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沉冤得雪

屍斑,是指人死後,在屍體低下部位皮膚出現的紫紅色斑塊,在人死後平均2—4小時出現,8~10小時就可發展到擴散期。屍斑的分布與屍體的姿勢直接相關。如仰麵平臥的屍體,屍斑出觀在枕部、頂部、背部、腰部、臀部兩側和四肢的後側,而向迎春這樣吊著死的屍體,屍斑出現在下肢、下腹部和上腹的遠端,多呈紫紅色或暗紫紅色。

采薇檢查迎春的屍體時,故意讓莫太後上前,看了屍斑的深淺程度,而後說:“太後可以去看看公主身上的屍斑,倘若她屍斑比迎春的屍斑要深,則證明她比迎春死得早,而她的屍斑要是比迎春的屍斑淺,則證明她比迎春死的晚,還有,臣妾懷疑公主是被人用內力打傷了內髒,太後待會兒驗看時,可以用手指按一下公主背後的屍斑處,倘若起指時屍斑變成白色,證明公主的屍斑發變是腹內之血,死後發散於外,不能聚結,故浮泛。傷係生前受打,氣絕血聚成傷。”

莫太後聽采薇講的頭頭是道,無可辯駁,便扶著白芷的手,顫巍巍的向朝瑰公主停屍的屋子去了。

屋外,理國公等人雖沒有進去,但采薇在裏麵講的話他們都聽得一清二楚,理國公詫異道:“陛下,娘娘所說的這些,仵作們未必得知,娘娘是從何得知的呢?”

南宮逸情知是采薇前世所學,卻不能明說,隻好道:“皇後酷愛讀書,想必是從書中所學吧。”

…。

莫太後去驗看朝瑰公主的屍斑時,果然見她身體下部的屍斑比迎春的淺,腹腔之下的背部屍斑卻很深,用指一按,那屍斑處便變成了白色,和采薇所說的一般無二。

“我可憐的玉兒啊——”

莫太後哭嚎的聲音傳出來:“到底是哪個千刀萬剮的害了你啊……”

菲兒的嫌疑終於洗清了!

理國公府的人都慶幸不已,采薇也趕緊派人回了穆府報告消息,免得爹娘擔心,南宮逸也因為菲兒解脫了嫌疑了鬆了口氣,終於不用再受母後的刁難了。

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如何抓到凶手。

究竟是誰那麽大的膽子,敢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殺了皇上的嫡妹?還有,殺朝月嫁禍菲兒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對於是誰殺了朝月,采薇並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凶手會不會故技重施,再去殺別的人,這一次是朝月倒也罷了,下一次殺的,萬一是她在意的人怎麽辦?

所以,凶手必須得盡快抓住,以安人心。

破案的任務交給了大理寺,當天傍晚,皇上的聖駕便回鑾了,采薇跟南宮逸坐在龍輦內,相依相擁著,默默無語;莫太後是躺在自己的鳳攆中回去的,一次秋狩,讓她失去了心愛的女兒,她的心都碎了。

早知會這樣,她就讓玉兒嫁到鮮卑去好了,好歹還能留條命在;或者,她沒有拉玉兒來這裏,玉兒現在一定還活著……

…。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到了年底,宮裏卻過新年的喜氣都沒有,朝瑰公主的案子遲遲沒破,莫太後重病不起,南宮逸因為妹妹被殺慘死,也很難受,親自參與到朝月被殺的案子裏,但是查了許久,卻沒查到一點兒頭緒,那凶手殺了南宮玉後,就再無一點兒動靜,銷聲匿跡了…。

采薇這段日子過得倒很充實,每天跟三個奶包子在一起,給他們唱歌,逗他們玩兒,看著他們一天天長大,有無限的樂趣……

劉喜早在兩個月前就向采薇請了假,到北方去銷售他的羽絨製品,順便兒收收鵝毛鴨毛,為明年生產的羽絨製品做準備,出發前,采薇托他給沈**送了一匹藍底桂兔紋妝花緞子,作為新年的賀禮,這匹緞子乃是貢品,闔宮也就隻有四匹,寸錦寸金,色彩光麗燦爛,美如天上雲霞,**是她為數不多的閨蜜之一,因為有了孩子的羈絆,采薇一時半會不能到青縣去,也隻好送點兒東西過去,以寄相思。

還托他給穆家村的穆三叔捎去五百兩銀子,母親進宮時跟她說過,穆三叔一家現在過得很不好,本來穆三叔和穆三嬸是想讓蓮兒跟季萬福和離的,但卻發現蓮兒已經有了身孕,為了不讓孩子出生就沒有父親,夫妻倆隻好打消了讓蓮兒和離的念頭,繼續白白養活季家的三口人。

