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吃醋

他隻能默默的看著她憂鬱傷心、日漸憔悴,卻倍感無力,隻好躲在暗處偷偷地為她感到心疼!

她是一個好姑娘,活潑、善良、單純、可愛,本該被丈夫好好地疼愛,得到應有的幸福的,卻不想應有的恩愛沒得到,還遭受了那麽大的奇恥大辱,心疼之餘,他甚至想要潛入理國公府,殺了那個無情無義的男人替她報仇。

但是,刺月幫的幫規森嚴,幫中眾人無幫主令,不得擅自殺人,更不能輕易得罪官府。

不能替她雪恥,他深感遺憾,但是除了這一點,他還可以為她做許多別的事。

比如,府中誹謗她的姨娘房子著了火,被燒得毀了容;比如,見到她的睡不好覺,就在她屋中的香薰裏偷加了一點兒安神的香料……

這些衝動的事兒,原本不是他這性子的人能做出的事兒,但是,他就是抑製不住自己衝動的心情,平日裏,他儒雅之禮,如一個遵紀守本的書生,可是,一遇到跟她有關的事兒,他就定會頭腦發熱,激昂衝動!

湘雲被他問了一句,隻好抬起頭,堪堪的說:“呃……我很好……”

司徒長歌輕歎一聲:“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害你和離!”

湘雲一聽,急忙說:“司徒掌櫃,您快別這麽說了,要不是您兩次仗義出手,我早就死於非命了,哪裏還有命坐在這裏吃火鍋,所以,您非但沒有連累我,還是我的大恩人呢!”

說完,她忽然想想起什麽似的,問道:“說起來,我一直很奇怪,我第一次遇襲的那晚,您怎麽會出現?而且,我感覺您好像一直就在屋裏待著了似的。”

聞言,司徒長歌端起杯子,低頭啜了一口茶水,長長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的尷尬。

那日,他趁著雨前大家忙亂之際潛入了她的屋子,悄悄的伏在梁上窺視她,其實,他並沒有不軌之心,隻是聽劉喜說了她的遭遇,想看看她怎樣了,好不好而已,本打算看完就走的,誰成想天竟下了雨,將他隔在了那裏。

然後,歪打正著的救了她,這大抵就是人們常說的天意!

不過,即便是天意,也隻能他自己知道,這輩子他都不會對第二個人說,倘若被她知道了他曾潛入她的房間偷窺她,一定會把他當成下流無恥的登徒子,他在她心中的形象也會一落千丈的。

所以,他輕咳一聲,道:“正好我有事路過您的莊子,巧合而已!”

“哦!”

湘雲點點頭,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她是一個單純的少女,一點兒壞心思都沒有,在她的心中,所有的人都是好的,別人說什麽她都信,所以,即便是司徒長歌那麽容易被人窺破的借口,她也一點兒都沒有懷疑。

見輕易的糊弄過了她,司徒長歌暗暗地鬆了口氣,同時又為自己欺騙了她而愧疚不已,他夾了一筷子的羊肉,放進了她麵前的吃碟中,暖聲道:“吃點兒肉吧,瞧你,幾個月的時間而已,就瘦成這個樣子了!”

湘雲的臉‘騰’的紅了一下,頭低得快貼在桌子上了,既為他的體貼溫存而感動,又為他不合時宜的親熱舉止而感到羞澀臉紅。

她的異樣,很快被司徒長歌察覺,這時他才想起自己剛剛的舉動有點兒不妥,尷尬的一下,他急忙找了個京城中最流行的話題,試圖緩解兩個人之間的尷尬氣氛。

“大將軍府的嫡千金前幾日歿了,不知湘雲姑娘聽聞此事沒有?”

“李瑞珠死了?”

這個話題,果然引起了湘雲的好奇,這些日子,她在家中深居簡出,除了每日給長輩們請安,餘下的時間都是在自己的房中渡過的,李瑞珠歿了的事,她還真沒聽說。

“好端端的,怎麽就死了呢?”

