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用心

堂堂一個蔣公子也搞怪,硬是血淋淋的拿自己的傷疤說事,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另有什麽圖謀呢?

孟遙十分及時地攔住了門口警衛,駐足用心聽了半晌,終於聽出了兩大公子將自己關在屋內論戰的主題,竟然是連後世曆史學家都沒有一個定論的問題。!.!網..嗬嗬,開戰之初一個小隊鬼子兵敢追著一個團甚至一個師的屁股打,這可不是什麽稀罕事。可稀罕的是,蔣公子卻是自揭傷疤。

嗯,既然蔣公子一再強調中隊與小鬼子基本是一個換十個的正方論斷,那麽毛公子顯然就是不承認這個論斷的反方嘍。

或許在他的思想中,是一回事,八路軍、新四軍又是另一回事。

但不管是何方,就這個議題而言似乎都過於沉重和殘酷,而且也多少有點不合時宜,畢竟,雖然勝利在望,可抗戰終究是還未結束。隻是嘴皮官司,卻弄得兩兄弟不快,總之不美氣呀。

想到此,孟遙終於一伸手推開了大門。

“啊,孟將軍,您、您怎麽來了?”

看到是孟遙親自出現在眼前,聞聲而動的兩大公子,馬上自動地結束了論戰,齊齊地迎上前來。

孟遙隻做不知,一臉笑容地道:

“聽聞兩位公子提前返程,想到這大概應是二公子在我突擊營最後的行程,所以特地看看看二位。怎麽樣。在我謝光宗坦克連可有收獲?”

蔣經國、毛岸英一聽。頓時換上了一臉興奮,連連直拍腦門道:

“孟將軍,豈止是收獲呀,簡直就是大開眼界,目不暇接啊!”

兩人異口同聲地痛快大呼一聲,方才彼此歉意地笑了笑。也是呀,兩人都搶著說,結果是誰都說不清楚。

或許是幾天來兩人已達成了某種默契,毛岸英伸手示意了一下,蔣經國立刻就跟上道:

“孟將軍。這幾天我和毛先生都要一個共同的心願,就是不知道怎樣感謝您毫無保留地對我們放開坦克連這樣無私的胸懷,以及如此周到的安排。老實說,倘若您能再進一步。不要多,隻需派出一輛擊敗蘇軍的那種坦克,到我們裝甲部隊中走一遭,我敢說——”

聽到這裏,未等蔣經國把話說完,孟遙一抬手攔住了他的話頭。

虧得兩人都算得上是這次衝突戰的親曆者,對t59改型最新式坦克戰力不可謂不知。這樣的一輛坦克,可以說堪比任何一支軍隊坦克部隊一個坦克團甚至一個旅的戰力。嗬嗬,就這樣玩似的開一個團甚至一個旅過去,算什麽?

不過。也許讓重慶和延安都沒有想到的是,孟遙還真是如蔣經國之願準備了這個動議,而且不是一輛,是整整一個謝光宗連。

當然可以想象的到,該連屆時將會一分為二,正好一邊兩輛。

至於為什麽在抗戰收官之局最後時刻多此一舉,個中緣由,孟遙卻是對任何人都沒有說。

“蔣公子、毛公子,我看還是請蔣鼎文、陳賡兩位將軍也進來,我有話說。”

蔣鼎文、陳賡一進來。各自看了一眼自己這邊的公子,隨即馬上奔過去,再也懶得瞅對方一眼。敢情兩人和裏麵的兩位一樣,也是好一番論戰。

孟遙笑了笑,忽然一拍腦門。想到今天宋希濂已從海南趕來,連忙命人去緊急接人。

出於必要的尊重。在等宋希濂之時,孟遙還是以商量的口吻征求了一下毛岸英的意見,畢竟名義上這幢九號貴賓樓是屬於他使用了的。但由於現在許多大事都已迫在眉睫,能擠出一點時間就多一點時間,所以孟遙便想順便就把事情在這裏定下來,不再一來二去的耽誤時間。…,

毛岸英到底是留學過蘇聯,心下稍微一想便爽快地答道:

“孟教長您請隨意,怎樣都好,我想其他同誌同樣也不會有什麽意見的。”

說著,毛岸英向一臉沉思的陳賡和其他延安來的陪同人員看了一眼。而“孟教長”一詞,他則是因為上海那段情緣,便跟著陳賡一路叫來,仔細一想,如此對孟遙的稱謂,不輕不重,不親不疏,倒也十分的適當。

