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玻璃

南宮逸打勝仗了!

這個消息讓采薇的心裏瞬間開滿了鮮‘花’,雖然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但還是讓她感到一陣難以自抑的歡喜。

“去,把那傳信的驛卒帶來見我。”

“是!”

‘侍’衛麵帶喜‘色’的下去了,不一會兒帶上了一個同樣喜滋滋兒的驛卒,那驛卒一見到采薇,就畢恭畢敬的跪了下去。

“屬下參見王妃,秦王殿下在沁倫打了大勝仗,攻占了沁倫城,特命屬下來給王妃報喜!”

“秦王可好,這場仗傷亡可重?”

“回王妃,秦王殿下一切安好,咱們大晉的士兵隻有幾十人的傷亡,‘蒙’奴人隻有負隅頑抗的被秦王下令處死,其餘投降的,都被秦王赦免了!”

攻下一座城池,傷亡在所難免,聽得出,南宮逸已經在盡量降低雙方的死亡人數了,這本不是他的行事作風,定是為了讓她安心,才這般行事的。

他能這般在意自己的想法,采薇很是欣慰,她知道,殺伐太厲,有違天合,自從她穿越到這裏,前世的許多慣有思維模式已經被推翻,她已經不再是無神論者,已經開始相信生死輪回、因果報應,所以,她不想他染上太多的業障,招致報應,不過,就算他遭了報應也無妨,她也願意與他一起承受,一起分擔!

驛卒又說:“秦王說了,大軍休整三日後,便攻打緊挨沁倫的喀什,殿下讓王妃好好在這兒等著他,多則一個月,少則二十天,他定將嶺北打回來!”

采薇欣然一笑,打下‘蒙’奴不需要一個月,也不需要二十天,再有八天,她自有辦法讓拓跋奎投降!

驛卒在得到十兩銀子的打賞後,樂顛顛的離開了。

得到男人打勝仗的消息,采薇心情大好,吃過早飯後,走出營帳,向追風要了一匹駿馬,到營外的草原去策馬。

無邊無際的草原,一片翠綠,被陽光一照,像是刷了一層金粉,隨著陣陣的晨風,掀起了碧‘波’金‘浪’。盛開著的各‘色’各樣的野‘花’,這裏一叢,那裏一片,沐浴著陽光,在廣闊的草原上爭奇鬥‘豔’,散發著濃鬱的芳香,放眼望去,野‘花’如同‘色’彩繽紛的雲霧,飄落在綠‘色’的草原上。

不知跑出了多遠,她停了下來,被那綠毯中的一片閃亮的晶光吸引住了,這是什麽?

采薇跳下馬,信步走過去,居然在那一片碧‘浪’中找到了一塊兒晶體的‘天然蘇打。’

這兒居然有天然蘇打!

采薇站起身,環顧著這片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露’出驚歎之‘色’!

記得在營地時,她曾在拔掉支帳篷的木樁下,看到過石英石的礦物質,那會兒她還以為這裏在數萬年前是一座火山呢,這會兒,又見到了天然蘇打,她忽然想到,幾十萬年前,這裏該是一片茫茫的大海,然後海中的火山爆發…。滄海桑田,經過幾十萬年的地殼變遷,終於形成了這片廣袤的大草原!

采薇虔誠的向大自然致敬了幾分鍾,心腸澎湃的撿起那塊兒天然蘇打回大營去了。

一回到大營,她即刻命令追風去幫她找更多的天然蘇打和石英來。追風不知到這‘女’人要這些破石頭幹什麽,但見她一副難以抑製的興奮模樣,還是乖乖的去了。

這會兒,采薇真是興奮到爆了,一條能讓她迅速暴富的發財之路已經在她麵前展了開來。

記得在前世時,她看到過關於玻璃的起源,據說,3000多年前,一艘歐洲腓尼基人的商船,滿載著晶體礦物“天然蘇打”,航行在地中海沿岸的貝魯斯河上。由於海水落‘潮’,商船擱淺了。

於是船員們紛紛登上沙灘。有的船員還抬來大鍋,搬來木柴,並用幾塊“天然蘇打”作為大鍋的支架,在沙灘上做起飯來。

船員們吃完飯,‘潮’水開始上漲了。他們正準備收拾一下登船繼續航行時,突然有人高喊:“大家快來看啊,鍋下麵的沙地上有一些晶瑩明亮、閃閃發光的東西!”