司徒長歌道:“據說是她身邊的一個擅長用毒的丫鬟用毒將她毒死的,隻是那丫鬟事後逃掉了,到現在還沒捉到呢!”

他所說的擅用毒的丫鬟,就是被南宮逸派去服侍李瑞珠的落雪,李瑞珠因為她的緣故中了虱子蠱,雖然現在已經解了蠱,但是卻因中蠱使得她渾身上下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凹痕,那些凹痕呈淺粉色的,是中蠱時那些水泡幹癟了結痂後留下的,太醫說這些凹痕太深,須得四五年的時間才能長平。

李瑞珠本來花容月貌,是京城中眾千金貴女中的佼佼者,卻因這些瘮人的疤痕變成了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癩蛤蟆,她的心中焉能不恨?

因此,落雪變成了她隨身的出氣筒,從落雪賜給她的那天起,就沒有一天身上不添新傷的。

大家都以為是落雪受不了她的虐待憤而殺人,其實真實的凶手是一隻鳥和一隻猴子,隻不過這兩個家夥事後偽造證據,陷害與人而已。

落雪雖然冤枉,但她深知沒人會相信她,因此,趁著李瑞珠剛死,大將軍府忙亂至極悄悄的溜走了,去向不知。

那隻鳥和那隻猴子成功的幹掉了李瑞珠,再接再厲,又跑到苗疆,尋找時機把拓拓公主也給解決了,目前正打算再去鮮卑一趟,幹掉謀殺主人的最後一個壞人——賀蘭青,此是後話。

再說湘雲,聽聞司徒長歌說李瑞珠是被自己的丫鬟毒死的,不由得拍了拍胸脯,呼著氣道:“真可怕啊!看來,自己身邊兒的人也得留個心眼兒才是!”

司徒長歌意有所指的說:“正是,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

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多留個心眼兒總是沒錯的!”

他所說的防人之心,是指她身邊兒被莫子離收買了的下人,這些人無時無刻不再向莫子離提供她的消息,他本打算幫她把這些人收拾了,但又因她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一直拿身邊兒的人當親人待,就像謝嬤嬤,明明隻是個奶娘,可這傻丫頭卻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娘,謝嬤嬤的死對她打擊有多大他一直看在眼裏。

所以,他不敢動那兩個丫鬟,讓她傷心。

也好在那兩個丫頭沒有做出過分的事,否則,就算她會傷心,他也絕不會手下留情的!

說了幾句話,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緩解了不少,湘雲也趁機吃了起來。

別說,這種叫做火鍋的吃食真真好吃,嫩嫩的羊肉卷兒,翠綠的青菜、切得薄厚均勻的土豆片、地瓜片,還有各種小菜,粘上特製的調料,吃上一口,真是餘味悠長。

在這寒冷的冬季,坐在沸騰騰的火鍋旁,跟自己親近的親人好友,熱火朝天的吃一頓火鍋,當真是一大享受。

“咦?你怎麽不吃?”

湘雲吃得不亦樂乎,抬頭時,無意看到司徒長歌正淺笑的看著自己,好奇的問了起來。

“咳咳——”

司徒長歌側過頭,把臉轉向了另一邊,差點兒笑出聲來。

她吃得太過凶猛,紅潤的小嘴兒四周,沾了一圈兒褐色的芝麻醬,趁著她白嫩嫩的小臉兒,滑稽極了!

“你怎麽啦?”

湘雲停下筷子,睜著那雙清澈的大眼睛奇怪的看著他。

司徒長歌轉了過來,眼角依舊帶著尚未褪去的笑意,他拿起桌上的白色帕子,伸手向湘雲的嘴邊兒的擦去,口裏還無奈的說:“瞧你,這麽大的人了,吃個東西也吃不利索。”

一邊兒說著,一邊仔細的擦去了湘雲嘴邊兒的麻醬。

湘雲被他這個突兀的舉動給驚住了,僵著身子呆坐在那裏,怔愣的看著他,一動不動。

這一幕,正好被推門而入的莫子離看在眼裏,他的頭‘嗡’的一下,差點栽倒在地。

接到她出府的信息後,他欣喜若狂,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本想來與她一敘別情,再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的,不成想卻見到了這樣的一幅畫麵,讓他那顆火熱的心頓時結成了冰坨!