穆三叔家的五香花生米和五香瓜子的生意依然很好,但是一下子多養活三個白吃飯的大閑人,還是有些吃力。

季家三口人在穆三叔和穆三嬸張羅著讓蓮兒跟季萬福和離時都害怕了,萬一蓮兒真的跟季萬福和離了,他們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怕是要流落街頭討飯吃了,因此,和離的風波過去後,這三口人都消停了不少。

季老爺現在知道在家沒事兒是幫忙挑挑花生,劈劈柴火;季夫人也知道幫忙洗洗碗筷兒,喂喂雞鴨;連季萬福不出去喝酒賭錢了,偶爾還陪蓮兒說笑幾句。

對於季萬福的變化,蓮兒滿意極了,季萬福現在雖然沒錢沒勢,但他身上那種與侯門公子的貴氣跟她們這裏小門小戶的富家子弟是不可同日而語的,他現在是她一個人的男人,再也沒人能來跟她分寵了…。

對於蓮兒的輕賤,采薇已經無語了,更不想再看到她,聽到她的消息,但是不管怎麽說,穆三叔和穆三嬸那些年對他們一家子的照顧,她永遠不會忘記,眼下穆三叔家裏困頓,她拿出幾百兩銀子幫幫他們,也算是回報一下三叔三嬸兒恩情的回饋吧!

大年三十兒這一天,鮮卑國的雪妃誕下了一位公主,小公主健康漂亮,玉雪可愛,但因是公主,賀蘭祁雖十分失落。

他已經四十多歲了,對子嗣的渴望遠勝於對女色的渴望,吉雅王後死後,他廣選良家女子充實後宮,然而嬪妃雖多,但懷孕的隻有雪妃一個,本來他是心心念念著希望雪妃能給他誕下皇子的,沒想到到頭來卻是個公主,讓賀蘭祁失望不已。

朝瑰王後帶著妃嬪們去看望小公主的時候,趁著賀蘭祁和眾位後妃們都在,似有似無的說了一句:“好可愛的小公主,要是小皇子的話就更好了,趕明兒眾位妹妹們都來跟雪妃討要個生子的方子,多生些皇子公主出來,咱們這後宮就熱鬧了…。”

雪妃做夢都沒想到,朝瑰公主會有膽子在陛下麵前揭發她,當即一怔,神色僵了片刻,說:“王後說什麽呢?臣妾哪有什麽生子的方子?不過是陛下垂憐,讓臣妾侍寢的次數多了些,臣妾才僥幸得以懷孕誕下公主的。”

朝瑰“哦”了一聲,說:“本後在大晉時,聽說雪妃最擅長藥理了,所以才深得莫太後的信任的,原來竟是本後聽錯了,還一直以為雪妃妹妹深通醫理,所以,即便整個後宮的妃嬪們都不懷孕,獨獨你卻能懷上呢!”

此言一出,立刻有精明的妃子露出了驚愕的神色,漸漸的明白了些什麽,賀蘭祁也抬起了頭,緩緩的向雪妃看去。

賀蘭祁雖然昏聵,卻不是傻子,他每天那麽辛勤的到各個宮中去播種,最後卻隻種出一棵,換做任何人都會起疑的,如今經朝瑰王後這麽一說,他頓時茅塞頓開了。

雪妃一下子收到了這麽多的目光,有疑惑的,有驚愕的,有恍然大悟的,還有怒不可遏的,特別是賀蘭祁正在用那種晦暗不明、神色複雜的目光看她,看得她的心一下子毛了,強打起精神笑道:“王後真會開玩笑,臣妾說過了,臣妾之所以能懷上,是因為陛下讓臣妾侍寢的次數多比諸位姐妹們多一點而已,哪來的什麽精通醫理之說呢!”

她雖然打著馬虎眼,賀蘭祁卻不是好糊弄的,離開飛雪宮後,立刻派人去叫賀蘭雪過來,盤問雪妃的過去。

賀蘭雪曾經是南宮適的太子妃,在大晉國待了五六年,應該熟知大晉宮中的人物,倘若雪妃真的精通醫理,宮裏的後妃們都不懷孕的事兒,十有*跟她脫不了幹係,他不會放過她的!

賀蘭雪自然是認識落雪的,但是她根本不知道宮裏大名鼎鼎的雪妃竟然就是曾經的落雪,賀蘭雪隻是一個不受寵的公主,因他的母妃是吉雅王後的心腹之人,吉雅死後,賀蘭祁便讓她的母妃也跟著病逝了。因為賀蘭雪乖巧懂事,又是個女兒,故而賀蘭祁沒有降罪於她,隻讓她乖乖的呆在自己的宮殿裏,非詔不得外出。

所以,她壓根就不知道雪妃就是落雪,因為她壓根就沒有見過她!