不大一會兒,宋希濂風塵仆仆地撲了進來。

宋希濂的出現,讓九號貴賓樓不算太大但看上去很奢華的會客廳,一下子忙亂了好一陣子。

說忙亂,第一是這家夥人還沒進門,聲音已經迫不及待而言略顯誇張地嚷嚷了起來:

“孟教長,孟教長,你可想煞我了——”

而事實上,這家夥也的確是一進門就目不斜視地盯著孟遙,直接就撲過去來了一個熊抱。這種完全不符合其風格特色的舉動,直看得一旁早就勾起了好奇心的陳賡,一陣陣的皺眉犯嘔。

在聊勝於無的團團作揖打招呼之後,這家夥緊接著便不管不顧地照著孟遙,又扔出了一顆巨型炸彈來:

“孟教長,我可是你的好學生,您絕對不能瞞我,而且我也不為難您,哈爾西的那支特混編隊在南海外被不明武裝全殲,是不是突擊營所為?您隻需要點頭,或者搖頭就行。”

話音未落,孟遙還沒怎麽樣,其他人頓時嘩然一片,紛紛向宋希濂望去。

假若這個消息是真的,我的個天呐,這無疑又是突擊營扔個這個世界的又一個重磅炸彈。甚至可以說,這個消息遠比這邊殲滅了幾個騎兵師、坦克旅更叫人心驚膽戰了。

哈爾西艦隊意味著什麽?

無敵,百戰雄師,戰果累累,外加後台及其強硬——尼米茲太平洋艦隊唯一派出的東方機動偵察遊弋編隊。在不到半天時間的短短交鋒中。就那樣被無情地撕碎然後藏身魚腹,天方夜譚啊。

然而這一切又是這樣的不容置疑。重慶政府弄出這麽大動靜,甚至不惜得罪突擊營,為什麽可想而知。還有這宋希濂,又豈是言亂語之輩。

想著、想著,就連一向思維縝密的陳賡都忍不住脫口而出道:

“孟教長,這麽說我們突擊營擁有了至少一艘航空母艦的傳聞,莫非是真的事實了?”

看著一道道既驚喜又懷疑的目光不斷射過來,孟遙同樣是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反對地嗬嗬一笑道:

“今天趁著重慶和延安的同誌們都在,我決定向各位正式宣布我們最新討論出來的一個決議。明日兩個訪問團回程之際,我們決定向各方分別派出兩輛我最新式坦克,以供交流、演示和即將展開的對日攻堅戰之用。”

蔣經國、毛岸英一聽,呼地一聲站起身來。有些難以置信地竟然哽咽道:

“孟將軍、孟教長,您說的可是真的?太好了,這下我們不僅可以讓我們的裝甲兵親身體驗一下當今最先進坦克的威力,而且對日寇的烏龜殼我們再也不用害怕它了。”

兩人此刻都是一個想法,自己剛剛不過是試探性的一問罷了,沒想到人家居然早就有了安排,而且一出手就是一個連隊的大手筆。算下來,這可是相當於直接出動了至少一個坦克旅的規模啊。

而現在戰場上的情況,沒有人比陳賡、宋希濂更清楚當前的窘況了。似乎已經預感到自己不可避免失敗結局的侵華日軍,在今年尤其變得更為殘暴和好鬥。其騎兵部隊、裝甲部隊乃至炮兵部隊,常常對中隊展開突襲式的圍剿和大掃**,令沒有裝甲部隊和攻堅力量的共國雙方一時間猝不及防,吃盡了苦頭。…,

現在好了,假若這款坦克果真這樣厲害,雖說數量上誰不出口,但頂在前線橫衝直撞來回幾趟,小鬼子還敢那樣猖狂嗎?再說了,兩輛坦克也不少了,按突擊營的打法。難道小日本的鐵皮坦克比蘇聯紅軍的t-34還厲害嗎?

不過,兩個戰場的人精馬上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同一個問題,張嘴緊跟著就對孟遙追問了一句:

“孟教長,您最後說以作對日攻堅戰之用是何意思?是不是說,派過去的坦克。一直要到徹底打敗日本侵略軍,您才會收回?”