她就那麽坐著跟他狎昵,不避諱,也不閃躲,這麽快她就有了新歡,將他這個前夫給完全給抹殺了,卻不知這段時間他是怎麽過來的!

每天,每時,每刻,他都是在無盡的思念中度過的,對她的思念絲毫沒有因為時間的消逝而減少,反而與日俱增。刻骨銘心的思念,令他寢食俱廢,相思成疾。多少次,他想不顧一切的去建安候府找她,不濟顏麵,不惜一切代價求得她原諒,卻都被父親強行製止了。

父親以建安候府不可能原諒他的蠢行為由,堅決反對他魯莽行事。祖父也不許他去建安候府自取其辱,再壞理國公府的名聲。走投無路之下,他甚至去求過皇上,想讓皇上下旨,廢除他們的和離書,許他們複合。

但不幸的很,大晉國的皇帝陛下出名的懼內,皇後娘娘不發話,他不敢擅自做她閨蜜的主。

四處碰壁的他,求助無門,如困獸般在府中煎熬著,今日好容易得了見她的機會,他壓抑著內心的激動,興衝衝的趕來,卻見到了令他錐心刺骨的一幕。

“你們在幹什麽?”

他大步走過去,大聲質問著,像一個上門捉奸的丈夫。

湘雲轉過頭,見到麵帶怒色的莫子離,頓時不樂意了,生氣的說:“莫子離,你來幹什麽?誰叫你進來的?”

司徒長歌優雅的放下手中的帕子,唯恐天下不亂的問了一句:“湘雲,他是誰?”

他當然認識莫子離,好幾次他潛入理國公府中想要他的命,替湘雲出氣,要不是幫中規矩森嚴,他又是副幫主,眼前的人哪裏還有命站在這裏?

還沒等湘雲說話,莫子離聽到司徒長歌竟直呼湘雲的名諱,受到了刺激,當即口不擇言的說:“我要是不來,還一直以為你是清白的,更不知道你們之間果然有奸情呢!”

“奸情”二字,一下子把湘雲激怒了,她一拍桌子,猛的站了起來,怒道:“我是不是清白你不是已經找人驗過了嗎?怎麽,你還想往我身上潑髒水?還是想找人再驗我一次,哦,對了,我差點兒忘了,咱們已經和離了,你管不著我了。”

莫子離冷聲說:“我說過,那份和離書我沒有簽字,根本不作數,你武湘雲,還是我娘妻子。”

司徒長歌說:“原來是莫公子,真是失敬了,既然你認為湘雲是你的妻子,她為何不住在理國公府,而是住在建安侯府呢,皇上金口玉言許的和離,在你的眼裏居然不作數,莫公子是自恃高門出身,想抗旨不尊嗎?”

莫子離本就深恨與他,見他不知死的來替湘雲出頭,遂冷傲的睃了他一眼,道:“我抗不抗旨你管不著,我隻警告你一句,離她遠點兒,就算她真的跟我和離了,也依舊是侯門的千金,不是你一介低賤的商販攀附得起的!”

司徒長歌沒有因為莫子離的譏諷而生氣,反而氣定神閑的說:“莫公子的身份跟湘雲倒是般配,可惜不也照樣和離了嗎?所以說,真正相愛的人是不會在意對方的身份的,咱們大

的,咱們大晉國的皇後娘娘也是商販出身,與司徒的出身相同,所以,司徒配侯門千金也不算過分!”

湘雲知道司徒長歌故意把她們的關係說得曖昧含糊,是在故意氣他,幫她出氣,一想到莫子離跟她的新仇舊怨,再加上這包房裏也沒有人,便大膽的配合司徒長歌說:“莫子離,相當初你的心上人還是罪臣之女、官奴出身,還不如一介商販呢,想嘲笑別人,還看看自己幹不幹淨吧!”

