還是讓鬆井石根第二次逃過了對他必死無疑的追殺。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在發出總攻命令的前一刻鍾,陸軍大本營向這個敵酋發出了突然前往滿洲裏的急電。
看來,曆史還不願意這個罪大惡極的戰爭狂人,就這樣輕易地躲過對他的曆史大審判。
而對於左芳不像其他女人那樣既表現出不屑於與她為伍的嫉妒表情,又時時不自覺地流露出自慚形穢的不自信表現,常常以各種借口接近自己,葉韻恬自然也相應地提高了內心對她的提防。
很明顯,這個女人絕不是突擊營的人,所以她不可能就是前來反製於她的突擊營特工,最大的可能是,這個女人可能來自於其他勢力,比如重慶政fu,或者延安。
如果是來自這兩方麵陣營,她卻自信有十足把握應付的。
不過,此刻葉韻恬的眼前,不知為何突然劃過一道黑衣人的身影。
是的,像她這種級別的高等級冬眠的特工,竟然對那些突然出現在上海並成功帶走自己的黑衣人,不僅事前無法做出任何反應,而且事後居然至今都無法將他們清晰地整理出一個大概的印象。
整個帝國諜報界睥睨天下,但對來自紅色蘇聯的克格勃,卻總是談虎色變。
是的,他們在克格勃手底下,早在關東軍占據南滿之前的歲月中,已經吃了不知多少的明虧暗算。
這個整日價望著她笑眯眯的左芳,不管是來自神秘的黑衣人,還是克格勃,那麽她的挑戰就將是巨大而難測的了。
“葉小姐,沒想到對這些即將要發生的血腥事件,你也有興趣,不怕晚上做惡夢嗎?”
隨著左芳笑吟吟的一雙目光凝注過來,葉韻恬一副羸弱地揚起了雙眉:
“呀,左芳小姐,你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事情對嗎?你們都跑出來,我當然不敢一個人待在那又黑又冷的帳篷裏。不過,真有什麽血腥要發生嗎?可、可我不敢一個人回去呀,你能陪我一起回去嗎?”
左芳的目光,在周圍的篝火光影中一閃一閃著,突然出其不意地將葉韻恬一拉,手底下暗暗加了一股力道。
同時,又在心裏暗道:看你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到底能裝多久。
不過,還未等她冷哼聲過去,葉韻恬卻早已一頭紮在了她的懷裏。
而且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的嘴唇恰好不偏不倚地落在左芳的左胸上,隨著葉韻恬的拱動,藏在棉衣下的櫻桃般的乳尖忍不住一顫,竟撩撥的左芳險些失聲尖叫。
抬起頭後,葉韻恬仿佛嚇得花容失色,驚慌失措地望著左芳連連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葉小姐,我、我天生腳力都不行。”
左芳惱怒地瞪著葉韻恬,卻又無可奈何地擺手道:
“你可真是大家大小姐呀,輕輕拉你一下就站不穩,看來,我拉你過來站在我身邊,還是有道理的。”
葉韻恬趕緊點頭應承道:
“是的是的左小姐,一會兒真要發生什麽你說的血腥事情,你一定要提前告訴我,我、我就把雙眼蒙起來不看好了。”
左芳冷哼一聲,掉過腦袋不再看她。
說話間,那個被孟遙點名的鬼子少佐,昂頭帶著他的一隊日寇走了過來。
“撿起你們的破槍——”
孟遙說著,勾起腳尖將一把三八大蓋踢了過去,然後低頭注視著自己的手表。
“五分鍾倒計時,滾吧。”
麵對這些依然張牙舞爪的倭寇,孟遙顯然多一個字都想講。
