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撓破相了
以莫老國公爺為首的幾位家長都在,一個個都神情嚴肅,麵帶薄怒之色。
莫子離的父親莫青山神色尤為激動,他臉色紫紅,不停的喘著粗氣,胸口也劇烈的起伏著,一副怒發衝冠的模樣,一見到被眾眾小廝抬進恩熹堂的兒子,站起來就要打。
大老爺莫遠山座位離他近,起身一把拽住了他,道:“二弟稍安勿躁,且聽聽子離怎麽說。”
白氏見丈夫要打兒子,頓時急出了一身的冷汗,若是平時打了也就打了,可現在兒子重傷在身,丈夫又是在盛怒之中,萬一失手打壞了可怎麽好?她通共就隻有這個一個兒子啊!
好在丈夫被大伯勸住了,她提著的心也鬆下來不少,急忙對兒子使著眼色道:“離兒,快跟你祖父祖母道歉,瞧你吧二老氣的,若是氣壞了二老的身子可怎麽是好?”
莫子離聽了,捂著傷處艱難的跪在地上,說:“子離不孝,觸犯家規,惹祖父祖母和各位長輩們動怒了,子離自知之罪孽深重,情願受罰,要打要殺子離絕無怨言,隻是,婉清和旺財是無辜的,求祖父饒了他們。”
老夫人劉氏一天孫子還在為杜婉清辯解,氣得直拍桌子:“糊塗腸子,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為那不要臉的賤蹄子說話,真是個拎不清的!”
莫子離聽老夫人辱罵杜婉清,心中不悅,道:“祖母錯怪婉清了,她最是個單純善良的女子,隻是祖母不了解她。”
聞言莫老夫人被氣笑了,道:“一個見不得人的外室,竟敢打著我們理國公府的旗號在外麵作威作福,眾目睽睽之下砸了覓芳齋的鋪子,你道她是什麽善良的人嗎?”
莫子離毫不猶豫的說:“不可能,一定是有人汙蔑她,要麽就是旺財那狗奴才狗仗人勢做的,被人記在了她的頭上!”
說著,看向莫老爺子,道:“請祖父恩準把旺財和婉清帶上來,一問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婉清的為人孫兒了解,她絕不會做出打著理國公府的旗號,在外麵作威作福,砸人鋪子的事兒的。”
一邊兒的白氏恨聲道:“那個女人有了流產的征兆,正躺在裏麵保胎呢,沒法出來見人,旺財已經被打發去莊子了!”
“什麽?”
莫子離驚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杜婉清竟然懷孕了?這怎麽可能呢?
他違背祖訓將杜婉清養在了外麵,心中已經很是愧疚,因此在子嗣上,他決定長子一定要嫡出,不然,他不僅對不起列祖列宗,也更對不起武湘雲了,所以每次跟她在一起之後,他都會囑咐她喝下避子湯,並向她保證,等武湘雲懷孕後,就不用她再喝那苦藥了。
她明明都答應了的,又怎麽會懷孕呢?
莫青山捶著案子,怒道:“你這嫡庶不分、寵妾滅妻的逆子,為父平日教你的道理都學到狗肚子去了嗎?若你們這一輩的長子竟是個外室的庶出子,你讓理國公府的臉麵往哪兒放,你對得起列祖列宗,對得起你媳婦嗎?”
莫子離慘白著臉,扶著身後小廝的手掙紮著起了身,道:“她在哪?我要去問問她?”
白氏恨鐵不成鋼的說:“那塊肉都已經揣在肚子裏了,你去問她又有什麽用,無非是把責任推卸到大夫的身上,說是那避子湯不管用,又怎麽會承認是她耍的心機?這個女子一看就不是個善茬子,也就隻有這豬油蒙了心的把她當成是單純善良的吧!”
莫子離站在地中間,頭嗡嗡的響著,無論如何他都不相信,那個一身書卷氣,孤標自傲的少女,會是個心機深重的女人!