船員們把這些閃爍光芒的東西,帶到船上仔細研究起來。他們發現,這些亮晶晶的東西上粘有一些石英砂和融化的天然蘇打。原來,這些閃光的東西,是他們做飯時用來做鍋的支架的天然蘇打,在火焰的作用下,與沙灘上的石英砂發生化學反應而產生的晶體,這就是最早的玻璃。後來腓尼基人把石英砂和天然蘇打和在一起,然後用一種特製的爐子熔化,製成玻璃球,使腓尼基人發了一筆大財。

大約在4世紀,羅馬人開始把玻璃應用在‘門’窗上,現在這個世界上,並沒有玻璃這種東西,即便是皇宮大殿的窗子上,貼的也都是模模糊糊的高麗紙,取光不好不說,冬天時的保暖效果也差,倘若玻璃窗問世,一定會一鳴驚人,並引起強烈的轟動,倘若大規模的生產銷售,定能大發橫財,並迅速取代霍家,成為大晉國都第一首富!

而且,‘蒙’奴人要是能跟她合作,嶺北很快就會變成富庶之地,到那時,百姓殷實富足,衣食無憂,再不用過這種遊牧的日子,誰還會在乎部落的首領是誰?自家的國籍是哪個?

不久,追風就找回了兩袋石英石和一袋天然蘇打,看起來,這兩樣礦藏在此地的儲量還不少呢!

采薇興衝衝的將這兩樣東西收進空間,開始進行漫長的燒製玻璃的實驗……

京城

‘花’團錦簇、富麗堂皇的霍府後宅裏,霍淵走進了母親霍夫人居住的福壽堂,繞過雕漆嵌紅綠寶石四季‘花’卉屏風,便到了母親平日起居的堂屋。

堂屋裏‘花’紅柳綠,珠翠環繞,站滿了霍夫人給他的妾‘侍’和通房,雖然這些‘女’人他一個都沒有寵幸過,但她們見了霍淵後,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嬌羞的模樣,齊齊的福下身去:“公子!”

霍淵擺了擺手,示意她們起來,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便直接向對麵的羅漢‘床’看去。

對麵兒,霍夫人正病怏怏的歪在‘花’梨木羅漢‘床’上,靠著墨‘色’鑲金絲暗刻大朵海棠‘花’的大迎枕,她穿著一件鐵鏽墨藍雙‘色’金妝‘花’通袖褙子,玄‘色’繡寶相‘花’馬麵裙,頭上梳著工整的元寶髻,因為病著,沒帶簪環之類的配飾,隻戴了一個暗紫‘色’繡富貴竹中間鑲嵌了一顆明潤大東珠的抹額,卻也顯得雍容、端莊,那通身的氣派,自非小‘門’小戶人家的太太們可比的。

羅漢‘床’兩側,雁翅兒般的站著霍夫人的四個心腹大丫鬟和她的陪嫁高媽媽,見霍淵進來了,一個小丫頭子走過來,把一個織錦絨麵繡竹紋的墊子放在了霍淵的麵前。

霍淵對著羅漢‘床’跪了下來,拱手道:“給母親請安!”

霍夫人沉著臉說:“還請什麽安呢?為了那個穆家的‘女’兒,賢妃娘娘至今還在被禁足,你也下了大牢,還得罪了組中的長輩,我沒愁死已經是命大了,又怎麽‘安’得下來?”

霍淵一聽這話不像,遂笑道:“兒子已經說了,不甘穆家人的事兒,母親別胡‘亂’拉扯人家了。再說,兒子這不是已經沒事兒了嗎?賢妃那裏兒子也一直留意著呢,想必不日就能解禁的,母親不必掛懷;至於得罪長輩,嗬,兒子如今身負家主之責,族中難免有人仗著資曆老不服氣,總想挑點事兒出來磨礪我,兒子若不適當的打壓一下,這家主之位也不用當了,早被他們踩到泥裏去了。”

說罷,徑自起了身,走到了霍夫人的羅漢‘床’邊兒,一撩袍襟,在‘床’沿上坐下了,碧姨娘趕緊上前,把霍淵愛喝的‘雪頂含翠’斟上了。

霍淵端起茶,剛送到嘴邊兒,就聽霍夫人冷笑了一聲,說:“你也不用跟我巧言令‘色’,打量著我在深宅裏什麽都不知道呢,我隻問你,你跟穆家的丫頭死什麽關係?”

霍淵輕輕的吹了吹茶杯裏的茶葉,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清潤的看著母親,笑道:“兒子早就說過,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事兒,娘為何就不相信呢?”

霍夫人生氣的敲著桌子說:“你當我老糊塗了嗎?還糊‘弄’我呢,我都打聽出來了,你為了那穆家的‘女’兒,把給皇後繡鳳袍的嬤嬤都給請去教她刺繡了,還下了血本,開了一家‘穆記參行’,這家參行既然標著‘穆記’二字,定時你打算拿來討好那穆家的姑娘的吧?”