莫子離聽聞他們二人說得曖昧,頓時麵色鐵青,他冷笑道:“這麽說,你們兩個已經勾搭上了,對不對?”

“什麽叫勾搭?太難聽了!”

司徒長歌挑釁的看著莫子離,挑了挑眉,說:“離公子,我們男未婚、女未嫁,兩情相悅,有何不可,何來勾搭之說?”

“住口,堂堂的侯府千金,不是你一介商販可以覬覦的!”

莫子離一聲暴喝,被司徒的挑釁徹底激怒了,他怒發衝冠,睚眥欲裂,上前便要去拉湘雲,想把她帶走。至於帶去哪?後果如何,他已經想不了那麽多了!

湘雲被他那副猙獰的樣子嚇了一跳,看他氣勢洶洶的奔自己過來了,她‘蹭’的一下跳起來,繞著桌子跑到了司徒長歌的身後,躲著不肯出來。

司徒長歌在莫子離要抓湘雲的那一刻就站了起來,順勢用高大的身軀將湘雲擋的嚴嚴實實的,感受到她的恐懼,他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小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武湘雲,你這不守婦道的女人,你給我出來!”

見到湘雲躲到了司徒長歌的身後,還跟他拉拉扯扯的,莫子離嫉妒的眼睛都紅了,理智也瞬間跑到了爪哇國,更別提什麽大家公子的風範了!

麵對莫子離的暴怒,司徒長歌寸步未讓,睨視著暴怒狀態的莫子離,淡聲說:“莫公子,這樣強人所難不好吧!”

莫子離冷笑一聲,惡毒的說:“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與你何幹?別以為她對你芳心暗許你就能以她的男人自居了,別忘了,她是侯門千金,你不過是個販夫走卒,建安侯不可能把女兒嫁給你的!”

對他的侮辱,司徒長歌並未放在心上,他不緊不慢的說:“那又如何?至少我們兩情相悅,我還有機會,不像你,連機會都沒有了!”

這句話,一下子戳到了莫子離的痛處,戳得他的心血淋淋的,他磨著牙,一字一頓的說:“司徒長歌,你找死!”

這七個字,是他從牙縫裏擠出來的,那張臉也黑得不能再黑了。

司徒長歌冷笑一聲,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神色:“那就試試吧!”

兩個男人對視著,冷眼相對、劍拔弩張,拳頭也握得哢哢作響,眼看就要打起來了。

見狀,湘雲顫顫巍巍的從司徒長歌身後伸出小腦袋,對兩個男人說:“這可是皇後娘娘的地盤兒,你們要是在這打起來,皇後娘娘不會放過你們的!”

莫子離看著那顆讓他又愛又恨的小腦袋,怒道:“武湘雲,別拿皇後來嚇唬我,你要是怕我傷了你的心上人,就給我出來,不然,我不會讓他好過!”

司徒長歌冷笑說:“莫公子好大的口氣,一會兒誰傷了誰還不一定呢!”

“呦!這是怎麽了,怎麽都站著呢?”

一聲似笑非笑的調侃,采薇不緊不慢的走進來,精明的美目在莫子離和司徒長歌的臉上掃了一圈兒,隨即坐在了椅子上。

剛剛正在跟韓大人和趙大人說話,湘雲的丫頭翠縷悄悄的去找她,說莫子離又來糾纏小姐了,她不敢懈怠,急忙趕著過來解圍了。

見到皇後娘娘回來了,莫子離帶著濃濃的不甘,將目光從與司徒長歌的對視中收了回來,拱手道:“參見皇後娘娘!”

采薇笑道:“離公子客氣了,來者是客,這些俗禮都免了吧,湘雲,長歌,快招呼離公子坐下,小二,再拿一副碗筷兒過來。”

莫子離沉著臉,道:“娘娘不必客氣,子離是來找湘雲的!”

“找湘雲?”

采薇驚愕的說:“你們不是已經和離了嗎?怎麽還糾纏不清呢?”

