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坦克大戰(中)
這支被朱可夫、甚至是遠在克裏姆林宮的斯大林都看好的近衛軍第31裝甲師t34坦克團,能夠出現在現在看來戰略地位並不十分顯著的蒙古草原,其實是有著斯大林在遠東戰略布局上的深遠思慮的。
因為單就一個坦克團而言,就算是整個近衛軍如果將它單獨放在中蒙關係中去考量,那也是微不足道的。
然而正是這種微不足道。卻讓這個專門的t3485坦克團成為整個蒙古行動中的一支奇兵和重要棋子,被放置在了整個戰役中至關重要的位置上。因為誰都知道,t3485不僅是蘇聯紅軍最拿得出手的鐵拳,這支特別成立的t3485(1944)坦克團在柏林戰役中,更是發揮了非常重要的標尺作用。
因為從1943年秋天起,針對德國已經出現豹式和虎式坦克的戰場變化,t34坦克也在蘇軍多次遭遇戰後更換安裝了85毫米炮,加強了裝甲,同時史無前例地讓車載無線電通訊設備成為標配,增加了一名裝填手,如此使得t3485被批準投入大量生產,取代t3476成為戰爭後期蘇軍機械化部隊主力裝備。然而,問題還是沒有得到徹底解決。
在此後的較量中,t3485坦克手很快發現他們很少能夠快速使用apcr,配給也較少,因而在對抗虎式坦克時簡直就是自找沒趣。而對付黑豹坦克,如果隻發射aphe,t3485甚至到零距離都無法擊穿黑豹坦克的正麵裝甲。
所以,當謝廖沙還是蘇聯紅軍西南方麵軍第一坦克集團軍的一名坦克兵上士之時,因為在斯大林格勒保衛戰中的突出表現,而被抽調到一處秘密訓練基地開始接觸t3485這款新型坦克,並很快因為訓練成績的優異,而在結業後再次被抽調至朱可夫的近衛軍第31裝甲師,幸運地成為全蘇聯紅軍中第一個全部由t34坦克構成的坦克團一員,最終踏上了走向他英雄坦克手的榮耀之路。
隨後。這家夥很快便參加了在二戰史上恢弘無比的庫爾斯克大會戰。在這場史無前例的坦克大會戰中,竟然神奇般地以已經顯得落後了的t34坦克打掉了多輛虎式坦克,而自身不過是損毀一輛戰車。並在此後的轉戰中,幾番再度神奇地成功保衛了位於高爾基的112廠——也就是對t3485進行總裝的工廠,以及位於下塔吉爾的183廠,位於鄂木斯克的174廠等好幾處重要廠區。當然。這家夥也很快連升三級,一躍成為一名上尉,其帶領的坦克連也被授予為第一支“英雄坦克連”的稱號。
不過對於這個雄心勃勃而來的所謂“英雄坦克連”,被嚴令禁止打出的那麵從未在此前戰鬥中如此委屈的“英雄坦克連”戰旗,此刻正卷起收在後勤車裏。卻多少暴露出這支王牌軍最高首腦的不自信和審慎。
騎兵們的影子,早就一點都看不見了,但喊殺聲似乎總是若隱若現地在耳畔轟響著。
謝廖沙使勁甩甩腦袋,兩眼不由自主地在坦克大軍中,尋找著一輛坦克的身影。那是全團唯一的一輛“斯大林二號”坦克,而他們這支創造了無數戰績的t34坦克團最高指揮官格羅別茲,正是這輛超級坦克的車長。
像德軍的虎式坦克剛出現一樣,斯大林二號坦克也在橫空出世之初。在多次模擬實戰中創造了虎式坦克一輛擊毀十幾輛坦克的輝煌戰績。
但這種超級坦克太珍貴了。當然也可以說太嬌貴了。一是由於工藝、技工乃至所用材料所限,其產量一直保持在月產30——60輛的水平左右徘徊。還有就是它的炮膛,在打過40發炮彈之後,膛線就會發生變異,再打出去的炮彈不僅準確性大打折扣,而且其彈頭旋轉性也嚴重不足。從而導致其爆炸後效應產生一係列衰減。
正是有了這些難以為外人道的缺憾,這種超級坦克盡管一出世便有傲視群雄的威力。卻因先天不足而不得不依然深藏閨中,至今都沒有獲得斯大林最後在全軍配置的恩寵。
當然。作為一款利器,它卻又是異常合格的。利器,大多都是關鍵時刻出手,就像一名劍客一擊功成,也就無所謂群毆時的弱點了。
這樣的利器,統帥部給了整個近衛軍12輛,而軍部則將其中的一大半共8輛都給了裝甲師,師部則順手又將其中的一多半6輛全部給了t34坦克團。到了團裏,於是,團長格羅別茲自然要擁有一輛,謝廖沙的英雄連當然也少不了一輛,而團裏的先鋒連、偵察連也都不是吃素的,再加上不可或缺的支援連、後勤輜重連,六輛坦克不多不少正好平分秋色。
按照那些高傲的工程師們的說法,斯大林二號坦克雖然不能打持久戰,數量上也是更加的不如人意,但其一輛堪比十輛的巨大潛力,相當於給近衛軍裝甲師增加了不低於十倍的戰鬥力。
換句話說,就算突擊營派出了隆美爾那樣的坦克,他們也可以因為這種超級坦克的存在,即使無法取勝也會立於不敗之地的。
隻是,團長今天真的很奇怪呀,怎麽如此罕見地竟然一路穿插到了先鋒的位置上呢?