“她在哪?我去問問她?我要她親口對我說!”他喃喃的重複著,一副灰敗的模樣。
趙府尹笑道:“國公爺,下官已經來了半天,就此告辭了,隻是您看,那覓芳齋被砸的損失…。”
說著,對莫子離笑道:“離公子莫怪,下官趕到覓芳齋調查此事時,覓芳齋的掌櫃和夥計們,包括當時在場的顧客,都異口同聲的都說尊寵要強買霍家一位姨娘已經買下的胭脂,那位姨娘不肯相讓,尊寵便勃然大怒,報出理國公府的名號,還讓尊仆動手,打傷了霍府的那位姨娘,那位姨娘吃打不過,令手下的丫鬟婆子們還手的,打鬥中,覓芳齋的數千盒脂粉盡數被打碎,損失達到上萬兩,覓芳齋的掌櫃叫苦不迭,哭著求下官為他做主,所以,這筆賠償,您看是不是找霍公子協商一下?”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莫子離本想不相信,但想到她懷孕的事兒,那顆不相信的心頓時又動搖了。
他捂著傷處,麵色頹敗的說:“有勞趙大人費心了,這筆賠償就由我來出吧。”
趙府尹完成了皇後娘娘交給他的任務,嗬嗬笑道:“離公子客氣了,既然如此,下官告辭了…。”
說著,拱手離開了。
趙府尹走後,理國公站了起來,憂傷的說:“世人都道我理國公府門風極正,數百年來府中的兒郎們各個作風正派,磊落光明,今兒被一個外室在外打著咱們理國公府的名號作威作福,打砸搶奪,真是把咱們理國公府的臉麵丟進了,世人定會嘲笑咱們沽名釣譽、欺世盜名,哎,後兒太皇太後的壽宴我就不去了,免得見了人老臉沒地方擱。”
說著,站起身徑自離開了。
莫青山見狀,怒視著莫子離,道:“孽障,
莫子離,道:“孽障,你讓二老為你傷神,讓咱們理國公府都跟著你丟人現眼,你給家族帶來了這麽壞的影響,真是打殺了你都不足以泄我心頭之憤!”
白氏忙說:“老爺,離兒他重傷在身,打不得的,再說,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還是快想想這事兒該怎麽解決吧!”
莫青山現在的想法,就是狠狠的打這逆子一頓,再把那勾引他的賤婢亂棒打死了。
但是,這也隻是想想而已,他的身體不好,隻有莫子離這麽一個兒子,眼珠兒似的看著長這麽大,就算再氣,他也沒勇氣打死他,別說是打死,就是打他一下,他都舍不得的,至於那勾引了兒子的賤人,肚子裏正揣著他的親孫子,他也舍不得打殺了的,因此,也和老爺子揣著一樣的心思,甩手不管了。
“都是你慣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莫青山對妻子怒斥了一聲,恨恨的瞪了兒子一眼,一拂袖子,走人了!
莫青山都走了,莫遠山自然也不會留下,二房的事兒自有老爺子和老太太做主,再不濟還有老二夫婦,輪也輪不到他這座大伯的來置喙,因此,也起了身,道:“此事就勞母親多多費心了,兒子前麵還有些事兒,先走了,隻是母親不要太懂肝火,免得氣大傷身。”
說罷,也離開了,屋裏就剩下了莫子離和老夫人劉氏,大夫人武氏和二夫人白氏。
老夫人看了莫子離和兩個兒媳一眼,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埋怨和責罰都沒用,那杜家的女兒雖然不濟,但肚子裏揣的,畢竟是咱們莫家的骨肉,所以,我的意思是暫且先留下她,等生產完了再作打算!”
白氏雖然不喜杜婉清,但也因為杜婉清懷著她的親孫子,所以整顆心都低啦著,就怕老爺子和老太太說出處置杜婉清的話,這會兒聽聞老太太說暫且留她到生產,心中一喜,道:“老太太的主意是極好的,就按老太太說的做吧!”
大夫人武氏卻不高興了,湘雲是她的親侄女兒,一向被她當成自己女兒疼的,若是留下杜婉清,湘雲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因此,酸溜溜的說:“這下子離兒倒是得償所願了,隻可憐了雲兒,歡歡喜喜的嫁了進來,這才三個月的功夫,自己還沒怎麽著,外室倒是先懷上了!”
白氏忙說:“你大伯母說得對,離兒,這事兒實在是太委屈湘雲了,你往後可得好好對她,要是讓我聽到她受了半點兒委屈,我就新賬舊賬一起算,斷斷饒不了你和那狐媚子。”
莫子離在大夫人武氏為湘雲抱不平時,已經羞愧不已了,想到湘雲那無辜的眼神,還有他來之前看到湘雲眼中氤氳的水汽,讓他的心髒猛的縮了一下,一種難以言說的難過瞬間淹沒了他。
及至聽到母親的話後,方才醒過神來。赧顏道:“大伯母,雖然婉清進來了,但侄兒不會讓湘雲受委屈的,您放心好了!”
