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喜哥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等著償命吧!我死都不會放過你的。”這個仇如果不報誓不為人,秀娘兩眼充血,憤恨的直視這個毒婦,蔣氏無形中打了一個哆嗦,這個怨婦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凶殘了,一雙嗜血的眼,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如秀伏下身子,對喜哥身邊不停流淚卻不知所措的詩姐和樂哥輕輕的撫了一下頭,耳語了一翻,兩個孩子一下腦子清明的抬起頭,一邊哭著一邊跑出大門,樂哥一隻鞋子掉了都沒有撿。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我奶和大娘打死人了。”

“我大哥被我奶和大娘打死了,一地的血。”詩姐和樂哥一身的血,頭發亂糟糟的,衣服襤褸,還有一身的傷痕,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跌跌撞撞專往村子裏人多的地方跑。

“大叔、嬸子,我大哥快要死了,血都快流幹了,能不能幫我們叫大夫,求求你們,詩姐給你磕頭了。”身上都是喜哥的血,還有一臉的腫脹、手腳布滿傷痕把村子裏的人都嚇了一大跳。

樂哥一麵哭喊一麵朝著村長家跑去,都不敢放慢腳步,五六歲的孩子跌倒了又爬起來繼續跑,連雞鴨都忘了叫喚連忙讓道,好不可憐,慢一點大哥就沒命了。

等到詩姐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回來,顫顫悠悠的跪倒在喜哥旁邊,小臉比剛才更加的蒼白,看著就要暈倒了。後麵接二連三跟著進來了一大波人,都是聞訊趕來的相親們,一下黑壓壓的大院和門口都是人,村頭村尾一下都空曠了,唐家村顧名思義除了幾戶外來戶,基本都姓唐,追溯到前幾代都是一家人。

看到喜哥那一地的血和也同樣粘了一身血的如秀和歌兒,大夥都搖了搖頭,這種狀況看來是難了,古代農村的醫療條件,小病小傷還可以應付過去,這麽嚴重的基本就隻能等死。

“喜哥看來是不行了,多好的孩子啊,雖然腦子不太好,可是也老老實實的人也勤快,唐老七家地裏的活他可沒少做!”

“造孽啊,二石要不是頂大石去服役也不會死,蔣氏和張氏怎麽就下得了這個手?這麽虐待她們孤兒寡母也不怕天譴!”

“大房這是恩將仇報啊,不說幫著照顧孤兒寡母,家裏活都是推給秀娘和幾個孩子,詩姐每天都要和秀娘一起打柴,家裏的雜活也沒少幹;五六歲的樂哥都要挑水淋菜、喂豬喂雞。他家芯姐比詩姐還大一歲,細皮嫩肉的,什麽活都不幹,平日裏就是繡花。”

“聽說二石家的都快死了,也不給銀子治病,你們看那臉色,怕也難活。”

“可不是,大房兩個讀書呢,聽說一年要花七八兩銀子,怎麽就缺二房的這點藥錢。”同一個村子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有什麽說什麽,對唐老七家的做法紛紛嗤之以鼻,沒有一絲的添油加醋。

“以後這幾個孩子可就慘了,沒有人護得住。”婦人們都陪著流淚,如果是天災也就罷了,這可是人禍,說是明晃晃的故意殺人都不為過。

如秀抱著喜哥跪著一言不發,默默地垂淚,現在也不是說什麽的時候,保存點體力吧,原主本來就是因為逆來順受的包子性格,這些年才任由公婆和大房揉圓搓扁,受盡了欺負,原主是帶著怨氣死的,如秀可沒有這麽好拿捏,無論如何要幫秀娘把氣場扳回來,不然真的對不起原主的這具身體。

“大石家的幾個孩子養得白白胖胖,還在鎮上讀書,這樣的大戶也不缺衣少食,你再看看二石家的幾個麵黃肌瘦的,嗨!造孽啊!以後可怎麽活。”

“家裏還有讀書人呢!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村裏的人還在指指點點的,大房的仗著男人在外麵有份體麵的工作,加上孩子都在書院讀書,平時眼睛都長在頭頂上,對村裏的族親都愛理不理的,沒人看得慣。

“滾滾滾,有你們什麽事,別到我們家來嚼舌根,小心生了兒子沒屁眼。”蔣氏揮掃把揚塵的想趕人,再厲害也不希望誰跑自己家來鬧,一院子黑壓壓的人算怎麽回事。

“做都做了還怕人說呀,平日裏幹的都不是人事。”

“那不是,人命都出了還怕別人說呀。楊老婆子你別以為,二房身上的都是豬血吧?”

“哎呦,蔣婆子,平時磋磨完了二石家的磋磨孫子孫女,還不給飯吃,現在是直接打殺了賣孫子孫女、兒媳啦!你怎麽不連大房的一起賣了呀?”

“你個克夫克子的老虔婆,你在瞎逼逼我戳爛你這把嘴。”蔣氏狗急跳牆的罵。

“戳著你痛處了吧!前兩天你和大石在鎮上和牙婆說的話,村子裏趕牛車的柱子叔都聽到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二石家的,你再不立起來,孩子就是別人家的了。”說話的二叔婆姚氏平時和蔣氏就不對付,但是為人和善,眼睛裏揉不進沙子,也是個不怕事的,說話大大咧咧,老伴兒子都沒有了,唯一的女兒也嫁到了鄰村,平時經常給喜哥他(她)們幾個一個雞蛋幾個紅薯的,沒少接濟,這會知道的是毫不顧忌的倒了出來。

“謔謔,還有這樣的事。這樣的年景就是窮苦人家賣兒賣女的都少,唐老七這樣的富貴人家還做這樣的事,真的太缺德了。”唐老七家雖然算不得大富大貴,但是在村子裏也算是可以數到五的富戶。

“就是就是啊,這樣的心腸也忒壞了。大石怎麽還做得出這麽樣的事啊?一家子心腸都壞透了。”

聽到這樣的話如秀和孩子們都嚇了一大跳,平時受盡磋磨都還任勞任怨,因為覺得還是一家人,沒有想到大伯和公公婆婆還起了這樣的心機。

詩姐直起腰杆憤憤的瞪著蔣氏:“敢賣了我們,我就把唐家一把火燒了。”詩姐看著清清瘦瘦、眉眼也是小家碧玉型的,但是由於娘親立不起來,弟弟妹妹受欺負得狠的時候,她偶爾還是會和蔣氏對著幹,性格很硬,有點倔強還有點虎,一看就是被逼急了。

歌兒則是嚇得緊緊的貼著如秀的背,摟著手臂不撒手,平時就是被嚇怕了。

“不怕,有娘在。”如秀摟過瑟瑟發抖的歌兒,可是歌兒還是害怕,娘輕的肩膀太單薄了,沒有給過他們太堅強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