聽到父皇召見問話的機會,賀蘭雪自然極其珍惜,當下便毫不猶豫的把雪妃的底細一五一十的向賀蘭祁稟報了,包括她在莫太後身邊兒的卓然地位,也包括她精通醫理武功。

聽聞賀蘭雪也說她精通醫理,賀蘭祁心中的疑心更大了,當下便傳旨,以雪妃坐月子不便為由,讓皇後接手打理後宮,命雪妃安心坐月子。

朝瑰在接到聖旨後,自然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幾天後,她去飛雪宮探望時,雪妃屏退了左右,跪在地上說:“王後,落雪知道錯了,從前不該小覷王後、忤逆王後,往後,落雪一定恪守自己的本分,絕不敢在跟皇後作對,一定唯王後馬首是瞻,求王後高抬貴手,放落雪母女一條生路。”

朝瑰冷清清的笑道:“嗬嗬,想不到,不可一世的雪妃也有今天,落雪,我與你遠日無冤無仇,近日無仇,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了立威,便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折辱與我,讓我無路可退,不得不站起身來反擊你來安身立命,如今的局麵,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別人,想讓我原諒你,兩個字。”

落雪急切的問:“什麽?”

朝瑰慢慢的吐出了兩個字:“做夢!”

說罷,借口茶燙嘴,發落了雪妃身邊兒的兩個侍女,不顧落雪的苦苦哀求,命人將那兩個侍女打入了大牢中,隨後命人嚴加審問,幾個時辰後,兩個侍女招供了雪妃以設宴和賞賜為名,多次給宮裏的各位妃嬪下絕孕藥的事兒。

朝瑰收集了落雪賞給後妃們避孕的香料、花兒和茶葉等,將這些東西都呈在了賀蘭祁的麵前,證據確鑿,賀蘭祁大怒,當即下令廢除雪妃的妃位,將她打入了冷宮。

落雪萬萬都沒想到,從前在宮裏溫婉謙和的朝瑰公主,行起事來會這般狠戾利落,早知她是這樣的性子,就算是有鬼拽著她,她也不敢招惹她啊,然而,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賀蘭祁是個無情的人,得知落雪的那些陰謀後,立刻對她產生的厭惡,看在公主的麵子上沒殺了她,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落雪被丟入了冷宮中,開始了漫長無盡的冷宮生活……

落雪被扳倒後,朝瑰漸漸的吸引了賀蘭祁的主意,成了實至名歸的王後。

然而,她過得並不快樂,賀蘭祁為了子嗣繁多,幾乎每天都要臨幸幾個妃嬪,在她的宮裏時,連宮裏幾個長的好看的宮女都不放過,守著個種馬似的老男人,雖然有了高高在上的後位,但那種高處不勝寒的心境,是鮮少有人能體會到的!

……

新年過後,遼丹的後宮中,一位姓杜的夫人誕下了一個小皇子,這個小王子是薩克努的第一個孩子,金貴無比,但是,當他看到那粉色的,皺巴巴的嬰孩兒時,卻黑著臉說了一句:“真醜!”

然而,這個被父汗鄙視為‘真醜’小家夥兒,卻一生下來就成了蕭夫人的心頭肉,生下來就被她帶在自己的身邊兒不說,還非要將孩子的生母扶為了遼丹國的閼氏。

杜月娘生性平和,且受封建思想影響深重,凡是都已夫君為主,跟薩克努後宮中的諸位夫人們和平共處也毫不吃醋,還常勸薩克努要雨落均沾,好多的生些子嗣,以繁國祚。

薩克努見她如此賢惠,雖然遠不及他心中的那個人,但是,那個人他是注定無法得到了,因此,誰做閼氏都無所謂了,就隨了母親的意思,將月娘扶為了遼丹國的閼氏。

月娘做了遼丹國的閼氏後,立刻寫信給自己的哥哥和母親,告訴他們自己的境況。

杜永奇得知自己的妹妹竟然做了遼丹國的閼氏,自然是高興不已,廖姨娘和杜如海也高興,杜永邦和杜永誌以及杜永春聽聞此事後,懊悔不已。

當年他們得勢的時候,根本沒把廖姨娘一家子放在眼裏,處處打壓擠兌他們,害得杜永奇瘸了一條腿,杜月娘也差點兒被他們嫁給老頭子做添房去,早知人家能這般出息,他們兄弟定會跟廖姨娘一家子好好相處,如此,這會兒他們八成都能沾到便宜了。

不過,就算沒法借到月娘的光也沒什麽,杜家不僅月娘做了閼氏,蒙奴王帳裏的杜美人也臨盆在即,拓跋弘大汗曾偷偷的跟她講,倘若她生下的是男胎,就立她做蒙奴的閼氏。

說起來,杜家的女人就是出息,不僅遼丹的閼氏是杜家的女兒,蒙奴未來的閼氏也是杜家的,大晉的皇後娘娘雖不姓杜,但也跟杜家有著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關係,不然,杜家犯上作亂的大罪,不可能僅僅流放就完事兒,定是皇後娘娘從中周旋,才讓他們一家子得以死裏逃生,在蒙奴安度餘生的!