武氏冷笑著說:“若要我放心,除非把那杜家的妖精送走了,否則又怎麽能讓我放心呢,哎,說起來都怪我多事,當初看著你們小時候在一處玩耍,跟一對兒金童玉女似的,以為你倆很般配呢,便回娘家極力的攛掇成了這門親事,還信誓旦旦的跟我哥哥嫂子說雲兒嫁過來會怎麽怎麽的好,如今雲兒是嫁過來了,卻是過來看你跟那杜家的女子如何恩愛的,哎!我還有什麽臉麵見我哥哥嫂子呢!”
說著,拿著帕子擦起眼淚來。
楊氏見婆婆哭了,急忙上前勸慰說:“娘快別哭了,有這哭的功夫,還不如去看看湘雲妹妹,她這會兒指不定多難過呢!”
武氏一聽,急忙扶著楊氏的手站了起來,對老夫人道:“母親且先做著,媳婦去湘雲屋裏看看,勸勸她,我著做姑姑的造了孽,誤了自家侄女,這會子,也隻能安慰安慰她了。”
老太太聽著武氏的話裏帶著氣,便說:“你去告訴雲丫頭,憑她什麽姓肚(杜)的、姓腰的,隻要有我在,斷不會叫她委屈的,告訴她,叫她隻管好好的養著,做她的少夫人,等將來離小子的肋巴骨好了,保準她也能懷上,一準兒生出個大胖小子來,誰都越不過她的!”
武氏不敢給婆婆臉子,聽婆婆這麽一說,也隻好福了福身子,道:“借老太太吉言,媳婦兒在這兒替湘雲謝謝您了!”
說著,抹著眼淚兒離開了。
武氏一走,老夫人敲著拔步床衝莫子離說:“你看看你看看,都是因為你這不爭氣的,害我老婆子一把年紀了還得看媳婦的臉色,你咋就這麽不爭氣呢,嗨,真是氣死我了!”
莫子離紅著臉,重新跪了下來,道:“孫兒有罪,全憑祖母責罰!”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看著他那狼狽不堪的模樣,心裏雖然氣恨,卻也舍不得真去責打他,因此,狠狠的啐了一口,道:“你如今連祖宗規矩都不放在眼裏了,又哪會拿我這破老婆子當回事兒,罷了罷了,快離了我這裏找你的心尖兒肉去吧,省的看見你我生氣…。”
說著,扶了丫頭的手,也氣咻咻的走了。
人都走開了,白氏上前扶起了兒子,道:“跪了這好半天了,快回去歇著吧,瞧瞧,這額頭都疼出汗了…。”
莫子離起了身,轉向母親道:“她在哪?我要去看看她!”
白氏一聽,氣得狠狠的擰了他胳膊一下,道:“都這個節骨眼兒了,你還想往她屋裏鑽,
她屋裏鑽,你是誠心引起公憤,還是想要氣死我?”
莫子離道:“兒子就是想問問她,到底是怎麽懷的身孕?兒子一直叫她喝避子湯來著!”
白氏冷笑道:“你這會兒去了,她十有**會說是那湯藥有問題,又怎會承認是自己故意為之的。”
說著,又咬牙切齒的罵起來:“這可惡的賤人,真是野心太大了,居然妄想生出理國公府的長子來,真是太可惡了!”
氣歸氣,罵歸罵,她還是不忍看兒子著急,便讓小廝們抬著莫子離,去安置杜婉清的小院兒了。
杜婉清早就醒了,是被臉上火辣辣的劇痛疼醒的,醒來後,她發現自己睡在一間簡陋的屋子裏,身邊兒還有兩個老婆子侍候著,見她醒來了,一個老婆子叫道:“呦,醒了,快去喊太醫過來。”
“哎,好嘞!張太醫,張太醫——”另一個老婆子大聲吆喝著出去了。
杜婉清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臉頰,道:“敢問嬤嬤,這是哪?可有鏡子嗎,我想照照臉!”
老婆子笑道:“姑娘,這是理國公府,老太太吩咐過,小孩兒的魂兒不全,不能照鏡子,這屋裏的鏡子早就被收起來了!”
杜婉清道:“勞煩嬤嬤看看我的臉,上麵的傷口深不深?將來嫩不嫩做疤?”