母親的這些話,讓霍淵的笑容淡了下來,他麵‘色’微涼的說:“母親在調查我?”

霍夫人道:“不是為娘調查你,而是你和穆家姑娘的事兒已經傳的滿城風雨了,娘若再不管,咱們霍家的好名聲,還有你的名譽可就都要毀了!”

霍淵‘哦’了一聲,聲音冷了下來:“既是滿城風雨,兒子怎麽一點兒都沒聽說呢?還有,母親打算怎麽管這滿城風雨的事兒呢?”

霍夫人道:“既然你心悅與她,這不值什麽,娘做主,你把她娶回來做個良妾好了,省得偷偷‘摸’‘摸’的,平白的壞了名聲。”

‘侍’立一旁的碧姨娘聽說要把穆家姑娘抬進‘門’兒做妾,心髒驟然一縮,眼中的淚水幾乎迸出來,她緊張的看著霍淵,唯恐他說出“行”或“好”來。

其他的‘侍’妾們也都緊緊的捏著帕子,忐忑不安的偷看著霍淵,唯恐他答應了老夫人的要求。

眼下,雖然她們都不得寵,但大家都是一樣不得寵的,所以都能保持著心態的平和,但若是公子娶回個情投意合的‘女’人,讓她們眼睜睜的看著公子跟那‘女’人恩恩愛愛,如漆似膠的,讓她們情何以堪呢?

所幸,公子答出的話讓她們都非常滿意。

“母親,兒子不會娶穆家姑娘做妾的,您甭跟這‘操’這份兒心了!”

一句話,說得眾妾‘侍’們心‘花’怒放,唯有碧姨娘聽出了裏麵的玄機。

他對穆家姑娘的心思昭然若揭,可他卻說,他不會娶穆家姑娘做妾,那麽,是不是表示,他是要娶穆家姑娘做正妻。

這個想法讓她嚇了一跳,忍不住猛的抬頭,看向了羅漢‘床’上的霍夫人。

然而,霍夫人似乎沒有察覺到兒子玩兒的字眼兒遊戲,對兒子拒絕娶穆家姑娘還頗有些不解。

“既不肯娶她,又跟她糾纏不清,你這逆子,是嫌咱們霍家的名聲太好了,一定要敗壞掉了才肯幹休嗎?”

正罵著,窗外忽然飛進一隻紅嘴的綠鸚哥來,那鸚哥在屋裏轉了一圈,嘎嘎叫了兩聲,又飛出去了。

“這哪來的鸚哥,竟不怕人。”

霍夫人被這隻‘色’彩絢麗的鸚哥給吸引了,竟忘記了罵兒子,眼睛隻管盯著那隻在院子裏飛來飛去的鸚鵡。

“快,著人來逮住他,留著給夫人解悶兒…。”

霍夫人身邊兒的高媽媽見夫人對這鳥產生了興趣,急忙招呼伺候在院子裏的丫鬟婆子們,讓她們去找竹竿笤帚什麽的,把這隻好看的鸚哥打下來,留著給夫人玩兒。

霍淵看著調皮的飛來飛去的鸚哥,風光霽月的笑起來,他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還是我來抓吧,這麽好看的鳥,若是被你們打壞了,就可惜了!”

霍淵一行說著,一行瞄著鸚哥的方向,離開了母親的院子……

采薇的信,讓他感到十分震驚,想不到錦貴妃竟要把手伸到景王的身上,還想出了殺母奪子的狠計。景王南宮琦是姐姐唯一的血脈,也是她後半生唯一的指望,他這個做弟弟的,斷不會允許姐姐被戕害,也不會允許外甥被奪走……

接下來的幾天,采薇一直呆在軍營裏,確切的說,是呆在空間裏,認真的研究著玻璃的燒製方法,從兩樣礦石比例的多少,到燒製時火候的掌握,每一點都不能疏忽,她整整實驗了三天,雖然燒出了許多的玻璃,隻是還是沒燒出讓她認為完美的玻璃來。

原本,她是想一直試驗下去,在去見拓跋奎之前把玻璃燒好的,但是,明天就是采菲十一歲的生日,她想親自給妹妹過壽,而且,鸚哥和長眉已經好久沒有回空間了,它們是依靠空間裏的靈氣才得以長生,成為神獸的,長期的離開空間,對它們的修行很不利,所以,她必須回京城去,一來為妹妹慶生;二來將鸚哥和長眉收回空間。

晚上,月黑風高,萬籟俱寂時,她悄悄的騎著白‘毛’虎,離開了大營,對於她騎虎離開的景象,追風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她離開後,他便尋了一匹馬,一路奔馳著,向主子所在的喀什城去了。

