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拍錯馬屁
孟遙望著徐棟良巴心巴肝的樣子,和唐震不知嘀咕著什麽。看了一會兒,他便搖搖頭繼續向山上走去。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既然有人替他做了開路先鋒,那他索性集中精神再去想點別的緊要事情。
走了一路,搖了一路的腦袋。諸葛盾跟在孟遙後麵,情不自禁地也搖起了腦袋:今天營長是怎麽了,簡直就是要發羊角風的前兆哇。
想著想著,他頓時緊張起來。
話說營長這之前的幾次出軌行為,包括他關自己禁閉,事發前可都是像現在這個樣子,什麽話都不說,悶著頭,臉上雖然笑眯眯,但絕對是一副心事重重地樣子。壞了,營長不是又要有什麽出逃計劃吧?
諸葛盾走了一會兒,終於看見了一個閑逛的戰士,他趕緊跑到他麵前,悄悄說道:“你快去紅星醫院,拿幾片安定給我送到營指去。”
“這藥,我可拿不到,這是受管製的。”戰士為難地看看他。
“拿著紙條,直接找院長。”諸葛盾擰開筆刷刷寫了幾個字,隨手丟給戰士:“必須拿到藥,必須在今天送到我手上,否則關你禁閉。”
諸葛盾望著屁顛顛跑去的戰士,這才滿意地摸摸自己腦袋。
姥姥,做最高首長警衛員,還是有一些特權的。別的不敢說,無冕之王還是可以當當的。那幾個主力連隊連長、指導員們,哪個見他不是嘻嘻哈哈。不過這營長的抑鬱症,還是不要讓別人知道為好。
唉,人為什麽總有一些日子,會莫名其妙的憂鬱呢?要命,不管是誰,憂鬱來了就是英雄,也得照樣無精打采。
原醫護特遣排長吳美娟自從升任紅星醫院長後,現在幾乎成了後勤處長季旭的死對頭,天天纏著他要這要那。而季旭整天裝出一個苦瓜臉,心裏卻美得比甜瓜還要甜蜜。隻可惜女人就是女人,她的的心如果不在一個男人身上,那絕對就是一個粗心大媽,即使她正當豆蔻年華,她也不是你想的那樣心細如發。
看到諸葛盾的紙條後,吳美娟馬上從椅子站起來,盯著戰士就問:“營長呢,這藥必須營長親自簽字才行,即使營長自己要也得這樣。”
戰士想了想,答道:“好像,好像一個人在前麵晃悠悠走著。”
“什麽叫晃悠悠,你給我說清楚。”對這種模棱兩可的話,身為醫生的吳美娟最是深惡深惡痛絕。
“就是低著腦袋,像這樣——”戰士說著說著,忽然意識到什麽,嘴裏突然停下來,眼睛望著吳美娟話鋒一轉道:“吳姐,哦不,吳院長,這藥你可得給我呀,不然諸葛盾說要關我禁閉。”
“他敢,”吳美娟說著,打開一個緊鎖的櫃門,從裏麵拽出一個藥箱背到肩上。“你回去吧,我親自去瞅瞅到底怎麽回事,這你該放心了吧?”
走到半路,錢如雲恰好夾著兩本書從紅星學校也走出來。
吳美娟很明顯地皺皺眉頭,遲疑了一下,看看兩旁,隨即緊貼著路兩邊的樹叢放慢腳步,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前麵的錢如雲。
這小丫頭,邊走邊還哼著歌,聽聽,這旋律好像很耳熟。
《軍港之夜》,她居然這麽快就學會了《軍港之夜》?
吳美娟忽然停下來,輕輕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不知是孟遙還是陸濤下的命令,最近整個軍營抽風似的,將一直播放著的固定歌曲《再見吧媽媽》換成了《軍港之夜》。一時間,“看我們的戰艦又要起錨”這句歌詞,幾乎成了每個戰士茶餘飯後的口頭禪。
別人不知道,這發布命令的人心裏肯定清楚,這突擊營的歌聲,絕對是突擊營的一個標誌性的風向標。唱什麽歌,可不是隨隨便便信手拈來的。
問題是這麽老的歌,雖然大家都很熟悉,誰能完整唱下來?
找來找去,找到了吳美娟。
吳美娟教會了三個文藝骨幹,三個文藝骨幹還在練習哩,這小丫頭怎麽就先會唱了,而且還唱得原汁原味?
孟遙看見吳美娟挎著藥箱走進來,不覺愣了一下。
諸葛盾趕緊迎上前,衝著吳美娟就是一陣擠眉弄眼。
吳美娟推開他,不由分說抓過孟遙的手腕,將自己的三根指頭放了上去。孟遙先是有些條件反射似的抗拒,但被吳美娟眼睛一瞪,他便乖乖的老實了下來。所謂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別看孟遙平時人五人六的,就怕打針,還有眼前這位被稱作醫生的下屬。
“最近有什麽心事呀,說來聽聽。”不知為何,吳美娟嘴裏問著,就感覺錢如雲在自己眼前一閃而過。
“心事?”孟遙重複了一遍,隨即一點頭:“還別說,最近還真有不少呐。”
“哦,”吳美娟一聽,連忙豎起了耳朵。
“你對蒙古了解有多少?”孟遙認真地看著吳美娟問道。
怎麽忽然扯到這上麵了,吳美娟想著,忽然睜大一雙醫生的眼睛,上上下下地仔細端詳著孟遙。“你把舌頭伸出來,我看看。”
孟遙伸出舌頭,但很快又往回一卷道:“馬上就到24年了,你知道嗎?”
吳美娟頓時緊張起來,探起身將手放在孟遙的額頭上,半晌,才又自言自語地說道:“奇怪,體溫很正常呀。”
“你呀,你這個同誌,應該多關心一下時事。”
孟遙說著,似乎很不滿地擋開吳美娟的手,提起語調道:“蒙古雖然放棄自治,重新回到了我們的版圖,但馬上又要建國了。明年,也就是1924年,他們很快就要成立蒙古人民共和國。鬱悶,真鬱悶。”
“說這些幹啥,跟我有什麽關係?”吳美娟沒好氣地說著,低下頭在藥箱裏認真翻起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隨著這個聲音,錢如雲突然出現在兩人麵前,並且調皮地在他們眼前晃著手指戲謔地說道:“用你們的話說,這叫胸懷祖國,放眼世界。對了吳姐,我猜你肯定不知道他現在心裏想什麽,而我卻能猜到。”
“誰是吳姐,我有那麽老嗎?”吳美娟板起臉,將一些藥片放在桌上,然後起身背起藥箱。“體檢完畢,一切正常,除了心病之外。”
孟遙看看錢如雲,伸手拉住吳美娟。
“那能說走就走,我告訴你,你來得正好,不然我就會讓諸葛盾過去專程找你呐。你這樣呀,你把我們現有的藥品做一個清單,盡快交給我。”
“你要幹嘛?”吳美娟頓時警惕起來。
孟遙狡黠地一笑:“你又不關心政治,問這麽多做什麽。”
“我知道,”錢如雲高高舉起手來,臉上一副陽光燦爛的樣子。
“總之搞不懂你們這些大男人、小男孩。”吳美娟搖搖頭,望著桌上示意到:“這些都是中成藥,安神補腦的,你記著這兩天服一些。”說完,她仿佛不經意掃了一眼陸濤的房間,“哦對了,我給你的是兩人份的,順便你再給陸濤一些,讓他也吃幾天試試。”
“那我的呢?”諸葛盾突然在一旁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