湘雲已經從司徒長歌的身後走出來,站到了采薇的身邊兒,聽采薇這麽一說,急忙道:“我才沒有跟他糾纏,是他來纏磨我的!”

采薇道:“離公子,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想當初湘雲歡歡喜喜的嫁給了你,你不去珍惜她,反倒為了個心術不正的外室女子冷落她、磋磨她,如今你們和離,你又來找人家,纏著人家,合著是拿人家當球耍嘛,想要就要,不要就一腳踢開!”

莫子離沉聲道:“過去都是子離的錯,子離願意受罰,現在子離已經後悔了,請娘娘給子離一個贖罪的機會,子離後半輩子一定好好的跟她過日子,好好的待她,決不再讓她受半點兒委屈!”

采薇笑了笑,說:“給不給你機會不在於我,而在於湘雲,要是她肯給你機會,我自然願意見到你們破鏡重圓;不過,若是湘雲不願意給你機會,你就不要在糾纏人家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呢?再者,你這樣糾纏不清的,理國公府的臉上也不好看啊!”

說完,望著湘雲問道:“湘雲,你怎麽說?”

湘雲握起了拳頭,堅定的瞪著莫子離說:“娘娘,我不會給他機會的,這輩子不會,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我都不會

,我都不會再與他攀扯上任何關係的。所以,莫子離,請你不用再在我的身上費力氣了,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這番話說得夠狠,也夠絕的,莫子離的臉一下子白了,他痛苦的望著湘雲,說:“湘雲,我知道子離從前對不住你,你氣我、怨我我不怪你,你想怎麽懲罰我也都可以,隻是,請你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好不好,?我發誓,這輩子會盡我莫子離最大的努力,讓你成為大晉國最幸福的女人,我不會再讓你生一次氣,不會再讓你掉一滴眼淚,我會比任何人對你都好,會好好的珍惜你、跟你白首偕老……”

“夠了!”

沒等他說完,湘雲就大聲打斷了他:“莫子離,別再冠冕堂皇的說那些不切實際的話了,不管你說什麽,哪怕你說破大天,我都不會原諒你的,你還是走吧,別再出現在我麵前,更別再讓我看見你!”

說完,她氣衝衝的扭過頭,不再去看他。

采薇一攤手,對莫子離做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你看,湘雲她不肯原諒你,我也不能強人所難啊,你啊,還是回去吧!”

莫子離定定的看了湘雲一會兒,忽然說:“你是因為他,才跟我這般決絕的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看向了司徒長歌。湘雲見他還在懷疑自己,惡聲道:“不是,跟別人沒關係,是我自己恨你、討厭你,你不用去拉扯別人!”

莫子離點了點頭,道:“不是最好,你是侯門的千金,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不是一介小商小販可以配得上的!”

采薇聽到莫子離對司徒長歌的譏諷,冷笑起來,說:“離公子,有的時候,我們用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究竟誰高貴,誰低賤,過些日子便可見高低了!”

莫子離不解的說:“皇後娘娘這話是什麽意思?”

采薇說:“多則半月,少則十日,離公子自然會明白本宮的意思!”

“好!離拭目以待!”莫子離說完,轉身出去了!

隻是,那道背影顯得有幾分落寞。

門口兒,成才捧著個首飾盒正候在那裏,見主子出來了,忙將首飾盒遞了過去,笑嘻嘻的說:“公子,這就給少夫人嗎?”

莫子離望著那隻精美的盒子,臉黑了,他背在身後兒的手緊了緊,說:“先帶回去!”

“啊?不送了?”

成才懵了,公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給少夫人找來的首飾,怎麽說不送就不送了呢?

“送……隻是,以後再送!”莫子離說完,頭也不回的下樓去了。

成才跟在他的身後,剛行至樓下時,他忽然叫了起來:“公子,咱們府上的車!”