采薇還是在天亮時到達京郊的,到達京郊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將長眉和鸚哥召喚回來,將它們和白‘毛’虎一起收進了空間,在將自己在空間裏養的那匹馬放了出來,騎著它,施施然的進了城。

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豔’陽高照,天空湛藍的連一絲雲都找不到,純粹清透得像製作‘精’美,工藝‘精’良的藍綢緞,一鋪無邊,偶爾略過幾隻雀鳥的剪影,讓人望之心情舒朗。

進了城,采薇找了個僻靜的巷子,將馬收進了空間中,悄悄的順著巷子的另一側走了出來,打算先到街上去逛逛,在去取給菲兒定製的那套鑽石頭麵,菲兒十一歲了,‘性’子比她文靜許多,也是個愛美的,若是得了這樣一套上好的頭麵,一定會很高興的!

京城不愧為帝都,其繁華自非別處可比,隻街道便比青縣的寬兩倍不止,兩旁商鋪林立,路上行人如梭,喧囂吵鬧,一派熱鬧。

路上的各‘色’行人說說笑笑,有穿綾羅綢緞的,有穿粗布麻衣的,間或還能看到一兩個打扮怪異的異族人,搖搖擺擺的在街上走過。吆喝聲和叫賣聲此起彼伏,可見大晉的國力還是可以的,起碼京城的百姓都安居樂業,一片太平。

采薇找到了‘珍寶閣’,掌櫃的見了她,誠惶誠恐的走出櫃台想要跪拜,被采薇給攔住了。

“掌櫃的,我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您隻快些把我訂的那套首飾拿來便是了。”

掌櫃的一聽,忙一溜小跑著去了樓上,幾個做工考究的錦盒拿了下來。

“公主,您看看可還滿意?”

掌櫃的打開了一隻圓形的錦盒,那裏盛著一條美輪美奐的鑽石項鏈,項鏈的形狀和這個時代的項鏈不同,是一條細細的金鏈子,底部綴著一個玫瑰‘花’形的吊墜,那玫瑰‘花’的吊墜是由黃金打造,幾十顆細小的鑽石鑲嵌而成,當真是華光溢彩,璀璨奪目!

項鏈的做工很好,手藝‘精’湛,跟圖紙上要求的完全相同,沒有任何瑕疵,一見便知是出自大師傅之手,便是拿到采薇的時代,也可以堪稱為首飾中的‘精’品。

采薇很滿意,又打開了另外幾個盒子,裏麵的手鐲、耳墜、簪環步搖,都同樣‘精’巧細致,無一不‘精’。收好幾樣首飾,走出了‘珍寶閣’,她走了一會兒,找到了‘姚記細木工’,打算把自己設計的那幾件家具在這裏定做了。

姚記的夥計見有客人來了,熱情的把采薇請進了裏麵,采薇坐定後,便要那夥計把這他們的掌櫃請來。

她想用空間裏的金絲楠木和檀木來做自己閨房裏的家具,這些木料比金子都貴,她自然得小心些,因此,她打算先按照圖紙做一套酸枝木的來驗驗他們的手藝,如果他們的手藝當真好,再將自己那些珍貴的木料‘交’給他們也不遲!

掌櫃的過來後,看到采薇的圖紙,對采薇設計的幾樣家具讚歎不已,一口應承下來。

采薇預付了一百兩銀子的定金,約好一個月後來取貨,便離開了。

時近中午,采薇逛得差不多了,便雇了輛車子,到自家的布莊去找采菲,今日,她打算單獨請妹妹到酒樓去吃一頓,以重溫前世和閨蜜們出去瀟灑的景象。

采菲見到了姐姐,自然是高興無比,跟俢嬤嬤說了一聲,帶著喚秋,興衝衝的跟著采薇走了出來。

菲兒今天打扮的很漂亮,穿了一件很喜慶的石榴紅碎‘花’金絲織錦褙子,拖地煙籠梅‘花’鳳尾群,頭上梳著百‘花’髻,發髻上隻戴著一支由幾十顆粉珍珠綴成的淡粉‘色’的珠‘花’,層層疊疊,當真是美極。

采薇見妹妹這般好看,不由得高興的讚了幾句,采菲羞澀的低下頭,臉上‘露’出了薄薄的紅暈。

為了給菲兒慶祝生日,剛剛在逛街時,采薇特意在‘聚福德’酒樓定了最好的包間,打算給采菲一個驚喜!

聚福德酒樓乃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樓,達官顯貴們在外吃飯的首選之地,在這耳朵酒菜雖然較別家貴些,但大廚的廚藝‘精’湛,做出的食物遠比別家的好吃,因此,就算是貴,每到正午的飯口,也常常是座無虛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