看到鬼子少佐一愣一愣地望著自己的營長,牛眼少尉覃五柄一下子火了,拔出手槍啪地一槍射了過去,嚇得小鬼子兩腳一蹦,跳起身就跑。
偏偏就在這一刹那,葉韻恬的目光凝注在了鬼子少佐身上,竟然他像著了魔一般,一雙眼睛牢牢地被吸引住了。
突然,就像被灌注了一股神奇力量,鬼子少佐猛地轉過身,高高一舉手裏的指揮刀,幾乎是條件發射一般,所有的鬼子兵都跟著魅惑的轉過槍口,重新直愣愣地正對著孟遙。
“孟將軍,我們的是大日本帝國光榮的士兵,是不會為了活命而選擇逃跑的。來吧,我們的就在這裏準備為天皇獻身。”
“鴨子死了嘴硬——”
傅曉衝惡狠狠地吐出一口唾沫,扭頭看向孟遙。
孟遙兩眼一眯,抬手向遠處的巴達爾扈輕輕一揮。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一道黑影突然閃過,一陣急促的噠噠馬蹄聲過,四周的篝火猛然一暗,被壓下的火苗再度躍然跳起時,一顆黑血四濺的人頭,赫然便在半空惡魔亂舞。
人群轟然一驚,隨即本能地向四周逃去。
反應最快的自然還是那些鬼子戰俘,僅僅是短暫的驚惶之後,幾乎所有的鬼子立刻端起長槍,也不管是突擊營官兵,還是四周圍觀的平民,猶如凶神惡煞地猛撲而去——
黎天冷聲一哼,向分列在自己左右巴達爾扈、紮噶爾道:
“看到了吧兩位大師長,這就是日本鬼子,隻要長槍在手,不管在何時何地,他們立刻就會變成一個個的殺人機器。”
巴達爾扈、紮噶爾麵麵相覷,單手緊握腰間的戰刀,愕然不已。
不是他們不明白,而是他們根本沒有這個心理準備。因為,他們看過的,是太多的中國軍隊,一旦放下武器,便是一個個任人宰割的綿羊。
而眼跟前的這些鬼子,連一個長官都沒有了,竟然能一瞬間發動起來。
“黎師長,你的人都安排好了嗎?我的這些預備隊騎兵,目前還真沒有殺過一個人,更別說這發狂的小鬼子了。”
兩人擔心地問著,不由得對營長的這個決定才算真正有了切身體會。
由於此前沒有這方麵的顧慮,加之四周皆為突擊營隻最精銳,所以騎兵軍也就這些還從未實戰過的預備隊,他們還真擔心他們抵擋不住鬼子的瘋狂亂衝。
關鍵是,周圍可都是手無寸鐵的平民啊。
可惜,黎天的話,卻讓兩個蒙古大漢聽得險些靈魂出竅:
“對不起,兩位大師長,營長沒有給我第二集團軍任何命令,所以,這現場的事情一切都是你騎兵軍自行負責。”
話音未落,巴達爾扈、紮噶爾早已一騎當先,閃電般地衝了出去。
望著兩位騎兵師長的背影,黎天這才微微一笑,輕輕衝夜色中的突擊營官兵做了一個手勢。
嗬嗬,營長倒不是嚇唬他們,而是的確需要這種血腥,來喂養、壯大那些尚在溫室裏的戰士。慈不掌兵義不掌財,或許這手法極端,但血腥卻是一個戰士最好的成長劑。
這當然也不是拔苗助長,而是驅羊入狼群。血腥之間,他們會看到綿羊的長角,同樣也是人間利器。
未出所料的是,麵對不分青紅皂白蜂擁而來的鬼子兵,大多數騎兵都是一愣。
甚至,還有極少數騎兵,在麵對寒光閃閃的刺刀突然刺來之際,竟然本能地撥轉馬頭,揮起手中的馬刀,不是劈向鬼子,而是打向自己的戰馬,就要狂奔而去。
隻是,剛跑了沒兩步,一左一右兩匹戰馬,赫然攔住了去路。
紮噶爾、巴達爾扈麵沉似水,右手握著戰刀,左手抽出馬鞭,劈頭蓋臉地向那些逃竄的騎兵抽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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