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菲兒懷孕了
見到霍淵時,采薇愣住了,南宮逸也愣住了,沒想到會在這見到他。
幾年不見,霍淵的變化不大,還是原來那副溫雅俊逸的模樣,這會兒,他正坐在商會的會長的房間裏,跟幾個華服的男子說話,見到乍然而入的采薇,霍淵登時怔住了,連表情都定格在見到采薇的那一瞬間!
曹瑾見到采薇也很意外,不過卻比霍淵淡定許多,他率先站起身,大聲說:“原來是故人來了,真是失敬失敬!”
南宮逸也回過神兒來,看到霍淵正在用一種複雜眼神兒盯著他娘子看,頓時不樂意了,他上前一步,擋在了采薇的麵前,淡淡的說:“許久不見,沒想到二位來這兒來發財了。”
其實,他早就知道霍淵來青羅國了,心裏還挺高興的呢,雖然他知道就算霍淵留在大晉,也不會跟他娘子有什麽事兒的,但架不住心裏膈嘰,每次他娘子去見霍淵,他都會產生一種殺人的衝動,要不是怕他娘子不依,他早就動手把他滅了!
霍淵看不到采薇了,隻好把目光看向了南宮逸,笑了笑,說:“不知二位到此有何貴幹?可有什麽需要在下幫忙的?”
“沒有!我們隻是過來看看商會的運作模式,等將來回大晉了也好依此組建些民間的商業組織。”南宮逸強在采薇前麵開了口,他才不願意讓霍淵幫他的忙呢,收購糧食的辦法有很多,就算不用這可惡的奸商,他也照樣收得來。
采薇一陣無語,都說活要麵子死受罪,大概說的就是南宮逸這種人吧。本國天災將至,他身為一國之君,不思怎麽應對災情,這會子還有閑心在這爭風吃醋,真是越活越幼稚了!
但是,即便是男人做得不對,她這會兒也不能揭穿他,事關男人的顏麵,這會她若當著男人假想的‘情敵’的麵揭穿了他,男人一定會不痛快的,他們夫妻間也會生出嫌隙來,再好的夫妻關係也需要好好的維係,所以,采薇忍了下來,沒有吭聲。
霍淵聽了,怔了一下,商會的組建和運營方式,當初還是采薇跟他說起的,怎麽這會兒倒來問他了?但當他看到南宮逸那張臭臉,又看到采薇的無奈何尷尬後,就什麽都明白了,淺笑說:“既這樣,二位請坐吧,我給你們具體的說一下商會的組建方式和運營的方法。”
說完,對另外幾個華服的男子歉意的笑了笑,說:“諸位,今兒霍某有事,咱們今兒談論的想到此為止,明兒霍某備下東道,請諸位過來,咱們接著研究這事兒。”
那幾個華服的男子聽了,都站了起來,客客氣氣的說:“霍會長客氣了,既然您有事,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說完,陸續的出去了。
原來霍淵就是這商會的會長,怪不得他能坐在會長的屋子裏發號施令呢。這會兒,屋裏除了霍淵和曹瑾,在沒有別的外人了,南宮逸和采薇坐了下來,霍淵拱了拱手,說:“陛下,商會的組建形式是這樣的……”
他娓娓的將商會的組建方式和管理方法說了出來,霍淵的聲音很好聽,低沉悅耳,帶有磁性,他所說的事情也條理清晰,層次分明,讓人很容易就能聽懂。
然而,南宮逸卻沒有聽懂,因為這會兒他的心思都在霍淵不時投向他娘子的眼神兒上了。
這個可惡的奸商,都這麽多年了,居然還沒對他的娘子死心,瞧他那假裝不經意的撩向他娘子的眼神兒,是個男人就能看懂這裏麵包含的內容,真是太可惡了!
采薇倒是沒在意霍淵的眼神兒,但是也沒心情聽霍淵講述的,她現在滿心想的,就是該怎樣收購糧食,怎樣以物易物。
“陛下和娘娘都聽懂了嗎?”
霍淵說完,問了一遍,眼睛卻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采薇。
幾年不見,她已經褪去了少女的青澀,變成了一個既有少女般稚嫩清純的外形,又有成年女子風韻的妙人,比從前更溫柔,更美麗了,如果說從前的她像一隻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現在的她就像一枝怒放的牡丹,傾國傾城,天姿國色!