莫子離聞言,駐足看去,果然見到一輛帶著理國公府標記的馬車在八福火鍋城停了下來,停好後,車夫拿著車轅上的條凳放在車門處。

車簾被掀起,兩個穿著藕荷色襖子的丫頭走了下來,一個打簾子,一個伸出手,把大房莫子淨的女兒莫舒雅扶了出來。

莫舒雅一下車,立刻被眼前壯觀的火鍋城吸引了,“秋香,你快看,這兒是不是比‘聚福德’還要大,還要氣派!”

被換做秋香的丫鬟也滿臉驚豔的說:“果真如此誒,真不愧是皇後娘娘開的酒樓,就是不同凡響。”

這時,另一個丫鬟看到了莫子離,急忙拉了拉莫舒雅的袖子,道:“小姐,離公子也在呢!”

莫舒雅回過頭,看到莫子離正向她這邊走過來,急忙喜形於色的奔了過去,叫道:“離叔叔,您也是來吃火鍋的嗎?怎麽樣?好不好吃?”

莫子離皺眉道:“你來這兒幹什麽?是不是又偷著跑出來的?”

“才不是呢!”

莫舒雅一揚下巴,得意的說:“是皇後娘娘請我過來的,別人都沒請呢,咱們闔府上下,就隻請了我一個!”

莫子離用鼻子哼了一聲,道:“早些回去,當心別被她帶壞了!”說完,冷著臉離開了。

秋香怯怯的說:“大小姐,離公子好像生氣了!”

莫舒雅對著莫子離的背影伸了伸舌頭,做了個鬼臉,低聲道:“理他呢?他就是那麽冷冰冰的一副性子,從打跟湘雲嬸嬸和離,就變得更冷了,整個一冰人兒似的……”

秋香努了努嘴,嘀咕說:“大家都說離公子想少夫人都要想瘋了,既然是這樣,當初為什麽還要養外室,惹少夫人傷心呢?這會子跟丟了魂兒似的,有什麽用?”

莫舒雅像個小大人兒似的,說:“所以,這就要自作自受,湘雲嬸嬸那麽好,他沒有珍惜,還給弄丟了,活該他後悔一輩子!”

“呦,舒雅這是說誰呢?”

另一輛華麗的馬車也在八福火鍋城前停下了,朝瑰公主扶著宮女的手走了下來,笑盈盈的看著莫舒雅。

莫舒雅見了她,笑著走了過去,剛要屈膝,就被朝瑰一把拉住了,嗔道:“你這多禮的小妮子,都跟你說多少遍了,見了我不許行什麽大禮,要是再讓我看見你給我行禮,看我怎麽收拾你!”

舒雅眨了眨眼,笑眯眯的說:“其實,我也覺得咱們都是好姐妹,不用行禮的,可我祖母和曾祖母總是告誡我們,禮不可廢,越是鍾鳴鼎食之家,就越應該知份守禮,免得人家說我們恃寵若嬌,真是麻煩!”

說完,往朝瑰的身後看了看,道:“哦?

道:“哦?皇後娘娘就請你一個人來嗎?”

朝瑰含笑點頭,道:“是!”

舒雅歎道:“噢!難怪外麵都傳說你在皇後麵前最得臉,連朝月公主都要靠邊站呢!”

朝瑰道:“是皇後娘娘抬舉我,朝瑰真是結草銜環,都難以報答娘娘的恩德呢!”

莫舒雅笑道:“這些感激的話,你還是留著當她的麵去說吧,外麵怪冷的,咱們還是進去吧!”

“好!”

朝瑰溫柔的挽著舒雅的手,跟她一起進火鍋城去了。

……

再有幾天,青羅國的使者就要到了,采薇打算等青羅國的使者驗證後再公布司徒長歌的身份,免得萬一出現什麽差錯,所以,這幾個月來,她一直對此事守口如瓶,連司徒長歌都沒告訴,免得出了差錯,讓人家接受不了這個落差。

不過,在公布這件事兒之前,先讓他找到心儀的女孩兒,跟大晉國聯姻才是最重要的。

隻要他娶了大晉國的貴女做了太子妃,將來他們的孩子再做了皇帝,那麽,青羅國跟大晉國就是血脈至親了,到那時,還何愁不能永結同盟,同進共退呢?