謝廖沙趕緊用腳踢了一下車手,待車速一減速,離開在炮塔上挺胸敬禮道:
“團長同誌,英雄連上尉連長謝廖沙正在按照您的部署機動前進,請團長團長指示。”
格羅別茲目光炯炯地盯著謝廖沙,隨即明顯帶著一種遺憾的口吻地命令道:
“謝廖沙同誌,讓您的連隊在十分鍾後停下來吧。嗯,就是這樣,就在那邊的五公裏的沙棗林子集結待命,讓軍裏的獨立坦克旅先過去吧。”
謝廖沙一聽愣住了,一把抓下自己的坦克帽叫了起來:
“這是為什麽格羅別茲同誌,我沒有聽錯吧?讓格姆利亞同誌的獨立坦克旅衝在我們的前麵,噢這是怎麽了,是讓他們送死去還是想羞辱我們。就他們裝備的最老式的t34坦克,難道您忘了第21坦克旅是如何消失的嗎?”
格羅別茲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像一潭死水般久久地瞪著謝廖沙。半晌一言未發。
話一出口,謝廖沙便後悔了。
他,這是在幹嗎?不知道第21坦克旅就像一塊不能碰觸的傷疤,是團長格羅別茲永難忘懷的一道禁忌嗎?
原來。還在1941年9、10月之時,當時的格羅別茲還是一名普通的坦克車長,並在一次大潰退後的維亞濟馬地區,被編入到當時緊急組建起來的的第21坦克旅。
該旅組建之初,便獲得了10輛t3457這款號稱“坦克獵手”的新裝備。隨即在10月中旬投入莫斯科保衛戰。10月15日,該旅在加裏寧附近集結,準備投入對德軍裝甲總監古德裏安、以及德軍第九裝甲集團軍莫德爾上將在德軍防線中部突起部實施反突擊。
當天清晨,盡管天氣和地麵情況都不好,但該旅仍然對對集結加裏寧附近的德軍的側翼實施了堅決的進攻,t3457坦克群一馬當先突破了德軍側翼。也就在這個時候,排級政治指導員e?格穆裏亞()指揮的t3457坦克,很快在公路上與一隊德國卡車遭遇。t3457如旋風般衝進這個長達3000米的車隊中。連打帶撞摧毀了整個車隊。
緊接著,這輛坦克又一路闖進了一座德軍的野戰機場,摧毀了一架未及起飛的轟炸機。雖然這輛英勇的坦克最後不幸被守衛的德國炮兵所擊毀,但格穆裏亞和另一位幸存的乘員,竟然還是神奇地設法回到了蘇軍戰線一邊。
第21坦克旅在四天的戰鬥中,雖然殺傷的德軍不過近千人。但其他戰果卻是驚人的——擊毀坦克34輛,火炮31門。各種運輸車200餘輛,當然還應該包括兩架飛機。但該旅也為此付出了慘重代價。蘇聯英雄、同時也是21坦克旅旅長盧金少校,蘇聯英雄、坦克第1營營長阿傑巴羅夫上尉等很多優秀坦克手,連同他們的t3457一同戰死沙場。
隨著無數坦克手的犧牲和t3457坦克的損毀,第21坦克旅最終因傷亡過半而被迫取消編製。不過,該旅排級政治指導員e?格穆裏亞指揮的t3457坦克,卻以擊毀7輛坦克的成績晉身坦克王牌的行列,並且全身而退,卻也因此得到了預料中的快速晉升。
當近衛軍開始籌備新的坦克獨立旅時,朱可夫第一個想到的旅長人選,便是這個已成為王牌坦克手的格穆裏亞。