任何一個男人,大概都會像他這樣為她著迷,神魂顛倒吧。
這些年,他沒有一刻將她忘懷的,他總是在不經意間想起她,從第一次在青雲鎮相見,再到榆樹縣偶遇,每一次見麵,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和每一個動作,跟她相處的點點滴滴,都深深地印在,不,是刻在他的腦子裏,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這些年,每每有人提及讓他成家立業,他便會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個第一次讓他動心的女人,那個讓他魂牽夢縈,難以忘懷的她。
其實,當年隻差一點點兒,他就得到她了,記得那次被朝陽公主下令圍攻的時候,她曾答應過要考慮他的。可惜,他的對手太強了,他位高權重,生生的從他的手裏奪走了她。
他怨過、恨過,想過報複,也想過要把她搶回來,但後來,那男人居然娶了她做正妻,還在大婚當日下旨,後宮之中永不納妃,他才知道,那男人搶走她不是為了玩玩兒,而是真正的愛她,尊重她。否則,他斷不會那麽做。
慢慢的,整個大晉的子民都知道當今天子懼內了,這世間哪有怕女人的男人,不過是男人愛惜女人,處處以女人為重,最後才落得懼內的名聲的。
看到男人那麽愛他,他終於想通了,既然愛她,就默默的祝福她吧。他選擇了放手,遠遠的離開了大晉國,雖然跟她遠隔萬裏,但他依然牢牢地掌握著她的消息,包括她懷孕,生子,包括她這幾年的生活,他什麽都知道。
而且,就像當初的莫子離一樣,他不肯成親,因為南宮逸位高權重,所受的**力一定很大,萬一哪天他厭棄她了,他還可以把她接回到自己的身邊來,好好的疼她,愛她,照顧她,跟她度過一生。
但是如果他成親了,他的身邊就沒有她的位置了,她那麽驕傲的一個人,是不會答應做小妾,或者不尷不尬的留在他身邊的,所以,他不娶親,也不近女色,就這麽慢慢的等,也不知會不會等到那一天。
也許,再過許多年,他會慢慢的放下,可以忘記她,到那時,他會娶一個溫柔賢淑的妻子,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但那不知道是多久以後的事兒,至少現在,他忘不了她,也沒辦法接受別的女人,隻能這樣的等下去了…。
南宮逸看到霍淵那深情脈脈的眼神,氣得火星亂蹦的,強按捺住打一頓的心思,瞪了霍淵一眼,對采薇說:“娘子,你聽懂了麽?聽懂咱們就回去吧。”
采薇站起身:“好吧,咱們走。”
霍淵和曹瑾把他們送到外麵,看著他們上了車,曹瑾說:“人都走了,快把眼珠子收回來吧,方才有人的眼睛都快粘到人家身上了。”
霍淵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的笑了笑:“有嗎?”
“怎麽沒有?你沒見南宮逸那臉黑的嗎?都快能擰出水兒了。”曹瑾調侃了一句,如今他已經不是大晉國的子民了,見到南宮逸也不用下拜,甚至已經敢拿他說笑了。
霍淵沒有笑,隻低低的歎了口氣,轉身進屋去了……
大晉國
一件突如其來的喜訊在理國公府炸開了——菲兒懷孕了,已經一個多月了!
這件事其實是在意料之中的,之前因為菲兒太小,莫子期舍不得她受孕育之苦,特意找太醫給她開了對身子無害的避孕湯藥,每晚行房的之前讓她喝下去,這兩年來,除了月信那幾天,菲兒每晚都要喝那苦巴巴的湯藥,因為男人每天晚上都要做那事兒,一折騰就是半宿,一天都不落空,菲兒早就苦不堪言了。
如今她已經十五歲了,已經到了可以生兒育女的年紀了,所以元旦的時候他就停了菲兒的避孕湯藥,打算讓菲兒生孩子給他了。想當初,皇後娘娘也是像菲兒這麽大懷的身孕,一下子生出三個聰明伶俐的包子呢!
老夫人得知菲兒懷孕了,喜得連嘴巴都合不攏了,又是請太醫來安胎,又是叫人供奉送子觀音的,忙的不可開交;理國公則坐在書房裏,絞盡腦汁的想著孩子的名字,男孩兒該叫什麽,女孩兒該叫什麽,萬一也像她姐姐似的,生出龍鳳胎或者龍鳳三胞胎來,該叫什麽呢?
莫遠山和武氏也很高心,雖然他們已經有好幾個孫子孫女了,但大戶人家,有的是銀子養活孩子,誰又會嫌自家的孩子多呢?