她跟南宮逸的想法不同,兩人最後商議的結果就是,借機把舒雅和朝瑰帶到司徒長歌麵前,讓司徒長歌自己選,畢竟自己選出來的才是合自己心意的,不然,就算是他們選了,他不喜歡也是白費的!

朝瑰和舒雅在小二的帶領下,高高興興的傷了三樓的包房,一路上,舒雅不停的轉著腦袋,一會兒看天花板上奢華的水晶吊燈,一會兒看玻璃鏡框裏怪怪的畫作,要麽就是看精致的雕花樓梯扶手,反正看什麽都覺得驚奇,看什麽都覺得好,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的。

相對她的好奇與探索,朝瑰顯然規矩多了,她的腰脊挺得筆直,上樓的時候輕輕地呃提著裙子,微微的仰著頭,不用看她那身華貴的衣裳和滿頭的珠翠,就隻看她那身高雅的做派,就足以令人側目!

包房裏

因為莫子離來鬧了一場,湘雲沒有了食欲,氣鼓鼓的坐在那兒生悶氣,司徒長歌一邊陪著采薇說些參行最近買賣的情況,一邊不放心的暗中打量著她。

隻見她扭著頭,一張小包子臉鼓得圓圓的,那張紅潤潤的小嘴兒撅著,幾乎能掛隻油瓶子了,黑漆漆的大眼睛也瞪著圓圓的,像是要把桌角上的杯子瞪出個洞洞一般,那模樣,真是…。可愛極了!

采薇跟司徒長歌邊吃邊聊著,見司徒長歌不時的看向湘雲,自己也轉過頭去,見她還在生氣呢,不覺笑著挑起火鍋裏的一隻牛蛙腿兒,說:“你們知道這隻牛蛙是怎麽死的嗎?”

湘雲說:“自然是廚子殺死的!”

司徒長歌卻笑著沒有回答,他知道皇後娘娘定是要說什麽,否則也不會拿這麽簡單的問題來問大家。

“告訴你們吧,是爆炸死的!”

她說著,把那隻蛙腿往蘸料裏沾了沾,邊吃邊說:“這隻牛蛙生活在一片池塘裏,它的個頭很大,所以總是自認為自己是天下上最大的動物。

有一天,一頭牛到池塘邊喝水,被另一隻牛蛙給看到了,就急忙跑回來告訴它。”喂,我剛剛看到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動物,比你還要大許多呢!“

大牛蛙一聽,不服氣的鼓了鼓肚子,使自己大了一圈兒,它說:”有這麽大嗎?“

另一隻牛蛙搖搖頭:”比這大多了!“

大牛蛙聽了,又使勁的鼓了鼓,說:”有這麽大嗎?“”嗨!比這也大多了!“另一隻牛蛙回答。

這下,大牛蛙怒了,它使勁兒的把自己鼓到最大,鼓得跟湘雲姑娘似的,想要與那隻大怪物一較高低,結果,因為鼓得太大了,”砰“的一聲爆炸了……”

“噗——哈哈哈——”

湘雲忍俊不禁的笑起來,忘記了莫子離剛剛帶給她的憤怒,連司徒長歌也笑了,笑得眉眼如畫,風光霽月!

“你們笑什麽呢?這麽開心,說出來讓我們也跟著樂嗬樂嗬!”

舒雅和朝瑰在小二的帶領下走進了采薇的包房,一進門兒,就聽到大家的笑聲,不覺也跟著湊趣。

朝瑰見了采薇,急忙要向她行禮,采薇道:“這裏不必宮裏,也沒人看見,不必拘禮了。”

舒雅脫下自己外麵罩著的大紅羽縐麵白狐狸皮鶴氅,隨手遞給了秋香,道:“剛剛在外麵時,我要給她行禮,她不許我行禮,這會子她倒是比誰都講規矩了。”

采薇笑道:“朝瑰一向謹小慎微,想的也多,哪像你,皮猴似的,虧得你還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呢!”