老婆子看著杜婉清那張開了花似的小臉兒,惋惜的咂咂嘴,說:“可惜了姑娘原本的好相貌,這麽深的傷口,不做疤就怪了,是哪個狠心的,竟下了這麽重的手,嘖嘖…。”
聞言,杜婉清如遭當頭一棒,一下子懵了!
她身上最值錢的,也是她最引以為榮的,就是這她張惹人憐愛的小臉兒了,要是她破了相,莫子離還能愛她嗎?她又拿什麽來爭少夫人的位子呢?
老婆子見杜婉清被打擊得丟了魂兒似的,就安慰說:“姑娘別著急,雖然您的臉破了,可您身子金貴啊,如今您懷了離公子的骨肉,將來要是爭氣生出個兒子的話,就是二房的長子,說不定老爺子和老太太一高興,就給您開臉兒了呢,那時候,您的好日子就來了……”
杜婉清捂著臉,嘴唇咬得死死的。
生了兒子才隻是開臉兒做姨娘而已,萬一她生下女兒呢,再者,做姨娘絕不是她的目標,她是安國公府的嫡出小姐,理應做莫子離的正室夫人的,可這一切的前提,得是莫子離能全力以赴支持她才行,她的臉毀了,莫子離還會像從前那般愛她嗎?當初他可就是因為她的臉才愛上她的啊!
太醫跟著那個老婆子進來了,撂下藥箱後,和顏悅色的對杜婉清說:“這位夫人,請您伸出手臂,老夫再幫您看下脈象。看看您的胎氣穩定了沒有?”
杜婉清抬起頭,激動的說:“先不忙著摸脈,大夫,勞煩你看一下我的臉,這些傷痕會不會留疤,有沒有去把的好藥?”
張太醫揉了揉眼睛,在那張被撓花了的小臉兒上看了一會兒,歎息道:“姑娘,你這傷口深得很,怕是得留疤痕啊!”
杜婉清失控的叫起來:“不,太醫,我的臉不能留疤,求求您給我開一劑去疤的靈藥,多少銀子都行,隻要去了這疤,我一定重重謝您……”
張太醫說:“祛疤的靈藥也不是沒有,可正如人所說,是藥三分毒,您的胎像本來就不穩,要是再用了這祛疤的藥,您肚子裏的孩子十有**就保不住了,不如等您生產完了再用吧!”
“那還來得及嗎?”杜婉清小心的問道,眼裏充滿了希翼德目光。
張太醫說:“祛疤最好的時間是受傷三個月內,越往後祛疤的效果就越差,不過,差並不表示沒有,像您這樣的傷痕,等生產完後再去,老朽雖不能保證您的臉恢複如常,但至少疤痕會淺很多,不會像現在這麽難看!”
“那如果是現在祛疤呢?是不是就可以讓我的臉恢複如常嗎,光潔如新了?”
張太醫點了點頭:“按理說應該能,但是,就算能您也不能祛,因為那要對您的胎兒有害,所以,為了孩子,您也隻能做出犧牲了!”
說著,在杜婉清榻前的墩子上坐了下來,道“還是先給您把脈吧,孩子要緊!”
杜婉清的眸光閃了一下,低下頭,乖乖的伸出了胳膊…。
片刻後,張太醫收回了手,捋著花白的胡須說:“姑娘,您先天不足,身子虛得很,今兒又受了驚嚇,所以胎像一直不穩,老夫建議您近期內臥床養著,千萬不要上火動氣什麽的,更不要做劇烈的運動,飲食不要吃辛辣刺激之物,一定要多加小心,以防不測,等胎兒滿三個月了,就可以一切如常了!”
太醫說她‘千萬不要上火動氣什麽的,更不要做劇烈的運動’的時候,恰好莫子離進來了,見到滿臉開花的杜婉清,嚇了一跳,道:“怎麽成這副樣子了?”
杜婉清一見莫子離,頓時梨花帶雨,委屈的哭起來,邊哭邊說:“都是旺財那狗奴才,在外麵橫行霸道慣了的,我叫他也不聽,非得跟霍家的姨娘對著幹,結果,不僅連累了我,還連累了子離哥哥被府裏的長輩們罵……”
莫子離道:“那個奴才已經被打發到莊子去了,往後再不用他到跟前兒伺候了。”
杜婉清抽噎著說:“這種壞事的奴才,把他打發到莊子上算是便宜他了,要我說,就該把他一頓亂棒打死了幹淨!”