要說最高興的人,莫過於莫子期了,盡管他性情淡漠,喜怒從不形於色,但這回卻破了例,從打知道菲兒有孕了,他臉上的笑就沒退下去過,他已經是快三十歲的人了,同僚們在他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入學讀書了,唯有他還沒有子嗣呢,莫子離雖然嘴上不說,心裏也急的很。好容易盼到媳婦兒長大了,終於可以幫他生孩子了,他能不高興嗎?
一想到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家夥,拱在他的懷裏奶聲奶氣的管他叫爹,他的心都要化了。本來就對媳婦好上天的他,這下子對菲兒更好了,簡直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連走路都得攙著,就怕喲個什麽閃失。
菲兒還是個小孩子,對懷孕的事兒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隻是覺得往後不用再喝那些避孕的苦藥了,感到挺開心的。
二夫人白氏和莫青山聽說菲爾有孕的事兒也,開始時也挺高興的,但高興過後,又傷感起來,他們唯一的兒子已經殘了,連站都站不起來了,雖然那裏並沒有受傷,但因腿腳不靈便,在男女之事上已經是力不從心,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有孫子抱呢。
沒人的時候,莫青山偷偷的對妻子說:“老太太給離兒選的那幾個丫頭怎麽樣了,你用不用找個人去****?畢竟她們都是好人家的女兒,做不出勾引男人的事兒來。”
武氏說:“離兒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對不上他心思的姑娘,就算是脫光了勾引他,他也不會多看一眼的,反倒會更厭惡,這事兒急不得,慢慢來,我看這些丫頭裏麵有一個叫喚雲的,他對著不錯,說不定將來咱們的孫子就出在這喚雲的身上呢。”
莫青山說:“要不,把那喚雲先開了臉兒,放離兒屋裏?”
武氏說:“還是聽聽離兒的意見吧,萬一咱們擅自做了主,他不同意,到時候再把喚雲逐出去了,就又得重給他找人了,我真的折騰不起了。”
喚雲她也見過,看說話行事,確實是個本分人家的孩子,最難得的是對子離的一片忠心,要是子離能得她長長久久的照顧一輩子,倒也是他的造化了!
今兒是易物節的第一天,街道上熱鬧著呢,不過,易物的都是窮苦人是,所換的東西也多半是一些半新不舊的家夥,采薇並看不上眼,馬車在熱鬧非凡的街道上走著,入耳的便是吵吵嚷嚷的討論聲,是百姓們正在交換東西,在誇自家東西的好處。
她正在閉目養神,忽然聽南宮逸一聲驚歎道:“噫,這是個什麽東西?”話音未落,馬車已經停了下來。
采薇道:“怎麽了?”
南宮逸說:“娘子快看,那邊有一個好大的龜殼,竟有一張床那麽大,為夫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大的龜殼呢。”
采薇聞言,側身向床邊看去,卻見街道的一旁,有人擺了一個巨大的龜殼,那龜殼巨大,竟呈深褐色,看起來有年頭了。
采薇大喜,一邊下車,一邊南宮逸說:“本以為今天的易物會都是窮人換些破爛的玩意兒,沒什麽意思,沒想到竟意外撿到漏了。
男人不知她是什麽意思,但見她麵露喜色,知道是有好事,便跟著她下了車,往哪龜殼處走去。
龜殼處,許多看熱鬧的百姓圍著,大家議論紛紛,”活這麽大年紀,還從未見過這麽大的龜殼呢,可是成了精嗎?“”大雖大,卻無甚麽用處,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無非是看個新鮮吧。“
龜殼的主人聽到議論聲,不滿的說:”誰說沒用的?醫家要煎龜膏,拿去打碎了煎起來,也當得幾百個小龜殼。再者,鋸將開來,一蓋一板,各置四足,便是兩張床,足夠一家子人睡覺的了。“