……

兩個月後的一天傍晚,春寒料峭的北方,一匹棗紅色的駿馬飛馳在寬闊的官道上,馬背上,疲憊不堪的青年男子緊握著韁繩,抽打著馬的身子,向城裏的方向跑來。

男人已經在外遊曆一年了,這一年,他大半的時間都呆在青羅國裏,但是,上元燈節上,當他看到青羅國的太子帶著太子妃在小攤兒邊兒上喝茶,太子把小販兒倒上來的茶水親自嚐了,覺得不燙才給太子妃喝,太子妃喝完茶,太子又親自給她擦嘴,幫著整理披風,戴帽子時,他便知道,自己完了,沒戲了。

完顏景宸愛湘雲,已經愛到了骨子裏,同為男人,他看得懂完顏景宸眼中的深情,他的眼裏沒有任何人,隻有眼前那個笑眯眯的,一臉滿足的小女子,而那個小女子,曾經是他的,卻再也不會回到他的身邊了。

當晚,他離開了青羅國,開始到處遊曆,沒有目標,走到哪算哪,現在,他走到了這個地方是汴州府青縣縣郊,再有四五裏地,就可到達青縣的縣城了,他的馬跑了一天了,早就疲累不堪,他也很累,想盡快的找一個地方休息。

又跑了一會兒,他忽然看見前麵有一座廟宇,廟宇不大,占地麵積大約一畝地的樣子,冷冷清清的,隻有一輛車子停在外麵,看起來香火並不旺盛。

莫子離很累,想進去休息一會兒,下馬後將馬拴在了廟宇旁邊的白楊樹下,提步向廟裏走去。

“菩薩啊,請您一定要保佑那個死太監被雷劈死,呃…。如果您覺得殺生不好的話,就保佑他下輩子還做太監好了……”

廟宇的大殿裏,一個少女跪在菩薩像前,虔誠的禱告著,莫子離聽到這句話時,腳下一崴,差點兒跌倒在地。

這時,他聽到另一個少女的聲音傳來,像是丫鬟的聲音:“小姐,我們真不用每天都來這詛咒劉公公的,而且您為了彰顯您求菩薩的誠意,還不坐車,每天這樣來回走好幾裏的路,真的很累的!”

那跪在地上的少女將手裏的香插進香爐後,轉過身,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那副鄭重虔誠的的模樣,她抬起頭,望著遠方的天空,幽幽的說:“可是不詛咒他,我實在心裏難安啊,尤其是最近,已經到了輾轉反側的地步了。”

“但是小姐,您這樣不辭辛苦的每天來詛咒,真的管用嗎?咱們都詛咒三個月了,卻並沒有收到劉公公被雷劈死的消息,而且現在是春天,哪有雷啊?”

女子掃了丫鬟一眼,道:“我當然知道沒用。”

“那你還…。”丫鬟驚愕的張了張嘴,實在不理解小姐的思維。

女子淡淡的開口說:“他是皇後身邊兒的紅人,我爹的座上賓,請問,咱們可以揍他嗎?”

“不能!”丫鬟實事求是。

“我能報複他嗎?”

“不能!”

“那麽,我心中的怨恨該如何抒發?”

丫鬟苦著一張臉說:“小姐,劉公公不過是愛笑而已,您真的不用這麽介意的。”

“愛笑?給他介紹別人的時候,他為什麽不笑,憑什麽介紹到我沈**的時候,就把他笑成那副樣子?我爹娘也是看他是皇後身邊兒的紅人,又是個閹人,才讓我跟他們在一個桌子上吃飯的,我沒嫌棄他,他反倒來嘲笑我了?”

一想到第一次見到劉喜時那副場景,**忍不住握緊了拳頭,氣得要死。

那個可惡的死太監,本來還一本正經的跟她見禮,聽到她的名字時,就變得極其不自然,一張臉像憋了屎似的,都給憋扭曲了,最後還是沒憋住,‘哈哈哈’的大笑起來,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她的名字有那麽好笑嗎?

**,多麽高雅的兩個字,芳菊開林耀,青鬆冠岩列。寒花開已盡,菊蕊獨盈枝。如此高潔的花兒,他一個死太監,懂嗎?

更可恨的是,往後每次見到她,他都是一副憋得死去活來的樣子,好像她有多好笑似的。還有幾次,他都沒憋住,哈哈哈哈的笑出聲來,真是氣死她了!

門外,聽著這主仆倆的對話,莫子離的嘴角一陣抽搐,石化在了風裏……

------題外話------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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