一邊兒
一邊兒伺候的一個婆子驚了一下,瞪大了眼睛,但隨即又低下了頭去,不敢再抬頭,耳朵卻豎了起來,仔細的聽著二人的對話,唯恐錯過一句,誤了她寶貝侄兒的性命!
莫子離說:“那奴才雖然誤了事,但好歹跟我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看在他一向中心的份兒上,就饒了他的狗命吧。再說,你懷著身孕,打打殺殺的對孩子也不好。”
杜婉清聽到莫子離提起身孕二字,有點兒不自然的低下了頭,借著拿帕子擦了擦眼角來掩飾自己的緊張,她帶著鼻音,嗔怪道:“你給我送去的避子藥是哪個庸醫開的?居然沒有用,害得人家小小年紀就要受生育之苦,人家本不想這麽小就生孩子的!”
聽聞她果然把懷孕的事推卸到了太醫的身上,莫子離的心中一涼,頓覺那個在桃花樹下看到的,幹淨到極致的形象在自己的心中坍塌。
倘若這會兒杜婉清承認是自己刻意所為,是因為太愛他,所以想給他生個孩子,或許他還能好受些,可是這**裸的欺騙和毫無違和的表演,讓他覺得那麽的陌生和!
對,第一次,他對她產生了陌生之感,仿佛她跟他想象中那個獨秀清高、不染纖塵的女子相差甚遠,甚至於她的孤傲清高都是裝出來的,這感覺,實在是太糟了。
他待不下去了,淡淡的說:“你好好歇著吧,缺什麽東西隻管要,等我好點兒了再過來看你!”
杜婉清不可思議的說:“子離,你這就要走?”
她剛剛進府,她的臉被人抓傷了,她的胎像不穩,這會兒,他不是該陪在她的身邊兒安慰她,鼓勵她嗎?從前他待她那麽好,每天尋找機會去她那裏看望她,與她廝守,還常常歎息跟她在一起呆不夠,這會兒她進府了,可他卻隻跟她說了三五句話,就急著要離開了,這是怎麽了?是在怪她被府裏人發現了,還是因為她破了相,他不再喜歡她了。
杜婉清摸著自己火辣辣的臉頰,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莫子離說:“我得回去吃藥了!”
杜婉清一僵,這才想起莫子離也是身受重傷之人,剛剛她光顧著說自己的那點子事兒,都忘記問問他的傷好沒好?現在都在吃什麽藥了!
現在說已經晚了,莫子離在小廝的攙扶下,步履蹣跚的離開了……
回到自己居住的秋爽齋時,大伯母武氏剛走,湘雲的眼圈兒還紅著,見到他回來了,一下愣住了。
他心心念念的人兒好不容易進府了,還是懷著孩子進府的,他這會子不是該留在那兒陪著她們娘倆嗎?回來做什麽呢?
莫子離見湘雲睜著紅紅的眼睛,傻愣愣的望著他,那戴呆萌的模樣可愛極了,便冷聲道:“傻站著幹什麽,還不快過來扶我一把,折騰了這麽久,長好的骨頭又要斷開了!”
湘雲如夢初醒,“哦”了一聲,趕忙過來扶她。
湘雲長得比杜婉清高,也比她胖,挨著她的時候,軟綿綿的,不像杜婉清那麽嬌小,清瘦,一把骨頭硌得人生疼。
莫子離靠著湘雲,走到了榻邊,慢慢的上了榻。
正巧,老太太打發了她屋裏的大丫頭明月來給莫子離送參湯!
老太太的參湯正是用采薇送她那支五百年老參熬製的,那支老參四肢俱全,被當成了鎮府之寶,從打莫子離受傷,老太太便吩咐每天從那老參上切下一兩片來熬湯給他補子,莫子離之所以能恢複的這麽快,全仗著這五百年的老參了!
莫子離接過參湯喝起來,明月卻沒有離開,笑眯眯的說:“老太太說了,她把這萬金難求的寶貝都搭在公子身上了,公子可要爭點兒氣,早點兒把身子養好,盡快讓她老人家抱上重嫡孫!”
湘雲聽了,臉騰地一紅,低頭接過莫子離喝完的碗,命英玉去洗了碗來。
莫子離卻鄭重的說:“勞煩明月姐姐回去告訴老太太一生,就說子離一定不會讓她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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