圍觀的百姓笑道:”話雖如此,可你這一個龜殼就要換五十石白米,確實有點過了,要我說,不如見好就收,跟這孔大夫換了這匹老馬去吧,孔大夫的馬雖然老了,多少還有點力氣,能再幫你幹幾年的活,將來幹不動活時殺肉吃,也能殺出百十斤好肉的,總比你這狼逾的東西有用。“
龜殼的主人不忿的說:”諸位有所不知,這龜殼乃是在下在南邊做水手時,一次出海,在一座荒島上撿到的,當時船主嫌這龜殼占地方,不肯叫我帶回來,是我那自己那趟出海的工錢頂的運費,那一趟大半年,少說也有二十兩的工錢,再加上我把它從南邊運回來,光路費就花了十幾輛,零零總總的加起來,總共花費了三十多兩,孔大夫這匹老馬老得牙都掉了,二十兩都不值,諸位要我換這麽個東西,豈不是叫我把本都折了嗎?“”我跟你換!“
采薇擠進了人群中,站在龜殼前打量了一會,笑眯眯的對那龜殼的主人說:”我跟你換,不過,我沒有五十石白米,用首飾跟你換,可使得?“
說罷,褪下腕上的一對兒精雕的上等羊脂白玉的手鐲,解下腰間的一塊兒翡翠玉佩,項上的一條紅珊瑚珠子的項鏈,拔下頭上的兩股金鑲紅寶石的鳳釵,一朵粉珍珠穿成的珠花,一並遞到了龜殼主人的麵前,笑道:”夠嗎?“
龜殼的而主人都傻了,他雖然是個下等人,但好東西還是認得的,這為夫人給他的首飾中,隨隨便便拿出一樣,便值千餘兩之多,有的甚至值幾千兩,這些東西加起來,便是一萬兩也打不住的。
采薇見他還在怔愣著,便又摘下耳邊的一對兒鑽石耳墜兒,笑道:”就隻有這麽多了,換是不換,你給個痛快話。“
她平時是不怎麽打扮,身上也不會戴這麽多首飾的,但因為今兒去珠寶行易物,穿的太隨便了怕珠寶行的老板小看了她,才插戴了這麽多貴重的首飾的。
龜殼的主人總算是醒過來了,喜得連連點頭,點的跟雞啄米似的,一疊聲的:”換,換換,咱們這就寫文書換了,誰都不許反悔的。“
旁邊兒看熱鬧的百姓見這一個狼逾的東西竟然換了這麽一大筆,都激動起來,吵著嚷著讓龜殼的主人請客,也有人幫忙尋來了紙筆,一時間寫了文書,交割完畢,算是交易成功了。
龜殼的主人把采薇換給他的頭麵首飾小心的包起來,塞進懷裏,樂嗬嗬的去了邊兒上的一間酒樓,請大家吃酒去了。
采薇敲了敲那隻巨大的龜殼兒,雇了一輛敞著的馬車,把那龜殼拉著,回宮裏去了。
路上,南宮逸駕著車,不解的說:”娘子,那龜殼有什麽玄妙之處嗎?值得花恁大的價錢去買嗎?“
采薇笑道:”枉你讀了一肚子的詩書,難道沒聽過龍有九子嗎?那九子當中有一種是鼉龍,皮可以幔鼓,聲聞百裏,所以謂之鼉鼓。鼉龍活到一萬歲,便蛻下此殼成龍。此殼有二十四肋,按天上二十四氣,每肋中間節內有大珠一顆。若是肋未完全時節,成不得龍,蛻不得殼。也有生捉得他來,隻好將皮幔鼓,其肋中也未有東西。直待二十四肋完全,節節珠滿,然後蛻了此殼變龍而去。故此是天然蛻下,氣候俱到,肋節俱完的,與生擒活捉、壽數未滿的不同,所以有如此之大。這個東西,殼可以給龜大仙入藥,也可以拿來做床,其珠皆有夜光,乃無價寶!今天幸遇巧到,真是我們的大造化呢。“
南宮逸聽了,呆了半晌,說:”照娘子所說,這龜殼裏會有夜明珠?“”正是!“
采薇笑道:”待會兒咱們回去了,我取出來給你看過你就知道了。“
回到宮裏,采薇派守門的太監們幫她把龜殼抬進去了,進入內室,親自操刀解開來,片刻後,取出寸許大一顆夜明珠,那顆珠子跟尋常見過的珠子不同,並非純白色或別什麽顏色,而是流光溢彩,光彩奪目,顏色不停的變化著,閃閃爍爍的,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跟侍女討個黑漆的盤,放在暗處,卻見珠子滾一個不定,將整間屋子都照亮了。”謔!還真是個寶貝呢!“
南宮逸驚歎著,拿過那顆珠子細細的和觀看起來,隻見那珠子絢爛奪目,隱隱有祥瑞之氣籠罩著,拿在手中沉甸甸的,與那些尋常的珠子大不相同。
采薇說:”隻這一顆,賣十萬兩銀子都綽綽有餘,若我沒買到這個龜殼,見有人十萬兩賣這樣的珠子,我一定會買的。說完,她把瑾兒和瑜兒從空間放出來,讓他們也來欣賞珠子和大龜殼。