不過謝廖沙並不知道,突然讓軍屬坦克獨立旅上前,與他們的t34坦克團進行戰場位置互換,並不是朱可夫和他的高級參謀團的一時心血**。或許也隻有處於這一層的人才更清楚,如履薄冰,謹小慎微,或許是與突擊營進行鬥爭的最好法寶。
中國早在戰國時代就出現了如何賽馬的軍事謀略,以小搏大,以次拚優,最後一錘定音,真的是一道不錯的謀略題。
就在坦克獨立旅先鋒團轟轟隆隆開過去,後衛團也即將超過t34坦克團時,標誌著旅長座駕的一輛t3457坦克,也終於轟轟隆隆地停了下來,然後很快就從炮塔中鑽出了格穆裏亞的大腦袋。
“嗨,格羅別茲,你這個家夥還好嗎?”
“噢我的格穆裏亞兄弟,我很好。”
作為曾經一起從最普通坦克手一路摸爬滾打上來的異姓兄弟,這一對蘇聯的王牌坦克手又因為幾乎都是從第21坦克旅血泊中活著爬回來的極少數人,彼此的關係和心靈也變得更加的親密。
不知為何,寒暄中,兩人似乎都從對方的眼睛裏,讀到了一絲絲的憂慮。
或許也隻有他們最清楚,軍長、師長他們的叮囑又叮囑意味著什麽。因為在紅軍的作戰慣例中,這種婆婆媽媽的場麵是絕無僅有的。
突擊營,真的猶如傳說中的那麽厲害嗎?
當然隻有天知道,因為迄今為止還沒有一支真正的蘇聯紅軍,與他們進行過正麵交鋒,甚至連蒙古的喬巴山他們都不曾有過像樣的戰鬥。
不知道突擊營與曾經幾乎不可戰勝的德軍鋼鐵洪流相比,孰優孰劣。
兩人交匯著彼此關切而又隻有他們能讀懂的眼神,掏出煙卷飛快地吸了幾口,隨即不約而同地向天上望去。
按照作戰預案,這時將有至少兩個航空大隊對他們實施空中掩護。
然而天空並沒有預想中的轟鳴之聲掠過。
昨天對突擊營一座新城的突襲,致使一個完整的航空團損失殆盡。這個空中的試探戰術動作,代價實在過於昂貴,但效果卻是驚人的。突擊營一架戰機都不曾出動,竟然單憑地麵炮火便消滅了他們的一個航空團。天知道隻有什麽樣的地麵炮火,才能完成這樣的戰績。
但不管有沒有空中掩護,無論是坦克獨立旅,還是專門的t34坦克團,他們都必須裹挾著自己滾滾向前,即使他們也是一枚大戰局中的試探性棋子。
“格羅別茲,希望我能為你探出一條勝利之路。”
望著扔掉煙頭迅速鑽進炮塔的格穆裏亞,格羅別茲趕緊跟著大喊了一聲:
“祝你好運格穆裏亞,你記住,我就在你的後麵,即使最後隻剩下我一個人一輛戰車,我也決不後退半步。”
吼聲中,格穆裏亞默默揮了揮手,隨即駕駛著他的座駕隱沒在滾滾向前的鋼鐵洪流裏。
這時,原本搭載著的無數步兵,因為格穆裏亞坦克獨立旅的任務變動,紛紛被扔下坦克而三三兩兩地站在原地,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第一近衛軍太龐大了,即使同在一個軍中,他們也有很多人彼此不認識。
搭載在格羅別茲坦克上的那名營長瞅了一眼附近無所適從的步兵,然後焦慮地向後方望去:
沒有了坦克,這些步兵要跑著前進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