舒雅嘻嘻一笑,不以為意的在采薇身邊兒坐下了。

朝瑰紅著臉笑道:“娘娘過謙了,朝瑰愧不敢當!”

“快坐下吧,別隻管客客氣氣的見外了,不然,好吃的都被舒雅和朝雲吃沒了!”采薇叫來小二,吩咐拿碗筷兒、吃碟等,讓她們也嚐嚐火鍋的味道。

開始時,舒雅吃得還算斯文,可吃了幾口後,就變得有些迫不及待了,大有湘雲剛剛吃火鍋時的架勢;而朝瑰則斯文得多,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吃時隻夾小塊兒的,免得吃大塊兒的撕咬難看。

這兩個姑娘,都是碧玉年華,生的水蔥似的,性子一動一靜,一文一武,相得益彰,隻不知哪個能更入司徒長

更入司徒長歌的眼。

采薇一邊吃飯,一邊留意著司徒長歌的眼神。卻見他始終淡淡的,誰都不怎麽留意,若說留意的話,就隻留意湘雲一個,大抵是跟湘雲比跟她們兩個熟悉一點兒吧!

莫舒雅吃了一會兒,含含糊糊的對湘雲說:“小嬸嬸,你怎麽不吃呢?”

司徒長歌一聽,猝然皺起了眉頭,麵上露出了淡淡的不悅之色。

湘雲咳了一聲,說:“舒雅啊,你忘了嗎?我不是你小嬸嬸了!”

舒雅縮了縮脖子,吐舌道:“叫習慣了,我都給忘了,對不起啊,湘雲!”

湘雲擺擺手,說:“沒什麽,隻是以後記著點兒,千萬別再外麵這麽叫我!”

舒雅幹脆的說:“放心吧湘雲,我不會再犯了,不過,說實話湘雲,你現在過得還真不錯,比我離叔叔強多了,我離叔叔自從跟你和離了,整個人跟丟了魂兒似的,整天想著怎麽跟你複合呢,你都不知道啊,前幾天他聽說有官媒出入你家,嚇得他跑到我曾祖父那,非要重新到你家再提一遍親,再把你給娶回”

“啪——”

一隻精致的青花瓷酒盅掉在了地上,頓時摔成了幾片兒。司徒長歌歉意的說:“對不住的很,是在下一時沒留意,叨擾諸位了。”

采薇笑道:“真是奇了,一向最為細心的司徒掌櫃,怎麽今日竟會一時沒留意呢!”說完,喚來小二幫他打掃了。

“司徒掌櫃?”

舒雅掩住了嘴,驚訝的說:“原來你就是那個司徒掌櫃?就是跟我小嬸,呃,跟湘雲傳出閑話的那個……”

司徒長歌急忙看了湘雲一眼,見她麵露難堪之色,不覺眸光一冷,涼聲對莫舒雅說:“既然姑娘也說了是閑話,又何必說出來傷人呢?”

舒雅被他質問了,訕訕的說:“口誤,嗬嗬…。口誤而已……”

采薇暗暗的搖了搖頭,看司徒長歌的樣子,似乎南宮逸提這個人選沒戲了。

她又留意觀察了朝瑰的表現,覺得朝瑰的每個動作、每個表情都很規範,但是,她就是一個典型的宮裏培養出的公主,流水線上的產物一般,高貴典雅、優雅端莊,美則美矣,卻沒有少女該有的生動和鮮明。

再看司徒長歌,更是對她一點兒過多的關注都沒有,似乎……她的戲份也不大!

正觀察著,劉喜回來了,他興衝衝的,紅光滿麵,似乎剛喝了酒,一見到采薇,這廝就迫不及待的邀功:“皇後,我已經跟韓大人把一切事宜都商量好了,等回宮後我給您寫份詳案給您看,您批過後,這間女子學院就可以正式開課了!”

采薇道:“劉喜,辛苦你了。”

劉喜笑嘻嘻的說:“不辛苦,為皇後(人民)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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