孟遙點頭正色道:

“當然。不然我為何一下子就拿出整整一個連出去呢?不妨給諸位透個底,對戰蘇聯坦克,我們一對一個團還是保守數字,對付小日本的那種鐵皮烏龜殼,我兩輛這種最新式坦克,隻要聯手聯防戰術得當,足以掃平整個在華的倭寇裝甲部隊,中國士兵再也不用拿血肉之軀去填坑了。”

那——

驚喜不已的蔣經國,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蔣鼎文,而毛岸英也下意識地向陳賡望去,一時間所有人都是一個念頭:

如果真是這般好,突擊營有四個這樣的坦克連,不說多的,假若再分出一個連加強給國共兩軍,當然最好是再多一些,那該多好呀。

不過,大家彼此看了看,終究誰都沒敢張嘴一試。

得隴望蜀,在突擊營這裏還是少來的好。

看到一屋子的人,人人都是滿麵紅光興高采烈的模樣,孟遙終於不易覺察地再次得意一笑,暗暗衝馬路遙示意了一下,馬路遙點點頭,立刻悄無聲息地走到門口,招手對外麵說了一句:

“《民族複興報》的同誌們都到了嗎,營長有請。”

“到了馬秘書,我們早就等著營長的召喚了——”

隨著一聲洪亮的應答,幾個人魚貫而入,而其中兩人推著的一輛手推車,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讓屋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很快,一張張還散發著油墨清香的報紙,莊重地送到了每一個人手中。

一個套紅的巨大頭條標題,毫無懸念地在第一時間緊緊套住了每一個人的眼球,並且像有著巨大重量一般壓得每個人都喘不過氣來:

《明日,中華民族的第一顆大炸彈將在日本爆響!》

這是怎麽一回事?中華民族的第一顆大炸彈倘若真有可能在日本老窩炸響,老天爺,那時別說炸彈就是一顆小爆竹,那也是四萬萬中華兒女最最開心的一天啊!

陳賡第一個望過來,畢竟他是在場的人裏麵與突擊營可謂最貼心的一個人:“孟教長,你、你真的終於想通了,開始對小日本動手了?”

說著說著,一行熱淚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全中國人,也許人人都在翹首以待地期盼著這一天。因為突擊營不出手則已,出手必會驚天動地。

宋希濂反應同樣也很快,幾乎是同一時間跟著望了過來:

“孟教長,你說的那顆大炸彈,一定是你準備了多年的、全世界絕無僅有的一種天彈吧?我知道,突擊營出品,樣樣必屬精品。”

嗬嗬,看來接近於最了解自己的,還得是這些曾經的黃埔學子步戰係的翹楚們啊。

孟遙忽然轉過頭來,將目光全部凝注在幾乎已經石化的兩位公子身上。不過可以看得出,毛岸英是沉思中帶著震驚,甚至還有一些難以置信。蔣經國則是沉思中帶著一絲微笑,甚至還有一絲小小的得意,顯然——…,

“蔣公子,華盛頓與國府關係日漸密切,尤以今年為最。想來公子也聽到過某些傳聞吧,很快,美國就將開始對日本展開大規模的空襲。”

蔣經國愣了愣,馬上老老實實點頭道:

“是的孟將軍,道聽途說我的確知道一些,隻是未加證實。”

孟遙微微一笑,緩緩摸出一根煙來,在指尖頗有意味地轉動著,半晌,方才猛然點燃打火機,讓火苗上上下下地翻飛著。

“不知蔣公子可曾聽說美國已經秘密發明出一種巨型炸彈,而且很可能會首先應用於日本列島。而這種炸彈的威力嘛,據說——”

蔣經國突然使勁咽了一口唾沫,幾乎是下意識地看了看眾人,雙手高高揚起,似乎要阻攔什麽,又似乎在抗拒什麽。不過,他最終還是艱難地一笑,隨即自嘲地長歎一聲:

“看來孟教長什麽都知道了,您也就別在折磨在下了。好吧,有關這點,美國人的確是暗示過我們,但真實情況還是我們自己想辦法搞到手的。我們有理由相信,他們已經研發出了一種史所未有的爆炸裝置,據信可以輕易摧毀一座城市……”

蔣經國剛剛說到這裏,話語便被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的宋希濂、陳賡二人齊齊地打斷了:

“啊,孟教長,報紙上說的這種大炸彈,莫非就是那種大炸彈?天呐,我、我們竟然走到了美國人前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